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城別墅

一行人在聽到這個尖細聲音后，全都感到疑惑，我不明跟著黑衣人四處張望。

這時，我看到從大樓正廳中間走出來三個人橫在我們面前，攔住去路。為首的是一個傴僂老頭，體態枯瘦如柴，額頭削尖，兩眼突出，下巴內彎，咋一看像一具骷髏。此時正值清晨，陽光初照大地，如果黑夜看到這張臉，我估計會嚇個半死！左右跟著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體型健壯，看樣子他和我身邊的黑衣人一樣，也是護衛保鏢之類。但是女人就比較奇怪了，她身材瘦小，儀容秀麗，穿著卻比較普通，一件黑色布衣，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我一時想不出她是什麼身份，如果說是這個皺巴老頭的隨從保鏢，但看她的樣子應該連我都打不過！

就在我們嚇得不知所措之際，白髮老者從汽車裡面走了出來，步伐穩健，表情凝重，一字一句回到：「我說的話，豈能不算數！」

老者徑直走到我的面前，看都不看那個皺巴老頭一眼，拉著我就往裡走，那兩個年輕人不好阻攔，只好讓出一條道，後面的十幾個黑衣人也跟著繞過那條攔路狗走進大樓。

「帶他們先去休息，明天聽我安排！」老者鬆開我的手，對旁邊一個人說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另外一邊。

我們三人就這樣被兩人帶去另一個方向，穿過一樓大廳，五個人來到一個大院，房子四周都是樓房結構，像是宮殿一樣！我們被帶到其中一座紅房子裡面，當三人進去后那兩人從外面把門鎖上。

「曉峰，我們這算是被軟禁了嗎？」李靜警惕的看著四周

「算是吧，」我找到一個沙發，舒舒服服坐下：「既來之，則安之！世界都已經這樣子了，最再壞還能怪到哪裡去！」

李靜點頭表示認同，徐倩看我倆心態放鬆，也沒了剛進來時的緊張表情，隨意找了一個沙發躺下！

「曉峰，你說這裡和別墅相比，哪裡比較舒適？」李靜看我一動不動，走上前問道。

「這裡裝修比較奢華，只是…」

「只是什麼？」李靜看我有些猶豫，繼續追問到。

我其實想說，這裡一切都好，只是當時在基地別墅時是和雯雯在一起，現在時過境遷，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許久，我重新整理了一下語言。

「只是這裡戒備森嚴，著實讓人不舒服，再好的地方也感覺不出來…」我悠悠地說著

「你騙人，剛才還說既來之則安之呢，現在又說不舒服了，切，你們男人的話最不可信！」李靜突然打斷我的話，繼而轉身走到徐倩所在的沙發，二女抱在一起休息！

我環顧四周，想看看這間房子有沒有卧室之類可以睡覺的地方，我們連夜乘坐飛機趕到北京，一路上著急忙慌，沒能好好休息過一次，再加上剛才這麼一折騰，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又困又餓。但是，四周環境就像一間辦公室，裡面倒是有一個小房間，不過也是辦公座椅之類。我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靠著沙發靜靜的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睡著。

「陳先生，吃點東西吧！」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我緩緩掙開雙眼，眼前站著一個女人，我上下打量，這個女人一身工作制服，左手壓在右手上面，雙手放在腹部偏上一點，躬身欠腰，對我輕輕的說道。

看她妝扮，想必是一個服務人員，我本可以從容應對。但是，當我看到她笑容甜美，舉止端莊，尤其是露出的那6顆雪白牙齒的時候，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怎麼說話！

「吃，吃東西，好，我們吃東西！」我傻乎乎的回到

「噗嗤」在一旁的李靜和徐倩看到我這一幕，突然笑出聲來。

眼前這個美女服務人員估計也想發笑，可是她所受的培訓告訴她不可以這麼沒禮貌。我看斜眼看到她努力憋住笑容，依舊露出六顆牙齒，淡淡的說道：「陳先生，不用拘束，我是安排給你的專職陪護！」

我臉一紅，走到沙發正中間的茶几上，抓起一杯牛奶一飲而盡！

「哈哈，沒想到你還會害羞！」李靜在一旁吃著麵包，沖我笑到，「怎麼，腦子裡想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啦！」

「沒，沒想什麼！」我結結巴巴說到

徐倩也在一旁傻笑。

「還能有什麼事！」我不服氣，小聲嘀咕道，特意背過去臉不讓李靜發現。

李靜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快就識破我心裡的小九九。一本正經的說道：「哎呀，這男人啊，都是那喜歡吃魚的貓！」

