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哦！簡直活不下去了！陶曉淘這傢伙

韓泯浩實在是受不了了，最終還是「唰」的一下子坐起了了。陶曉淘那個白痴，說什麼「男女授受不清」，硬是把自己從床上給踢到了地板。這地板硬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了，但冰的連骨頭都覺得涼了！

看看穿上熟睡中的陶曉淘和韓小陶，韓泯浩真有衝上去把這兩個傢伙給拍暈過去的衝動。而且越想越窩火的是，韓小陶那傢伙明明也是個公的，憑什麼直把自己給踢下來！

無奈的是，如果拍暈那女的，自己這輩子就別想過清醒的日子了。沒辦法，經過深思熟慮后，韓泯浩只能重新躺回自己的地板。可是，就在韓泯浩剛躺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抽泣聲。

韓泯浩疑惑地又坐了起來，原來是陶曉淘那丫頭。看上去，她的表情很痛苦。

「喂，你怎麼了？」韓泯浩湊上前，用手推了推陶曉淘，試圖把她給叫醒。

可是陶曉淘只是一直都在低聲抽泣，眼睛閉的緊緊的，整個身子縮在一起，真的很難受的樣子。

「陶曉淘，你到底怎麼了？醒醒啊。」韓泯浩又使勁地推了推。

這次，陶曉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淚還掛在眼角，雙手捂著胃，艱難地說了聲「疼——」

「哪疼？胃嗎？」

陶曉淘點點頭，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韓泯浩知道她真的很疼，但是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

「你先忍會，我去找個熱水袋。」

韓泯浩說完就跑向卧室外面，可是畢竟不是自己家，根本就不知道哪兒有熱水袋。而且夜都這麼深了，宋爺爺他們肯定也都睡熟了。於是，情急之下，韓泯浩隨便找了個玻璃杯，裝了滿滿一杯熱水拿去給陶曉淘。

此時的陶曉淘已經痛的不能言語了，雙唇緊閉，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

「沒事了，沒事了……」韓泯浩像哄小孩一樣哄陶曉淘，然後把裝了熱水的杯子放到了陶曉淘的胃部。

陶曉淘雙手緊握著杯子，邊哭邊點頭，身子一直都蜷成團狀。

見陶曉淘這般痛苦，韓泯浩只能在一旁緊張的安慰，不停地用熱毛巾幫陶曉淘擦去頭上的汗珠，嘴裡喃喃地重複著「沒事了，沒事了……」

良久，陶曉淘好像不像剛開始時那麼痛苦了，慢慢地停止了抽泣。韓泯浩這才舒了口氣，放下毛巾，靜靜地看著閉著眼睛的陶曉淘。

這個樣子的陶曉淘很虛弱，就像一碰就會倒的陶瓷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大男子氣概的作用，還是因為某種不知道的原因，韓泯浩突然感到一陣心疼，很想很想去保護她，很想很想代替她疼痛。

「泯浩——」陶曉淘微微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喊了聲。

「嗯？」

「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嗯。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我在旁邊。」

韓泯浩溫柔的眼神，溫柔的語氣。陶曉淘很安心地點點頭，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韓泯浩用手輕輕地拂去陶曉淘眼角的淚水，小心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眼神都能把人給醉死了。接著，韓泯浩把地板上的被子鋪到床邊，讓自己跪在上面，然後伸出自己的臂膀給陶曉淘當枕頭。

陶曉淘就這樣被韓泯浩給摟在懷裡。

陶曉淘躺在床上，韓泯浩跪在地上，韓小陶睡在中間，這幅畫面持續了一個晚上……

……

天都亮了，韓泯浩渾身酸痛，朦朧中感到自己的雙腿像是被截去了一般，絲毫沒有了知覺。等韓泯浩醒來時發現，不止自己的雙腿，還有胳膊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抬頭看看陶曉淘和韓小陶，這兩個傢伙還在熟睡中。其實要不是真的被痛醒了，自己是不可能醒來這麼早的。韓泯浩慢慢地抬起陶曉淘的頭，然後小心地抽出自己的胳膊。陶曉淘只是翻了個身面向韓小陶而已，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韓某人一下子癱坐在地板上，這種全身酸痛的感覺已經滲入骨髓里了。

