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依靠

風言風語，比最鋒利的刀子都致命。

韋莫聽到那些人的竊竊私語，心如刀割。琴兒比他心還難受，恨不得衝上去，給那些長舌婦們一人一個大嘴巴，再撕爛他們的嘴。

「少爺，我們走吧。」她最終忍住情緒沒有爆發，因為她知道，自己是韋莫情感上的依靠。

琴兒平平淡淡，雲淡風輕的口吻，令韋莫原本低沉的情緒，驟然消散。他昂起頭，深吸一口氣，笑嘻嘻地看著琴兒：「是啊，我們走吧。」

前方拱門之內，就是試煉場，原本屬於家族廣場的一部分，為此次試煉，特地改建而成。

再熱鬧的氛圍又如何，一切和他無關。與他有關的，只有身邊這個堅定又溫柔的小姐姐。

試煉場分兩大部分，正中是比武場，東西南三面是長廊看台，一排排石頭長凳，供眾人休息。正北則是高台華亭，地上鋪著奢華地毯，幾張長案后，是一把把紅木圈椅。

華亭之上，有幾名家族長輩已經等候著，他們望著台下往來的家族子弟，低聲細語，交換彼此的意見。

「是的，定海一定能夠奪冠，這毋庸置疑。」

東北一角，有一瞭望台，早有一家族長輩登台坐定，他是此次試煉的記錄官。

場地內，有不少雜役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準備武器架、擔架、藥箱等物品。這一次試煉都簽下生死狀，可以預見戰況會比較激烈。

越靠近試煉場，氣氛就越凝重。

韋莫和琴兒走向西側看台，找了個位置坐下。此前報名時，所有參加試煉的子弟都已經抽過簽。韋莫手裡的簽是乙未簽紅簽，將要與他對陣的人，持乙未白簽。

這個位子能曬得到太陽，韋莫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長腿翹起，搭在前方石凳上。暖暖的冬陽照在身上，十分舒服。他眼光看似遊離，實際上，一門心思沉浸在對鐵石拳、靈箭術的回味之中。

分秒必爭。

琴兒坐在他身旁，手裡拿著水壺、披風、毛巾，還有幾塊肉乾。為韋莫準備周全，是她的工作。

看到韋莫發間有一根草棒，琴兒趕忙小心給他摘下。韋莫轉頭看了她一眼，二人相視而笑。

這一幕，卻被遠處瞭望台下一人看到，眼睛噴火。

韋定海暗暗攥緊拳頭，咬咬牙。剛剛平復下來的心境，瞬間又破壞了。

為什麼，韋莫這麼不堪，琴兒卻對他如此忠誠、溫柔！

為什麼，自己這麼優秀，身邊的丫鬟卻儘是些諂媚討好之流，還有領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

林田秀就在兒子身後不遠處，她默默看著兒子的背影，原本華貴典雅的氣質，也漸漸改變。

那雙美眸之中，柔和結了冰，冰冷的目光投向對面看台。

「賤婢！」她暗罵一句。

身邊不時經過的人，都畢恭畢敬地向她低頭行禮，言行舉止中，充滿了對家族主母的愛戴。

在所有人看來，林田秀美麗端莊，簡直是女神級的存在。和族長韋天揚，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的孩子韋定海，也是完美的複製品。

這一家子，值得所有人羨慕。

林田秀用溫婉的笑容，回應每一個向她行禮的人，哪怕是最卑微的奴僕。

等身邊無人時，她卻冷下臉來，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韋福道：「讓那賤婢去後面找我！」

韋福怔了怔，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韋定海的背影，沉默片刻，垂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