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寶貝兒

好的,寶貝兒

夜萌的心情很不錯,剛才爭論的時候很擔心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畢竟是在公眾場合,出點什麼事對誰都不好,後來冀轅加入了「戰場」,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自己的內心竟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與信任,他把這種感覺統稱為「愛」。

「寶……」冀轅正在看手機,夜萌忽然一聲「寶」讓他心裏一緊。

「飽……了……」夜萌是想叫他「寶貝兒」的,可是剛一出口冀轅就瞥了他一眼,眼神凌厲得讓他把剩下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裏,憋了半天才把那個「了」字給憋了出來。

「行,那走吧。」冀轅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提起東西就往外走。

夜萌一路跟着他,一言不發,冀轅也沒說話,只是走得比平時慢了些,怕他跟不上自己的速度,直到他們來到停車場,冀轅打了個電話。

「喂,你好,我到電梯口了,請問你在哪兒。」

「哦,好的,把我就在這兒等你。」

放燚東給他找的司機其實早就到了,只是夜萌在吃東西,他就讓司機在停車場等他們,還特意打包了一份蛋糕帶給司機,夜萌問他是帶給誰的,他沒說。

不出一分鐘一輛白色的轎車就停在了他們面前,冀轅看了一下車牌號,還不等他開口,司機就走下來。

「冀先生是吧。」

「……嗯。」對於這樣的稱呼冀轅是不習慣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喜歡的,他的回答只是出於社交禮儀。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司機伸手去接他手裏的東西,被他拒絕,非常有禮貌地說:「謝謝,不需要代勞,麻煩開一下後備箱就好。」這種有禮貌既不會讓人覺得陌生,又不會讓人覺得虛偽,更是讓人無法拒絕。這是他跟着冀北混跡商政圈多年練就的本事,恰到好處的禮貌,恰到好處的笑,以及恰到好處的話,真誠而又堅定。

夜萌沒見過這樣的他,影響里,面對別人的時候永遠都是那副「你欠我錢,還一直拖着不還」的臉,第一次看到這樣有禮貌的他,還有點不適應,大概就是賤吧,夜萌想。

「你先上去,」冀轅轉頭對他說,提着東西往後備廂走,把東西全都放進去,「把蛋糕提好。」

這一路上他就提了個蛋糕,還不知道是給誰的,自己既沒說要,冀轅也不愛吃,他實在是想不出是給誰的,總不可能是給齊翎或者錢鑫的吧,問了他也不說,索性就不問了,索性就賭氣似的一路上都沒說話。

夜萌沒有按照他的話做,而是站在原地不動,冀轅放好東西把後備廂關好,無意識地向剛才他們站着的地方瞥了一眼,發現夜萌還站在那裏,微微蹙眉。

「你罰站呢。」冀轅大跨了兩步走到他旁邊,不是很滿意地看着他,「你要繼續罰站的話,我就先走了。」一邊說還一邊把他手裏的蛋糕拿走,然後轉手給了司機。

「給你的。」

司機原本只是以為讓他幫着拿一下,卻沒想到是給他的,有些吃驚地看着他,嘴巴一張一合,「……啊?」

冀轅正在拉開車門,一隻腳剛踏上去,還沒彎腰,轉身對着司機說:「讓你加班兒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沒有多餘的錢給你加班兒費,但是買個蛋糕給你當宵夜的錢還是有的,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本來已經到家了,突然一個電話打來讓他去接人,再加上大風黃色預警,他是非常不樂意的,但是誰讓他是打工的呢,再不情願也只能硬著頭皮按照吩咐辦事,他到時候居然還讓他再等一會兒,說他們在吃東西,心裏本來就不爽了,這下就更不爽了,跟朋友吐槽了半天,好不容易挨到了他們下來,儘管已經極力地剋制自己的情緒了,但他還是知道,自己剛才語氣並不好,可是這個人不僅沒有說他的不是,還說讓他加班怪不好意思的,甚至還給了自己一個蛋糕,他看了一眼裝蛋糕的袋子,那個牌子的蛋糕是他女兒一直想吃,但是他卻一直沒買的,因為貴,他的工資不算低,可是卻也負擔不起長久地住院費,出來每個月的住院費,他們一家三口只能勉強度日。儘管方家已經足夠照顧他了,給了他各種補貼,可是生活仍舊沒有任何起色。

