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毒藥?蠱蟲?

473 毒藥?蠱蟲?

南邵王殿下?!

不就是唐影?

君青藍神色一滯,定國公府才傳來消息說姜盈即將回府,命姜羽凡立刻回去準備迎接。怎麼……唐影卻來了這裡?

唐影這張招牌管用的很,功夫不大便瞧見他與苗有信一前一後,進來。

數日未見,苗有信一張面孔滄桑無神,哪裡還有從前在大理寺中的半點精氣神?再瞧唐影,也與從前大不相同。今日竟穿著南疆南邵王的盛裝,雖還如從前一般神色冷峻,眉目中卻添了幾分深沉。

叫人瞧著,覺得他成熟穩重了許多。

打眼瞧上去,真有幾分冷冽殺伐的王者之風。

「苗大哥。」君青藍起身相迎,瞧見唐影時略猶豫了片刻便拱手行禮:「南邵王殿下。」

「人都到齊了,那便用膳吧。」

李雪憶微笑著招呼眾人落座,思琴思棋在一旁布菜。然而,在如今這波譎雲詭的局勢之下,又有哪個能真的吃得下去?

「縣主。」唐影瞧著君青藍,率先開了口:「我聽說端王爺被錦衣衛囚禁在昭獄中,是真的么?」

「有什麼事都等吃飽了再說。」李雪憶未等君青藍開口,示意思琴先給每人盛了碗酸筍雞皮湯:「老祖宗總說食不言寢不語,總是有一些道理的。只有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去辦重要的事情,不是么?」

她極力維持著氣氛的平和,雖面頰上帶著笑容,但眼底的疲憊和蒼涼又哪裡能逃得過君青藍的眼睛?

「郡主說的極是。」君青藍隨聲附和,率先端起湯碗一飲而盡。

這一頓飯吃的極快,君青藍並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麼,卻並不想讓李雪憶為難。直到幾乎撐破了肚皮,才緩緩放下碗筷。

李雪憶又吩咐撤了碗筷,擺上茶水點心。待到眾人凈了手臉重新坐定,方才再度開口。

「好了,如今總算可以安心的說說話了。」

「苗大人。」她抬眸瞧向君青藍,方才極力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在這一刻盡數崩塌:「我今日來此實在情非得已,並非有意越俎代庖。實在是因為端王府如今已然成了眾矢之的,唯有您府上相對來說還算安全,尚可暢所欲言。」

苗有信只淡淡說了聲無妨,再未有過多表示。

李從堯被囚禁之後,雖然皇上並未下旨禍及他人,但錦衣衛怎麼可能放過端王府?李雪憶那些人其實與李從堯相同,無非換個地方被囚禁罷了。

「只怕這裡……也未必安全。」君青藍對當下局勢表示並不樂觀。

錦衣衛可以暗中監視端王府,能放任這麼些大活人逍遙自在的出府?

「無妨。」唐影淡淡開口:「尾巴已經都被料理乾淨了。」

君青藍吸了口氣,怎麼就將他給忘記了呢?

唐影如今的身份是南邵王,但在那之前,他可是端王府的暗衛統領,更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冷血殺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背離陽光的暗影中的一切。

有他在此,苗府這小小的院落,的確就成了整個燕京最合適談話的場所。

「我來時就讓姜盈放出了消息,只說苗少卿對我有恩,所以在去驛館下榻之前要先來拜見少卿大人。等到姜盈與姜家人打過照面后,也會儘快趕來這裡。所以,郡主作為她昔日好友,出面接待合情合理。」

君青藍特意多瞧了唐影幾眼,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唐影以前是個相當沉悶的人,他前半生的過往經歷,註定了他從來都不是個快活的人。故而,他一直不善多言。

然而南疆一別再度相見,他竟一開口能說出這麼些話出來,著實叫人有些意外。原來,身份境遇真的可以讓人改變。

「南邵王殿下思慮周全,這樣的安排極好。」君青藍從不吝嗇自己的誇讚:「我來此原本是要告知苗大哥姜羽凡今日無法迴轉,看來如今什麼都不必說了。」

「雖然你不必再說什麼,我卻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同你說。」李雪憶將手中茶盞輕輕擱在桌案上,眼底漸漸染上幾分憂慮:「兄長早在入宮之前實際上與皇上……早有聯絡。且,極為隱秘。」

這話怎麼說?

君青藍半眯了眼眸。皇上素來將端王府視作眼中釘,這在整個天下從來就不是秘密,所以怎會暗中與李從堯聯絡?

