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是他了

於凱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個看起來臉熟而且欠揍的孩子，並沒有其他人。兄弟這一帶有點開闊，一隻野雞過去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場上面的狀況並沒有因為左瑞的謊報軍情而發生改變，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就是現在所有的人的眼神都聚焦在左瑞的身上。

卧槽，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會給老師的威嚴留面子嗎？

「你他媽的瞎喊什麼。」於凱沖著左瑞喊道。

這下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我路過。」霸王瑞嘴角向上挑了一下，表示路過的方式就是昂首闊步地徑直走過去。

「路過你瞎喊什麼。」於凱氣勢洶洶的繼續追問著。

「現在是你在瞎喊，腦殘。」霸王瑞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言語里的帶著狠勁，很拽。

「你說什麼？！」於凱這個問句明顯是用來表達憤怒和威脅的。

「你是豬嗎，聽不懂，給你找個翻譯？還是聾了？讓你媽給你買個助聽器？」

於凱滿腦子曹尼瑪，找事就找事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你他媽的是想挨揍吧。」

「我剛看到了，你的戰鬥力太丟人了。」左瑞在空中擺擺食指。

「曹尼瑪」於凱像一頭野豬一樣咆哮過來。

自己受過「教育」，不能先動手。

現在，算是自衛了吧。

霸王瑞等於凱幾乎碰到自己的時候才身子往旁邊一閃，順手揚起拳頭往於凱肚子上面一頂，借著於凱撲過來的慣性，只是稍微用了點力氣。於凱就捂著肚子站不起來。

前面幾個小孩還看不清對手實力，只知道於凱被揍了，看了一眼左瑞就直接列成橫隊往前沖。

霸王瑞往前小跑迎上去，一個漂亮的側空翻，腳底下踩著一個人，下來時手裡拽翻一個人，站穩時一個側踢又是一個人。

行雲流水。

這下孩子們終於看清了對手的實力了。紛紛機智的往後退，只有於凱。

又是剛才那一招。

霸王瑞眼皮連抬都沒抬，在心底感嘆道，你剛才用過了，而且挨揍了。你只有三秒鐘記憶嗎，智障。

霸王瑞都不想用同一個動作揍他。

一個美麗的過肩摔，於凱用他的身體在空中畫了圓。那幾個男孩子終於像電視劇演的那樣你退我搡地往回跑，時不時還回過頭害怕對方追過來。

「我記住你了！」於凱跑過了一定距離之後往後指著左瑞大聲叫著，依然一臉的凶神惡煞。

你記住有個屁用，帶了四個人還被打成了西紅柿炒雞蛋。

剛才我展現的只是我爸教我的花架子，你還沒見識到我真正的實力。

但是這些左瑞沒有機會說出來，因為於凱他們跑的太快了。

這個時候應該有人鼓掌。

閑置了好久的於凡站在原地兩眼獃滯的看著左瑞。

真好看。無比的順眼。

打架的時候也好看，無比的美麗。

於凡在腦中搜索著這個人的痕迹，有些眼熟，但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左瑞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人，不，這個盆。幼兒園的時候救過她，時隔三年之後又救了她，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並且五體投地了。

但是並沒有。

對方應該只是被自己的行為帥傻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還是救命恩人先開了口。

於凡像是從某個深潭裡面被突然喚醒，打了個機靈。「你說什麼？」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年紀輕輕的，怎麼跟個老大爺似的，耳背啊。」

「於凡。」於凡認真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左瑞的眼睛。

左瑞傲嬌的口是心非道「記不住，以後就叫你面盆吧，滿臉都是麵條。」

於凡對於這個比喻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了，直接識相地拉起袖子往鼻子上一劃拉，麵條短了而且歪了。

左瑞撇撇嘴，算了，還是沒有以後的好。

「那你叫什麼名字。」面盆歪著腦袋反問道。

霸王瑞很有社交禮儀的伸出手，但是立刻又很愛乾淨的立刻縮了回去。

「左瑞。」

於凡水靈著兩隻眼睛呢依舊盯著他看。

「我記住了。」

卧槽，這是在跟我炫耀記憶力呢。

我就是懶。

但是看在這個面盆剛被自己救了不止一次，並且表示會記住自己名字的份上，霸王瑞決定要把話題繼續下去。

「剛才那些人為什麼欺負你。」

「因為我打了他堂弟。」

「那你活該了。」霸王瑞對這個回答其實很驚奇，本來以為這孩子是個受害者，才拔刀相助的，但沒想到原來是個施暴者。不過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並給予了真誠的評判。

