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果然是個艷陽天，陽光這麼燦爛。陶曉淘揉揉眼睛，向昨晚忘了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望去，突然想起了彭琳琳。然後轉過頭，發現旁邊沒有人。但是柜子上貼了張便利貼，上面寫著「我回去了」，落款是「琳」。

陶曉淘很不適應這樣的彭琳琳，傷感的讓人心疼。明明是個很活撥的女孩，卻因為一個混蛋夏楠而有過那麼悲傷的表情。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起床啦！豬啊。」

男人果然不是好東西！陶曉淘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韓泯浩那傢伙又在對自己大呼小叫了。

「媽媽起床——」韓小陶畢竟也會成為男人滴！

就算陶曉淘有一千個不願意，但最終還是敵不過韓氏父子，只能無奈地起床。

「快點啦，真是屬烏龜的豬！」

「崔嗎崔？趕著投胎哦。」

「接著——」韓泯浩向陶曉淘扔過去一個大包裹，「這是我和我兒子的行李。」

陶曉淘一個不留神，差點被這包不明飛行物給砸暈過去了。

「先幫我們準備早餐，然後你再去洗漱。說好今天度假的，你別又偷懶啊。快點啦。走，兒子，跑兩圈去！」

韓泯浩嘰里咕嚕地嚷了一大堆，完全不需要給陶曉淘思考的時間就帶著韓小陶出去跑步了。

身後只留下一個黑著臉的陶曉淘在納悶，昨晚那個溫柔的韓泯浩是自己在幻想嗎？？

……

「咳咳咳——」陶曉淘實在是受不了，劇烈地咳了起來。

汽車一開走，灰塵就迎面撲來。韓泯浩那傢伙怎麼把自己帶到這個寸草不生鳥不拉屎的地方「度假」？陶曉淘在心裡已經默默地算計著要用幾個拳頭才能把這小子給撂倒了。不對，外加一個拳頭對付韓小陶。這小子現在長志氣了！動不動就附和韓泯浩對付自己這個弱女子！

「兒子，這地方美吧！來，跟老爸是說一遍，美——」韓泯浩讓韓小陶坐在自己肩膀上，很白痴地說。

「美——」韓小陶也挺白痴的。

「喲，語言細胞開啟了哦。」韓泯浩有點神采飛揚了，「陶曉淘，你怎麼沒精打採的，誰欺負你了啊？」

「沒睡醒。」

陶曉淘根本就不想和眼前這個白痴男對話。

「真是個沒情調的女人！一點都不懂得欣賞。」看韓泯浩的表情，他好像還很鄙視的樣子。

「根本就很爛嘛，這個地方。植被都被破壞了。」陶曉淘小聲嘀咕著。

「說什麼呢？」

「沒有。」

反正現在陶曉淘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隨便韓泯浩怎麼用語言刺激，自己都不會對這個黃土泛濫的地方感興趣。現在自己要做的緊緊是跟在韓泯浩身後。

陶曉淘隨著韓泯浩登上一高處，韓泯浩指著山坡腳下的地方讓陶曉淘看。

「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然後，陶曉淘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果然是個好美的地方！簡直是世外桃源嘛！雖然站在高處，但坡下的美景還是盡收眼底的。松樹鬱郁，湖水澄凈，到處都夾雜著梧桐葉的飄零。最厲害的是炊煙裊裊！完美！這種地方不正是自己一直幻想的仙境嘛！沒想到這黃土泛濫之外竟然有如此美景，更沒想到，韓泯浩這傢伙如此神奇，都能找到這個地方。

「醒了吧？！」

見陶曉淘呆在那，韓泯浩得意地嘴角微微上揚，天知道為了給陶曉淘這個驚喜，自己等了多長時間！

「愛死你拉！」

陶曉淘激動地一下子撲到韓泯浩身上，把韓泯浩嚇的差點沒連著坐在自己肩上的韓小陶一起滾下坡去。

「你你你你你……冷靜點！stop！」韓泯浩臉都紅了，果然還是個害羞的傢伙。

陶曉淘現在完全沉浸在興奮中，只差恨不得親韓泯浩一口了！這種景色，這種氣氛，這輩子也值了！

「快點下去啦，快點啦！」這回換陶曉淘著急了，推著韓泯浩就往下沖。

「我自己來，自己來。」韓泯浩緊張兮兮的，而韓小陶則小手緊抱著韓泯浩的頭，動都不敢動。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漂亮！」陶曉淘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坡下的小村莊里，都不知道能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喂，你也太誇張了吧。」韓泯浩跟著後面，有點喘氣。

