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馮府赴約若初受辱

第七回 馮府赴約若初受辱

這日晚間,正是華燈初上,慕若初一身女裝打扮,正與梅龍笙在「靜賢齋」下棋,馮少游攜兩位友人進得門來,一眼瞧見梅龍笙正是與一位小娘子下棋,上前招呼道「梅兄在此會的是哪位佳人,怎不引薦與我?」

不等梅龍笙回答,慕若初轉過頭來,一臉怪笑道「馮兄可是吃醉了?竟認不出我么?」

他一見之下,登時怔住,半晌才驚訝道「你...你是...慕兄?」

慕若初笑道「前日送去府上的海棠玉壺春瓶,馮兄可喜歡?」

馮少游這才信了她便是慕兄,嘆道「想不到慕兄竟是位絕色佳人!哦不,如今該叫慕娘子了。」

慕若初笑道「佳人談不上,馮兄若還當我是好友,便同龍笙一般喚我若初便好。」

馮少游欣然笑道「那今後若初也只喚我少游便是。」

說話時,就聽遠處兩人喚道「馮兄,再不來,可要罰酒了!」

慕若初忙道「那你先去吧,我們改日再聚。」

馮少游道「改日請二位到府上吃酒。」說著與兩人行了一禮,便去了。

一局棋罷,兩人出得靜賢齋,梅龍笙駕了馬車將她送至紫石街武大家,方才離去。

次日上午,慕若初送了文稿,在龍笙茶樓略坐了坐,便離開了,路上買了現成燒鵝、小菜,拎著回了紫石街。

來得門前,敲了半晌,也不見有人開門,正疑惑,就見潘金蓮打從王婆茶坊走出來,正與王婆道別,轉身見慕若初回來了,先是一愣,隨即局促迎過去,笑道「初兒,你今日怎麼回來的這般早?」

慕若初見她薄施粉黛,淡掃娥眉,釵環滿頭,臉頰含春,穿了新做的粉藍襖裙,打扮的十分精細。不禁心下一沉,淡淡道「買了些吃食,想著早些回來陪陪姐姐,姐姐去那婆子的茶坊做什麼?」

潘金蓮一面開門一面說道「王乾娘央我做送終衣裳去了。」正說著,就見西門慶一臉春風得意的從王婆茶坊出來,拿眼望向這裡,正與男裝打扮的慕若初目光相對。

西門慶不由一愣,恍然想起,怪道覺得她眼熟,原來是那日藥鋪里的「俊公子」。

那潘金蓮開得門來,偷望西門慶一眼,對慕若初道「外頭寒冷,妹子快隨我進屋吧。」

慕若初瞪了西門慶一眼,轉身進了院門,重重將門關上。

潘金蓮一驚,問道「妹子如何一臉怒氣?」

慕若初一言不發,進得屋中,將吃食放到桌上,也不脫披風,也不換鞋,徑自坐在凳上,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與那西門慶好了?」

她直辣辣的一問,竟把潘金蓮問的反應不及,怔了半晌,才辯白道「你聽誰胡說?沒有的事。」

慕若初直直凝視她道「金蓮姐,我知你心中怨恨,可你若一時衝動做下錯事,往後可難回頭了!就算你想改嫁,那西門慶也絕非良配,莫說他不會娶你進門,倘若一日你真給他做了妾,難道會比現下過得好么?還不是萬事由人擺弄?」

潘金蓮被她說中心事,臉色變得慘白,一時站不穩,頹然坐在凳上,沉吟半晌,凄聲道「你休說些風涼話,你的命多好,在外頭左右逢源,又能賺錢養活自己,人人都喜歡你!我潘金蓮哪裡不如你?我也想被人追捧,被人憐惜!」

慕若初蹙眉道「你只道我命好,可你不知,路是自己走的,你若不肯認命,為何不叫武大哥休了你?」

潘金蓮苦笑一聲,道「我一個婢女,被賣給武大做老婆,在這兒好歹也算有個安身立命之地,離了這裡,又能去哪裡?」

慕若初正色道「姐姐若能與武大哥和離,初兒願意養著姐姐!你一日嫁不得如意郎君,我就養你一日,一輩子嫁不得如意郎君,我就養你一輩子。」

潘金蓮震驚不已,怔怔的望著她,兩行清淚簌簌流下,幽幽道「妹子,這世上,再沒一個人似你這般待我好,只是...只是...我已同那西門慶...」話未說完,便忍不住伏身痛哭起來。

