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嬉笑圍獵

第七十六章 嬉笑圍獵

「你們就穿成這樣?不礙事嗎?」趙柏翼看著趙卿言和冉浩煵身上的便裝,不禁問道。

趙卿言嘴角抖了抖:「天知道你們這些人自己知道買獵裝,也不順便叫上我?呂泣,你別裝看不見,我說的就是你!」

呂泣嘿嘿笑道:「你穿成這樣挺不錯的,相當俊秀。」

趙卿言翻了他一眼,道:「多謝誇獎。」

趙柏翼圓場道:「好啦,先彼此介紹介紹,免得有相互不認識的。」頓了頓,見沒人說話,向趙卿言使了個眼色:「來,就點你不認識的讓他們自報家門。」

趙卿言愣了愣:「我都認識。」

趙柏翼也是一愣,不通道:「不是吧?肯定有你不認識的。」

趙卿言好笑道:「我真的都認識。」向含笑旁觀的白臻微微拱手:「是白大公子沒錯吧?」

白臻怔道:「小王爺還認得我?」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木馬侯,感覺也不像是木馬侯透露的,重新將目光挪回到了趙卿言的臉上。

趙卿言道:「幾年前隨師父拜訪令尊時看到過一眼,可能白公子沒留意到我吧。」

白臻微笑道:「小王爺當真是過目不忘啊。」

趙卿言道:「本公子謬讚,我也只是恰好有印象罷了,當不上過目不忘。」

趙柏翼拍拍趙卿言:「行了,你就不要這麼謙虛了,誇你你聽著就行了。來來來,小頊上馬,二叔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百步穿楊!」

趙卿言被他拍的肩膀一歪,趕緊把趙柏翼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扒了下去:「二哥你就自誇吧,就你那臂力還能百步穿楊?」

趙柏翼挑眉道:「不服氣?來,我這把弓你能拉開一半算你厲害。」將背上的那張硬弓取下,遞給趙卿言。

趙卿言拿在手裡打量了一番,輕輕拉了一下,沒拉動。趙卿言深吸一口氣,回身將弓遞給了煥王:「十三叔,交給你了。」

煥王被他嚇了一跳,不禁問道:「讓我拉,你吸那麼一大口氣幹什麼?」

趙卿言無視掉趙柏翼和呂泣鄙視的眼神:「我吸完氣才想到我應該拉不動,還是讓十三叔來試試的好。」

煥王掂了掂弓,搭上一支箭,氣凝丹田,一次性將這張弓拉滿,瞄了個方向試射了一箭。

「嗖——」羽箭帶起一陣破風之聲射入樹榦。箭桿足有小半沒入了樹榦,露在外面的半截箭桿顫動著猶自發出嗡鳴。

眾人咋舌,煥王甩了甩手,贊道:「這是把好弓。」

趙卿言道:「看起來似乎是這樣。」

趙柏翼湊過來道:「你肯定拉不開。」

趙卿言斜了趙柏翼一眼:「二哥擺明了就是欺負我力氣不夠。我長這麼大,圍獵射箭就從來沒射中過。哪兒像你,一身的蠻力氣。」

趙柏翼嬉笑道:「來,快誇我一句。那麼硬的弓,十三叔都說了弓好。」

趙卿言一點不給面子:「十三叔是說弓好,又不是誇你。」

趙柏翼翻身上馬,揚揚手中的弓:「那我就射幾隻好的野物給你瞧瞧。」

趙卿言伸掌在馬背上一按,飄身飛上馬背:「這是你說的,射不到我一定不客氣的笑話你。」

趙柏翼挑起下巴:「相應的,射到了可要多誇我兩句。」

趙卿言一抖韁繩:「可以啊。」失蹄毫無徵兆的就竄了出去,瞬間超過了先起步的趙柏翼。冉浩煵連忙縱馬跟上。

「哎!雲墨你仗著馬好欺負人是吧?」趙柏翼不滿的喊道,「有本事慢點!」

趙卿言的聲音遠遠傳回來:「左右我也射不中,你怕什麼?」

趙柏翼重重哼了一聲:「你二哥我是怕你跑太快摔著,你哪裡看出來我是怕你搶了我的獵物?」

趙卿言摻雜了幾分內力的聲音滿是笑意:「只要二哥不要咒我就好,失蹄不會摔下了我的!」

煥王好笑,揚聲道:「你慢一點,當心有危險!」

趙卿言依言減慢了速度,等眾人追上來,嘟囔道:「十三叔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弱,會有什麼危險?」