好不容易，韓泯浩才從痛苦中緩過神。

床上的陶曉淘和韓小陶面對著面，連呼吸都很一致。看上去就是睡得很香的樣子。韓泯浩仔細地盯著他們倆看了幾分鐘，然後就有個衝動，想躺在旁邊的位置。

韓泯浩真的照做了，韓小陶在左邊，自己在右邊，而韓小陶躺在中間……

……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自己好像有過很痛苦的記憶？但為什麼還是感覺自己昨晚睡得很香？帶著迷迷糊糊的小問號，陶曉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韓泯浩熟睡的臉孔！陶曉淘猛地嚇了一跳。繼而又看到睡在中間的韓小陶，這才長噓了一口氣。

可是，韓泯浩那傢伙是什麼時候爬到床上的？他不是應該睡在地板上嗎？陶曉淘又冒出來了兩個小問號，不過，韓泯浩的睡容竟然可以這麼恬靜，還有張女人見了都會嫉妒的麵皮，難怪他滿身王子病！

陶曉淘看著看著就傻了，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情況！閉著眼睛的韓泯浩，濃濃的眉毛，睫毛長而密。自己曾嫉妒的想把他的睫毛給一根根全拔出來！還有高挺的鼻樑，連皮膚都那麼好！真的不想活了

「看夠了吧！」韓泯浩突然重重地放下了一么一句。

「咦！」陶曉淘嚇了一跳。

原來韓泯浩一直都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從陶曉淘睜開眼睛到凝視自己的全部過程，韓泯浩只是在裝睡，就是想看看這丫頭想幹什麼！

「我才沒看你呢。」

反正睜著眼說瞎話又不是他韓泯浩一個人的專利。

「懶得跟你吵，看你又這麼活潑亂跳的樣子，應該是沒事了。」

「什麼事？」

兩個人都躺在穿上，都用一隻胳膊托著腦袋，開始了只有他們能懂的獨特對白。

「暈，你肯定又給忘了。豬腦子。」

「你幹嘛大清早的就罵我啊，而且我忘了什麼？」

「你忘了早上起來哼兩聲。」

「我幹嘛要哼兩聲？」

「豬早上起來沒吃的都會哼兩聲。」

「惡劣！」

陶曉淘又被韓泯浩那傢伙給框了，真想仰天長嘆「既生淘，何生浩！」

「你生氣的樣子真是煞風景。」韓泯浩倒是樂顛顛的。

陶曉淘氣鼓鼓的，用手捂著耳朵，翻個身子，背向韓泯浩。心裏面正在用小鐵鎚把姓韓的那個傢伙的牙齒給一顆顆地敲下來。

「心裡承受能力更差，就是聽不進去實話，怎麼辦哪你！」

面對韓泯浩的再三挑釁，陶曉淘就是不予理會。

韓泯浩也覺得無趣了，也翻了個身子，正躺著床上。

「我說，你現在不痛了吧。別又告訴我你忘了昨晚自己痛不欲生的樣子。」

本來是背對著韓泯浩的陶曉淘，聽到了這句話又轉回了身子。然後慢慢地記起來昨晚自己胃疼的很，還有韓泯浩緊張的表情。

「我還以為是做夢呢。」的確是像在做夢，韓泯浩的表情很容易讓自己誤會。

「真服了你了，痛成那樣還以為是做夢。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沒有啊，我有吃的飯菜你們也都吃了，我可沒有偷吃別的。而且這段時間我老是胃痛，不過前幾次都不是太嚴重。」

