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試煉前夕
一團團星光在韋莫身邊團繞，那是天地靈氣的具體反映。
韋莫雙目微閉，十根手指不斷變換印訣，靈巧的指印被靈脈牽動，打開全身毛孔，貪婪地吸收著天地靈氣。
枯竭的靈脈，一點一點變得晶瑩，彷彿一顆淺藍色的水球。
不出半個時辰，韋莫驚喜地發現，靈力充盈無比。原本令他頭痛，不知多久能恢復的靈力，已經全數恢復。
深深吸一口氣，星光隨著空氣沁入他肺脈，再吐出時，氣流居然是淡淡的黑色。
韋莫感受著天地靈氣的凜冽甘甜，雙手結印，結束這場修鍊。
他回味著星河臻典的第一幅圖：「星河臻典攝靈術可真是厲害啊！不知道第二幅圖又是怎麼回事？」
儘管連續修鍊幾個時辰，韋莫其實已經很疲累。但好奇心促使下，他還是忍不住閉目凝神，意念打開星河臻典，仔細端詳第二幅圖。
第二幅圖，一共有三種印訣，起初他並不能看明白，但知難而退可不是韋莫的長處。而且，這幅圖的三種印訣，彷彿帶有魔力一般，深深吸引著他。他仔細端詳，苦思冥想。不知不覺，又是幾個時辰過去。
從黃昏到黑夜，從黑夜到白晝。雪停了又飄，飄了又停，屋檐上，院子里，牆壁上，滿世界都是白色。
韋忠、琴兒父女倆個不敢打攪他，只默默做著自己的事。試煉迫在眉睫，每一個報名參加試煉的子弟，想必此時都在爭分奪秒。哪怕是臨陣磨槍，也比平日磨得更勤快一些。
韋忠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已經康復，依舊裝作癱瘓的樣子，躺在角落裡。實際上，正在暗暗地幫韋莫把七星草磨成粉。琴兒則一刻不停，幫韋莫趕製新衣服。
就在兩父女忙個不停時，忽然聽到韋莫口中發出一聲清亮的低吼，接著整個馬廄突然旋起一股冷風。
這股冷風帶著濃濃的潮氣，使得原本就極低的溫度，越發地折磨人。
兩人詫異地看向韋莫，卻見他兩臂一提一震，連捏三個印訣，雙掌之間，便有一股淡藍色的清流激旋而出。
韋莫再將掌心向前一拍，濕冷狂風中，那股淡藍色的流光幻化成一支透明利箭，唰一下飛射而出。
不等這兩人反應過來，就聽噗一聲，那支透明的淡藍色利箭，已經射中幾丈開外的一根石柱。利箭盡數沒入其中，只在柱子上留下一個筷子粗細的孔。
兩人都吃驚不已，彼此相望，再看看韋莫。韋莫雙眸如星辰一樣閃著光芒，興奮異常，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對面的石柱：「靈箭術，果然名副其實！」
他話音未落，韋忠、琴兒就聽咔一聲細響，二人忙循聲望去。卻見那柱子從小空中，有淡藍色的冰凝結，冰迅速上下蔓延，很快整根柱子都結了一層薄冰。
「少爺，這就是靈修者的靈技嗎？」韋忠又驚又喜，忘記自己還在假裝癱瘓，騰一下一躍而起。
琴兒也是太過激動，竟然忘記自己還在縫製衣服，不小心被針刺破手指。她顧不上疼，眼淚花花地看著韋莫，一言不發，心頭卻有著莫大的喜悅。
韋莫，總算是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
「嗯，我想應該是吧！」韋莫笑嘻嘻地點頭，他想假裝淡定，奈何終究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眉宇間，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開始流淌。
但是，他又與之前有所不同，尤其是經歷了最近的這次大起大落之後，他已經懂得江湖冷暖，人心複雜。某些人不是蛇蠍，卻有著蛇蠍心腸。
「好，太好了！」韋忠激動地落淚，「倘若族長知道，一定會……」
「忠叔，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韋莫笑嘻嘻，打斷了他的話。
韋忠愣了一下，馬上點頭：「有，有！」他轉身去找吃的，其實心裡明白，韋莫哪裡是餓，只是聽不得別人提起他父親而已。唉，韋忠暗暗嘆口氣，想到這個孩子的可憐身世，心頭十分痛惜。
韋莫在一旁，似沒心沒肺般，欣賞著自己的拳頭：「哼哼，有靈箭術，還有鐵石拳，這一回家族試煉，我可要好好的表現一下了。說不定……」
「少爺……」琴兒聽了，正想勸他要隱忍低調，卻聽韋莫繼續道：「說不定，我能拿個一百名呢！」
琴兒一腦門黑線，真想給韋莫一個大大的白眼。一百名？這一次參加試煉的子弟，總共也就幾十名吧？
……
呼嘯的寒風，被阻擋在暖閣之外。
每年到這個時候，武峰苑等各重要的院子，總是會被暖陽陣所環繞。暖陽陣使得院子里的氣溫，比正常溫度要高出不少。
韋定海坐在暖閣里，眼前是一隻尾指粗細的水晶瓶，瓶內有紅艷艷的濃稠汁液。
「蛇影草汁，劇毒。中毒者並不會當場發作，而是會在三日之後，漸行性地失去知覺。一旦毒發，其蔓延速度又是十分迅猛的，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全身僵硬，最後窒息身亡。」
他盯著那本介紹各種毒草的書籍，翻到介紹蛇影草的那一篇。來來回回，已經讀了不下百遍。
這是今天中午，林田秀剛剛給他送來的。
林田秀沒有說毒藥的用途，但是知母莫若子，韋定海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這一次家族試煉，他的對手並不多，第一名，幾乎是唾手可得。蛇影草汁，不是給他的對手準備的，而是給韋莫。
拳刺翡翠，閃爍著翡翠般的光澤，就放在那本書旁邊。韋定海凝望著拳刺，陷入深思。
……
冬日裡難得一見的艷陽天，大家的心情也隨著暖陽升起而變得高昂起來。
今天是試煉的日子，一大早，韋氏家族所有的人都齊集在試煉場外，分外熱鬧。
父母們陪伴著子女，有的人是要參加試煉的，大部分純是來觀戰。他們熱烈的討論著，預測這一回試煉排名。
孩子們無論年紀，都和父母親人在一起，表情洋溢著幸福，那麼自然，彷彿幸福就像呼吸一樣普通。
韋莫在琴兒的陪伴下，離開馬廄，也來到試煉場。遠遠的，他看到那些幸福的笑臉，心裡忽然有點落寞。
琴兒陪伴他很久了，對他情緒的一起一落，都能很敏感地察覺到。
她很是心痛地望著韋莫的側影：「少爺，琴兒怎麼樣做，才能讓您真正開心起來呢？」少女心事重重，卻無人可講。
韋莫心裡落寞，臉上卻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容，大大咧咧的樣子。他昂首挺胸，大步前進。可他就像是瘟疫，所過之處，所有的幸福似乎都被捲走了。
人們就像躲避瘟疫一樣，避而遠之，並且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這個喪門星，野種，來幹嘛？」
「就是，已經沒了實力，武脈損毀，還以為自己是之前那個幸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