煥王也難得見到他這麼開心,自然不會去說什麼:「圍獵就要人多才好玩,你自己跑出去,又射不到什麼,多沒意思?」

趙卿言笑道:「算啦,就聽十三叔的吧。」

趙柏翼看眼趙頊,又瞥眼趙卿言:「你呀,給晚輩做個榜樣不好?沒正形。」

趙卿言拍拍失蹄的腦袋,讓它走到趙頊身邊:「你覺得二叔和七叔誰更沒正形?」

趙頊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七叔。」

「喲!」趙柏翼和呂泣幾人毫不客氣的起鬨,江無顏雖未一起出聲,卻也面帶揶揄的看向趙卿言。

趙卿言故作失望:「小頊真不給面子。」

趙頊展顏笑道:「不過這樣的七叔才是最好的七叔。騎馬的七叔比平日的七叔要英俊太多了。」

趙卿言愣了愣,看見趙柏翼幾人同樣怔怔的神情,幾分無奈幾分開心的笑了。

白皙的臉頰被從樹葉間灑下的微光映得更加瑩白如玉,漆黑如墨的眸子,顏色淺淡的薄唇,眉心常年凝著的愁雲因為笑容而舒展開來。本就精緻的面容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更是顯得眉目如畫。

趙頊見他們突然間都不說話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收起了笑意,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煥王笑了:「沒說錯,說得對。我也發現了,今天的墨兒比平時美多了。」

趙卿言無奈:「十三叔,換個詞唄?總覺得你不是在誇男子。」

趙柏翼笑著附和:「說你美就對了,你可是咱們公認的大美人兒,天生麗質,一笑傾城的那種。莫說男子,就是女子比你更姣好的容貌也不多見呀。」

趙卿言狠狠瞪他一眼:「想打架?」

趙柏翼一臉的委屈:「你怎麼不講理呢?我這是誇你,你怎麼還生氣?怎麼?仗著學那麼幾年武功我打不過你就來勁啊?」

趙卿言佯怒道:「你那是在誇我?我怎麼覺得是在貶我?」

趙柏翼連聲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你這可就是冤枉死我了。」

趙卿言指指冉浩煵,又指指江無顏:「旁邊就擺著兩個完全不遜於我的,二哥怎麼講?」

江無顏道:「嘿,別把我拉上!」

呂泣道:「沒道理不把我算上啊!」

兩人一起開口,語氣中全是不滿。趙卿言笑道:「兄弟有難自當插肋相助,幫個忙。」

呂泣聳肩道:「你和你兄弟的事把我們拉上這就有問題了。」

趙卿言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就非要把自己算進去是嗎?」

呂泣完全不在意:「是啊,不然我多孤單?」

趙卿言嘆道:「好吧,算你一個總行了吧。」

「嗖——」他們三個說話功夫,趙柏翼已經瞄準前方的一隻野兔一箭射出。弓只拉開一半,卻將那隻野兔牢牢釘死在地上。趙柏翼左腳從馬蹬子中抽出,向右俯下身,抓住箭尾將兔子拎起,穩穩坐回馬背,回身將兔子擲出:「接著!」

趙卿言一拍馬,失蹄迅速往旁邊跳出一步,兔子從趙卿言身邊飛過去,被緊隨其後的冉浩煵接住。冉浩煵將猶在抽搐的兔子抓在手裡,倒轉過去,將沒有沾染血跡的箭尾一邊向趙卿言遞去。

