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讓她把你腦袋砸壞，她就消停了

左瑞憑藉著日漸精進的車技躲過了幾次，每一次放學出來都找不到左瑞的面盆終於忍不住，終於有一天憋不住，下課的時候把左瑞的氣皮芯給拔了，拔完了很善良的又給塞了回去。

等左瑞推著車子到修理自行車的地方的時候，面目可憎的面盆已經提前胸有成竹的站在門口等他。

爸媽，我可以打她嗎！

但是親愛的爸媽屢次間接表示，只要不找上門來的，門外的所有問題都要左瑞一個人解決。其中包括學習。

So，一直到小學，只要是有關於學習的話，親爹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瑞啊，你要是不好好學習，長大以後就只能娶於凡那樣的女孩子嘍。」

左瑞的腦海里突然浮現面盆張牙舞爪的樣子和藏污納垢的大臉盤，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是堂堂水仙村小霸王可不能膽怯。最起碼錶面上要裝作若無其事。

「親爹，你還是去吆喝你的雞去吧，別來吆喝我了。」小霸王緊緊地攥著遊戲手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機里的瑪麗說。

「好嘞，兒砸，好好玩啊，遊戲打得真棒！」

左瑞斜過臉看著親爹快活的腳步和寬大的背影，雖然大多數的時候他總是能深刻的感覺到親爹無私的愛，但是總有一些時候會懷疑這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草。」左瑞終於在整死瑪麗n遍之後依然決定放棄，倒並不是因為對這個遊戲失去了耐心，而是滿腦子都是掛著麵條上學的瘋狂的面盆。

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跟誰學說髒話的！」前三個字還沒完全吐出來的之後，左瑞的後腦勺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左瑞摸著後腦勺，親媽正擰著眉頭彷彿自己碎了五十個雞蛋似的。

「媽你走路能不能有點聲。」

「你還管起我來了！誰讓你說髒話的？」

真的要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嗎？

但是看著老媽這帶著怒氣而且很有儀式感的眼神和叉腰，看來還是要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了。

「當然是我自己，難道是你嗎？」

「你還犟嘴了你!」

話說完了巴掌還在半空中，這一巴掌是標誌性的虛張聲勢。機智的小霸王並沒有躲開。

但是，女人不講道理的功能實在是太厲害了。

不回答你的問題你就追著問，回答了你又說我犟嘴。這個太沒有天理了。

霸王瑞用炫白的門牙使勁向下咬著自己的下巴，當然由於我們的霸王瑞長的太過於標緻了，只能咬到下巴的一小半。這個動作代表著我不說話了，接著又借著兒童的身高優勢，眼珠子使勁往上翻，兩隻手架在腰間，往上面瞪著表情喜怒是個謎的媽媽，表示我很生氣。

「噗。」終於攻破了老媽那張看起來故作鎮定的表情。「熊樣，還賣萌。」

對，小霸王就是這麼在家裡確定了霸王的席位的。

「兒子，於凡來找你了玩了。快躲起來。」樓下傳來老爸的聲音。

霸王瑞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慢悠悠的從墊子上爬了起來，從窗戶往樓下看。

一個面盆，叉著腰，又是叉腰，正在瞪著他。

真是冥頑不靈，風雨無阻啊。

「草!」

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霸王瑞趕緊往後一縮，老爸說了，永遠不要跟女人正面衝突。女人想吵架的時候就閉嘴，女人想打架的時候就做好挨打的姿勢，安全的保護自己。

如果對方是個攻擊力很大的女同志的話就躲。這不丟人，這叫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左瑞，你給我出來。」面盆肆意發揮著從爸爸那遺傳過來的嗓音。

我的天，我肯定是上輩子撅了她家祖墳了。

「左瑞你快給我出來！」

孫悟空到妖精洞口救將要被燉湯的師傅也沒有這麼鬼號。

「小將軍，左瑞不在家，你找別人玩吧。」

有點心疼兒子整日被這面盆整日追趕的家長終於出面干涉了。

親爹。

「大騙子，我都看到他了。」面盆白了親爹一眼，又轉換了聲調，「左瑞，你快出來!」

嘭，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土色的固體如同魔法一般出現在自己眼前，緊接著，額頭上一陣微妙的觸感。

「爸，我們家玻璃碎了！」左瑞沖著樓梯口方向喊道。

面盆，衝動是魔鬼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我們家的玻璃雖然不貴但是，終於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面對我那不省心的家長們了。

一股暖流從自己的臉上流過，溫和的撫摸著稚嫩的臉頰，滴落在在地上，如同一朵紅色的永生花綻放....

草，血。

面盆，看你以後還好意思來找我嗎？

小霸王不愧是小霸王。

「爸，你快告訴面盆，她把我打流血了。」小霸王再次沖著樓梯口喊道。

小霸王像一隻被綁起來的小公雞一樣，乖乖的躺在了爸爸的懷裡。

面盆，這下你貨闖大了吧。

「小霸王，疼嗎？」爸爸仍然是千年不變的不正經的笑。

「打麻藥的時候疼。」

「劉醫生，會留疤嗎？」強勢的親媽終於流出千年不遇的眼淚。。

「會。」劉醫生認真的貼上了最後一條膠帶，眼睛都沒抬一下。

老媽握著霸王瑞的手來回的搓，「哎呦，兒子啊，我帶了你十年臉上都沒落個疤。」

是，都是內傷。

老爸拍拍老媽的肩膀，「你看咱兒子多勇敢，眼淚都沒掉一滴，你一個看戲的怎麼哭成這樣。」

「看戲的，看戲的，看戲的！」老媽瞬間從悲傷的表情轉換成生氣的表情，用和她語速一樣快的頻率拍打著老爸的胸口，「你兒子都縫了四針，你還是連句正經話都沒有，都縫了四針啊！」隨後又轉換成了悲傷的表情看向還躺在手術台上的兒子哀嘆道：「這以後可怎麼辦啊，臉上落疤以後還怎麼討媳婦兒啊。」

