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娶妻沒有那麼容易

第一百四十二章:娶妻沒有那麼容易

江清越又去看望一趟二皇子府,依舊沒有見到二皇子,她坐在府外,靜靜地回想起這一路走來,和二皇子的點點滴滴。

那個有些嬌氣的天之驕子,從一開始便在維護她了,他做錯了很多事,也傷害了很多人,可是他對她,一直都是維護保護的。

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她,二皇子不可能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關於二皇子和周日安之間的恩怨,本沒有對錯,她也沒辦法去評判,可是現在讓她眼睜睜地看着二皇子去死,她確實很難做到。

是她,註定了二皇子的失敗,因為她,二皇子才心軟,為了救她,他做了那麼多事,哪怕這些事都是在損害着他的利益,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每一次他的選擇都只有她。

她怎麼能忍心,就那麼看着他去死?她承了他的恩惠,不管她願不願意,她欠他的。

不管二皇子是個怎樣的人,他對她的好,毋庸置疑,甚至為了這份好,他失去了江山,失去了母親,失去了一切,她何德何能,能承擔得起這份好?

可是,也正是這個保護她的人,害死了那麼多的大靖將士,他害死的那些人,是保衛這個國家的人。

她想起了那些和她一起並肩作戰的將士們,他們也是誰的兒子、父親,也是誰的親人,就那麼死在了柳州。

想到這,江清越不由得閉了閉眼,心裏陣陣的發疼,她必須要做一個決斷。

如果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二皇子對她的恩,和對百姓將士的錯,她又該怎麼選擇?

江清越立在府外很久很久,然後才大步地轉身離開。

關於二皇子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大臣們接二連三地上奏摺要求嚴懲二皇子,這個情況有點熟悉,當初滿朝文武也曾經這樣輪番上書請求嚴懲周睿安,如今風水輪流轉,轉到了二皇子的身上。

周睿安一樣並沒有立刻就下令處置二皇子,他挺住了所有的壓力。

大臣們不禁有些急了,他們噴了半天,皇上不處置算怎麼回事?那豈不是顯得他們很沒有能力?

所以大臣們更來勁兒了,一上朝就繼續催著周睿安儘快下旨,吵到最後,周睿安猛地一拍扶手,滿朝文武立刻肅靜了下來。

「此事朕自有定奪!」周睿安說完,轉身便拂袖而去。

小福子也是這麼想的,這一日下朝之後,不禁狐疑地看了周睿安一眼,小福子覺得,現在周睿安就算殺了二皇子,那也是大勢所趨,順應臣意,就算日後江清越知道了,也怪不到周睿安的頭上,畢竟二皇子是自己作死。

而且看得出來,皇上是很厭惡二皇子的,那麼為何不順勢而為直接殺了二皇子呢?非得留着他礙眼?

周睿安突然開口說道:「清越一直沒來過么?」

小福子瞬間回過神來,恭聲說道:「回皇上的話,是,」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前兩日娘娘去了二皇子府,不過並沒有進去。」

周睿安聞言不禁有些若有所思地微微頜首,事情鬧得這麼大,都是在痛罵二皇子的聲音,江清越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卻沒有動靜,也沒有進宮來為二皇子求情,那麼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決定放棄二皇子了?

周睿安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並沒有覺得開心,心裏反而覺得悶悶的。

周睿安決定去見二皇子,他悄悄地出了宮,去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的狀態還不錯,哪怕他很可能馬上就要死了,可是在府中,依舊是對酒當歌,怡然自得。

周睿安走進二皇子的房間,管家看到他,渾身就開始緊繃起來,他急忙行了禮:「罪奴見過陛下。」

管家是為了提醒二皇子,二皇子聽到聲音,懶洋洋地看了周睿安一眼,便又低下頭繼續喝他的酒。

周睿安走到他的對面坐下,管家急忙上來要伺候,周睿安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你先退下吧。」

管家一臉擔憂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又看了看周日元,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退了下去。

周睿安見到這個情況,不禁扯了扯唇角:「你倒是好福氣,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忠奴一心追隨於你,外面又有她……」

二皇子抬起頭看了周睿安一眼,嘲弄地說道:「皇上此話是在說自己缺少忠奴么?」

周睿安沉默了下去,「朕這次來並不是來跟你鬥嘴的,」頓了頓,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望着二皇子:「對你來說,清越是什麼?」