切，我懶得理她們。重新坐在沙發上，吃著那個女服員帶來的麵包。老實說，當日在度假酒店我也看到過這樣的女服員，不過當時我心下透出鄙視的聲音，覺得這些驕奢淫逸只是那些權貴們吃喝享樂的權利，與我這等公民無關。就在剛才，那個美女服務員說出那句話時（我的專職陪護），我確實心口一陣血泳，恨不得立刻將她撲倒在沙發上。所以，剛才我才會臉紅心跳，才會給李靜恥笑。

我慢慢恢復了平靜，這才敢轉身看那個美女服務員，她五官端正，身材高挑，挺拔勻稱，雖然梳著一個無劉海的幹練丸子頭，但是並不影響她驚人的外貌，再反看李靜等人，雖然也是美女一枚，但是大部分得分都在髮型上面，徐倩自不必說，一頭仙女式的梨花捲發，外加穿著搭配，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時尚靚麗！李靜膚白貌美，一頭馬尾辮，配上精緻的瓜子臉和牛仔皮衣，風格幹練簡潔，她們大都是

贏在整體穿扮上面。而眼前這個美女，如果換上任何一套服裝，樣貌都不會遞減半分。

我想起以前雯雯常常給我說的那句話：有些人是衣服突顯外貌，有的人是外貌突顯衣服。那眼前這個美女就是後面這一類人！

「你叫什麼名字？」我思考半天，終於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一問。

那美女不但不害羞，反而落落大方的回答到：「我叫蘇婉茹，是這裡的禮儀工作人員，現在被選為陳先生您的專職陪護，今後陳先生您的生活起居都由我來負責！」

聽到這番話，我表情很平靜，其實心裡早就洶湧澎湃。如果我是超市老闆那樣的人物性格，肯定會把眼前這個美女的衣服撕的粉碎，如果我是郭文德那樣，我也會旁敲側擊接近，然後一舉把他拿下。可是我轉頭看到李靜和徐倩在一旁看著我，我又一臉正人君子試的說道：「哎呀，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你還是看看她們兩個有什麼需求吧！」

「她們兩個？」美女看了看她們倆，一臉茫然道：「陳先生，我沒有接到命令為她們服務！」

李靜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道：「陳先生啊，我們倆呢，都是跟著你蹭吃蹭喝蹭安全的，你不用管我們，自己享樂就可以了！」

這話明顯是冷嘲熱諷，而且說這話的同時，目光冷冷地盯著這個美女服務員。

我立馬上前介紹道：「這個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李靜，另一個是她的閨蜜，徐倩！」

美女服務員聽后立馬轉變態度：「先生的朋友，我自然也會好好照顧的。先生您放心，在這裡就像您家裡一樣，不必拘束！」

我還不拘束，門口站了兩個「機器人」，這裡連個卧室都沒有，旁邊兩個女人醋意大發，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那美女似乎看出來我的窘境，悠悠地說道：「陳先生放心，我已經為先生安排住處了，至於這兩位小姐，也會和您安排在一起！」

聽到這話我才放寬心，至少不像剛下飛機那樣提心弔膽了。走到李靜旁邊，小聲說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你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人家！」

李靜聽后，把目光從美女服務員身上移開，陰陽怪氣的說道：「誰是你女朋友啊，我只是答應陪你來北京，可沒答應做你女朋友！」說完坐在沙發上不在吱聲，徐倩到比較通氣搭理，熱情的和美女服務員搭訕。

等我們吃過早點，門口那兩個「機器人」推門進來：「蘇主任，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蘇主任？！

門口進來的那兩個黑衣人，確實這麼稱呼，好在我已經見識過三十多歲就是稱為首-長的403和那個四十左右的顧司令！對於眼前這個美女服務員主任的身份一點也不奇怪！

就這樣，我們四人被兩個「機器人」帶出了紅房子，沿著宮殿一樣的建築群，左進右出。這裡的房子，除了進門時我看到的一排五層大樓外，裡面是大樓圍起來的中式建築，一條條磚瓦結構的走廊和周圍白牆黑瓦的房子，院子里是水榭亭蘭，地上鋪的是灰磚細沙。整個建築風格和古代園林有點像，但又多了一些現代藝術感。我即便是和傻子也知道，這裡就是議會元老們的辦公地方。

等我們走出院落，看到後門停著一輛汽車，我們四人坐了進去，那個叫蘇婉茹的美女坐在副駕駛，我和李靜徐倩三人擠在了後排。上車時，李靜還特意讓我坐在了中間！她說，讓我先體驗一下左擁右抱的感覺，我沒有理會，老老實實坐在中間，手腳並不敢亂放！那兩個「機器人則駕駛摩托車在兩邊護衛！