「才不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這種地方。小橋流水人家，炊煙裊裊，落葉飄零，還有青松的點綴，最好來的雞鳴聲、狗吠聲……」陶曉淘微微閉上了眼睛，估計又在幻想了。

「啊！狗！」陶曉淘突然睜大了眼睛，嚇得急忙躲到了韓泯浩身後！

「最好來點雞鳴聲、狗吠聲！」韓泯浩故意學陶曉淘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還特地加重了「狗」的發音，然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陶曉淘悄悄看看前方那隻長得不容樂觀的狗，臉也掛不住了。

「怎麼都不像陶桃子那麼可愛。」陶曉淘躲在韓泯浩身後小聲地嘀咕著。

「白痴啊！陶桃子是良種牧羊犬！就知道你在幻想了。」

陶曉淘嘟了嘟嘴，雖然很想反駁，但還是說不過韓泯浩。

「泯浩？你來了哦！」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在前方喊著，「老頭子，家裡來客人了！」

老太太話音才落，一位看上去和老太太年紀相仿的老爺爺走了出來。

「宋爺爺宋婆婆好。」韓泯浩立馬笑著和兩位老人打招呼。

「哈哈……好久沒見到你了，還以為你小子把我們二老給忘了呢！」宋爺爺樂呵呵地說。

「怎麼會呢！」韓泯浩一邊說，一邊放下韓小陶，「叫爺爺、婆婆。」

韓小陶看著這兩位老人，眼睛睜得圓圓的，小手還不停地拍，但是就是不肯說話。

「乖啦。」韓泯浩先是哄著韓小陶，見他沒什麼反應，馬上換了語氣，「叫啦，臭小子！」

「婆婆——」簡直對韓小陶無語了，果然和韓泯浩一樣欠扁。

「好好，乖、乖！呵呵……」宋婆婆開心地笑了。

「宋婆婆好，宋爺爺好。」這個時候，陶曉淘也走了上前，對二老禮貌地打招呼。雖然不認識，但是看上去是很親切的老人家。

「你好你好，請問你是……」宋爺爺先是很熱情地回應，繼而就迷糊了。

「哎呀！有你這樣問人家的嗎？！」宋婆婆推推宋爺爺，「寶寶都這麼大了，人家年輕人……我們就不要管咯！」

「咦？不……不是啦，我……」陶曉淘本來很想解釋，但一看到韓泯浩若無其事的地站在那，韓小陶又緊盯著自己看，還是無語了。

「哈哈……」宋爺爺好像真的很喜歡笑，「快進來，外面涼著呢。」

陶曉淘進了屋子，仔細地環視了一下。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但布置的很溫馨的樣子。桌子旁邊的盆栽長的很漂亮，牆上掛了很多照片，還有一副很大的山水水墨圖，應該是宋爺爺自己畫的。很舒服的感覺。

「家裡簡陋，你們就將就將就吧。」婆婆很謙虛。

「哪裡會，婆婆您知道我最喜歡您這了。」韓泯浩說的很甜。

「瞧你說的！」果然是女人都抵擋不住韓泯浩的魅力，「對了，小姑娘怎麼稱呼啊？」

「哦，我叫陶曉淘，淘氣的淘。婆婆您可以直接稱呼我曉淘。」

「怪不得人家說名字跟人是呈反比哦，名字有淘氣，性格卻這麼安靜！多好的一個小姑娘哦！」宋婆婆夸人的功夫也不是蓋得。

「哈哈……婆婆您真會說笑！」韓泯浩誇張地笑著。

陶曉淘也跟著笑了，但笑著笑著，臉就掛不住了！

「我叫韓小陶，今天兩歲——」韓小陶突然甜甜地說了這麼一句，著實把陶曉淘給嚇住了。

「真是笨哦你。」韓泯浩卻極度不滿，「教了你多少次了，不是今天，是今年！」

「呵呵……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要多鼓勵鼓勵。」宋爺爺手中捧著一盒茶葉走了過來，「來來來，上好的西湖龍井，就為你留到現在了！」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呢。」韓泯浩也笑著走過去了。

