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解蠱的條件

第一百四十三章:解蠱的條件

江清越倏地拽住了陳寶寶的衣領,怒聲問道:「你都知道什麼?!」

陳寶寶沖着她詭異地一笑:「我知道的可多了呢,比如說『君莫愁』的解法。」

江清越神色晦明地盯着她看了半響,周睿安一直沒有放棄研究『君莫愁』的解法,但是就現在來看,他們知道的只是『君莫愁』與血有關,至於如何解蠱,卻沒有個頭緒。

以前周睿安沒有着急過,畢竟這蠱不發作在身體里,也沒有別的影響,所以並沒有着急。

陳寶寶頗有些志得意滿的樣子,似乎料准了江清越一定會妥協,她正靜靜等待着,等著江清越服軟屈從於她,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了。

從宣德帝對她改變態度開始,她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後來她知道,只是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只是個冒牌貨!她更沒想到的是,真正的公主竟然是江清越!

如果江清越不出現,她還是高貴的公主,享受着榮華富貴,既然江清越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最可惡的是,江清越還得到了周睿安的心!

當初她還是寧陽公主的時候,為了嫁給周睿安費了多少的心思,可是他都不為所動,甚至還以兩人的堂兄妹的關係拒絕她。

可是換成了江清越呢?他曾經拒絕的理由就都不成立了,他那麼着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她為後,還為她費盡心思安排身份,只是為了跟她在一起,憑什麼?!

在陳寶寶看來,是江清越毀了她的生活,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公主的榮寵還有周睿安的愛。

她做夢都希望能把江清越踩在腳下。

江清越盯着她半響,最後才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是我保證,它都不會實現!」

陳寶寶一怔,江清越就繼續說道:「你以為你憑藉一段莫須有的話,就想讓我相信你?我就那麼好騙?」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君莫愁』一直都是皇家最大的辛密,除了皇上之外沒有人知道,就算以前先皇疼愛你,你知道一些皮毛,但像解蠱這麼大的事,先皇根本不可能讓你知道!」

「後來先皇知道你是……冒牌的了,你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更不可能接觸到這麼機密的事情!」江清越說着,斜睨了陳寶寶一眼:「廢后倒是有可能會知道一些,不過廢後向來未將你放在眼裏,若說告訴二皇子有可能,會告訴你?我是不相信的。」

陳寶寶怒視着她:「你!是,他們沒有告訴我,但是我有我的辦法!你別小看人!」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好歹從小在宮裏長大,宮裏的事情我比你了解的多得多了,我自有我的門路,這個你不用管!」

江清越眼裏閃過一抹幽色,不是廢后告訴陳寶寶的?那這麼說陳寶寶沒有跟二皇子勾結在一起,那麼她說知道解蠱的方法就未必可信。

江清越認為,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知道『君莫愁』解法的,能接觸到這件事的人,只有廢后了,廢后已死,她最大的可能就是把這法子告訴二皇子,成為二皇子最後的籌碼來保全他的性命。

至於陳寶寶的話,江清越卻並不怎麼太相信,這姑娘要是有這樣的頭腦,當初也不會被廢后利用到最後了。

江清越想到這,便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傲然地說道:「我對你的話沒有興趣,你回去吧。」

陳寶寶沒想到,她手裏握有這麼大的籌碼,江清越居然都不為所動,她不禁怒了:「江清越!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他意味着什麼?這是在救她的命!你居然如此漫不經心!你對得起他對你的一往情深么?」

江清越聽到這話,不由得挑眉看了她一眼:「你既然對他這麼一往情深,不是應該趕去救他,讓他儘快脫離危險?又為何會找上我來跟我談條件,用他的性命來換取好處?」頓了頓,她繼續說道:「虧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心悅於他,沒想到你的真心也不過這麼廉價!」

陳寶寶的臉色頓時一白,嫉妒、憤恨還有羞愧,各種情緒都折磨着她,讓她幾乎無地自容。

江清越並不打算理會她了,以前陳寶寶是公主的時候,她都未曾懼怕過她,更何況現在的陳寶寶?