「你有去過醫院嗎？」

「沒有啦。可是是天涼了，一時還未適應過來，就著涼了唄。沒什麼大礙的，吃點胃藥就好了。」

「過幾天陪你去下醫院。」專屬於韓泯浩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正式通知。

「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嗎？而……」

「媽媽——」

陶曉淘還想說些什麼，但韓小陶睡醒了，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甜甜的。

「乖啦——」陶曉淘捏了捏他的小臉，「真是個可愛的寶寶。」

韓泯浩側過頭看著這對「母子」，不經意地嘴角慢慢上揚。

……

不知不覺，五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這五天，韓泯浩與陶曉淘還有韓小陶一直扮演著一家三口的角色。而宋爺爺宋婆婆也都開開心心，真的是其樂融融。

可是不管有多麼開心，所有人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

告別了宋爺爺宋婆婆，韓泯浩和陶曉淘都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流動的奇怪氣流。也許，需要個機會。

……

「泯浩，你先去琳琳那把陶桃子給接回來，我有叫她把陶桃子給接回去照顧的。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外面真冷，雨下的很大，陶曉淘一邊系圍巾一邊說話。

「你要多長時間？」韓泯浩躺在沙發上看書。

「不知道哦，雨這麼大。你有什麼事嗎？」

「我待會有個約會。」

陶曉淘本來都在帶手套，聽了這句話，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如無其事的語氣，隨便地問了聲「跟誰啊？」

「說了你又不知道。」韓泯浩依然是很無所謂的表情，還隨手翻到了下一頁。

「又是哪家的小蝴蝶要掉進你的蜘蛛網了？」陶曉淘背對著韓泯浩，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是表情卻很失望。

「是個小娃娃樣的小蝴蝶。看上去很乖巧很可愛的樣子。是只自投羅網的小蝴蝶，我呢，就當作是滿足她的一個小小的願望，和她約次會。」韓泯浩說的就像自己是聖人一樣。

不知道怎麼的，陶曉淘的第一反應，是那個在教學樓前遞給韓泯浩巧克力的乖巧女孩。

「對了，上次我帶回來的那盒巧克力就是她送的。」

……

雨下的越來越大，一看到陶曉淘帶著陶桃子回來了，韓泯浩就迫不及待地穿鞋準備出門。

「換你好好看家了，我可能會晚點回來。」

「哦。」

陶曉淘無精打采地應了聲，然後就看見韓泯浩快速鑽進計程車。

根本就是個花心大少！長的帥有什麼了不起嘛。陶曉淘嘟著嘴，沮喪的走向沙發。

「喂，手機！」

韓泯浩那傢伙那麼急著約會，連手機丟在沙發上都不知道。陶曉淘拿著手機追出去時，那個傢伙早走遠了。

「活該啦，最後是那個小蝴蝶聯繫不上你，然後就等著你的約會泡湯吧。」陶曉淘隨手把韓泯浩的手機又扔回了沙發，自己則自言自語地發牢騷。

「媽媽，玩——」韓小陶摟著陶曉淘的脖子，笑得「咯咯」的。

「自己玩啦。」

陶曉淘現在一點精神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在懊惱什麼。倒是那個韓小陶，老爹都紅杏出牆了，自己還跟陶桃子玩的那麼開心。

「媽媽，餓——」韓小陶用小手指著肚子，撲閃著大眼睛。

陶曉淘本來想說「先忍著」，但是韓小陶畢竟不是韓泯浩那傢伙。這個單純可愛的小不點，陶曉淘根本就不忍心欺負他。

「乖啦，媽媽去做飯。」陶曉淘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可是等到打開冰箱時，慈母才發現，這麼多天沒在家，冰箱都是空的。只有幾袋泡麵很醒目地擺在那。

總不能讓韓小陶吃泡麵吧，自己隨便吃些什麼沒關係，但是韓小陶一定不能胡亂地吃沒有營養的東西。陶曉淘想，但是，更不能放他一個人在家，自己去外面買東西吧，而且雨這麼大，天氣看起來就很陰森，自己更不能帶他出去。