「你們聊，我老婆子去準備午餐去。」

「婆婆，我也可以去嗎？」陶曉淘自告奮勇。

「這怎麼行！你是客人，還是第一次來，怎麼能讓你下廚房呢。」

「沒關係的，婆婆。」韓泯浩插話，「她也該學學做菜了。」

「我做菜有那麼難吃嗎？」陶曉淘不服氣了。

「真有勇氣，還敢問！」反正不管在哪，韓泯浩都能把陶曉淘給踩在腳底下，「韓小陶，你留在這，大家都是男人。」

陶曉淘又要暈了，趕忙尾隨婆婆走向廚房。

……

末了，宋爺爺偷偷地湊上前，小聲地問：

「泯浩啊，你跟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

「婆婆，我要做些什麼？」陶曉淘好奇地看著這間很整齊的小房間。

「你先幫我把桌上的菜洗洗，我去院子里要摘些蔬菜來。」

「我也去！」

「好、好，一起去，呵呵……」

一老一少，手裡拿著小竹籃，來到了這片小園子。畢竟快到冬天了，園子里也沒有什麼蔬菜了，但是大白菜倒是綠油油的。

「要是下雪了，這白菜就好吃咯。」宋婆婆邊挖白菜邊說。

「為什麼？」

「因為下雪可以把害蟲都凍死，白菜長得好，還甜絲絲的呢。」

「婆婆你們不用農藥嗎？」

「我這可是完全的綠色食品。」婆婆得意地說，「這片園子也不大，但我每年都會種些瓜果蔬菜的，自家吃，農家人嘛。」

「婆婆你好幸福哦。」陶曉淘羨慕地說，「我也好想有一片自己的園子，自己種菜自家吃。」

「呵呵……可是啊，婆婆老了哦，也搞不動了，一些重活都做不了了，澆點水還要我那老頭子幫忙。人老就是沒用呀。」

「怎麼會，這才幸福嘛。不是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哦，這樣才會很浪漫。」

「哈哈……都這把年紀了，哪像你們小姑娘，要啥浪漫！老了，就圖個清閑。」婆婆越說越起勁，「不過啊，這女人嘛，一定要會做合他胃口的飯菜。好吃是一回事，他喜歡吃有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婆婆。」陶曉淘調皮地湊上前，「宋爺爺是不是很喜歡您做的飯菜啊？！」

「你這丫頭……哈哈……」宋婆婆今天真的是合不攏嘴了，然後也湊上前神秘地說，「當然啦！」

陶曉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個可愛的婆婆！

「曉淘啊，你和泯浩是不是很親密啊？」回去的路上，宋婆婆邊走邊問。

「親密倒是談不上，不過我和他幾乎天天都連在一起。而且他老是欺負我，現在連韓小陶都會和他聯手了。我現在好像很沒地位哦。」陶曉淘扶著宋婆婆，大吐苦水。

「年輕人都這樣！我和你宋爺爺以前也老是這樣，那時候我天天都生他氣，不過後面才明白，那也是感情的一種表達方式。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知道咯。」

「是這樣嗎？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因為你經歷的還太少，還是不懂得什麼是珍惜。」宋婆婆看著前方，深深地嘆了口氣。

「婆婆，您是不是經歷了什麼？」陶曉淘好奇地問。

「是啊，婆婆經歷了很多。」宋婆婆的眼神看起來很悲傷，「婆婆幼年喪父，少年喪母，中年時，連唯一的孩子都失去了……我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婆婆。」陶曉淘看到宋婆婆如此悲傷，很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宋爺爺原先是個大學教授，我們過去也一直住在城裡。後來，我們的兒子出了車禍離開我們了……你不能體會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就像，就像天塌陷了。」宋婆婆喃喃地說，「你不知道我那個兒子有多麼優秀啊，成績好不說，又懂禮貌又孝順，真的是人見人誇啊。可是……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一直都神情恍惚的，一心想跟著他赴黃泉去……你宋爺爺在痛苦的時候，還要擔心我……最後，他辭掉了工作，陪我來到這個小山村過下輩子。就這樣，幾十年咯，就我們兩個人住在這……」