聽到周睿安的話,二皇子端著酒杯的手立刻一頓,片刻之後才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與清越的關係,皇上不是一清二楚?又何必明知故問?」

周睿安靜靜地打量了他半響,最後才淡淡地說道:「你能認清楚你的身份就好,朕很快就會立她為後,朕不希望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二皇子眼中閃過一抹邪惡光芒,「看來皇上還是不肯死心,上一次選秀風波不斷,如果想要順順利利地娶得佳人,告訴我這個消息,可不是一個好決定。」

周睿安輕笑了一聲:「那你大可以試試看!」頓了頓,他神色一變,眼神凜然地望向他道:「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是她的『哥哥』!也希望你能遵守『哥哥』的職責,否則你別怪朕心狠手辣!」

「原來皇上今天是來撂狠話的。」二皇子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他用懷念的目光打量著這個房間:「你和清越秉燭夜談過么?我們有過,就是在這裏,我們兩個喝酒談心,也是在這裏,她來安慰失意的我,那個時候,我們可不是兄妹啊。」

提到兄妹二字的時候,他勾起了唇角,意味深長地,略帶些挑釁意味地看向了周睿安。

周睿安臉色頓時一沉,他倏地站起身抓住了二皇子的衣領,渾身散發着一股嗜殺之氣:「別挑戰朕的耐心!也別意味朕不會殺你!你的命在朕的眼裏,不過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頓了頓,他冷然地看了他一眼:「她能與你秉燭夜談,不過因為你是哥哥罷了!」

這次輪到二皇子的臉色變了:「你別以為你是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話是朕要告訴你的,別以為你是她的哥哥,就認為她會心軟。其實你根本從來沒了解過她!」周睿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淡淡地說道:「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來找過朕為你求情。」

二皇子的眼神頓時一凜,片刻之後,他才緩和了表情:「看來皇上很不怕死啊,中了『君莫愁』還能如此氣定神閑,這份定力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頓了頓,他嘴角一勾:「不過你就不怕哪天你突然蠱毒發作就這麼死了,留下清越要當寡婦么?」

「這與你無關,她連當你的寡婦的機會都不會有。」周睿安斜睨了他一眼,說完,便鬆開了對他的鉗制,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周睿安走到門前,回過頭看了二皇子一眼:「朕會讓你盡量走的體面。」

說完,他便推開門向外走去。

二皇子怔怔地站在原地,管家看到周睿安走了,這才敢跑進來去看二皇子。

「殿下,皇上說什麼了?」管家焦急地問道。

二皇子有些失神落魄的樣子,他低聲說道:「管家,她要嫁人了。」

二皇子看得出來,這次周睿安是認真的,他已經忍無可忍了,這次他是一定要娶到江清越不可,誰都不能阻止他,她馬上要成為別人的新娘,要當皇后了。

二皇子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的手緊緊地捂著胸口,那裏藏着一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管家見二皇子一臉的痛色,心疼的不行,如今他突然很埋怨江清越,如果不是江清越,二皇子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也許都是命吧,如果當初皇后沒有調包公主,江清越從小被養在宮裏,二皇子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的心思。

時也命也啊,有些事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就在所有人關注周睿安到底什麼時候殺了二皇子的時候,周睿安出人意料的公佈了一條公告,他要立江清越為後,大婚日期定在兩月之後,皇帝大婚,為了大婚盛典,他決定大赦天下。

周睿安這次連個假身份都懶得找了,直接寫出了江清越的名字,並沒有讓她頂替別人的身份。

二皇子的事,也有了結論,二皇子並不在這次的赦免之列,不過二皇子身份特別,為了不衝撞喜事,大婚之後再處置二皇子。

此公告一出,滿朝嘩然,整個京城都沸騰了,皇上當真非同一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立后和二皇子的生死一下子就都有了定論。

對於這則公告,卻引起了滿朝大臣強烈的反對,不說別的,江清越的身份他們就不能同意。

江清越是宣德帝和清貴妃所出的公主一事,基本上全京城都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周睿安這算是娶了仇人之女啊,而且宣德帝的身份又那麼敏感,周睿安此舉無疑是在養虎為患。

尤其是那些自認為有希望有能力做皇上岳父的大臣們,更是跳着高的反對,好不容易把杜文濤幹掉了,誰都別想阻止他們要當皇上岳父的決心!

