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事情的暴露

第六節事情的暴露

就這樣,張一表開上四輪拖拉機,大半段時間總是背靠著鬆軟的玉米桿,翹著二郎腿「吞雲吐霧」一番。有時也會美美的睡上一覺。只有我們憨厚樸實的田舒獨自一人默默的收割著莊稼。其實,自打結婚以來,幾乎年年如此——張一表在地里無聊的等待著日頭早一點西沉,田舒在不停地地忙活著。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大概忙了十多天,玉米收割完,張一表更閑散了。白天村支部轉悠轉悠,或者玩一會兒撲克,消磨著時光。日間尚好打發,可每當夜幕降臨,張一表的屁股就好像坐上擀麵杖一樣再也呆不住了——劉美豐滿嬌人的身影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天晚上,天黑沉沉的下著雪。田舒在燈下織毛衣,女兒看電視劇。張一表百無聊賴之際,開口便說:「哎,我出去串個門。」話音未落,門「咣」的一聲就關上了,他溜了出去。田舒也沒有太在意,繼續織著毛衣。

大約十二點了,他還沒有回來。田舒有些著急了,自言自語地說道:「深更半夜的,也不知去哪了?」女兒在一旁說:「媽,別等了,我去把大門鎖上吧!」「你這個孩子真不懂事,門鎖上了,不讓你爸回家了?」田舒有點生氣地說道。「媽,我爸肯定不回來了!」女兒賭氣地說。「你怎麼知道?」田舒感覺有點納悶,詫異地問女兒。「我爸去找劉美那個狐狸精去了!」女兒想了又想,終於蹦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是怕母親生氣。女兒的一番話,田舒再也坐不踏實了,她不時地朝院子里望望。在她的眼眶裡似乎有淚珠在打轉。女兒看著母親焦急不安的神情,忙安慰說:「媽,我是瞎說了,我們出去找一找吧!」畢竟兒子也不希望這是事實。田舒點了點頭,和女兒一起拿著手電筒來到院門外。

雪好像停了。天氣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晚上還挺溫和的,好像冬天的腳步還沒有臨近。現在卻似這般「無情無意」——呼呼的西北風刮在臉上如刀削一般。房上·地上的落雪在寒風的席捲下漫天飛舞著。

母女倆順著模糊的腳印向前找尋著。雪花不時地鑽進田舒的脖頸里,她猛不丁打了一個冷戰。她不由得將身子蜷縮了一下,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偏偏讓女兒言中了——淺顯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劉美的大門口。田舒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身子微微晃了晃。「媽,你怎麼了?」女兒問。「有點頭暈!」田舒有氣無力地說道。眼見母親痛苦難受的樣子,懂事的兒子著急的說:「媽,不要難過,您還有我呢。」無名的惱火在這個還沒有涉世的年輕人心中剎那間升騰起來。她立刻就要上前敲門,善良的母親制止了閨女「魯莽」的舉動。女兒對於母親這種遷就的行為,實在難以理解。母親卻說:「別這樣,還是先給你爸打個電話吧。」女兒只好掏出手機遞給了母親。田舒哆嗦著撥通了電話:「一表,你在哪啊?這麼晚了還不打算回家?」電話中傳來他慌亂的聲音:「我在打麻將呢,馬上回去!」電話掛斷了,她的心裡像被掏空似的。在女兒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家中。

她搓搓手,脫下棉衣,勉強坐在那裡心不在焉地織著毛衣。女兒還在生氣,她怎麼也弄不明白:母親對於父親「出格」的行為,為何顯得如此平靜?一個女人一年四季忙裡忙外,作為丈夫竟不聞不問,還要背叛她。一個突發的念想出現在她的腦海里:替母親主持「公道」!

不大一會兒,張一表回來了。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怎麼還不睡啊?」女兒搶先一步說:「在等你啊!」張一表沒有留意女兒的表情,隨即嘟嚕著:「快睡吧,不早了。」他可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倒頭便鑽進了被窩。田舒照舊織毛衣,女兒繼續坐著。

躺在炕上的張一表感覺有點不大對勁,正要說話,女兒卻發話了。

「爸,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了?」女兒生硬地問道。張一表不由得火冒三丈,怒氣沖沖地吼道:「小兔崽子,老子去哪,也輪得著你管嗎?」也許是秉承了父親的性格,女兒站起來說道:「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別人說!」一聽這話,張一表「騰」地一下光著膀子跳到地下,來到女兒面前甩手就是一記耳光。女兒沒有哭,只是怨恨地看著他。張一表更火了,看著女兒,又是一腳。女兒終於把憋在心裡的一句話倒了出來:「你去劉美家還有理了?」張一表一下子停住了手,把目光轉向了田舒。

「好啊,你們在跟蹤我?既然這樣,我今天把話就挑明了,是的,我去了她家,而且我們倆已經好了很長時間。要走要留隨你便。」話音未落,田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傷,「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別哭了,喪門星!」張一表罵道。「做也做了,還不讓人說?」田舒哭哭啼啼的嚷著。事情已經攤明了,張一表反倒覺得自在輕鬆了許多。田舒哭得更傷心了,張一表卻一邊穿衣服,一邊滿不在乎地說:「你就使勁地哭吧!」說完后,推開屋門揚長而去。

張一表氣急敗壞的離開了家。田舒默默的抽泣著,此時此刻才讓她真正體會到體似篩糠的滋味。心裡如萬箭穿心般難受,在女兒的勸說下,她慢慢地上炕躺了下來。柔弱善良的女人哪裡能夠睡得著?看著現在的處境,不由得想起自己痛苦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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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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