「婆婆，對不起，讓您提起傷心事了。」陶曉淘有些局促。

「沒關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宋婆婆擦乾了眼淚，「我老太婆太久沒和別人說心裡話了，憋得慌。」

「平時都沒有人來看您和宋爺爺嗎？」

「這窮鄉僻壤的，除了過年時會有你宋爺爺當年的學生來看看之外，泯浩那孩子倒是有經常來過。」

「泯浩？他是怎麼認識您和宋爺爺的啊？」陶曉淘從開始就很想問這個問題。

「呵呵……套用你們年輕人的話，叫做緣分！」宋婆婆說的很模糊，「這個世界，碰到的遇到的，都是緣分。」

陶曉淘撇撇嘴，不是很懂。

「泯浩是個好孩子，相信婆婆，要好好珍惜呀。」

……

「開飯咯！」陶曉淘端著菜，很興奮的樣子。

「坐、坐，大家都坐。韓小陶小朋友坐爺爺這邊。」宋爺爺爽朗地說，「泯浩啊，陪爺爺喝兩杯如何？」

「那是肯定要的！」韓泯浩也很爽快。

「今天要不是你來，我家那老太婆可不會讓我碰星點酒哦，真要感謝你小子啊，呵呵……」

「不讓你喝是為你好@！都這把年紀了，萬一身子不好了，還不是要拖累我老太婆！」宋婆婆邊盛飯邊說。

「是是！你說的對！」

陶曉淘看著宋爺爺和宋婆婆這麼溫馨的畫面，突然就很感動，平常人又怎麼會知道這對老人走過了怎樣的風雨呢。

「曉淘啊，吃飯啊，發什麼呆啊？」宋婆婆打斷了陶曉淘的思路，繼而又笑道，「不知道你們今天過來，午餐寒酸了點，別太介意就是了。」

「哪有？！婆婆您就別客氣了，我都把這當自己家了，您可別把我們當外人看。」韓泯浩笑了笑。

「好！這話說的好。來，爺爺和你干一杯！」宋爺爺容光煥發的。

「我敬您老。」韓泯浩說著，站了起來敬酒。

見韓泯浩和宋爺爺敬來敬去的，陶曉淘又很想笑。這樣的韓泯浩怪不得能招蜂引蝶！突然，宋婆婆嘆了口氣，大家都靜了下來。

「我要是兒孫滿堂該多好啊。」宋婆婆憂傷地說，陶曉淘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宋爺爺怔了怔，但立刻「咳咳」的咳了兩聲。

宋婆婆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忙夾菜給陶曉淘他們，「吃吧吃吧，看我多煞風景，大家都這麼開心，呵呵……老婆子就是這樣！」

「婆婆，您和爺爺就把我和泯浩當作是您的孩子吧，我和泯浩都求之不得呢。」陶曉淘輕輕地說。

「是啊，婆婆。我可是一直都把您和宋爺爺當作是自己爺爺奶奶看待呢。」

「好好，好孫子，好孫媳！」宋婆婆激動的又要掉眼淚了。

「婆婆！」可愛的韓小陶，小勺子里裝了一勺子菜送到了宋婆婆的碗里，然後又「咯咯」的笑了。

「乖乖，寶寶也吃啊。」宋婆婆完全沉浸在幸福里了。

「韓小陶小朋友，爺爺不高興了！」宋爺爺故意對韓小陶說，撅著嘴，挺可愛的。

韓小陶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然後，用小勺子盛了一勺子湯倒到了宋爺爺碗里，「爺爺，吃——」

「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此刻的幸福里，有那麼一刻，陶曉淘真切地希望韓泯浩真的是宋爺爺送奶奶的孫子，而自己也真的是韓泯浩的……

……

午後，宋爺爺送奶奶帶著韓小陶去村裡串門去了，說是讓村裡人都見見他們的「小金孫」。家裡只剩下韓泯浩和陶曉淘兩人。陶曉淘閑著無聊，便提議說出去走走，韓泯浩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山村的景色就是優美，雖然都是冬天了，這兒的松樹依然蒼翠，藍藍的天，藍藍的湖……

