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代遺言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代遺言

弈凌璟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看得寒幽蘊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還是人人傳頌的那個鎮南將軍嗎?看起來真的一點兒也不像。

「這可是蘊兒親手做的?」

弈凌璟走到她的身邊,笑意盈盈,眼睛都快合上了。

「手藝不好,容之若是吃不慣也無妨,桌子上的這些看起來更好吃些。」

寒幽蘊雖然說這話感覺牙都酸疼了,可是看著這一桌子菜確實是色香味俱全,她的菜看起來卻沒有這麼好看,味道應該也沒有如此好吃,畢竟她很久沒有自己做吃的,手藝都生疏了不少,提前先為他打了預防針,也不至於到最後被發現,落了面子。

弈凌璟卻沒有注意她的這些小心思,已經看著她手中的鏤空食盒放光,之前就吃過她做的飯菜,那是他吃過的做好吃的飯菜,讓他至今仍然懷念無比。

「自然不會,只要是蘊兒做的,無論怎樣我都喜歡,在我心裡蘊兒做的才是獨一無二的,最好的。」

他將盒子打開,看了一眼,這才轉過身道。

寒幽蘊看他這架勢,心裡多多少少好受了些,覺得心情瞬間由陰轉晴,嘴角無意識地翹起。

弈凌璟恰好看見這一幕,瞬間將吸引他的飯菜忘在腦後,眼裡一瞬間被她充滿。

兩個人雖然已經在一起了三個多月,可是因為兩人都是大忙人,忙起來更是很久都難得見一面,弈凌璟只要一逮到時間,還是會跑去找她,可是大多時候也見不到人,且**千城時她頂著的是一個男人的面孔,兩人即便很親密,可是其實也沒有多做什麼。

一是因為若被人看見,傳出鎮南將軍是短袖,失去人心,難免對當時的情況不利,而則是因為即便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可是心裡中國有些彆扭,當然,還有最大的原因就是寒幽蘊,她其實也很小心眼,不願意頂著另外一個人的殼子與自己喜歡之人作一些親密之事,即便那個人是自己也不行。

故而,兩人談戀愛談了許久,連親吻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且當時寒幽蘊還有些心結,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假,即便笑起來也沒有她自己的面孔來得驚人。

「蘊兒以後多笑笑。」

他情不自禁地捧著她的臉,又靠近她一分。

寒幽蘊打斷他的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還能想笑便笑,趕緊吃飯,你不餓我可餓了。」

被打開了手,弈凌璟也不在意,便順著凳子坐了下來,幫她一起擺碗筷,盛飯,他還順便將之前祝妍帶來的飯菜放在食盒裡,雖然此舉對祝妍有些不尊重,可是他心裡至始至終都只有她一人,旁人再沒有半分可能。

弈凌璟坐下來,動作雖然看起來還是很高貴矜持,然而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動作好事比平時快了許多,夾了一筷子肉放在嘴裡,肉的味道頓時蔓延在嘴裡,吃得他眼睛都眯了起來。

「蘊兒親手做的,果真與旁人做出來的不一樣,多了一種誰也做不出來的味道,只是我記得,蘊兒不喜吃肉,即便吃,也不會讓這些肉保持如此新鮮原始的狀態,而是要加入許多佐料,將肉的味道驅散得差不多,這才能夠勉強下咽。」

他臉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些許疑惑,些許笑意,還有歇息戲謔,惹得寒幽蘊平平淡淡地掃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既然講我的口味記得如此清楚,想來容之是不介意以後都為我作吃食,最近吃的東西都感覺索然無味,想來是之前被容之養刁了胃,如今容之也應該對我負責才是,我看明日容之還是先安慰一下我這養刁了的胃才是。」

寒幽蘊很是平靜地說出這番話,且說得理所應當,沒有半點兒尷尬含羞。

弈凌璟聽到說話,嘴角已經裂道了耳朵上去了,心想:看來之前葉問覺得計策也不是沒有用,至少他說的一句話就很多,想要抓住一個人,首先便是讓那個人在某方面習慣你的存在。

當然,葉問當時的這句話也說的很模糊,之後是他又到處大廳,如何才能夠抓住一個人的心,無意間痛到一句話,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胃向,由此得到的啟發。

如今看來,他的計謀效果顯著,至少蘊兒已經對他的手藝產生了依賴,她如此說,意思可是以後都希望他做吃食與她?