關於這件事,杜文濤心裏是真的酸,之前因為長女的事,導致江清越離開杜家,最後被人綁架,周睿安是真的遷怒到了杜文濤的身上,抓了他全家也變成了假戲真做。

後來還是江清越,在柳州的時候聽說了杜家的遭遇,跟周睿安求了情,周睿安這才答應了免了他們的罪,不過如此一來,皇上的岳家是當不成的,妥妥的到手的皇上岳父寶座丟了。

杜文濤心裏的苦就別提了,所以這次看着大臣們蹦著高的反對,只有她一個人贊同。

一來是因為感念江清越對他的恩德,二來也是反正他不可能當岳父了,也不能讓別人當上,哼,大家來互相傷害啊!

可是不管大臣們如何激烈的反對,周睿安已經是心意已決的樣子,還有一位大臣說江清越乃不祥之人,不配做大靖的皇后。

周睿安一聽這話,臉上如數九寒霜,當即命人打了那大臣三十大板,可憐那人只是一介文官,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苦楚,打到十五板的時候就沒多少氣了。

最後還是有大臣求情,以大婚在即,不宜見血為由,勸了周睿安,周睿安這才放過了他。

不過這次的事,而已讓所有人看到了周睿安對江清越的重視。

作為整個事件的主角,江清越顯得有些清閑的過分,她一點都沒有當皇后的自覺,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馬上要成為皇后了,聽到消息的時候她一臉茫然,他們不是還在吵架冷戰,怎麼突然之間就要大婚了?

沈燕娘聽到外面傳來的消息,直接跑去找了江清越:「你居然是女的?」

江清越:「……啊。」

沈燕娘直接伸手摸向了江清越的胸口,半響之後,哇的一聲從房間里傳來:「老娘居然喜歡了一個姑娘這麼久!」

江清越:「……」啊。

朝堂上的事也傳遍了京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周睿安對江清越的重視了,一些姑娘家都開始羨慕起江清越,身為宣德帝之女,本就是公主之尊,雖然從小淪落民間吧,沒有享受到尊貴的地位,等她的身份曝光的時候,宣德帝已經死了,她也沒有尊崇可享了。

但是架不住人家嫁得好啊!周睿安居然都不在意她仇人之女的身份,執意立她為後,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姑娘們羨慕的牙都酸了。

可是卻有很多讀書人卻認為周睿安此舉是大大的不妥,就不說江清越的身份敏感不說,單說周睿安為了立江清越為後做的這些事,就足夠引人非議了。

一個帝王,為了一個女子居然枉顧大臣的生死,對於直言諫言的大臣加以打擊,這不是昏君的所作所為么?現在為了江清越就已經可以處置大臣了,那麼以後是不是還要烽火戲諸侯?

讀書人一向不缺憂國憂民的心思,他們覺得,現在江清越還沒嫁給周睿安呢,就已經有了禍國妖后的潛力了,這樣的女子,如何能擔當得起一國之母的重任?

所以不少讀書人開始了聯名抵制江清越為後的萬人聯名帖,集齊了不少人的簽名,希望能得到周睿安的重視。

御書房裏,周睿安聽到劉敏的稟報,冷笑了一聲:「看來這些讀書人當真是太閑了!連朕的家事也開始管上了!」

劉敏沒說話,他覺得周睿安現在對江清越確實有些過了,一旦事情牽扯到江清越,周睿安就很難報仇冷靜,這其實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他不禁有些憂心忡忡。

「皇上,這些書生雖是莽撞了些,但到底是為了皇上和江山社稷。」劉敏忍不住說了一句公道話。

小福子一聽到他開口,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差的遠了,差的可太遠了,比起洛哥,劉統領怎麼就學不了乖呢?明知道皇上不愛聽什麼,偏偏就撿皇上不愛聽的說,這不讓皇上生氣呢么?

周睿安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帖子是怎麼來的?只是一群吃飽了沒事幹的書生弄出來的?」頓了頓,他把摺子扔到了桌子上:「這明顯是有人在利用輿論在製造風波!你可還記得之前,說朕命格不好,所以娶親才如此艱難的事?」

劉敏的神色頓時一凜,如果京城裏有人可以輕易地煽動讀書人的言論,那豈不是太可怕了?