「謝謝你哦。」陶曉淘變得很靦腆，「帶我來這兒。」

韓泯浩笑了笑。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這的？又是怎麼認識宋爺爺宋婆婆的？」陶曉淘一直都很好奇。

「我還以為宋婆婆告訴你了呢。」

「我有問啦，可是宋婆婆說是緣分，不是很清楚。」

「當然了，以你的IQ，懂才怪呢。」

「你又來損我了。」陶曉淘這次卻沒有像以前那麼大聲地說話。

「呵呵……」韓泯浩笑了出來，然後指著最遠處的那座山問，「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陶曉淘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那就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韓家的豪宅就在那座山的山頂。那兒也很漂亮，但是不同的是，氛圍不一樣。」

「以前我在自己的房間用望遠鏡看遠方時，無意間看到了這個小村落，那時候我好想躲到這來，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這樣我就不用天天去學那麼多語言，也不用天天都面對教授的臉。可是，我不敢。」韓泯浩停了停，沒有再說下去。

「然後呢？」陶曉淘很想知道下文。

「然後有一天，你告訴我，你看了一篇文章叫做《桃花源記》，你想去那過神仙一樣的日子。後來，我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注意到這個小村莊了，想著有一天，帶你來這。我都想好了在你20歲生日的時候帶你來這，但是我忘了，我們這些孤兒院的小孩從來都沒有生日。」

「後來呢？」

「後來，我試圖沿著山坡找到這個小村落，但是卻怎麼找都找不到。因為我從來都沒想過它會藏在這個高坡的下面。然後有一天，我看到宋爺爺走向這個高坡，因為見他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就上前扶他。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見到這個山村了。那時候，宋婆婆正好試圖從井裡打水上來，於是很自然的我又上前幫忙……那天我是在宋爺爺家吃的飯，和他也聊了很多，聊著聊著就發現很投機，然後就自然熟悉了。」

「這就是全部過程嗎？可是，宋婆婆不是說是緣分嗎？」陶曉淘的語氣好像有點失望。

「你不覺得這就是緣分嗎？高坡下面的村落。」韓泯浩看了陶曉淘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有些事物的本質總是藏在假面底下。」

「什麼意思？」陶曉淘還是很不解。

「沒意思啦。」韓泯浩歪歪頭，「去湖邊看看去。」

兩個人漫步在湖邊，山色，水色都溶於一體，四周靜悄悄的，很安寧的樣子。

風一陣陣地吹，陶曉淘冷的發抖，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韓泯浩注意到了，小心地脫下外套，然後溫柔地替陶曉淘披上。

整個過程都是溫柔的基調。而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

「泯浩，我把房間都收拾好了，你們待會洗洗就過去吧。」

等陶曉淘和韓泯浩準備睡覺時，才突然發現——一張床！

「婆婆——」陶曉淘喊了起來。

「別喊了啦，他們真以為我們是一家三口。」韓泯浩邊說邊脫衣服，「而且，老人家的耳朵本來就不太好。」

「可是……你幹嘛脫衣服？！」陶曉淘這才注意到韓泯浩的舉動。

「廢話，我穿衣服睡覺哦！」

韓泯浩說這句話頭都沒抬一下，而韓小陶那傢伙早就躲到被子里去了。

「你要是不想睡床，我也無所謂啦。反正，地板這麼涼，你自己身體又那麼好！」

「誰說我不想睡床？」陶曉淘臉都紅了，「我睡給你看！」

陶曉淘說完就往被子里鑽，還用被子把頭給捂的死死的。

「喂！你很臟唉，都不用脫衣服哦。」韓泯浩的意見很大。

可是，陶曉淘都不用理他。

「起來脫衣服啦！」說著，韓泯浩就把陶曉淘從被子里強行拖出來，硬是逼著他脫衣服。

「我自己脫！」陶曉淘看韓泯浩都動起手來了，嚇得忙用雙手護住胸部。

「拜託！」沒想到韓泯浩一臉鄙視，「遮什麼遮？就你那身材，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可能還以為你背對著我！」

「韓泯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