江清越轉身向外走去,她要去進宮。

這一次劉敏並沒有在宮門口等著江清越,但是她還是很順利的進了宮,周睿安的寢宮已經亂作了一團,這種慌亂並不是能表演出來的,所有宮女太監的臉上都帶着一股茫然無措,像是一種前途未明的惶恐。

洛北和小福子也根本不見人影,太醫在殿外聚在一起研究著治療方法。

江清越心裏咯噔了一下,恰好小福子從寢宮裏走出來,看到江清越,研究頓時一亮。

「江侍衛,您總算來了,我正要去請你呢!」小福子急忙說道。

「他怎麼樣了?」

兩人一起往寢宮走,小福子一邊走一邊說道:「不太好,已經陷入昏迷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太醫們也沒有個章程出來。」

小福子滿臉憂色,想了想,還有些激動地說道:「這次可是真的,可沒有騙你啊!」

江清越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了一句:「我倒希望你們是騙我的。」

小福子愣了愣,不禁有些黯然地嘆了一口氣。

江清越走進寢宮裏,周睿安眉頭深鎖地躺在床上,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了,就算是昏迷之中,他也沒有睡的安穩,額頭上沁出了汗水,他嘴唇囁嚅著,似乎在說是什麼話,卻讓人聽不清楚。

「都這樣已經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小福子抹了抹眼淚說道:「都怪我,沒有照顧皇上。」

江清越嘆了一口氣,她走到床邊,握住了周睿安的手,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周睿安像是突然被安撫了一樣,眉頭便舒展開來,表情也變得平靜了下來。

小福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這……」

他沒想到江清越居然這麼神奇,難怪皇上和洛北都對江清越這麼另眼相看呢,看看人家這本事!這才是真本事!

江清越看了小福子一眼:「太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連個方子都開不出來,」小福子撇了撇嘴說道:「洛哥去找了老大夫,他們一直在研究著蠱蟲,希望能找到辦法。」

江清越眼神閃了閃,她搖了搖頭:「來不及了,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這麼一時半刻的,他們也找不到辦法的。」

小福子一臉焦急地說道:「那,那可怎麼辦啊!」頓了頓,他憂心忡忡地說道:「皇上暈倒的時候,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皇上如果不能儘快醒過來,時間長了,恐怕會是人心浮動啊!到時候說不定就要生出亂子出來了!」

周睿安才剛剛登基,而且還未大婚,沒有子嗣,如果他的身體出了狀況,對國朝的安穩來說非常不利,現在柳州那邊還在跟韃靼打仗呢!

小福子擔心有人趁著周睿安病倒出來生事。

江清越眉頭深鎖,小福子說的非常有道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讓周睿安醒過來穩定局勢,否則,周睿安沒死呢,這江山就要不穩了。

江清越站了起來,小福子急道:「江侍衛?您要去哪裏?您還是陪着皇上身邊吧?有你在,皇上的狀況也能穩定一點。」

江清越搖了搖頭:「只是能穩定,卻不能讓他醒過來,我就算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說完,她轉身就向外走去。

小福子急忙說道:「江侍衛,您要去哪裏呀?」

「找能讓他醒過來的人!」江清越頭也不回地說道。

江清越直接去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可比皇宮難進多了,江清越進宮的時候可沒人敢攔她,一到了二皇子府,錦衣衛都拔出綉春刀了。

江清越冷然地掃過他們:「都讓開,我不想跟你們對手!我找二皇子有要事!」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沒時間跟你們廢話,我還要趕去救皇上!」

聽到救皇上,錦衣衛們面面相覷,周睿安以前是錦衣衛統領,也是他們的上司,錦衣衛都是周睿安的人,周睿安病倒了,他們也都知道,猶豫了一下,他們還是讓開了。

江清越是不會害周睿安的。

江清越直接找到了二皇子,二皇子看到江清越眼睛頓時一亮,就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就轉開了目光。

「這還是我第一次,有不想見到你的感覺呢。」二皇子淡淡地說道。

顯然,二皇子已經知道了,江清越這次來的目的。

江清越走到他的面前,神色複雜:「我求求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解開『君莫愁』。」

