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連你自己都認為活得很苦逼，那真是是誰也救不了你！
自從被調到室外組后，大家過得都不易，這哪裏是在搞藝術嘛？整天風吹日晒的，還要爬高爬低的，純粹是被藝術搞了。
欒章平自從那次安排馬麗來繪教學樓上的畫后就像是從地平面消失似的，再也沒有來過。劉高看到馬麗在升降台上盪悠一天很是辛苦，提出來替她先畫一會兒，反正欒章平也不在現場。
不過馬麗拒絕劉高的好意，既然她已經答應由她來完成這項任務，她不能在欒章平面前食言，畢竟欒章平許諾過，今後會給他們介紹項目，既然這樣，雙方的信任就非常重要。
馬麗這幾天累得不輕，渾身的骨骼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在架子上晃悠一天，下到地面后感覺地面都在動，走路時一不小心就像是找不到平衡想要摔倒，就連躺在床上睡覺時，她感覺床也在晃動，為防止自己從床上跌落下來，她一感覺到晃動就嚇得連忙睜眼。
不過她這幾天還是有收穫的，特別是在整體佈局的把控上，在繪畫之前，她會先是估量一下所畫的比例，結果和她想像的已經沒有多大的出入，這讓她很是驚喜，這畢竟是她的短板。
走到周六下午，馬麗才算是將教學樓東牆面上的畫繪製完畢，不過還有些細節需要修改完善。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久未出現的欒章平來到了現場，在看過畫的效果后表示整體滿意，這讓馬麗放心不少。
但是，這並不說明欒章平就沒有任何建議，相反，他從畫風、用筆、着色、佈局和架構上對馬麗講了半個多小時。
馬麗待欒章平說完后問道：「你真的是這所幼兒園的老闆？」
欒章平笑笑，說道：「對天發誓，是！」
馬麗見他親口承認，便有些無奈地說道：「在北京確實不好混，到處都是人才，連個做生意的都懂這麼多繪畫上面的知識。」
「也不能這麼講，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嘛！我之前在學校也學過繪畫，所以多少了解一點兒。不過與你相比，我這兩把刷子可就不管使了，你這麼年輕，在筆風上面就有一套，確實是了不起！看得出，你對國畫也有一定的了解，不過油畫和國畫屬於不同的畫派，一個講究的是真實，一個講究的是意境，本身就矛盾的兩種事物，想要兩者結合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馬麗卻反駁道：「其實事情也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難，油畫就現是眼睛，看到的是真實的事物，國畫就是內心，表現的是一種意境。就像你們男人看見一個美女一樣，心裏想的和看到的就不一樣，眼睛裏面是美女，內心裏面想的是如何泡她。」
欒章平一愣，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反駁她的理由，只好笑着說道：「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希望你能有所突破。」
馬麗笑着說道：「欒欒，我發現你還是滿可愛的，你知不知道，你上次來的時候，我看到你飛揚跋扈的作派，我忍不住想要抽你，現在卻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
欒章平聽后笑笑，說道：「你們上次畫的也太差了，我能不生氣嗎？」
馬麗說道：「那也不能生氣，你是北京人，我是打外地來的，你是主兒，我是客，你怎麼能那麼對待來你家裏的客人呢？要和氣，知道不？」
欒章平笑着答應了。
其他人看到馬麗和欒章平說了這麼長時間，覺得有些無聊，特別是趙翔飛更是閑不住，他看到馬麗在升降台上蕩來蕩去的挺愜意，便也上到升降台里搗鼓起來，不過他絕對不敢讓升降台升得太高，只是讓升降台離開地面不到半米高。
