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顧東城
人在意志清醒的情況下，如果身體無法動彈，便很容易變得癲狂。其物理癥狀包括血壓上升，心跳加快等等。
例如在鬼壓床的時候，人的意識清醒，卻動不了，身體就會產生以上的反應。
按照現代醫學的解釋，這是人體自發的一種免疫機制，血壓的上升，心跳加快，都能在短時間內為大腦輸送大量營養，與氧氣，使大腦分泌巴多安，用來刺激中樞神經破除身體的機能障礙。
而此時的我，顯得越來越狂躁，我瘋狂的掙扎著，企圖掙脫四肢上的鐵鏈。
可不論我怎麼用力掙扎，鐵鏈都紋絲不動，反而因為用力過猛，將自己手腕勒的生疼。
「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
現在這個情況，除非我真的修鍊瑜伽縮骨秘術有成，才能在這困境中逃脫出去。
「喂！你沒事吧？」
「嗯？你是？露露？」
「對啊，我看你被他拖到了這裡，肯定沒什麼好下場，就想著來看看有什麼忙能幫。」
「你能幫我什麼呀，你連七魄都已經散了，你還能幫我什麼？」
「我？我出去幫你叫人？」
「這倒好像是個挺不錯的辦法。你確定你行嗎？」
「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
話音落下，露露便一溜煙的飄蕩出去，看樣子，是真的去找人來救我了。
「希望她真的能幫上忙吧。」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又冒出了另一個想法。
「元神出竅！如果說露露可以幫我出去找幫手的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元神出竅，脫離肉身去找幫手？」
想到此處，我說行動就行動，雖然除了上次遇到陰魔那回，我並沒有過別的元神出竅的經驗，但是如何進行元神出竅的過程，我還是一直銘刻在腦海中。
「呼、吸、呼、吸。」元神出竅最常用的方式便是通過數息，將自己進行深度的催眠。
這種方式，也被廣泛的應用在心理醫療以及臨床醫療中。
在通過對自己呼吸計數的過程中，人可以調節自己的心態，逐漸放空自己，最後達到摒除五感，元神外放的地步。
這是最簡單的自我催眠方式。
可現在，在我的身上，數息法居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著我的靈魂無法脫離。
憤怒，出奇的憤怒，在我的心頭蔓延，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血管的擴張，額頭青筋暴起，銀白色的雙瞳充斥成淡淡的血紅色。
在我的視線中，四周的黑暗也因為憤怒開始產生奇怪的扭曲。
周圍黑色的空間，傳來強烈的震蕩感，一個個血紅色的漩渦在虛空中出現，吞噬著我正在注視它的目光。
「啊！好漲！」
整個人好像被人塞入了滾燙的煤炭，五臟俱焚，痛的讓我叫出聲來。
「這個地方，有古怪，我躺著的地方！有古怪！」
正在我感覺，疼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之前那個，嚓、嚓、嚓的聲音又出現了。
「葉根良！是葉根良，他正在往這間屋子走來！該死的！」
「該死的，他到底要對我做什麼！」
「吱嘎！」
一陣令人心悸的聲音響起，破舊的生鏽鐵門被打開。
又是那股子潮濕腐敗酸臭的氣味。
葉根良圍繞著我的身邊走了一圈，一把尖銳的東西，在我身上輕輕的劃過。
我嘗試著左右搖頭，希望能看清楚他的身影。
可令人抓狂的是，那怕他近在咫尺，我的眼前卻依舊漆黑一片。
「葉根良！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聽到我喊葉根良這個名字，他似乎停頓了一下。
「噗嗤！」
緊接著，手起刀落，葉根良一下子就拿東西，刺穿了我的手臂。
這一下子的劇烈疼痛，甚至壓過了剛才憤怒時的那種疼痛。
「……」
此時此刻，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忘記了喊疼。
伴隨著尖銳兇器，在我手臂肌肉中的攪動，我幾乎疼的整個身子都不正常的扭曲了起來。
葉根良，並沒有說話，一句都沒有，他甚至都沒有發出一絲喘氣的聲音。
他只顧著瘋狂的折磨著我。
殘忍的戳刺著我的手臂。
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已經記不清多少下了。
整條手臂沒了知覺，又好像即將就要斷成兩節。
照道理，這樣劇烈的疼痛，我早就應該暈過去。人的疼痛觸感神經，一但超過接受的負荷，就會刺激大腦發出昏迷的信號，以此避免大腦產生功能紊亂。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的大腦異常的清醒，甚至清醒的可怕。
鼻子能聞到右手手臂傳來的，濃烈的血腥味，皮膚還能感受到血液四濺時的溫度。耳朵則能聽到細微的，骨骼被碾壓碎裂的聲音，以及巨大的兇器與鋼板架子的金屬碰撞聲。
「咯咯，咯咯咯。」葉根良終於發出了聲音，像是喉嚨里有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阻礙他發出應有的聲音。
接下來的過程，更加的血腥殘忍，若非我眼睛看不見，恐怕嚇也會被自己的慘狀嚇暈過去。
葉根良，一下一下，肢解著我的身體。
漸漸的，我感覺失去了雙手。
左腿！
右腿！
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要凝結成露珠滴落下來。
「看樣子，我肯定是活不成了～也好，反正愛我的人，我愛的人都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挺好的。」
我這樣想這，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覺似乎一下子變得遲鈍起來。
時間也似乎流的慢了。
這是失血過多，即將休剋死亡的前兆。
我從小到大就是一個瞎子，我從未見過父母一面。
我也沒有見過，喬婆婆。
也沒見過二伯三伯。
沒見過橋本愛與他的孩子小魚。沒見過徐小茜李園園。
所以的一切，我都沒有見過。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上，沒有認真的活過。
對了，太陽。
我見過太陽嗎？我這樣問自己。
該死的，一個天生殘疾的瞎子，在臨死之前，居然連迴光返照都沒有，什麼都想不起來。
一時間，我突然覺得格外的睏倦。強烈的睡意，與一種舒適的欣快感向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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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醒醒，喂！」
「你是誰啊！你好吵啊你。」
「我叫顧東城。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