二皇子霍然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清越:「你為了他求我?」

江清越毫不猶豫地點頭:「對,我求求你!」她加重了那個『求』字,眼神認真而執著。

二皇子瞪着她半響,最後才問出一句:「他對你就那麼重要?」頓了頓,他似乎知道了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不禁澀然地笑了笑,「如果我不救他呢?你會怎麼樣?」

江清越眯起了眼睛,沉默了半響,最後她才有些茫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幫了我太多次,也救了我太多次,我欠你許多,就算你不救他,我也不能拿你如何。」頓了頓,她對上他的目光,認真地說道:「不過,如果他死了,我會和他一起死。」

二皇子渾身一震,惡狠狠地瞪着她,怒聲說道:「江清越!你威脅我!你用自己的性命威脅我?!你以為我捨不得你死是不是?你知道我見不得你出事,所以你就用你自己來威脅我救他!」

江清越愣了一下,怔然地搖了搖頭:「我沒這麼想過,我從來沒認為我的性命這麼重要,」頓了頓,她低聲說道:「只是,如果他死了,我會覺得,我活着也沒有什麼樂趣罷了。」

二皇子聽到她的低語,忍不住渾身一震,他一臉失魂落魄,喃喃地說道:「他竟然對你重要至此,重要至此……」

江清越抬起頭,望入他的眸中:「我這一生坎坷,父母緣薄,我以為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是他,讓我覺得人生可以那麼多姿多彩,也是他第一次讓我覺得,會有比自己的身世更重要的事情。」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他對我一直都很重要,只是可能,你們都不知道,連我自己也都不知道。」

「如果我前半生這十多年來,是我必須要承受的磨難,那麼他就是老天給我的補償,因為他,讓我覺得一切的苦難都是值得。」

二皇子身形微微顫了顫,他用那麼哀傷的目光望着她,就好像凝聚了無盡的痛楚和傷痛。

不知道為什麼,江清越覺得,現在的二皇子比她還要難過,她心頭突然一慌:「殿下……」

二皇子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過了良久才睜開,他淡淡地說道:「你贏了,我確實沒辦法看着你死。」

江清越心頭一喜,就聽二皇子望着她,平靜地說道:「但這次你失算了,我確實不知道解蠱的方法,母后並沒有跟我說過。」

「這不可能!你們最後不是見過一面?」江清越脫口而出。

廢后死前,二皇子曾經請她幫忙,就是為了見廢后一面,江清越答應了,江清越一直以為,廢後會趁著這個機會會把一些二皇子不知道的消息告訴他,這蠱毒的解法對二皇子來說是最好的保命底牌。

二皇子望着江清越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江清越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因為她知道二皇子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連她以命相逼,他都說不知道,那一定是真的。

那麼,難道連廢后都不知道解蠱的方法?

江清越這下才真的急了,周睿安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失去了最後的希望,江清越一臉的失魂落魄,二皇子卻急了,他上前了一步:「清越,你別做傻事!就算周睿安有什麼事,你也千萬不能犯傻!」

剛剛江清越的那句,他死了,她也不活了的話真的嚇到了二皇子,他知道以江清越的性格,一定說得出做得到,周睿安死不足惜,但江清越何其無辜?

江清越澀然地笑了笑,「我沒事,我不會放棄救他的。」

江清越說完,這才轉身向外走,二皇子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閃了閃,母后當初確實沒有告訴他解蠱的方法,她告訴他的是另外一個秘密,那麼,母後到底知不知道解蠱的方法呢?

這一點,二皇子自己都沒辦法確定。

江清越走出二皇子府,就想要去找洛北問問那邊的情況,結果,她又碰到了一個人,陳寶寶。

這次江清越的腳步一頓,陳寶寶卻是一臉焦急:「你別再磨蹭了!不然他真的要死了!」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真的知道解蠱的方法!」

江清越眼神深邃地望了她一眼,陳寶寶抿了抿唇,臉上難掩擔憂之色:「我真的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一定可以救他!這方法是廢后告訴我的。」

江清越挑了挑眉頭,陳寶寶之前還否認了她跟廢后之間的關係,怎麼現在又承認了?而且廢後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陳寶寶?而不是告訴自己的兒子?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邏輯?