「沒事啊，咱兒子長的像你底子好。留了疤也好看。」

霸王瑞頭又斜了30度，牆角邊上還立著一小人，低著頭，一副砸壞別人家小孩的模樣。

哎呦媽媽，腦袋賊疼。怎麼這麼疼。

老爸順著霸王瑞的眼神看過去，朝著牆角勾了勾手指，面盆抬了抬頭，閃躲的看了這邊一眼，然後又把頭低下怯懦的往這邊挪過來。

「知道錯了不。」親爸像是對方只砸壞了自己家玻璃的語氣，親媽的眼睛始終盯著左瑞，左瑞看出來親媽現在不想理這姑娘，心中有點竊喜。

女孩你就需要女人來整治你。

「嗯...」面盆本來就抵著的頭又往裡頭折了折，很有誠意而又羞愧的點頭。

「以後不能砸人家玻璃了，知道不。」

還有你兒子，左瑞在心裡補充道。

「嗯...」

「我們家左瑞被你砸壞了，以後在學校就得靠你罩著了，能做到嗎？」左瑞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什麼鬼，爹你怎麼能把你在學校整治差生的手段用在你還躺在醫院手術台上的親兒子身上。

面盆又很有誠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抬起眼睛愧疚的看向躺在手術台上的霸王瑞。

不看還好，一看，就開始面部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比他媽媽還傷心。

停，我堂堂仙水村小霸王怎麼需要一個情感極端，行為詭異的面盆來罩著！

老爸，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好了，左瑞起來吧，我還有病人等著躺上來呢。」劉醫生冷著一張臉催促道。

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發生，面盆只是偶爾到家門口堵幾次，可是自從自己的腦袋被他砸壞了之後，就每天，每天！仗著自己是肇事者的身份，一有時間，只要不上課，就來霸王瑞家門口，班級門口堵著。

本來以為這一次足夠讓這個丫頭消停幾天了。沒想到啊，親爹一句「靠你罩著了」，竟然讓她闖了一次貨之後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

陰謀，這都是陰謀。

這還有十分鐘才下課呢，那個小腦袋又在自己班門口晃悠著。

你乾脆跳級算了！有本事你跳級，來跟我一個班啊！萬幸啊，萬幸你智商不夠！

霸王瑞在內心咆哮著。

腦子裡又想起當年救下這個惹事包的場面，衝動遇魔鬼啊！

「左瑞！」一個真實的咆哮聲在黑板前想起。

都是一個班裡的，吼什麼!過年呢！放炮呢!聾了還是咋地！

左瑞平生最討厭別人吼他，可能是因為家庭太過於和睦了，嬌氣，受不了。

「幹嘛！」左瑞瞪著眼，往聲源吼了回去。

草，忘記了，語文老師吼起來音色會變。

「嗯？你小子厲害了啊，」

語文劉姓老師快步朝自己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作業本，萬幸，不是書本。

動作準備，抱頭。

可憐的頭。

果然，語文老師輕車熟路的打在了肩膀上，邊打邊硬聲碎碎：「你小子，你敢不寫作業，你還敢交個本子上來，你還敢寫自己名字，你丫你還盤著腿坐，你是老和尚嗎，還打坐，你怎麼不升天當神仙啊。你真有本事啊！」

兩個問題，請罵人的時候不要用「你丫的」持續用你小子，第二，老和尚和神仙不是一個宗教的，看西遊記看糊塗了吧。

但是好漢不跟老劉斗，老劉是細作會告狀。

「站起來。」語文老師持續性機械運動完畢之後，總是要再吼一嗓子，吼完了指著牆角又來了一嗓子「面壁去！」

終於放棄了在門口搖晃的面盆，在某種強大的動能之下直接衝進的教室。

「不準打他！」面盆兩眼一橫，一副馬上就可以火併了的樣子。

左瑞嘆了一口氣，丟人啊，你都來晚了，打都挨完了，就讓我老老實實的去面壁去吧，大面盆。

「你哪個班的！」語文老師倒是放棄了吼，大概是嗓子不行了，畢竟天天吼。

「你，不準打他。」面盆指著語文老師，閃亮的眼睛在噴火。

丟人啊。丟到體育老師家裡了。

「我問你哪個班的！」還是得吼。

老劉，你讓她把你腦袋砸壞她就乖了。

面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來智商還有救，非常有救。

接著傳來了一聲低啞的叫聲，一陣低微的偷笑聲。那個熊孩子踢了老師一腳，撒腿跑了。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襲擊老師的驚訝中，只有左瑞面不改色。

能不能省點心，安安靜靜的做個面盆不好嗎？

語文老師還是大人有大量的並沒有任何錶示要計較那一腳。他還算理智的掉過頭來，神情的看了牆角的左瑞。

平靜的說：「左瑞，我改變主意了，你不用站了，蹲著吧。」

草，憋著屎呢。

你故意的吧老劉，剛才才跟你申請去廁所遭拒。

面盆！

你怎麼不上梁山!

劉飛!

論相愛相殺這種事情，我從來沒輸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