汽車發動，司機帶我們在一個僻靜小路上行駛，車速不快，走了不到五分鐘，我們下車，來到一棟別墅面前，上面寫著003號！別墅周圍種滿了綠樹花木，門外卻沒有一個守衛，我從剛才上車就注意到我們其實並沒有離開今早來到的那個院落。因為議會的人員辦公，生活都在一個固定地方，這些別墅也就是他們平時休息的住處。這個地方會有三四個街區那麼大，不同職能的部門分列在不同的辦公區域，住所也會不同，但是都是按照數字排列的，按照常識，排名靠前的數字，代表的職務越大，同時意味著權利越大！只是眼前這個003的數字讓我嚇了一跳，我心裡盤算著，這個白髮老者到底想要幹嘛！

我被其他人簇擁著走進別墅，嗯，這裡裝修簡單而不失奢華，低調而不失氣派！看來房子的主人品味很高！

「陳先生，您就在休息吧，有什麼可以隨時叫我們！」那兩個「機器人」說道

蘇婉茹示意他們下去，二人告退。我看他倆走後，頓時覺得一陣輕鬆，懶懶散散的倒在一個沙發上面。可能是由於早上在機場被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嚇到，看著這些黑衣人我心裡發慌，他其實就是穿著黑色西服的士兵保鏢，換個貼切的詞，他們就是警衛部隊的士兵！

在他們走後，周圍剩下的是李靜，徐倩。她們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相對比較容易相處，這個叫蘇婉茹的美女，我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外人，可能是由於她外貌出眾，或者是她說的話很貼合我的心裡，讓我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怕不是郭文德說的那個男人主宰世界就是這樣子罷！

「曉峰，你快來看！」

還沒等我屁股坐熱，李靜就在那裡高聲叫喊，我順著聲音走到她面前，只見她指著眼前一副照片說道：「曉峰，你看這個人，像不像403！」

我走進一看，確實很像，那是一副畢業照，裡面大概二十幾名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前面坐著一個老人，頭髮沒有完全大白，那人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議會的白髮老者！這裡怎麼會有這張照片，這個別墅和403又是什麼關係。看這座別墅的裝修風格和沙發擺飾，都比較迎合年輕人的口味，這應該不是為了迎接我的到來特意改變的，再說時間也不允許。

正在我們還在猜想這個照片和這座別墅的關係時，蘇婉茹走過來說道：「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我吃驚的看著她，問道：「你說什麼？」

「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你們說的403就是照片上面的這個人。」蘇婉茹繼續說道，「他原名叫秦雲，他和護送你們來北京的顧司令都是青訓的學員，都是宋元首的學生！」

我被她的話徹底驚呆了，連連說道：「你還知道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們！」

蘇婉茹看我好奇心驟起，也不弔著我的胃口，竹筒到豆子一般全盤托出：「秦雲是秦傑英老元帥的二公子，自從老元帥死後，宋元首就把秦公子視為己出，後來東海事件，他親自坐陣指揮，結果身敗名裂！元首憤怒不過，選擇秦公子極力推薦的年輕人，也就是陳先生您來化解這場災難！」

我嚇得一屁股蹲在沙發上，獃獃望著蘇婉茹：「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靜也不敢相信，她原來只是知道我是被403安排要到北京來的，但她不知道我來這的目的，剛才聽到蘇婉茹的一番話后，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倒是徐倩，她突然來了一句：「我們安全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在聽到這句話，也驚醒過來，403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他擁有冷靜的頭腦和敏銳的判斷，政治手段高明，領導下屬威嚴。在看我，我目光短淺，膽小怕事，除非別人把我惹急了，否則其他事我管都不想管，我怎麼可能化解這場災難！

想到這裡，我沖蘇婉茹說道：「雖然秦雲在東海失敗了，但是還有顧司令或者這個照片裡面的其他人啊，我就一個局外人，一無是處，一定是403，哦不，是秦雲搞錯了。」

蘇婉茹聽到后，突然「呵呵」一笑，我終於看到她6顆牙齒後面的一排槽牙，她停止了笑容，淡淡的說道：「陳先生，具體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清楚，這事並非兒戲，我想秦公子和宋元首有他們自己的考慮吧！你就安心在這住下，至於安全嘛，你就不用擔心，我會把你照顧好的！」

有了她這番話，我才漸漸明白，或許403他肯定考慮過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不單單是我作為第一個擁有抗體的人，而是他有可能猜到了我以後將要面對什麼樣的時世界，所以他才對我說那些話，當時覺得是一大堆狗屁道理，現在想想，確實句句珠璣！

403，我一直誤解你，而現在，我也不能親口向你說一句對不起了。

李靜隨著蘇婉茹去卧室收拾房間，我則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突然，徐倩在一旁自然自語道：「403姓秦，楊教授老公也姓秦！」

徐倩她說者無心，我卻聽者有意。剛才蘇婉茹說403排行老二，聯想到那日403見到楊教授的場景…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或許這裡面的事情比我想的還要複雜！看著李靜和那個美女服務員在裡面忙碌，我起身來到門外。

十一月份北京，已經入冬。寒風吹來，我瑟瑟發抖，裹緊了一襲破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