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中練箭

洗完澡后，冰綺又將馬牽到離營帳不遠處的一片樹林邊上，從馬上拿下弓箭，又開始練習起來。

她想先試試自己進入凝氣二層后的靈力強到了何種程度。將箭搭在弓上，運用起全部靈力，對準八丈外的一顆大樹，「嗖」地一聲，箭支飛出，落到了偏離大樹一尺遠的地面上，堪堪插入地面數寸。

「還不錯，距離比之前遠了兩倍，就是距離遠了力度和角度也更難掌握了。如果掌握好了，那就不止這個距離了。」冰綺欣喜暗道，她對這個還是結果很滿意的，畢竟才練了幾天而已。

試完第一次，冰綺便收起靈力，單純使用身體力量練習射箭技能，提高準確度。不過拿弓的左手還是會稍微用點靈力，不然單手拿弓也沒這麼輕鬆了。

遠處幾座山裡，野雞、野豬、狼群、還有聽不出名堂的動物慘叫聲時不時傳到營地中來，那是壯士們在狩獵的動靜。

晚上，趙黎見到冰綺，乍一看突然發現冰綺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有一種獨特的莫名氣質，奇怪地打量了冰綺好久。冰綺說可能是因為弓箭術有了很大提高，心情輕鬆、變得有自信了才如此的。趙黎心中疑惑，未再追問。

從第二天晚上起，冰綺就開始修鍊凝氣二層了。第二層與第一層法訣基本相同，只是運行路徑稍有區別。現在是要凝聚第二片蓮花瓣了，依舊要先吸收積累足夠的靈氣，凝練蓮花虛影。成功練成第一層后，冰綺身體對靈氣的敏感程度和接收強度都強了一些，靈氣入體后運轉速度更快、更流暢，當靈氣在丹田中灼燒時，她丹田的發熱感覺更加清晰，修鍊的過程也比之前更加容易控制一些。

想起前幾天有一次自己睡著了，功法也運行了一段時間，冰綺想再試試看，是否真的睡覺也能修鍊。這一試，還真的能行，當她先將功法運轉起來后，就將心神放空，不再刻意冥想，發現靈氣依舊會自然而然地進入丹田，煅煉、凝聚成蓮花形狀。就這樣，冰綺在這種沒有任何念頭的狀態下「睡著」了，當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功法還在自動運轉著。

仔細檢查一番，她才發現，體內靈力確實有所增長，不過增長速度卻不如專心修鍊來得快一些。雖然，這也算冰綺發現了修鍊的另一種訣竅了，總歸不是壞事。

隊伍在此處停留的第三日傍晚，天氣突然陰沉下來，寒冷似乎連空氣都凍住了，一點風也沒有。

「看來要下雪了，我們恐怕要在此多停留幾天了。」營帳里，趙黎與幾個朋友喝著酒，閑聊著，冰綺站在一邊給趙黎倒酒。

「嗯，這應該是最後一場雪了，不知道這場雪會持續幾天。」趙黎的一個朋友李浩道。

「管他幾天呢，該喝酒時就喝酒，該吃肉時就吃肉。」另一個輕年公子道。

「你小子，悠著點兒喝，一下子把酒喝完，後面看你喝什麼？」李浩道。

「早著呢，最不濟也能喝幾個月，喝完再說！來，干一個！」幾人中最年輕的公子吳雲道。

「來，干！」趙黎端起碗跟大家碰了一個。

趙黎喝完，冰綺又給他倒了一碗。

沒多一會兒，天空開始飄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天黑時，茫茫白雪已經完全覆蓋了地面。

雪接連下著，每日間，趙黎的營帳里經常高朋滿座，要麼吃喝，要麼聊天侃地，而冰綺就在趙黎營帳里幫忙端茶倒水，晚上則抓緊時間修鍊。

這一日，終於閑了半天，雪也變小了些，只有星星點點的雪沫子稀疏地飄舞。冰綺怕幾天不練箭手生了，又帶著弓箭出現在一處安靜無人之地。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冰綺一身男裝，頭髮以藍綢髮帶高高束起，髮帶隨風飄動。積雪沒過她的小腿，只留半截長筒靴子在外，一串深深的腳印延伸到離她四丈遠的大樹前。

冰綺左手抓著弓，右手拿著箭搭在弓上，拽緊弓弦，挺胸而立，眼睛直視前方，雪花兒落在她的睫毛上，也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

「嗖！」箭長長地劃過一條弧線飛了出去，「咔」插在了大樹前方半步遠的雪裡。這是她不使用靈力拉弓的情況下的結果。

「不錯！這麼短時間內能將箭射成這樣，看來這些日子沒有白練。」趙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平淡地說道。

冰綺回過頭來笑了笑，道：「離真正掌握還差得遠呢，不過再練一段時間會好一些的。」

趙黎見冰綺這一笑，呆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錯覺還是對冰綺看習慣了順眼了，覺得這丫頭變得越來越漂亮了。自從冰綺突破了第一層后，心裡的壓抑一下緩解了許多，有了一種屬於自己的力量的感覺，更有了自信，面對趙黎擔驚受怕、戰戰兢兢的感覺也減少了，變得輕鬆、從容了許多。

冰綺又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趙黎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後，輕輕握住了著她的手和弓箭。

冰綺驚了一跳，手一抖，趕忙鬆開了弓箭。

「你拿弓箭的姿勢不對，把手拿上來。」趙黎在冰綺身後輕聲命令道，口中哈出的白氣從冰綺頭頂前冒出。

冰綺正在遲疑，趙黎抓起她的手就放在弓箭上，身體貼靠在她的背上，然後握著她冰涼白皙的小手，放在弓前方，

「拇指再向下一點，食指和中指放鬆，雙腳再分開一點，屏氣下沉。」

幾句話說完，趙黎右手握住冰綺的小手，突然緊拉弓弦，改變方向，猛然朝上揚起。

「嗖——」箭支飛出，只見一根箭飛速變成了一小圓點，再快速變小，遠遠地劃了出去。「砰！」射入了三十多丈外的一顆大樹中，箭頭整個沒入樹榦。

冰綺驚了一瞬，趕緊跑去撿箭。可是跑近一看，才發現箭落得太高，她根本夠不著！冰綺尷尬地回頭望向趙黎。

趙黎已經走過來，抬手拔出了箭，遞給了她，道：「繼續練吧。」轉身走向遠處。

冰綺看著趙黎的背影，有些弄不清他的心思，也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不了那麼多了，繼續練箭。

晚上回到帳里，冰綺心裡還是忍不住緊張。不過阿勝沒有來傳喚她，直到帳外沒了動靜，冰綺才徹底放心，上榻修鍊。

趙黎已經感覺到了冰綺對他的逃避和拒絕，他沒打算強迫，也沒有怪罪的意思。接下來幾天，趙黎對冰綺的態度真正地變了，竟然不再拿她當頤指氣使的丫鬟或者侍妾對待。

這讓冰綺稍微有點放心，對趙黎倒真的有點感激了，原來不是所有當官的都一樣。

雪一連下了六日。雪停后，隊伍又在此歇了四日，等到大部分雪已融化，除了幾片陰暗處外，地面石頭、泥土都稍幹了，才又繼續出發。隊伍被再次分開，十支隊伍向北行進，姜東明和趙黎他們這剩下的二十支隊伍繼續向西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