司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地點點頭,眼角有些微微的泛紅,能被人理解並體諒的感覺真好。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被理解,被體諒的感覺了。

冀轅貓著腰鑽進了車裏,他沒急着關門,而是在等夜萌,「走不走。」聲音冷冰冰的,跟停車場的溫度差不多,「我數到三,你不走我就……」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夜萌就上車了,一掃之前的滿臉陰霾,用自己的手去碰他的手,再觸碰到的一瞬間,他就把手揣進了兜里,冷冷地瞥了卻一眼,然後轉頭對司機說:「走吧。」

車開出停車場的時候風比剛才小了一點,可還是有很多人站在門口打不到車,冀轅整個人靠在靠背上,懶懶地說:「還好東子的爺爺回來了,不然我們這會兒也這樣,」他用腳尖碰了碰夜萌,眼睛卻一直盯着窗外,「你說他們會等到什麼時候。」

夜萌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看,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的輪廓,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夜色遮蓋了他一身的鋒芒,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一種和熱鬧格格不入的孤寂。

「再晚也得回家啊。」司機從後視鏡瞟了他一眼,有些感概地說。

「嗯。」冀轅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是啊,再晚也得回家啊,可是啊,我沒有家啊,沒有人為我徹夜亮燈等候,也沒有人問我冷暖,囑我加衣,可惜啊,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我啊……

夜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透過昏黃的街燈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表情,像是認命般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可是眼裏卻是對命運的這種安排的不服。

夜萌伸手去抓他的手,隔着褲子薄薄的布料,感覺到了從他身上出來的體溫,輕輕地捏了捏,他沒有掙開,也沒有說話,只是盯着窗外看。

隔了很久,冀轅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謝謝」,他是對自己說的,謝謝自己頑強的生命力,謝謝自己強大的內心,謝謝自己足夠的努力。

可是車裏安靜極了,夜萌就在他旁邊,夜萌還是聽見了,不由得為止一怔,本來就看他看得愣了神,這下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捏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

車在煌園門口停下,冀轅讓司機不用下車,打開後備箱就好,拿了東西之後,和司機禮貌性的囑咐了兩句就轉身進去了。

夜萌什麼也沒問,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後面,今天和他說了自己的事情,當然了只是挑了一部分不太重要的事情,可是對於自己來說那都是心裏最深處的傷疤,就像他的過去一樣,是一輩子的傷痛,但是夜萌心裏也清楚,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地走進他的心裏,他心裏的那堵牆已經有了裂痕。

剛走到門口,冀轅還沒放下東西,們里就有一陣爪子刮門的聲音,還有十九的叫聲。

門一打開,十九就興奮地跳起來像往他身上撲,一副求抱抱地姿態,他手裏提着東西,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柔聲說道:「乖,等一下。」

冀轅把東西放在柜子上,拿出拖鞋,把夜萌的也順手拿出來,「你跟它先玩兒一會兒,我去放東西。」

「嗯。」夜萌輕聲地嗯了一聲,笑笑地看着他,夜萌很喜歡這樣的他,在面對十九的時候他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連帶着對別人也溫柔了不少。

冀轅把東西全都歸好位,然後坐在沙發上看着夜萌和十九玩兒,看了一會兒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卧室里拿着睡袍出來,然後徑直走向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人和狗都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冀轅:「……真是辛苦你們兩位了啊……」