趙卿言伸手接過,回頭看了看大概的距離,贊道:「十步穿兔,好箭法!」

趙柏翼就當他是在表揚了:「這隻就送你了,省著晚上烤野味你兩手空空。」

趙卿言哼了一聲:「你看著,我射一隻。」將馬韁鬆開,取下背後的弓,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眯目瞄準了前方眼見就要經過的一隻野雞。趙柏翼和煥王其實很清楚趙卿言的箭法是什麼水平,但見他神情認真,也不禁帶上了幾分期待。

弓拉滿,箭出弦,趙卿言一眾人的屏息凝視中帶著破空之聲筆直射向那隻渾然不知自己生死懸於一線,猶在梳理尾羽的錦雞。

特製的箭不負眾望的……擦著雞的尾羽釘在了後面的樹上。

趙卿言飛速抽出新的一支箭,直接用手往那隻雞身上擲了過去。拉近些許距離的現在,第二支箭穿過那隻受驚準備逃跑的野雞的一隻翅膀將它釘在樹上,與上一支箭並排。

「呃……」見他一箭落空又想笑又有些許失望的趙柏翼詭異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片刻后咆哮出聲:「不是射箭嗎?你直接把箭扔出去了算個什麼?」

冉浩煵飛身去將那隻雞和兩支箭取下,幾個縱越重新回到馬背,見趙卿言沒有要接過去的打算,就放在了自己坐騎背上的網兜中了。

趙卿言有點尷尬:「二哥,我真的是順手。」

木馬侯卻是訝然問道:「你剛才那一下甩手是誰教的?很厲害啊。」趙卿言剛剛擲出羽箭的那一下明顯傾向於技巧帶來的結果,擲箭的手法應該是出於名家之手。但趙卿言師承卓易,但碧落山是不用暗器的。至於趙卿言口中的「老師」除了交給他心法和醫術,其餘也並未多加傳授。所以木馬侯才有此一問。

趙卿言指指身後:「呂侯教了我幾招防身用。」

呂泣才反應過來:「你防身防到雞身上去了不說,居然水平還這麼高。青出於藍啊,我都不敢說能做到。」

趙卿言苦笑道:「那是湊巧。我就是一看沒射中就順手扔了一支箭出去,誰知道這隻雞好運的撞了上去?」

呂泣鬆了口氣:「這麼說我還舒服點,要麼我非要嫉妒死你不可。」

趙卿言攤手道:「我這麼一個射箭都射不中的人,怎麼可能隔著那麼遠扔一根箭就能扔中?只能說明老天也看不慣你們那麼笑話我,給我點補償。」

煥王揶揄的看著他:「這隻雞也算是你『射』中的第一隻獵物,可要好好的紀念一番啊。」

趙卿言歪歪頭:「除了把它烤了吃掉,還有什麼更好的紀念方法嗎?」

煥王可惜的攤攤手:「沒有。」

趙柏翼整理了一下掌心的韁繩:「我認為,更好的紀念這隻雞的方法,就是把它烤熟了送給今天收穫最豐的人。」

「好呀。」趙卿言笑著揚揚眉,側頭吩咐,「浩煵,你手裡那隻雞是你今天的晚膳,知道嗎?」

冉浩煵看著網兜中還在撲騰著的錦雞,聞言一怔,又看看其餘人:「少爺確定?」

趙柏翼搶著道:「確定,你不用和我們客氣,順便讓我們看看你的箭法。你家少爺箭法那麼差,就全靠你幫他爭口氣了。」

趙卿言將自己的弓箭扔給冉浩煵:「對,你家少爺就等著你贏了那位百步穿兔的神箭手為自己爭口氣呢。」

冉浩煵往江無顏的方向看了一眼,如實道:「少爺,我可以試著贏過世子,但我不一定能拿到頭名。」

趙卿言啞然失笑:「能贏過二哥我就知足了。」

趙柏翼被一向沉默寡言的冉浩煵說的大實話著實打擊了一下,嚷了起來:「我不會那麼容易被你贏了的!」

眾人大笑,也徹底放開了投入到圍獵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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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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