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不能見死不救
殷玄宴頭也不回,直接答道,「並不是。我只是有事情需要離開。」
芳蘭便不再多說。
殷玄宴剛打開門,鴇母已經領著人站在門口,正要端菜進來,見殷玄宴要走,她急著問,「公子這麼快要離開?你連酒菜都還沒有嘗呢。」
殷玄宴淡淡點頭,「酒菜給芳蘭姑娘吃,賬單由我來結。」
說完,他越過鴇母離開。
鴇母見狀又忙開腔挽留殷玄宴,「公子,你若是對芳蘭不滿意,我們還有很多別的優秀姑娘,只要你高興,她們都可以過來給你奏琴。」
殷玄宴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必了。結賬吧。」
殷玄宴決意要走,鴇母不再挽留,她討好地向殷玄宴說道,「公子,這次招呼不周,我真的很抱歉,你下次再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姑娘,美酒,美食,我們宜春樓都應有盡有。」
殷玄宴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走下樓梯。
鴇母表情一變,已經領著人進入芳蘭待客的房間。
殷玄宴才剛走了幾步樓梯,耳邊就傳來鴇母清晰的怒罵聲,「好你個賤丫頭,這麼闊氣的客人讓你招待,你都招待不好,你這張嘴是用來吃屎的嗎!
我真是白養你了,你要是真的沒本事留住客人,你就把衣服給我脫光了!我告訴你,我不養沒用的人!
本來不讓你賣身,也是看中了你氣質尚可,本可以留著釣大魚,可現在看來,你根本沒那種本事,我留你也沒用,你明天就給脫衣服接客!」
然後是芳蘭的哭聲和求饒聲,「鴇母,不要,不要讓我接客,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一定會……」
芳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尖叫起來。
「啊,求你別打我,啊!」
她一邊哀求著,但那響亮的鞭打聲依舊沒停下。
殷玄宴腳步一頓,眉頭輕輕皺起,人已經轉身往樓上走。
去到剛才的房間,他一腳踢開房門。
房間裡面,兩個男人分別捉住了芳蘭兩隻纖細的手,鉗制住她。
另一個男人則拿著皮鞭子,大力地一下又一下抽在芳蘭身上。
鴇母在一旁冷眼看著,面上的表情陰狠惡毒。
而芳蘭身上那件雪白的紗衣早已經染上了觸目驚心的血痕。她面容扭曲地哭喊求饒。
但房間裡面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可憐她,同情她。
這會殷玄宴突然踢開房間的門,房間內的人均驚愕地望向他。
鴇母最先反應過來,她快步走到殷玄宴身旁,俗氣地笑著說,「公子,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需求?」
殷玄宴冷眼看著鴇母,沒說話,然後又望向還在痛苦壓抑地抽泣的芳蘭。
雖然芳蘭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但是眼睜睜看著這麼一位可憐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受苦,殷玄宴自然還是想要幫她。
鴇母看殷玄宴一直盯著芳蘭看,心思穩熟的她立刻察覺到了這是掙錢的好時機。便語氣誇張地說道,「這小姑娘太不懂事了,我養了她很多年,她說要好好報答我的,結果卻是什麼都不願意做。
我這宜春樓靠什麼掙錢的,公子你也懂,可她就是偏偏要和客人們對著干,甚至還想著偷偷藏起公子你剛剛給的銀票,打算私自逃走。
公子,你說句公道話吧,我養了她這麼些年,她是不是應該盡心儘力報答我?如今她這白眼狼不僅不報答我,還想反咬我一口,我迫不得已才打她的。
公子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我看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吧?」
鴇母說完這話就朝那兩個捉住芳蘭的男人使眼色,兩個男人心領神會,都悄悄放鬆了一些捉芳蘭的力度。
芳蘭聽到鴇母污衊她偷銀票,心裡自然著急了,她一邊哭著掙扎,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我沒有……我沒有……沒有……偷銀票……」
鴇母厲喝一聲,「還想狡辯?給我再打!打到她肯認錯為止!」
聽到又要被打,芳蘭的身體條件反射般開始掙扎,「別打我……別打我……」
她掙扎了幾下,就掙脫了兩個男人的鉗制,得了自由,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朝殷玄宴的身旁跑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捉住了殷玄宴的衣擺,低聲哀求道,「公子,請你幫我向鴇母解釋好不好?我沒有偷你的銀票,你知道的啊……」
殷玄宴把這出鬧劇從頭看到尾,自然也知道鴇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無非就是以為他看上了芳蘭,所以才故意在他面前虐待芳蘭,好讓他因為憐憫芳蘭就替她贖身。
雖然他對芳蘭沒好感,也沒憐憫之情,但他畢竟是懂武功,又有能力之人,又豈能見死不救。
他深情冷淡地對鴇母說道,「替芳蘭贖身需要多少銀票?」
鴇母眉眼閃過一抹喜色。果然這衣冠楚楚的貴公子是對芳蘭有好感,現在就已經開始心疼芳蘭了呢。
鴇母自認看穿了殷玄宴的心思,心裡便一下子有了底氣。她伸出五個手指頭,淡淡地說道,「不多,只要公子你給五千兩銀票,我就讓你把芳蘭帶走。」
似乎是擔心自己開口的這個價格可能會把殷玄宴嚇跑鴇母又賣力地誇芳蘭的好了,她柔聲說道,「芳蘭這孩子其實心底不壞,她就是年紀太小了,才十六歲,不懂事,才會做錯事的。
平日里她可乖巧啦。而且她長得好看,氣質又特別,公子你就算贖她回府里當個通房,也絕對不會丟你臉面,所以我開價五千兩真的不貴。」
殷玄宴神情卻是越發的冷淡。
五千兩怎麼可能不貴?五千兩都足以在這個臨安城裡買下五座普通百姓的住房了。
一開始,鴇母叫價五百兩才讓他見芳蘭,他沒計較,是因為他覺得用五百兩能找到關於神秘男人的線索是一件值得的事。
但現在鴇母還當他是色令智昏的冤大頭來騙,他自然不幹,人他必須帶走,但這五千兩銀票他也絕不會給。
他從衣服裡面拿出五百兩銀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冷淡地說道,「這五百兩白銀的銀票加上我之前所給的五百兩就是一千兩,宜春樓的姑娘贖身一般是八百兩銀子,我願出一千兩替芳蘭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