最後，陶曉淘還是決定讓韓小陶吃泡麵。只要不讓韓泯浩知道就好了。

陶曉淘把面煮好了都盛到了碗里，接近100度的沸水，燙得自己直捂耳朵。等把面端到茶几上時，電話響了。

「陶曉淘——」電話里傳出陌生但是又有點熟悉的聲音。

爸爸？！

「爸！」儘管和這對養父母沒有太多的感情，但畢竟多日不見，陶曉淘還是很開心接到爸媽的電話。

「爸，你怎麼想起來打電話回來了？」

「是你媽媽要我打的，我把電話給媽媽咯。」

「哦。」

媽媽接過來電話，並不像爸爸那麼嚴肅，而是很親切地叫了聲「女兒」

「媽，你幹嘛不自己打電話？」

「你媽我現在算是殘廢了，手上都綁著繃帶呢。」

「怎麼了？您受傷了？」

「昨天和你爸爸去阿爾卑斯山，不小心出了點事故，把手給摔骨折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您現在還好嗎？現在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畢竟是養了自己十年的父母，陶曉淘也特別地緊張。

「沒關係的。剛摔倒時候倒是很疼，但是現在好多了。我和你爸現在在法國，春節可能不會回去了。就打個電話和你說一聲。」

「媽——」

「嗯？」

「……沒事……」陶曉淘欲言又止，「您和爸爸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知道啦，寶貝女兒！」媽媽好像心情挺好的，「那就這樣咯，再見啦。」

「……嗯。」陶曉淘沮喪地放下了電話。其實，自己很想聽到爸媽說聲「注意身體」或者「自己保重」之類的話。不過，他們在這方面永遠都是吝嗇的。

很失望的感覺，隱隱地還有些傷感。

陶曉淘正在這邊難過，沒注意到茶几那邊的韓小陶正在用手去端泡麵。

「放——」陶曉淘那個「下」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到韓小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盛滿熱水和面的碗一下子全潑到了韓小陶沒穿襪子的小腳上，很驚心的一幕。

陶曉淘先是楞在那，但隨即被韓小陶的奧嚎大哭給驚醒了過來，趕忙沖了上去。

「寶寶不哭，不哭……怎麼辦？怎麼辦嘛？……醫院！」陶曉淘完全慌張了，緊緊摟著韓小陶，急得不知所措。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陶曉淘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韓小陶披上，穿著拖鞋就衝到了門外。醫院在街區的不遠處，但是心急如焚的陶曉淘完全記不起來方位，只是焦急地朝計程車招手。

雨下的噼里啪啦的，陶曉淘沒有打傘，韓小陶就在自己的懷裡止不住大哭，哭的人心急意亂的。

計程車，計程車……陶曉淘已經急得哭了起來，「司機先生，停車！」

可是雨這麼大，根本沒有計程車要載人，「救命……」

陶曉淘緊緊地摟著韓小陶，雨水已經浸透了全身，韓小陶仍然在大哭。陶曉淘好心疼好心疼，只能用衣服嚴嚴的裹著他，不讓他淋到雨。怎麼辦……怎麼辦……陶曉淘已經泣不成聲了，慌張……害怕……泯浩你在哪……

冷靜……冷靜……陶曉淘告訴自己，自己是韓小陶的媽媽，要守護他……醫院？……前方！

終於想起來，醫院就在前方！陶曉淘沒有多想，急忙抱著韓小陶跑向醫院。

雨還是那麼大，路面上積滿了水。右腳的拖鞋掉了下來，但是已經沒有時間管這些了，陶曉淘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跑。邊跑邊哭，淚水夾雜著雨水，陶曉淘不知道，只是想往前跑……