「蘊兒的意思可是,無論以後如何,都只願吃我做的飯,與我共度一生?」

他都不知道,他的語氣中帶著怎樣的小心翼翼與期待,捏著筷子地看著手也變了形。

寒幽蘊看他眼中的期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我這一生,只心繫你一人,若你願意,我願將這一生交於你手。」

也只是這一生,這短短的兩年多得時間,下一生,我們再無交集,再見,終究也只是陌生人。

「承蒙蘊兒不棄,璟自當生死相隨。」

他鄭重道,眼中寫滿了堅定,似乎什麼都不能動搖他的這個信念,他自然也不知道,她後面未盡之言,能夠聽到她這句話,他甚至想要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刻。

未曾想,她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中卻快速閃過一抹愧疚與悲傷,只是轉瞬即逝,讓人以為那其實只是錯覺。

弈凌璟也沒有多想,還以為只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以為自己這一生太短,不能陪他走得更遠,故而才是愧疚,還有悲傷。

他不需要她的愧疚,更不想要她為任何事悲傷,這個人不屬於悲傷,她從來都是清冷高雅,疏離清貴,更是從容不迫的,怎能因為他而悲傷。

「蘊兒放心,生隨你,死亦隨你,永不相離,上至碧落下黃泉,永不放棄。」

寒幽蘊仍然搖著頭,她想說,我不要你的生死相隨,惟願你幸福安康,可是看著他的眼睛,她才發現,明明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她竟然說不出口。

他不敢再看那雙滿是愛意待我眼,索性暫時閉上了眼睛,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將口中的鐵鏽味咽下肚,再若無其事地睜開眼。

再開口,再看不出任何異樣。

弈凌璟看她睜開了眼,直覺告訴他,她肯定有事瞞著他,可以他對她的了解,退市她不願意說的事,無論如何,她也不會透露出分毫,即便他想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寒幽蘊道:「我相信容之,然,我希望容之答應我一件事。」

她無比認真執著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出現這樣的神情,讓他直覺之後她說的話不是什麼好事,故而並不打算輕易答應她,卻也對她的請求無法拒絕。

弈凌璟道:「若是我能做到,定然竭盡全力,蘊兒但說無妨。」

寒幽蘊也不在意他的言下之意,她只需要他能夠答應自己,然後她順勢將自己的條件說出來即可。

於是,寒幽蘊道:「想必容之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是你的人生還很長,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夠好好生活,若是可以,我想你能夠讓你自己很幸福,不要讓我死不瞑目。」

她眼睛死死地看著他,甚至眨也不眨。

弈凌璟想,他早該想到她會如此說,而他怕他不答應,竟然還輕易地說出她會死這樣的字眼,她想要提醒他,她很快就會死,讓他不得不直面事實。果然,她真的是一個很殘忍的女子。

兩人久久不曾言語,桌子上的手再也沒有動過一下上面的菜。

最終,還是他敗了,敗在對她的心軟上,他甚至忍受不了她眼中出現失望這樣的情緒,只能將自己逼至死路。

弈凌璟道:「蘊兒這可是在交代臨終遺言?我說過,若是我能做到,定然竭盡全力,可是蘊兒要求的這件事,我連自己是否能夠做到都不知道,蘊兒讓我如何答應你?若是別的,刀山火海,我也願意闖一闖,唯獨這件事,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怎敢答應你?」

明明這聲音還是一個精壯男子的,而言語之中卻依舊透露著一股老年人的滄桑、無奈與凄涼,聽得寒幽蘊胸口悶疼,氣血翻騰,她死死壓住自己翻騰的情緒,只好低著頭,暫且不與他對視。

寒幽蘊道:「世間事無絕對,主要想做,自然就能夠做到,若是容之有心,我相信容之自然可以做到。」

弈凌璟卻道:「既如此,我定會為蘊兒請盡天下名醫,我相信,蘊兒的病終有一天能夠治好,既然有了這病,自然也會出現有能夠醫治它之人。」

他抓住她的肩,眼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好似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卻沒來得及看這跟稻草是否能夠救命。

她抬起頭,道:「無論能否治好,我只希望容之能夠答應我,要幸福安康,莫要讓我在天之靈不得安息,我本不該惹容之的,容之應該有自己的人生,容之可否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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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情懷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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