周睿安淡淡地看了劉敏一眼:「你這個錦衣衛統領,太大意了!」

劉敏立刻跪下來請罪:「臣有罪。」

「罷了,去查吧。」周睿安輕描淡寫地說道,說完,他眼中閃過了一抹冷意,「朕不管別的,誰要是敢阻擋朕大婚,就都抓起來!」

劉敏恭敬的應道:「是!」

小福子低着頭,心裏卻暗道,皇上這麼着急,也不知道娘娘答不答應呢。

此時的陳府里,陳寶寶聽說了周睿安馬上要立江清越為後的消息之後,砸了房間里所有能砸的東西,那張原本秀美的臉龐,此時也變得猙獰可怖。

「想娶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了我誰都不行!」陳寶寶眼神陰鷙地說道。

陳寶寶說完,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這一早朝,滿朝大臣們又在為立后的事跟周睿安吵了起來,這次大臣們是有備而來的,全方位無死角地沖周睿安發起了攻擊,列出了江清越不適合為後的一百零八條理由。

周睿安氣得臉色都變了,這些人排著隊來說江清越的壞話,他能高興么?

當周睿安最後怒氣沖沖地宣佈退朝之後,立刻向外走去,可是剛走到門前,他突然捂住了胸口,臉色變得慘白,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皇上!」小福子一聲尖叫。

「皇上!」大臣們也急忙驚呼,完了,他們把皇上給氣病了。

周睿安被送回了寢宮,很快太醫就都被招進宮裏緊急為周睿安診治。

林哲遠一聽到消息就去告訴了江清越,江清越當時就有些着急,轉身就想直接進宮,可是突然又頓住了腳步。

林哲遠不禁催促道:「清越,你趕緊進宮去看看皇上啊!我聽說皇上這次病的可不清,福公公可是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宣進宮了。」

江清越卻是挑了挑眉頭:「你不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么?上一次是不是也是這樣?」

上一次她和周睿安吵架,周睿安便用了苦肉計逼着她進了宮,現在他跟大臣們吵架,說不定也是想用這一招逼着大臣們妥協呢?

畢竟如果皇上病了,沖喜也是一種方法嘛!

而且周睿安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好端端的突然就倒下去了?資深上當者江清越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她可不想再上當了,所以她頓住了腳步並沒有進宮。

林哲遠也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畢竟周睿安確實前科累累。

「萬一是真的呢?」林哲遠說道。

江清越想了想,然後道:「我們看看情況,實在不行,我明天進宮去打聽一下消息,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別的計劃,我再貿然進宮,再打亂了他的安排。」

林哲遠一想也是,周睿安的鬼主意多多啊,萬一他是真的另有安排呢?

江清越想着,如果周睿安真的病了,劉敏或者小福子也會來找她,可是她沒想到,第一個來找她的人居然是陳寶寶。

陳寶寶看到江清越在家裏的時候,表情有些猙獰:「你居然還在家裏?你居然沒去照顧他!」

江清越:「???」這是什麼情況?

陳寶寶指著江清越憤怒地說道:「虧他對你一往情深,還要立你為後,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配不上他!」

江清越覺得,陳寶寶想說的很可能只有最後一句。

「你來找我幹嘛?」江清越斜睨了她一眼。

陳寶寶這才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壓下心中的憤憤不平,她看着江清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是來救他的。」陳寶寶說道:「到最後他就會知道,只有我能救他,我才是最適合他的女子!」

江清越覺得陳寶寶的腦子可能有些不好,這姑娘以前當公主的時候就特別的暴躁易怒,現在一看,發現她的癥狀好像更嚴重了。

江清越不禁輕笑了一聲:「那你跟我說什麼?你要救的又不是我。」

陳寶寶立刻就怒了,指着她說道:「他都生病了,你居然毫不關心,還能笑得出來?江清越,你到底有沒有心?!」

江清越的臉色頓時一變,她深深地看了陳寶寶一眼,試探地問道:「你知道他得的什麼病?」

陳寶寶的反應實在是太詭異了,讓她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周睿安真的是病了?而且看樣子,陳寶寶似乎還知道內情?

陳寶寶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我當然知道了,而且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說到這,她輕輕地撫了撫鬢角,然後得意地看了江清越一眼:「我告訴你,他這次,是蠱毒發作了哦。」

江清越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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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鏢師:王爺要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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