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置新宅金蓮自由身

第九回 置新宅金蓮自由身

三人回到家,慕若初請少年外堂坐下,將衣物放回屋中,遂來到外堂坐下。潘金蓮道「你們且說著話,我去整置些吃食,大郎眼看就該回來了。」說著凈了手,朝廚前去了。

兩人坐在飯桌前,慕若初盯著他,半晌問道「你叫南宮離?」

少年點頭道「正是。」

慕若初道「你如何找到我的?」

南宮離道「我按著哥哥說的方向一路尋來,每到一處,便問有沒有來過一個陌生娘子,見了好幾個都不是,今日來這陽谷縣,聽說紫石街前兩個月來了一位天仙似得娘子,便一路問著尋了過來。」

慕若初沉吟片刻,又問道「我為何會逃?可是你哥哥對我不好?」

南宮離忙擺手道「哥哥極為愛重嫂嫂,嫂嫂逃走,是因仇家上門尋仇,哥哥怕你受人欺辱,護著你先行逃跑,自己與人打鬥....」說到這裡忽然頓住,眼神痛苦,繼續道「但他終究不敵,被仇家害死了!」

慕若初見他情真意切,不由信了九分,南宮離繼續道「哥哥臨終前囑咐我定要尋得嫂嫂,好生照顧。哥哥說,嫂嫂家中已無親人,如今他也去了,留下你在這世上孤苦無依,無人照顧,叫我定要護你周全。」

慕若初微微感動,又聽這南宮玉已經死了,心中稍安,她可不想突然冒出個丈夫。

可平白無故,成了已婚婦女,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道「眼下我得武家收留,自己也有了安身立命的生計,生活的很好,不用你照顧,你自去謀生吧。」