「醫生！醫生！救命……」

終於到了醫院，值班醫生應聲趕了過來，慌忙接過韓小陶。

「他……他被熱水躺了……哭、哭的很厲害……救命……」陶曉淘斷斷續續地說，哭著緊抓住醫生的衣袖不放。

「請冷靜點，我們會處理的。」醫生安慰到，「張護士，你先去準備藥品。」

可是韓小陶在醫生的懷裡還是大哭不止，嗓子都啞了，看的人是又心急又心疼。

「他……他、他會不會有事？醫生你告訴我……」

「沒事、沒事，小姐你先冷靜，我要帶他去就診。」

醫生說完就抱著韓小陶走向急診室，陶曉淘也哭著跟了過去，但還是被關在了門外。

外面，頭髮、衣服、還有赤著的一隻腳，陶曉淘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濕透了。也許是因為冷，又也許是因為害怕。陶曉淘一直蹲在牆角發抖……

韓泯浩這個時候回到了家，發現家裡燈火通明的，但是卻不見陶曉淘和韓小陶。

「喂，陶曉淘——」韓泯浩往摟上跑去，「躲哪裡了？」

可是，沒有人回應。

「搞什麼鬼，才一小會不見就和我玩失蹤。」韓泯浩自言自語地下了樓。看到地板上潑到的泡麵，也覺得奇怪。正好，沙發上自己的手機很醒目的擺在了那，韓泯浩撥通了電話給陶曉淘。

可是連陶曉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裡，而外套一直都在韓小陶那。

「搞什麼？出去吃飯了嗎？」韓泯浩也想不明白，歪歪頭，然後把地板上的泡麵給收拾乾淨了。

醫院裡，已經換上護士小姐準備的乾淨衣服和鞋子的陶曉淘還是蹲在牆角，哭聲漸漸變成了低泣。韓小陶在裡面好像也停止了哭，陶曉淘這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然後，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韓泯浩。

於是，陶曉淘撥通了號碼。

……

韓泯浩急急忙忙地趕到醫院時，一眼就看到了服務台前的陶曉淘。

「泯浩——」陶曉淘一看到韓泯浩就跑到他面前，然後緊緊地盯著韓泯浩看，看著看著，眼眶又紅了，淚水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韓小陶現在怎麼樣了？」韓泯浩氣喘吁吁的，緊張地問。

可是陶曉淘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哭。

「說話啊！」見到這個哭哭啼啼，完全恐慌的陶曉淘，韓泯浩也沒有辦法。「算了，我自己去問。」

等韓泯浩趕到急診室時，醫生正好打開門出來。

「醫生，小孩怎麼樣了？」韓泯浩急忙湊上前。

「沒什麼大礙了。幸虧是燙在腳部，我已經幫他上了葯，並且包好了。小傢伙應該是哭累了，剛剛睡著了。今晚你們就住院吧。」

「好的，謝謝。」

「不用謝。只是，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而且剛被燙到時，怎麼不立即用冷水幫他沖洗傷口？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幸好下了一場雨，不過也幸好雨水沒讓他的傷口感染。」醫生好像還是挺生氣的。

「對不起，我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韓泯浩一邊道歉一邊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陶曉淘。

而陶曉淘則害怕地低下了頭。

「先去辦個住院手續。」醫生在臨走時，諒解地對韓泯浩說。

韓泯浩轉過頭看了看急診室床上躺著的韓小陶，然後又轉身走向服務台。

「泯浩——」陶曉淘在身後心虛地喊了一聲。

「別跟來。」韓泯浩頭也沒回，徑直走向服務台。

身後，陶曉淘看著韓泯浩的背影，用手捂住了嘴巴，任憑淚水肆意劃過……韓泯浩一定恨死自己了，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是啊，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又怎麼期待泯浩的原諒呢……

……

等一切都安頓好了，陶曉淘站在門口盯著病房裡韓泯浩的背影和床上的韓小陶，默默地走了出去。

雨已經停了，後院的草坪變得很泥濘。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積滿了水，路燈昏黃的亮著，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傷感……

站在小池塘邊，陶曉淘看著水面發獃。以前，孤兒院也有個小池塘，自己老是愛往那跑，還有泯浩……

「泯浩。」陶曉淘站在那自言自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忽然，有個人從後面一下子抱住了陶曉淘。

「誰？！」陶曉淘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