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憂心

德貴哀嚎出聲：「主子，不是吧！」

魏林羅抱著食盒高興好半天，直到回了家，進了院子，正要邁步進房門時，才突然反應過來，叫過德貴問道：「這點心是雲姑娘準備的？」

「對呀？」德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她給我的回禮？」魏廣思看著食盒幸福地問。

「不是，說是給七殿下的，但是雲姑娘的侍女芸栗送過來時，七殿下和您在說話，我就給騙了過來。」德貴笑著說：「主子您是不知道那丫頭是有多蠢。」

魏林羅一聽，推門的手鬆了下來，靠著台階坐下來，把食盒放到身旁，失落地說：「原來不是給我的。」

德貴看自家主子不開心，陪著他坐到台階上。旁邊，魏林羅對他說：「德貴，你說，我是不是比不過廣思？」

「您確實是比不過他。」德貴照實說道，魏林羅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他，德貴連忙又說：「不過這也要分情況？現在這情況，您可比他強多了。」

「什麼什麼強多了？」魏林羅不解道。

德貴在旁邊賤兮兮地、諂媚地笑了笑，討價還價道：「今天這點心可是奴才違背良心從小丫頭那騙來的，奴才我可是……」

魏林羅扯下腰上系著的玉佩扔過去，打斷德貴的廢話。

德貴拿著玉佩又是哈氣又是擦拭，折騰了好一會，才頂著魏林羅要吃人的目光優哉悠哉地說道：「主子，您一開始就搞錯了事。」

「搞錯了什麼事？」

「這件事就是，您是真的喜歡雲姑娘，還是單單就喜歡雲姑娘那張臉。」

「當日是喜歡人。」魏林羅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過這跟魏廣思有什麼關係？」

「主子，這您就不懂了，關係可大了。」德貴一臉神秘地對魏林羅勾勾手：「您是真的喜歡雲姑娘，所以求著長公主去提親，想讓她做主母，對不？」

「對呀！怎麼了？」

「這不就結了嘛！」德貴一拍大腿，「您這不已經贏了。」

「什麼贏了？」魏林羅一臉迷茫。

德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娶媳婦啊！這七殿下才幾歲，娶什麼媳婦！」

「對啊！」魏林羅眼前一亮，高興地站起來在院子里亂轉。

轉了一會，魏林羅又傷心道：「不對，還是不對。」

在旁邊把玩玉佩的德貴抬頭看到自家主子又哭喪著個臉，問道：「您又怎麼了？」

魏林羅又坐下，沮喪著說：「她都給他送點心了，就算他不能娶，她心裡也有他，過幾年，她還是他的了。」

好賴德貴從一堆「他」中分清楚了誰是雲落染，誰是魏廣思，撇著嘴說道：「您想多了，奴才敢保證雲姑娘一定不喜歡七殿下。」

魏林羅聽見，興奮道：「快給你家爺說說。」

德貴抬起頭做犀牛望月式，姿勢是又憂傷又迷醉，右手伸得老長在魏林羅面前抖動著。

魏林羅咬牙切齒地解下荷包，拿了一顆明珠放在德貴手中，德貴對著月亮比了一下大小，狠狠地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主子，您覺得七殿下聰明嗎？」

「當然聰明了，要不然您能忘了他的年紀，把他當成和您同齡的人？」沒等魏林羅開口，德貴替他回答道。

魏林羅瞪了德貴一眼，說道：「廣思穎悟絕倫，見經識經，與他交談，確實會常常忘了年紀。」

德貴又接著說：「但就算是七殿下穎悟什麼絕……絕倫，旁人也常常稱讚，可雲姑娘知道嗎？」德貴站起來手背在身後做高深莫測狀，「雲姑娘久居深閨，根本沒見過七殿下，這種情況下，兩人一見面，雲姑娘對七殿下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是什麼？」魏林羅聽得正入神，下意識回了一句。

「就一個長得有些好看的小孩唄，還能有什麼？」德貴斬釘截鐵地說：「主子，這男女情愛奴才不懂，不過這女子懷春，一見鍾情，不至於鍾情一個小孩吧！」

魏林羅聽得連連點頭，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嘛!」德貴的手又開始抖，魏林羅直接把荷包扔過去，「快說！」

「得嘞！」德貴把荷包放到胸前，鼓鼓囊囊一團摸著特別充實，接著說道：「還有就是，我看過雲姑娘，她根本就不喜歡七殿下。」

「這話何解？」

「雲姑娘幼時喪母，雲大人又是個長情的，所以除了雲姑娘二人，雲家再也沒有什麼女眷。雲二姑娘自小就是雲姑娘養大的。依著奴才看，這雲姑娘對年紀小的人就是喜歡，就是寵著。

您看這次遊玩雲姑娘照顧七殿下的樣子，和照顧雲二姑娘一模一樣，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雲姑娘把七殿下當弟弟。主子，都是弟弟了，下面的事不用我說了吧！」

魏林羅越聽越覺得有道理，但心中依然有一些不敢確定，德貴在旁邊乘熱打鐵道：「退一萬步說，假如雲姑娘真的喜歡七殿下，也願意等。」

魏林羅「唰——」一下轉過頭，怒氣沖沖地指向德貴，德貴連忙安撫住魏林羅，說：「假如、假如。」

「假如也不行。」

「好好好。」

德貴接著說：「殿下，這婚姻之事，從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殿下是什麼身份，皇子！雲老大人會同意女兒嫁進皇家與別人共侍一夫？那可是他的心頭寶，嫁給七殿下，比殺了他還困難。」

「可要是舅舅賜婚。」

「我的主子，您怎麼還不開竅？」德貴叫苦連天：「您就不好好想想，除非雲大人同意，皇上才不會給雲姑娘賜婚。」

「對哦！雲大人在舅舅還是皇子時就對他時常護佑，更是在立儲一事上嘔心瀝血，雖說現在雲大人掛了個閑職，不議朝政，但舅舅一有要事，還是會向雲大人請教。」魏林羅恍然大悟道：「這麼說，賜婚是不可能了。」

「對嘛！」德貴拍手贊道。

魏林羅徹底想開了，抱起食盒笑道：「表弟，不要說表哥欺負你，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你都不佔，就別怪表哥了，哈哈哈！」

德貴在旁邊苦著一張臉，魏林羅看了，說道：「你這什麼表情？」

「主子，您還真是……」德貴無語道。

「有事說事，別磨磨唧唧的。」魏林羅不賴煩地說一句，推開門走進屋。

德貴在旁邊瞅了瞅路，撩起衣袍沖魏林羅遠遠喊了一句，轉身撒腿就跑。

「主子，就您那個放蕩公子樣，雲大人能同意就見鬼了，您還是想想怎麼討好雲大人吧！」

「德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