面盆下巴稍抬表示自己很有理的：「是他堂弟活該。」

左瑞耐了一下性子，「那為什麼你打他的堂弟呢？」

「是他堂弟先動手的。」

「所以你是打算讓我再問你為什麼是他堂弟先動手的嗎？」

面盆腦子轉了一下，接著說道。

「因為我在他家吃過飯，只給他爸媽錢，沒給他錢」

卧槽！自打自己不混江湖了之後，人類都這麼墮落了，雖然還不是十分清楚這是個什麼操作，但是即便是做生意，也不能要兩份錢吧。這就是明擺著我想欺負你，你給我點錢吧，給是欺負你，不給就欺負你。多合理的理由。

「就因為你在他們家吃飯。」

「我能想起來的理由就只有這個。」

「那你大概還不知道有看你不順眼這樣的事情吧。」

「不順眼」面盆表示很疑惑，不順眼是欺負人的理由嗎？

「是啊，不順眼，你一看就是人緣不好的小刺頭。而且長得又矮又小，欺負你連理由都不用找。」左瑞從上到下把這個面盆嚴嚴實實的打量了一下，做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合理的推論。

於凡白了他一眼。

卧槽我救了她，她連謝謝都沒有，還衝我翻白眼。

「我去他家吃飯，我給過他爸媽錢了，他過後又找我要錢，我沒給。他就一直要，然後我就把他手咬了。」於凡透露細節再次解釋道。自己大概是想用來證明自己並不是個刺頭。

「嗯。」霸王瑞做了一個沉思者的招牌動作，幸好自己不缺錢，要是缺，沒準和那個堂弟是統一戰線的，幾年前的一碗面也是需要飯錢來償還的。

「但是我給他媽了，我每次到人家吃飯我爸都會給我十塊錢，給他們。」面盆反覆強調道。

「好了好了，你那些小破爛的事情就不要跟我說了，我要回家吃飯了。而且最終還是你先動的手。」

「但是我要是不先動手他就會先動手，如果我先動手了我就會少挨打呀，我少挨打了他也會少挨打。」

左瑞沖著面盆擺擺手，毫無留戀的轉過頭往家的方向走過去。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一件事情經過你的嘴說出來，聽起來比《紅樓夢》還複雜。

但是那方大腦一切如同鐘擺隨著慣性出發的面盆，並沒有左瑞同款的瀟洒的轉身，而是緊隨其後。

「左瑞，你是我們學校的嗎？為什麼以前沒見過你。」

霸王瑞第一次遇到說過告過別還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雖然多少覺得有點唐突，但是還是慢下腳步稍等一下那個長度有限的面盆。

「通常我們會走另外一條大路，大多數情況下都會有一個人騎摩托順帶著我回家。」

「那是誰啊？」

「那是……」一個讓人有愛又恨的人。

左瑞不想說那就是這個學校的某某老師，某某老師幾乎每天騎著摩托車一陣風一樣把自己送到了家，風雨無阻。

好在面盆對於這種等別人把話說完的禮儀一竅不通，還沒說完就開始直入主題：「你下次可以跟我一起走嗎？」

左瑞警戒的看著這個面部看起來粘嗒嗒的孩子，內心無數個拒絕。

自己有的時候會拒絕搭上某某老師的摩托車回家，只是想享受一下獨自走在這羊腸小路的感覺感覺，看看日落，吹吹小風。那種感覺很好，不想被別人干擾。尤其是這個看起來只會惹麻煩的人。

「不可以。」

「那我下次可以跟你一塊走嗎？」

左瑞眼中的警戒加深了幾分，「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

「哪裡有？」

面盆轉轉腦袋，咦，剛才說的時候還記得區別，怎麼這麼快就想不起來了，但是，有就沒錯了。

「反正就是有。」

左瑞緊閉著嘴，加快腳步往前走。

面盆什麼微妙的情緒都沒有察覺到，直接加快頻率小跑追過去。

「那你是哪個班的。」

「拒絕回答。」

左瑞也跟著小跑起來。

面盆的兩隻眼睛依然用同樣角度觀望著左瑞，只是腳下的步子和頻率都越來越大。

可以打得過全村的霸王瑞終於心裡有點毛了，這丫的不會是只小鬼吧。

卧槽。

風吹起小霸王額頭上的短短的劉海，一陣香風略過，面盆停下腳步，凝視著那個一溜風一樣的左瑞。

就是他了，雖然不知道能用他來做什麼，但是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