南宮離聽她這般說,登時起身跪下,道「阿離已答應了哥哥照顧嫂嫂,斷然不肯失信,嫂嫂跟我走吧!」

慕若初不悅道「你快起來,堂堂男兒,怎麼動不動就下跪?我哪都不會去!你哥哥讓你照顧我,卻沒讓你綁架我吧?如今我過得很好,你怎麼反倒擾人安生?」

南宮離垂頭沉思,半晌才道「好!嫂嫂既然不肯走,阿離便也留在這陽谷縣,總之阿離決不離開嫂嫂!」

慕若初見這少年如此倔強執拗,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只央他先起身再議。

這時,潘金蓮端著一盤酒菜走過來,問道「阿離兄弟,你留在這裡,濟南家中如何料理?」

南宮離道「我走的時候已將家宅酒樓盡數變賣,誓要尋得嫂嫂。」

潘金蓮又問道「那你可會什麼營生?」

南宮離道「在下自幼習武,練的一身武藝,也跟著哥哥經營了兩年酒樓。」

潘金蓮不禁蹙眉,慕若初聽聞他會武藝,心裡暗暗盤算起來,『若他執意不肯走,留在我身邊做個保鏢也不錯。』遂道「你當真不肯走?」

南宮離正色道「阿離不可違背哥哥意願。」

慕若初點頭道「既然如此,長嫂如母,你認我是嫂嫂,就要聽我的話,莫要忤逆我,如若不然,我依舊趕你走。」

南宮離深深道「阿離聽嫂嫂的便是。」正在這時,院門響起,武大回來了。見早晨立在門外那少年正坐在桌前,因問道「這是...」

慕若初道「他叫南宮離,是我小叔,如今投靠了我,便在這裡暫住下吧。」

隨即對南宮離道「這是武大哥,金蓮姐是他的娘子。」

南宮離起身作揖道「武大哥,武大嫂,阿離叨擾了!」

自慕若初賺得銀錢,家中一應開銷皆是她拿,如今提出這般要求,如何不肯?武大郎堆了一臉笑道「不妨事,那就將二郎的屋子收拾一下給他住吧。」

慕若初點頭道「暫且如此安排吧。」

吃過飯,慕若初陪南宮離上街買了套新被褥,收拾了武二的房間與他住下。

下午,慕若初拿著剪作兩段的白狐裘風氅,上樓央潘金蓮做一個挎包與她,因潘金蓮不知挎包是何樣子,慕若初便畫了樣子在紙上與她細說。

次日上午挎包便做好了,慕若初拿來觀瞧,就見圓鼓鼓、毛茸茸的一個小包,拇指大的珍珠扣兒封口,半寸寬的白狐裘包帶兒,斜挎在肩上,小包剛好及腰,十分俏皮。

剩下的料子潘金蓮不肯扔,說將來縫衣用來鑲邊再好不過。

一日,南宮離提起另置個宅院住,慕若初早就想著攢錢買個寬敞些的住宅,如今手裡也攢了一百多兩銀子,遂將這件事記在心上。

這日晌午,慕若初邀馮少游與梅龍笙到獅子樓吃酒,早早帶了南宮離在獅子樓包廂等候。

兩人皆到齊后,方將南宮離與他二人引薦。馮少游聽她是那人嫂嫂,登時驚道「你已嫁過人了?」

慕若初撇嘴道「嗯,我也是這幾日才知道。」嘆了口氣,又道「且不說這個,我今日有件事央二位。」

梅龍笙笑道「儘管說來。」

慕若初道「我想買個宅院住,不必太大,還請你二人幫我留心,若有合適的,介紹與我。」

馮少游笑道「巧了,前日我一位好友舉家搬去了清河縣去,留下個才蓋兩年的宅院,托我賣了。」

慕若初欣喜道「竟有這等巧事?那你何時得空帶我去瞧一瞧?」

馮少游道「吃過飯便去也使得。」

慕若初喜笑顏開,端起酒杯,道「甚好,我敬你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南宮離低聲道「嫂嫂少喝點酒,莫要吃醉了。」

慕若初道「我自有分寸。」

吃罷飯,四人出了獅子樓,乘馬車往那所宅院去了。

行了約一刻鐘,馬車來到縣東街的一處宅院門前停下,但見雪白.粉牆環護,枯柳周垂,兩扇朱紅大門坐北朝南,門兩側各蹲坐著一個石獅,東門內有個小門房,東南角是馬廄。

一進院子,就看到一片池塘,塘中的水已結了厚厚的冰,塘上搭了一條蜿蜒石橋,直通正堂,堂東設有一間廚房,兩間庫房,堂西是處涼亭,名曰「無香亭」,涼亭旁種了幾株海棠。梅龍笙笑道「海棠無香,這「無香亭」三個字,倒應景。」

正堂游廊通向後院,院中東西兩處各有一棟二層閣樓,樓前幾株紅梅開的正艷,閣樓兩側依牆各有一間浴房,房中隔成兩間,外屋用作燒水,裡屋用作沐浴。

西側閣樓的匾額寫著「望月小築」,一層正中是客堂,東西兩側是廂房,上樓的台階設在東西兩側,上得二樓,便是一處長廊,憑欄遠望,竟將大半陽谷縣盡收眼底。

進入屋內,中廳北窗直對門口,走到窗前向後望去,後院還有一大片花園,茅廁設在後花園東西兩側。後院牆蓋了一排六間小瓦房,用作庫房及丫鬟僕人住處,后牆外便是衙前街,向西瞧約一里左右便是衙門口。

中廳西側是間大卧房,東側是書房,房中採光甚好,半牆檀木雕花紗窗,甚為雅緻。馮少游笑道「這一磚一木,皆是風雅。」

來到東側閣樓,見匾額寫著「摘星小築」,布局與望月小築一致。

逛罷,四人離了院子,上得馬車。慕若初興緻勃勃道「這宅子不大不小,裝潢也甚合我心,不知買下來要多少銀兩?」

馮少游笑道「三百兩紋銀即可。」

慕若初驚訝的睜大眼睛,道「三百兩?少游莫要誆我!我打聽過,似這樣的宅院,少說也要五六百兩。」

馮少游笑道「實在沒有誆你,我這好友說了,這宅子五百兩賣得,若是我買,便是三百也賣得。如今只當是我要買罷了。」

慕若初喜出望外,忙笑道「那我此刻便買下,免得你那位好友日後反悔。」

眾人哈哈大笑,馬車徑自到了馮府,南宮離從包袱中取出六錠三百兩元寶交與馮少游,當即取得房契地契,及各處房門鑰匙,便別了馮少游與梅龍笙,回紫石街去了。

當晚二人便將這一消息告知潘金蓮與武大,邀他二人將來搬去同住,他二人聽了自是十分欣喜,不在話下。

次日起,慕若初與南宮離二人便尋了工匠,整置起新家來。

刻了副「初園」的門匾掛於大門之上,正堂內掛了副「迎春堂」匾額,匾下設了一對太師椅及茶桌,兩面相對八張雕漆椅子及四張案幾,椅子上一色的灰鼠椅搭及坐褥。堂中放了一張紅木描金八仙桌及十張紅木描金圓凳。