他走過去先把十九抱回窩裏,給它搭好毯子,準備抱夜萌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昨晚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他突然就不想抱他了,只是幫他把衣服可和褲子脫了,拿了件自己的睡袍給他換上,再把毯子給他搭上,就在他以為一切都順利結束的時候,夜萌突然很不滿意地哼唧了兩聲,雙眉微蹙,像是在向他表達不滿,又像是睡得不安穩。

冀轅:「……你他媽還委屈上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貓著腰,半蹲著,做賊似的把手伸進夜萌的後頸處和膝蓋窩,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還好客卧他沒有用電子鎖,輕輕地扭動門把手,又輕輕地把他放到床上。

觸及柔軟,夜萌的眉頭舒展開來,在冀轅放手的那一秒,夢遊似的緊緊地抓住他的睡袍不放。

冀轅:「……」這又是什麼毛病……

僵持了一會兒,冀轅直接把身上的睡袍脫下來,反正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在這兒,夜萌又睡著了,他就算是全裸也無所謂,更何況他還穿着內褲。

脫掉睡袍他就回卧室睡覺去了,整夜無夢,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以往不是從夢中驚醒,就是被噩夢纏身,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睡的,那種慌張與狼狽的樣子都是他不想被別人看見的,那種無助又沒用的樣子也是他自己所厭惡的,在清醒的時候他可以控制,可是睡著了,他內心的秘密全都被無限的放大,只有眼罩和耳塞能稍微讓他緩解一下,看不見,聽不見,他就能不想。

夜萌卻不一樣,做了一場又一場的春夢,在夢裏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親了又親,甚至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冀轅的身上四處遊走,冰山美人臉上浮現出來的害羞的表情,和火熱的身體,以及隱忍的眼神,以至於濕了內褲,早上在床上醒來,又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袍,還有懷裏抱着的睡袍,已經恢復如常的身體又因為這件抱在懷裏的睡袍瞬間起了反應,和正常的生理現象不一樣,這次飽含着情慾。

冀轅已經換好衣服,正在廚房裏做三明治,聽見拖鞋的「啪噠」聲,他只是稍微沉了一下眼眸,昨天給他脫衣服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可是今早睡起來之後才驚覺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而且那些不曾在意過的細節全都在腦海里浮現出來。

白皙緊緻的皮膚,柔軟光滑的觸感,溫熱均勻的呼吸,以及那雙又長又直的腿,讓他今早多跑了半小時才把那股火給壓下去。

才睡醒的時候是夜萌的腦子最迷糊的時候,可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袍,以及懷裏抱着的睡袍的時候,腦子飛速運轉一下,這會兒已經清醒很多了,他站在門口揉了揉眼睛,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就連十九伸舌頭哈氣的聲音都沒有,靜得有些詭異。

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轅兒哥?十九?」

冀轅沒有理他,正在因為自己的心術不正而煩躁,聽見他這麼一聲正在擠番茄醬的手不禁多用了一分力,番茄醬擠多了。

十九今早被他早早地帶出去跑了一圈,這會兒正在補覺,連給它拌好的罐頭都沒吃。

「寶貝兒?」夜萌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並往廚房那邊走了兩步。

我操?這一聲「寶貝兒」直接讓他把番茄醬擠在外面,為了避免夜萌再喊出別的,他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大清早喊什麼喊。」

夜萌從廚房門口伸出腦袋,笑嘻嘻的看着他,「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嗎?」

「不然呢,傻狗嗎。」冀轅一邊擦拭著盤子盤子邊緣,一邊說,他的心裏不知為何生氣了一股煩躁感。

「你穿着都要拖地了,」夜萌依舊笑笑地看着他,張開雙手站在門口,「你看,都到我腳踝了,還有着袖子,感覺像是在穿戲服。」

夜萌的笑就像是一陣帶着花香的風吹過一片枯黃的田野一樣,讓他覺得有些刺眼,趕緊轉移了視線,假裝伸手去夠柜子裏的什麼東西,「你還有五分鐘,超過五分鐘你就只有自己吃早飯了。」

