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這是個過程

只因王艷麗是順產，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李剛是在她出院的第二天才回來的，當晚已經十一點多了。王艷麗明明知道李剛不愛自己，但還是抱有一絲僥倖心理，總感覺現在和之前不同了，彼此之間也算有了親情的維繫，應該會多少好一點兒吧！聽到他在院子里一陣洗洗涮涮後走進房間，一頭鑽進被窩裡很快就睡著了。

天大亮的時候，李剛也感覺睡得差不多了，這才伸伸懶腰爬起來在女兒的臉上看了又看，「額頭這麼高，像誰呀？」

王艷麗趕緊扒開自己的劉海，「看，當然像我了......」

「哈......」李剛摸摸女兒的小臉笑了起來。

中午的時候，李剛又找借口出去了，直到天黑得不見五指才半醉半醒地回來。

「你去哪兒了？」她問。

「誰要是敢讓我給別人養孩子，我一定讓她好看。」李剛搖搖晃晃地伸著指頭半直半彎曲地恐嚇著。

「你在說啥呢？」

他又很認真地冷笑起來，「你懷孩子的時候我沒XXX。」

「到底沒啥呀？你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王艷麗想要整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轉身一看他又睡著了，再推也推不醒。

早上，她耐不住性子把李剛推醒，「你昨天晚上說的話到底是啥意思？你說我懷孕的時候你到底沒啥東西？你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

「噗嗤」李剛笑了起來。

「要不我們現在就抱著女兒去做一個親子鑒定，如果是你的孩子我們什麼都不說，就當買一顆定心丸，如果不是你的孩子，我情願立馬剁掉我的手指頭你看咋樣？」

「不就一句玩笑話嗎？你還當起真來了。」

「玩笑也不能這樣開呀？」

「昨天晚上幾朋友在一起喝酒，其中一個人莫名其妙提出這個話題，我也就是回來試探試探你。」李剛摸著後腦勺解釋。

「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還以為別人都是什麼樣的人。」王艷麗譏諷道。

李剛回來的第五天，他的老闆就打電話過來問他能不能提前過去，說什麼那邊工程緊項目忙......沒辦法，誰讓端人家碗只能屬人家管。當晚，李剛又不見了蹤影，王艷麗看看錶都已經又十點鐘了，她的心裡又亂又毛，覺得李剛一點兒都不負責任，說起來也是做爸爸的人了，怎麼說跑就跑。唉！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狗叫聲，王艷麗艱難地移動著身子來到窗口扒開窗帘看看是不是老公回來了。

「看什麼看？一過路的。」婆婆走了進來。「小剛今黑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你這老婆當得也太窩囊了吧！這麼晚了你還不趕快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王艷麗站在原地不動。

「說你呢！讓你趕快給他打個電話你聽不見呀？」

「你想打你打吧！」

「哎......我要打了還要你這老婆幹啥？真是的，教都教不會。」婆婆把電話拿過來放在她面前，「打吧！電話都給你拿過來了，這可沒啥說了吧？」

唉！真是趕鴨子上架呀！王艷麗撥通了電話，可李剛那邊不但沒有接還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打，一直打，打到他接為止。」婆婆命令道。

王艷麗又撥了回去，結果還是沒有接直接掛斷了。

「接著打，我就不信他不接電話。」

王艷麗把電話往婆婆面前一推，「你想打你自己打去。」回床坐進了被窩。

魯愛榮並沒有拿起電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幾分鐘后，李剛就到家了，左右兩邊還各跟了一個「保鏢」攙扶，「保鏢」走後，他才跌跌撞撞走進卧室，腳還沒站穩，就指著王艷麗大罵：「以後老子再出去喝酒，你不準再給老子打電話，你要是敢再打一次，老子非扇死你個舅子（河南方言）不可。」他嚼了嚼嘴裡的不知什麼東西，捏了一下鼻涕甩了出去，搖晃著在牆上蹭了蹭手指，接著又罵：「老子不接電話那就是快要回來了，還打還打......」王艷麗心痛的無法呼吸，她一句話也不想說，她知道要跟眼前這個男人對罵，他非打死自己不可，儘管她剛剛生下他的孩子，身體也很虛弱，可他肯定是不會顧及這麼多的，因為在他心裡自己什麼都不是。躺在床上流著淚裝睡，清晰地聽到那個與她同床的陌生人搖搖晃晃走到床邊，衣服也沒脫躺下就睡……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自己一心一意愛著的男人，為何要這般對她？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再跟那個人結婚生孩子，就是錯上加錯嗎？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圓規，無論如何努力始終都於方正無緣。這一夜，她真的又整整哭了一夜。