升降台四周由鐵桿護著，也不至於人站在裏面沒有扶手，趙翔飛卻不知道怎麼弄的，一側的拉杆脫落下來，砸到牆根的一桶顏料上面，顏料就撒了一地，鐵桿還將牆上的畫給剮蹭掉了。
趙翔飛一着急，那升降台就搖晃起來，他嚇得連忙從上面跳下來，有些驚魂未定地看看升降台，然後又看看馬麗。
馬麗見他沒事兒，便對他說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趙翔飛聽到馬麗不但不責怪他，反而安慰他，心裏就覺得特別感動，對馬麗說道：「小馬哥，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即便是再高一點兒，我也不害怕。」
「你自作多情什麼呀！我讓你把升降台安好，安裝好，聽懂了吧？你靈活得像個猴子似的，我用擔心你嗎，不過，你要是不把升降台安好，接下來你就不一定會安好了，我會把你揍得只剩下猴頭兒！」馬麗見趙翔飛誤會了她的意思，就大聲說道。
趙翔飛連忙將升降台降到地面上，將鐵欄桿安裝上去，然後瞅著馬麗笑笑。
欒章平笑着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凶的！你看你把人家嚇得像丟了魂兒似的。」
「你是不了解這個人，他就是欠收拾，你要是不打擊他，他能飛到天上去。說到凶，我性格其實特別好，人人見了我都覺得特親切，就是說話聲音大了點兒。要說我的缺點，目前我就發現了一個，那就是太耿直，欒欒，你可不能因為我耿直就取消了我們的合作啊！」
欒章平愣了，問道：「合作？什麼合作？」
馬麗見欒章平沒想起來，便有些着急地說道：「欒欒，你不是要賴賬吧？你當初可是答應過我們，要是我們做得令你滿意，你會給我們介紹業務，大家還指望着你介紹的業務生活呢！」
欒章平恍然大悟，笑着說道：「看來這話真不能亂說，指不定哪句話會給自己埋下禍根兒，我當初還真是隨口一說，竟然沒有當真了，既然這樣，我就留意著點兒！」
馬麗說道：「留意著點兒？你得時時刻刻想着這件事兒！不過你放心，我老闆和我的關係特鐵，那是我特要好的哥們兒，平時最聽我的話，你要是給我們介紹業務，到時候我給你提成，絕對不會讓你白辛苦，行吧？」
欒章平想了想，說道：「我手裏還真有個主兒，不過活兒不是太大！」
馬麗高興地說道：「沒關係，只要是活兒就行，就是讓在扇面兒上畫幅畫，我們也認真對待！」
欒章平就說道：「人家想買幾幅畫，不過人家對畫的品味要求特別高，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馬麗想后搖搖頭，笑着說道：「北京賣字畫兒的多的是，又都是大畫家，我們都是無名小輩，人家能看得上眼嗎？這不是純粹找呲嘛，再說我們也不能糊弄人家，我們的畫沒有什麼收藏價值！」
欒章平卻一本正經地說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這個朋友就是喜歡收藏，並且看重的是潛力，現在那些書畫大家的一幅畫那麼貴，你說還有多大的升值空間，反正是還沒有成名畫家的字畫更有潛力，我覺得你應該接下來這個活兒。」
馬麗仍舊搖搖頭，笑着說道：「不接！你要是可憐我們的話，就介紹一個大家都能掙錢的活兒，我不能扔下其他人單幹。」
欒章平有些為難地說道：「那我只能說儘力去幫你們找一找，但是否能找得到還不一定。」
馬麗笑着說道：「我一看你就覺得你不是凡人，肯定能找得到。」
欒章平連忙擺擺手，笑着說道：「少來！你不用給我戴高帽，我知道我一戴上就變成了金箍咒，想摘都摘不下來。再說這也是以後的事情，你現在只給我畫了一個牆面，還有三分之二的工程量沒有完成呢，待你們完成之後再說這事兒，行不行？」
「我這不是先給你壓個任務嘛！要是你不給我介紹業務，我領着大傢伙兒去你家吃飯，看你有沒有壓力。」
欒章平見馬麗對他死纏爛打地要業務，只能是無奈地苦笑，誰叫自己事先說出那樣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