陳寶寶說道:「我真的知道!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江清越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先說一說你的條件吧。」

這還是江清越第一次鬆口,甚至問了她的條件,陳寶寶心頭一喜,這次她不敢再拿喬了,免得誤了她的大事。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嫁給他,只要他下旨立我為後,到時候我一定會救他!」陳寶寶毫不猶豫地說道。

江清越輕輕地笑了笑,帶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意味。

陳寶寶一看到她的笑容,不知為何,心頭就是一慌,她急忙說道:「那,為妃,為妃也行!我知道他心裏有你,我不會強求,只要能讓我待在他的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你放心,就算做了他的妃子,我也不會跟你爭寵你的!你有他的疼愛,又有皇后的名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江清越抿了抿唇,陳寶寶不禁揚了揚眉頭:「我跟你保證,我是這個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只有我知道解僱的方法,到底要不要答應,要他死還是要他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江清越倏地抬起頭。

陳寶寶說道:「你考慮看看吧,我先走了。」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我提醒你,他的蠱蟲等不了太久。」

江清越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江清越很快就進了宮,還把劉敏和洛北等人都叫了過來。

太醫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還真的商量出了一個方子出來,雖然不能解除蠱毒,但到底是能維持周睿安的身體,讓他醒了過來。

江清越把陳寶寶的話跟眾人說了:「我覺得她的話並不是假的,說不定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說着,她看了周睿安一眼。

周睿安在病中,可依舊難以遮擋他一身的氣勢,他道:「所以我為了要活命,還要靠一個女人了?」

「不是靠一個女人,而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江清越說到這,她眼神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真沒想到,皇后居然會把這麼大的依仗給了陳寶寶。」

而不是二皇子。

關於這事,周睿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這很好理解啊,如果告訴了二皇子,說不定他早就因為你心軟,說出了方法。」

江清越想了想,不禁默然,周睿安說的不無道理。

也許這才是廢后最後的手段,只為了報復周睿安,廢後知道周睿安對江清越一往情深,偏偏把解蠱的方法告訴了愛慕他的女子。

陳寶寶最大的執念就是嫁給周睿安,周睿安為了活命的話,只能答應她的要求,到時候周睿安不得不娶一個他不愛的女子,那麼他對江清越的承諾便會落空,他和江清越之間也會多一個陳寶寶。

廢後知道,對周睿安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江清越,她就偏偏針對二人之間的感情,讓他們的感情出現嫌隙。

而另一方面,這麼大的事,他們都理所當然的以為,二皇子一定知情,就算二皇子不說,他們也不敢輕易殺了二皇子,否則就再沒人知道解蠱的方法了,二皇子的性命也能保全。

如果最後陳寶寶的計謀成功了,她救了周睿安,那也沒關係,以廢后的手段,她定是給了二皇子更大的依仗。

廢后能在最後關頭,失去一切的時候,還能算計得這麼周到,考慮的如此周詳,不得不說,廢后的手段當真是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現在廢后出的難題就擺在了他們的面前,要麼娶了陳寶寶,保住性命,但是如此一來,江清越和周睿安之間的感情就很難再回到從前。

可是現在的情況,周睿安已經別無選擇了,他總不能真的去死吧?就算周睿安願意,江清越也不會同意,她一定會費盡心思勸周睿安答應陳寶寶的要求!

周睿安想透了其中的關鍵,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就連從前,他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被人逼得如此進退兩難。

江清越看了周睿安一眼,然後沉聲說道:「下旨吧。」

周睿安倏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沉着而不敢置信。

江清越不去看他,而是吩咐一邊的小福子,繼續說道:「聖旨和玉璽我都帶過來了,你蓋章就行。」

周睿安聽完冷笑了一聲:「朕是不是要感謝你?你沒有直接替朕直接蓋了章?!」

這是周睿安登基以來,第一次對江清越說話用了『朕』這個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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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鏢師:王爺要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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