望月小築的客堂內掛了「月仙堂」,匾額下擺了張湘妃榻,榻上鋪著朱紅洋罽,上擺著一張雕花描金矮桌。廳堂兩側亦各放了六張雕漆椅子及三張案幾,椅上依舊搭了灰鼠椅搭及坐褥。

摘星小築的客堂內掛了「披星堂」,堂內裝飾與「月仙堂」一樣。

兩處浴房內,用花崗石各砌了一個長五尺、寬三尺、高不足兩尺的浴池,旁邊設了一張西施榻,用作更衣。

各房中襲地鋪滿各色花毯,有駝色底百蝶穿花花樣的,也有萬字雲紋花樣的,也有龍鳳呈祥花樣的,華美無比。

各屋亦皆擺放了一個青銅炭爐,皆罩著鑄銅鎏金雕花熏籠。馮少游送來許多字畫及瓷瓶、香爐、燭台擺件,也分配在各屋裝飾了。

後花園西側正中移了棵枝繁葉茂的銀杏樹,樹下擺了一張石桌四個石凳,用作夏日納涼下棋。東側開出塊空地,鋪了磚石,給那練武之人用,又在後側蓋了一座假山,山石中竹林環繞,清雅至極。

這日晚間,慕若初正在房中趕寫文稿,忽聽樓上響動,就聽見潘金蓮凄厲叫道「大郎!奴求求你,你就休了奴家吧!」

隨即武大郎憤怒道「你這賤婦,做出這等下作事,叫我如何在這陽谷縣立足?」

慕若初忙放下紙筆奔上樓,南宮離隨即跟了上來,卻見潘金蓮正跪在地上滿面淚水,慕若初忙走過去扶起她,問道「怎麼回事?」

武大郎怒道「這賊婦人竟跟我說她曾與西門慶通姦,犯了七出之罪,讓我休了她,打量我是傻子?明日我便去縣衙,把這銀婦和那姦夫一齊告上公堂!」

慕若初蹙眉道「武大哥糊塗,那西門慶勢大,又與官府交好,你如何告得了?」

武大憤然拍桌,道「那便等我兄弟回來,讓他替我做主!」

潘金蓮聞言登時慌作一團,忙求饒道「大郎千萬莫要告訴叔叔!」

慕若初淡淡道「你告訴二哥,讓他去打殺那西門慶?若打死了西門慶,二哥償命,若打不死,反過來報復,二哥免不了牢獄之苦。你便是這般疼你兄弟的?」武大郎聽他這般說,登時沒了主意,只氣的臉漲紫。

慕若初頓了頓,又道「金蓮姐伺候你這麼久,你就半點好也不念么?大哥明知是那張大戶蓄意報復才將金蓮姐嫁給你,你又何曾理會她心中願不願?苦不苦?」

武大郎支吾道「我...我....」

慕若初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道「事到如今,你二人相看兩厭,大哥不如給她一紙休書,一別兩寬,豈不幹凈?」

武大郎忙搖頭「不...我不休妻...」

慕若初收起笑意,逼視他冷冷道「你不肯休妻,無非是知道像她這樣好的娘子,打著燈籠也難找,可常言道,頭小莫戴高帽。兩尺身材,卻要穿八尺衣裳,出去平白惹人笑話,不如趁早放手!」

武大郎平日就有些怕慕若初,但覺她雖看著和順,內里卻是個厲害的,此刻被她的氣勢鎮住,竟再說不出一個不字。

慕若初見他猶豫,面色稍緩道「大哥休了金蓮姐,咱們依舊一同搬去「初園」住,待二哥回來,叫他也搬來與你作伴,我再拿錢給你開個炊餅鋪子,以後有了合適的,再與你娶一房妻室,日子豈不比此刻自在?」

武大郎聽她這般說,已然心動,臉上也沒了怒氣,低頭合計半晌,堆了一臉笑道「初兒妹子說的甚是,可我武大不識字,不如你替我擬了休書,我只按個手印便是。」

潘金蓮聽他同意休妻,登時俯身下跪,叩拜道「謝謝大郎成全!」隨即望向慕若初,無盡的感激之情,只用眼神傾訴。

正是:說不盡肺腑之言,從此金蓮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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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穿越陽谷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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