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忙碌的勞作

第五節忙碌的勞作

四輪拖拉機停在玉米地旁。夫妻倆二話沒說,便擺開陣勢割了起來。張一表平日裏游散慣了,終究不是幹活的料,沒幾下就坐在地邊抽起煙來,田舒還在一個勁的忙着。

深秋的太陽沒遮攔地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這個從小沒了爹娘的女人,心裏只裝着三件事:伺候男人;撫養孩子;勤於幹活。尤其在生活用度方面甚是節儉,從來捨不得買一件時興的衣裳。為此她姨姨經常責怪她,可田舒總也「大方」不起來。結婚時買得一件件衣服穿在身上,反倒覺得自在舒坦。時間久了,只好由着她的性子,姨姨也不再言語了。用她的男人張一表的話來說: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才懶得管你呢!在他的眼裏,田舒幾乎一無是處。現在他又在外面跟劉美「粘糊」上了,自然而然對田舒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田舒卻深愛着他,覺得自己的男人是個爺們——不僅能說會道,而且大大小小還是個村幹部。你還別說,張一表也確確實實能幹,村裏家家的喜事·喪事都要找他來置辦,這些事情俗套多,前前後後得忙活三天,讓張一表處理應酬得滴水不漏。特別在正席那天中午,用現在時髦的詞來說那就是司儀。瞧!他往場面上一站,那一段台詞真是叫絕,人們無不拍手稱快。當然也有人在背地裏罵他:這個王八羔子,什麼時候學得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然而在田舒眼裏,這就是「能耐」,她打心眼裏喜歡。有時,心裏美滋滋地想:今生做你的老婆,下輩子還要嫁給你!

可憐的女人啊!整天省吃儉用的熬煎著自己,還喜滋滋的挺滿足的。張一表在外面混女人,她竟然蒙在鼓裏。也正是她這善良的性格,為張一表日後的胡亂作為滋生了膨脹的,悲劇從此日復一日愈演愈烈。

大約一個鐘頭過去了,田舒望着身後倒下一大片的玉米地,攏了攏額前的一綹頭髮,繼續用力割著。還在原地紋絲未動的張一表,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無奈的拿起鐮刀,準備再割一會兒。田舒回過頭來看着他的樣子忙說:「嗨,你那身子骨不行,快別割了,回家看看女兒吃飯了沒有?」玉米地離家僅有一里多路,張一表二話沒說,扔下鐮刀,順着田壟往家裏走去。

她疼愛自己的男人,知道他很少干這種農活,再加上他又有肺氣腫。心想:還是自己多干點。

天氣沒有一絲涼風。中秋時節,臨近晌午的時候,老天爺熱得還是讓人吃不消。尤其在四周高高莊稼林立的圍牆裏,更是像蒸籠一般溽濕難耐。

就在這個時候,田舒忽然感覺眼前發黑,急忙坐下定了定神。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好多了。「大概是早上沒有吃好,餓得頭暈了。」她自言自語地說道。田舒慢慢站了起來,一隻手拿着鐮刀撐着地,另一隻手錘了幾下脊背。定定神,然後手搭涼棚望了望天空,她不由得埋怨起來:已經晌午了,一表怎麼還不來?她不時地向對面的河床上看看,希望能出現他的影子。

一會兒,河對面的溝沿上走下一個人。她估摸著一定是張一表,因為其它地里的相親們早已回去了。等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丈夫。「飯已經做好了,回家吧!」張一表一副關切的樣子說道。他一邊說,一邊發動着四輪車。田舒渾身疲乏無力,沒有再說一句話,徑自坐在他旁邊,車穩穩噹噹地向前行駛着。她看了看駕駛座上一表不慌不忙的神態,自豪感頓時感驅散了這個年輕女人的飢餓和疲勞。是啊!帥氣的丈夫永遠是我的驕傲,再苦再累也有盼頭啊!

一根煙的工夫,他們回到家裏。張一表二話沒說,上炕盤好腿吃了起來,他還喝着酒。田舒洗了把臉,從水缸里舀了半瓢水,仰起脖子咕嘟嘟地喝着。她是又累又乏,喝完涼水之後,已經沒有食慾。張一表給她盛了一碗米飯,她隨便的吃了幾口,實在咽不下去。張一表看着妻子說:「嗨,你吃點吧,別把身體累垮了!」田舒勉強把碗裏剩餘的吃了進去。這時,張一表大概是吃飽了。他撂下碗筷,光着肚皮,四腳朝天躺在了炕上。

田舒忍着乏困,收拾著碗筷,收拾妥當后,渾身酸疼的躺下了,張一表早已鼾聲如雷了。田舒琢磨著:差不多三天後,這些玉米該收割完了吧?老天爺千萬不要下雨······她想着想着,也慢慢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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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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