第十三章 好心結成仇
我心裡直發毛，全身冒起雞皮疙瘩。曾聽說過，有螞蟥從女孩屁股鑽到肚子里，然後肚子就大了，裡面全是小螞蟥……
我一想到這個，更是驚慌失措，竟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下手。
本能地看向黃蓮她媽。也不管關係如何了，遇事找大人嘛。
「別動！」黃蓮她媽高聲一喝，制止桃子又要用手去抓痒痒，「快讓我看看，把兩腿張開。」
說著，一把拉過桃子，有些粗魯地撐開她的大腿，就去抓那條螞蟥。一時間，我們都屏住了呼吸。
可是，螞蟥表皮柔韌又滑溜，中間只有那麼一小截，兩頭又吸的那麼緊。不管用多大力氣抓住它，一往外拉時，它都能從手指間溜掉。
如此反覆試了幾下，都沒有成功，反而螞蟥往裡面梭進去一些了。
成分火急啊！我吊著顆心，總怕它再一梭，整條身子就都進去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不行，這一丁點東西，太滑了。」黃蓮她媽頭上開始冒汗，咬牙一掐，「黑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那皮肉瞬間毫無血色，螞蟥被掐在中間，好像攔腰截斷了一樣。
只見她手背青筋突突冒起，一個深呼吸，傾力猛然一扯，螞蝗終於被扯了出來。它的腰倒完好如初，而黃蓮她媽的食指，卻被掐出一條血痕。
與此同時，桃子那裡也是鮮血直流。
她那早就噙著的眼淚，這下才斷線似著往下掉。吸吸嗦嗦的，抹著鼻涕、眼淚往家裡走。
值得一提的是：從此以後，桃子賣藥材，不再是蛇舌草，而是螞蟥干。
每次放牛時，她都去捉螞蟥。我見識過，她爸教她的捉螞蝗技術，頗具報復性。
她用自己的雙腿當誘餌，在水裡晃蕩兩下，螞蟥聽到動靜便游過來，當它粘上來又還未吸緊皮膚時，就被桃子捏在了手上。
一根筷子般大的竹籤，尖端從它的口開始插入，直穿腹腔，到達肛門，螞蝗便被串了起來。
這還未完，她又去擼螞蝗，從頭到尾，一遍遍地，直到把螞蟥擼翻過來，外皮在內，腹腔翻露在外，就像翻洗過的豬大腸那樣。
最後，桃子才把竹籤插地上，讓太陽爆曬，像是在用太陽能烤串。桃子說，這樣才好打理，不怕它跑。
又說，即使都這樣了，在它曬到半干時，只要給它點水，把它翻回來，它還是會活過來的。
還說，她爸曾經試過用刀把螞蝗切成兩段給她看，第二天發現兩段都還活著，也不知是不是一條變成兩條了。
這些都是以後才發生的事，暫且打住。
現在，且讓我們再看回來，看這事件引發的一系列反應。
當天傍晚，太陽還未下山，恰是村民晚餐之時。村子里突然就響起了罵架聲。
村民邊扒著飯碗，邊跑出來。聽架也是農人一大樂事。
怎麼回事？大家面面相詢。
「是瘋婆阿米的聲音。」有人說。
「怎的啦？又發的什麼瘋？」
「不對啊，她平日發瘋不會罵人的呀。」
「……」
是的，阿米發瘋，是不會罵人的。她只會無緣無故地唱戲，到處唱戲。除此之外，她還會突然不受控制地「喀喀喀」發笑，然後自言自語：「硬硬笑死……」
所以，到底為什麼，阿米罵人了呢？
於是，大家都豎著耳朵，仔細聽熱鬧。
桃子媽（瘋婆阿米）：「劉翠花，你這個惡毒的婆娘，我們大人吵架，你如此害我女兒算什麼？
你個黑了心肝的，對那麼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小心你斷子絕孫，無人送終……」
黃連她媽（劉翠花）：「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今天要不是我，你女兒早就被螞蟥鑽**里去了。」
哇，螞蟥鑽**里去了啊？
這可非同小可……
聽架村民議論紛紛，大家都十分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結果怎麼樣了？
黃連她媽：「是這樣呢！今天我在菜地旁邊的水潭洗菜。她女兒下水洗澡，被螞蟥鑽進那裡，還是我發現了，好心幫她拿掉的。
哎……呀……可是我這做好人卻沒有好報啊。得不得半句感激話還不算，人家還要說我害她女兒。」
桃子媽：「哼，就是你故意讓我女兒下水出事的，然後還要假裝好心做好人。」
黃連她媽：「嘿……這話說的……我要有心害她，今天我還不如不幫她了呢。大家說，是吧？」
部分人點頭贊成。
黃連她媽：「再說了，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害一個孩子呢？」
桃子媽：「你前兩天要我家搬豬圈，我家不肯搬。你懷恨在心，就出此毒策。
我家豬圈都建在那裡好幾年了，你如今才要在旁邊蓋廚房，還要我家搬走。
我家豬圈又不佔你的地，那可是有明明確確的宅基地分界線的，我的豬圈和你的廚房，隔著丹竹叢呢？」
黃連她媽：「可是你家種在地界旁邊種的丹竹，長了這麼此年，早就長過界了。」
桃子媽：「長過界的竹不是都被你砍了嗎？你不是天天都在砍我的竹嗎？我這都沒跟你算過賬呢，你倒還敢提要我家搬豬圈。」
黃連她媽：「是你的豬圈太臟太臭了，誰還吃得下飯？
一陣東風過來，就算不是廚房，堂屋裡，其他地方，也是臭的。
再說，這又不關孩子的事，我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害你女兒。」
桃子媽：「誰不知道，全整個村子村，就沒有一家人，沒跟你們家吵過架的。你們自認全村無敵，連自家兄弟都被你們打得背井離鄉的，絕交了的。
你們就是不講道理，蠻橫霸道的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所以肯定就是因為你，我女兒才會下水的。」
黃連她媽：「你女兒下水關我什麼事。我沒義務幫你看女兒，我忙得很！」
桃子媽：「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女兒弄髒我女兒的衣服，我女兒才下水洗澡的。」
黃連她媽：「你分明就是瘋狗亂咬人。她們小孩子玩耍，弄髒衣服很正常的事。我也不能24小時，幫你盯著你女兒。你女兒自己要下的水，不信你問哈妹，當時她都在場。」
我之前就一直想著，應該怎麼才能把誤會跟她們說清楚，可是我一直插不上嘴，吵架的話都是未等你說完，我就搶著說的。
現在，我正準備利用機會，讓她們解除對黃蓮她媽的誤會。畢竟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的，這次竟因好心，被人給欺負了，怕是受不了。
可是，正好桃子爸出來，強行拉她媽回去吃飯了。
這邊黃連她媽憋著一肚子氣：「這種事只有你個瘋婆子才能做出來。你也不知是真瘋，還是裝瘋弄傻。就算是真瘋了，就可以這樣出來亂咬人了？別來禍害我家，誰弄瘋你去找誰啊，是你家那位當初給你吃的魄葯……」
正在黃蓮媽憤憤不平時，二堂哥黃春砍來含羞草刺，把自家和桃子家門前連通的路，給死死地封起來了。這樣，桃子家要想出去公路，就只能繞道走遠路了。
可是，這路是大家的路啊。
這下引起民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