「好的,寶貝兒!」

冀轅:「……」這他媽叫順口了啊……

其實這五分鐘是他給自己的,他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不然他沒辦法讓自己用平常心面對夜萌,剛剛夜萌穿着睡袍的樣子他只看了一眼就趕忙收回視線,若隱若現的胸口,若隱若現的腿,昨晚明明是給他穿得很周正的,為什麼他睡了一覺起來就垮成那樣,就連腰帶都鬆了,都能看到他內褲的鬆緊邊。

冀轅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向他靠齊了,也成了一個色胚子。

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之後,先去看了看十九,看到它還在睡,也沒多做停留,幫它把水加滿,又放了兩根火腿腸在碗裏,伸了個懶腰,就去吃飯了。

剛喝了一口酸奶,夜萌就出來了,一見他就笑。

「閉嘴。」

夜萌:「……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波一閉,資委嘴,閉、嘴,懂?」冀轅睨着他沉聲說道。

夜萌:「……」

他拉開椅子坐在桌前吃着三明治,但是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冀轅。

冀轅並沒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手機看,還時不時地划拉一下,他突然想起李潤宇說的,他吃飯時是不玩兒手機的。

「你不是吃飯時不玩兒手機的嗎?」他輕聲問道。

冀轅抬頭看了他一眼,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關你屁事兒。」然後繼續看手機,他吃飯時確實是不玩兒手機的,他現在也不是在玩兒手機,而是在看他寫的計劃,關於陳然和岳瀲峰的,雖然冀軒是暫時解決掉了,那麼陳然這邊自然也就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困擾或者威脅,可是他總覺得陳然身上有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是關於夜萌的,畢竟當初「夜琬逢樂」被全網黑,陳然就是那個始作俑者,然而在消息發酵前,他讓方燚東攔下了所有後續的消息,也就不了了之了。一般來說想要毀掉一個人,絕不會因為被攔了消息而放棄,更何況,陳然也沒有反追蹤他們,以前他只當看笑話,可是現在他卻想要搞清楚內幕。

「走了。」冀轅站在門口,書包拎在手裏,下巴微微上揚,雙眸微垂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雖然穿着校服,但卻是一副痞樣。

夜萌看得有些呆,聽到他的聲音,才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從沙發背上拿起來,向著門口小跑了兩步。

為了讓夜萌跟不上他,他故意走得比平時快了一些,走到門口的時候校門口的時候被站在門口檢查紀風的人攔住。

「頭髮太長,沒帶團徽,不好好背書包,帶美瞳……」

「全扣,我不介意。」冀轅打斷她的話,並不想在這種事情多做爭論,抬腿就要走。

「站住!」女生伸開雙臂擋在他面前,雙頰有些微紅,梗著脖子說:「全扣的話你是要被通報批評的,還要當着全校的面念檢討。」

「哦。」冀轅根本就不想理她,以前在鑫才的時候這種事他沒少做,就連在警察局他都一點不在意。他不是沒臉沒皮,他只是在隱藏自己,不想讓別人靠近他。

「秦文文,」夜萌從他的身後走出來,聲音極其溫柔,「怎麼啦?他……」眼睛向他這邊瞟了瞟。

「啊……部長……」

冀轅瞟了一眼夜萌,又瞟了一眼那個叫秦文文的,不是很滿意地「切」了一聲,然後揚長而去。

冀轅來到教室后看到自己桌子上擺着各種各樣的東西,轉身就離開了,就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夜萌也進了教室,一眼就落在冀轅的位置上,齊翎還沒來,可是冀轅桌子上的東西卻很扎眼,一股醋意從心裏湧出,而且漲潮似的越來越洶湧。

不一會兒冀轅一手拎着書包,一手拎着教學樓角落的垃圾桶回來了,大手一掃,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進了垃圾桶,然後把書包放在椅子上,拖着垃圾桶走到講台上,敲了敲桌子,他說得很慢,語氣也很柔和,卻字字都帶着刺,「如果明天還有,進垃圾桶的就是你們。」

教室里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手機震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A】真他媽的夠了!當我們好欺負是嗎!