「兄長入宮之前曾交給我一個錦囊。他說若他遭遇不測,可將這錦囊交到你手中,這裡面是皇上重託於他的物件。關鍵時刻,或許可保你安全無虞。」

言罷,李雪憶垂首抬指,解下始終懸於腰間的香囊,遞給君青藍。

那不過是一隻再尋常不過的香囊,在水色花蘿上綉著支栩栩如生的玉蘭。雖然做工上乘,但在勛貴世家裡,這樣的香囊不知凡幾,毫不起眼。有誰能想到,這香囊里居然裝了李從堯鄭重交託的重要物件?

君青藍盯著手中香囊,心中忽然生出無限感慨。難怪端王府里這兄妹兩個,能在支離破碎風雨飄搖的局勢之下得以保全。他們的頭腦就是最有用的利器。

李雪憶直接將香囊放在明面上,任誰都能一眼瞧見它。那原本是個最危險的地方,卻也最不叫人在意,因此自然也成了最安全之處。

她就這樣堂而皇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李從堯的重託轉交給了君青藍。世人皆知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又有幾個人敢真正去做?

君青藍垂下眼眸,手指在香囊上緩緩摸索。只覺內里空蕩,有些微的沙沙聲,卻無法探索出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打開香囊,裡面只裝了張薄薄的紙箋。

將紙箋展開來瞧了只一眼,君青藍便勃然變色。猝然抬頭,瞧向李雪憶一瞬不瞬:「這……真是端王爺要你轉交給我的物件?」

「自打兄長將香囊交給我之後,我便日日不離身的帶著,我想,應該不會錯。」

「這東西,是皇上交託於端王的?」

這些話皆是李雪憶方才所言,屋中人各個都聽的清清楚楚。君青藍此時一再追問驗證,漸漸便讓眾人心中生出了些許不安。

「可是這紙箋上記錄的東西有什麼不妥?」李雪憶面色微變。

她與君青藍相識日久,對她性格了如指掌。這女子素來淡定,寵辱不驚。如今連她都這般在意的事情,如何能夠輕視?

君青藍並不答話,將紙箋展開來平鋪於桌案上。又自自己袖帶中取出另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箋打開來,與方才那張並排放在一處。

「你們來瞧瞧。」

「這上面……。」

李雪憶深深吸了口冷氣,她絕對沒有看錯。那兩張並排擺在一起的紙箋,無論紙張的質地,大小,色澤還是上面書寫的內容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字跡。即便如此,亦足以令人震驚。

「這張藥方是我從太醫院院判江大人府中得來。據江老夫人所說,江大人自打得到這藥方便視若珍寶,始終將它秘密藏於書房中。然而,藥方的來歷,出處,用途皆不明。這另外一張……。」

另外一張藥方儼然出自皇上的手筆。由他書寫后再悄悄送入端王府,由李從堯私下保管。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張藥方,竟然書寫的同樣的內容。怎麼想著都叫人頗覺得有幾分詭異。

「這是藥方?」唐影側目朝著桌案上兩張紙箋瞧了只一眼便微微顰了眉頭,均不曾再度言語,但他眼中的譏諷實在有些耐人詢問。

「怎麼,南邵王殿下瞧見過這藥方?」

「我並未瞧見過與它相同的藥方,但……。」唐影語聲微滯,眼底分明帶了幾分猶豫。

「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君青藍腦中忽有靈光一閃,清眸里便生出幾分希冀。

許久未見,她險些忘記了唐影在成為殺手之前,曾由劉步仁親自撫養長大。雖不曾學會劉步仁全身的本事,但總領悟了一些皮毛。只那一些皮毛都足以保證他行走江湖得以保全。

劉步仁行蹤不明又如何?有唐影在,這奇怪藥方的秘密說不定便能夠堪破。

「我曾瞧見過與這紙箋上記載的頗為相似的一種方子,但那並非藥方。」

「可是雷火彈?」

唐影側目:「雷火彈是什麼?」

「沒事。」君青藍微微擺手,你繼續說。

「是一種……煉製蠱蟲的丹方。」

「蠱蟲?!」

這兩個字實在有些聳人聽聞。對於他們這些長於北夏的人來說,蠱蟲這東西素來只存在於傳說當中。在傳說中,那東西詭異,恐怖,陰損而神秘。即便是遠在北夏,也沒有人希望有朝一日會與那玩意打交道。

「你說這是煉製蠱蟲的丹方。」君青藍訥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低啞的澀意,眉目中帶著難掩的驚懼:「有幾分把握?」

「十分。」唐影的回答幾乎毫不猶豫:「從前在組織中的時候,便有人擅長養蠱殺人。我雖不屑於此道,多少也有過些見聞。這數月以來,為了平息南邵之亂,我走遍了整個南邵部落,也接觸過不少個中能人,對於蠱蟲越發的了解。天下蠱蟲豢養煉製之道皆不盡相同,但……卻有一味引子不可或缺。」

唐影將手指探向藥方,於某不起眼角落裡輕輕點了一點:「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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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女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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