婆婆早上過來告訴她，女兒的名字叫做李冬男，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女兒是冬天出生的，李家又缺男孩，所以叫冬男，也是希望下一胎能順利生個男孩。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只不過是臨時通知而已，好像她只有生女兒和照顧好女兒的份，其它的事情都不與她相干。

也是提前待的滿月酒。當天，家裡面來了好多客人，尤其是王艷麗的娘家人算是主要客人之一了吧！酒席散去后，婆婆魯愛榮就找到兒媳討要她娘家給的紅包錢，說操辦酒席的飯菜錢都是他們出的，所以收到的所有紅包賀禮也應當一分不少地上交於他們保管。王艷麗則認為，她雖然是收到了一些，可這全部都是她娘家人給的，其他人的紅包根本就沒有交到她這裡來，所以堅決不肯拿出來，婆婆見討要無果，也只好憤憤離開。

在李冬男剛滿月的一天，大清早就聽到婆婆在客廳里又哭又鬧，出去后才發現，原來是昨天晚上原本是公公正在看中央一套的節目，婆婆過來了二話沒說拿起遙控器直接調中央二套節目，公公礙於不想多生氣就直接回房睡覺了，誰知道這個時候婆婆卻不依不饒了，說少來夫妻老來伴，老了就是想要個伴陪著的，留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看電視太孤單了，就為這事昨天晚上就鬧到大半夜。這不，又開始了。

婆婆：「我地媽呀！我都滿頭白髮做奶奶的人了，你個老舅館還打我呀！我是不想活了呀！」

王艷麗走到公公跟前：「爸，你打媽了？」

公公：「沒有啊！就是她剛才先用水壺砸我，后又過來打我的時候，我用手擋了一下，就這就非說我打她了不行。」

「哦。」王艷麗看到婆婆無事生非的樣子，沒有打算理她。

魯愛榮見沒人哄她，便站起身朝門外跑去：「我是不活了，讓大傢伙都我評評理呀！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挨你的打呀！」

「快跟上瞅瞅，別讓出啥事了？」王艷麗本沒打算抬腳的，聽公公這麼一說，只好跑出去追婆婆

魯愛榮走到後面的麥田裡看見兒媳后立馬躺了下去，「我是不活了呀！這老舅館太欺負人了呀！」裝模作樣把周邊的土一點一點往自己身上拋，王艷麗覺得即好氣又好笑，心想她這是要活埋自己嗎？實在不想虛假地上前說那些客套的話，故意放慢腳步假裝沒看見，讓她多折騰一會兒。

「艷麗，艷麗，你可不要過來呀！媽這次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這才加快速度走過去：「媽，你這是幹啥呀？」

「媽不活了呀！」她慌忙取下手上戴的銀鐲子，「你爸他是有外心了呀！這個給你，別讓我死後，他又取一個小老婆都給拿了去呀！」

「媽，你瞎說什麼呢？」

「哎呦呦......我的頭好疼啊！你快給我揉揉，你快給我揉揉。」魯愛榮用手捂著自己的後腦勺，「對，就這裡。」

王艷麗幫忙揉了好一會兒，婆婆還一直叫疼，好像還越揉越疼得厲害了。她有點害怕了，趕緊跑回去喊公公：「爸、爸，不好了，我媽這會兒頭疼得厲害，你趕緊去看看。」

***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你急什麼？她沒事，這只是個過程。」王艷麗看著公公把狗食端給了狗又去攪拌雞食......

「爸，你還是去看看吧！我看媽剛才是真的很疼，可別讓有什麼事給耽誤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王艷麗抱起女兒把公公帶到婆婆躺著的地方，沒想到***沒好氣地走到跟前只說了句：「起來吧!這次是我錯了，不該留你一個人坐在哪兒看電視。」

「沒了嗎？」魯愛榮立馬仰起了下巴追問。

「還有，我更不該動手打你。」

「這還差不多，那你以後要怎麼做？」

「以後你想看啥電視了，我盡量也坐跟前陪著你。」

「什麼叫盡量？哎呦呦......我這頭又開始疼了。」

「不是盡量，是一定。」

魯愛榮這才爬起身，拍怕身上的土，大搖大擺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