【B】我也想有妹子給我送早餐……

【C】親,這邊建議您退群呢。

【B】別別別,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D】我們聯合起來給他點顏色看看!

【E】好好好!

【F】那就放學后桌球室!商量一下!

【G】好!

夜萌雖然理解,但是依舊不懂,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和別人隔離開來,也不懂為什麼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不是他有多神秘,也不是他有多難懂,而是他把那個真實的自己藏得太深了。可是對於他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扔掉的行為還是感到很高興的,就是很浪費食物。

早自習之前各組組長都在收作業,冀轅早早地就把作業放在桌角,還貼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勿擾」。

冀轅今天沒有作妖,夜萌也沒有來找他,只是每節課一下課齊翎就會去他的位置上,感覺兩個人在密謀什麼事一樣,不過冀轅並不是很在乎,因為陳然的事情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對於這種有錢有勢又有錢的人,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路走,而且陳然還比一般人聰明。

夜萌和齊翎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只不過他們的方法不同,他是比較了解陳然這個人的,只不過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整整三年,他都活在那些個無中生有的陰影之下,雖然當初事件沒有繼續發酵,但是不代表這件事就石沉大海了,它就像是一把懸在頭上的鍘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斬他一個措手不及。

「萌萌,你真的想好了嗎……」齊翎滿眼擔憂的看着他。

「想好了,他對我什麼樣你也看到了,很明顯是喜歡我的,只是就像宇哥他們說的那樣,他有很多事情要解決,」夜萌笑笑地看着他,語氣也很輕鬆,只是雙手在兜里緊握成拳,「他在努力讓自己變好,我也要努力,就算不是為了他,為了我以後的生活我也要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了。」

齊翎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想從裏面看到一點蛛絲馬跡,也許是因為和冀轅呆久了,他的眼神里除了堅定之外,再沒有別的情緒。齊翎知道他不是一個能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不然也不會那樣纏着冀轅,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他真的變了,他真的想要結束這一切了。

「你知道,不管怎樣,我都支持你。」齊翎捏了捏他的肩,像是在傳遞給他勇氣,又像是在確認他的狀況。

「嗯,我知道。」夜萌輕輕地說,見他不再追問,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捏住自己肩膀的手,在伸出來之前,他在兜里把手心裏的汗全都揩乾凈了。

齊翎愣了一下,然後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上課鈴像救世主一樣的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沉默的尷尬,齊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發現在的桌子上多了一張便利貼,一看就是冀轅的字,今早他的作業被全班「傳閱」,大家都很積極地與他「對答案」,他的字與他的人完全不一樣,內斂而秀氣,只是寫的內容讓齊翎不禁后心發涼,上面只寫了兩個字「陳然」。

齊翎把便利貼捏在手心裏,在A市的時候萌萌被他欺負成那副樣子,現在這兩個字又是什麼意思,他是知道什麼,還是真的像萌萌說的那樣,他們是串通好的?就是為了毀掉萌萌?想要置他於萬劫不復的深淵?一連串的問題在他的腦子閃過。

「什麼意思!」齊翎低聲怒吼道,怒目圓睜。

冀轅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覺得他很莫名其妙,不過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在紙上畫了一個問號。

齊翎的心裏有一團正在燃燒的烈火,也顧不得已經上課了,大吼了一聲,「你他媽什麼意思!」

他這一吼不要緊,全班的目光一瞬間都被吸引過來,好巧不巧,這節課剛好是瘋狗的。

「你們兩個,站起來,滾出去!」

冀轅:「……」老子是無辜的……

齊翎倒是不以為意,揪著冀轅的領子,二話不說就站起來了,冀轅就這麼被他揪著領子出去了。

如果他想反抗,齊翎自然是不能怎麼樣的,他只是想着將計就計,出去了正好可以問自己想要問的問題,而且也有利於自己的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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