慕若初輕撫她肩膀,柔聲道「只要姐姐不再與他來往便好。」

潘金蓮擔心道「可那西門慶與王婆,豈肯善罷甘休?」

慕若初道「我自有辦法打發他。」

潘金蓮感激的望著她,道「能得初兒這般好妹子,我也不算命苦了,也莫要提和離之事了,大郎必定不肯答允的。我就這樣安安穩穩過一世,罷了。」

慕若初又安慰她許多話,眼看快到晌午,潘金蓮方才起身,將燒鵝小菜盛盤擺桌,又燒了一壺酒,專等武大回來一起吃了,不在話下。

日影西斜,門外忽然來了輛馬車,是馮府的下人來請慕若初到府上吃酒。她穿戴整齊,披了白狐斗篷,囑咐潘金蓮幾句,便上得馬車,往馮府去了。

馬車行至縣西街馮府門前,馮少游早已候在門口,見她來了,忙迎上前,滿面歡喜道「若初!」

慕若初下得馬車,笑道「頭一次來你府上,你可得帶我好好逛逛。」

兩人有說有笑,進得府來,但見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景緻華麗秀美,兩人繞過一片廊亭,來到一所小院,進得正廳,廳里擺設華貴,廳中一張紫檀圓桌,桌上擺滿了乾果蜜餞、珍饈美味。

馮少游將她請得座前,道「這一桌子吃食,都是你素日愛吃的。」

慕若初拿起一顆雪山梅,丟在嘴裡,笑道「當真都是我愛吃的,真可叫我犯愁,這滿滿一桌子美味,我如何吃的完?」

馮少游笑道「你愛什麼,吃不完的,都帶回去便是。」

慕若初笑道「那我可不與少遊客氣了。帶回去,正好給金蓮姐吃,她素日也愛吃蜜餞甜食。」

馮少游猶豫一下,道「你待那武大娘子真好,可我聽人說,她是個愛出牆的紅杏。」

慕若初眉頭一蹙,問道「你聽誰說的?」

馮少游見她不悅,忙道「我...我昨日聽幾個酒友閑說的,說西門慶又勾搭上一個小娘子,正是武大家的娘子。」

慕若初聽了這話,面色凝重,沉默不語。馮少游見她這般在意,忙陪笑道「是我失言了,惹得你不高興,我自罰三杯!」說著端起杯子,連飲了三杯。

慕若初也舉起酒杯,搖頭道「不與少游相干,我只是替姐姐憂心。」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慕若初扯開話題,問道「你府上娶了幾個妻妾?怎的一個也沒瞧見?」

馮少游道「府上現有一位大娘子與四位妾室。」

慕若初驚詫道「那可夠你忙活的。」說罷徑自咯咯笑個不停。

馮少游眼波一動,微微紅了臉面,猶豫片刻,端起酒敬了一杯,試探道「我看你與梅兄成日待在一處,甚是親密,莫不是對他有意?不知何時成得好事?」

慕若初雙目圓睜,不可思議道「他已有了妻室,我能和他成什麼好事?我與龍笙實是好友而已,就同少游是一樣的。」馮少游聽她這般說,獃獃怔住。

慕若初見他這般,疑惑道「少游,你做什麼發獃?」

馮少游忽然抓住她的手,滿目懇切道「我知若初不肯與人為妾,我若肯為你休妻,你可願嫁我為妻?」

慕若初大驚失色,慌的抽出手,道「少游可是醉了?說什麼渾話!」

馮少游急切道「我沒有吃醉,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慕若初登時惱怒,厲聲呵道「休渾說!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說罷拿了裘衣起身便走。

馮少游慌作一團,忙追上她摟住,急道「我對若初情真意切,望若初成全!」說罷抱起她來便朝卧房奔去,慕若初又驚又怒,狠狠咬向他肩頭,他因吃痛,不由得鬆了手,慕若初登時摔在地上。

馮少游焦急上前,問道「傷到哪裡沒有?」

她摔的膝蓋生疼,連連後退,雙眸通紅,厲聲道「別過來!」馮少游果然停住不前。

慕若初掙紮起身,忍著膝蓋疼痛,朝院門疾奔而去,剛出得大門,就撞上一個人,抬眼一看,竟是西門慶,她一言不發,轉身疾奔而去,轉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西門慶瞧她頭髮散亂,衣服蒙塵,面色慘白,眼中含淚,心中正疑惑,就見馮少游拿著一件白狐裘衣,急匆匆追了出來,他因一心在慕若初身上,竟未留意西門慶,徑自朝著紫石街追去。

西門慶目瞪口呆,站了良久,尷尬的走了。

慕若初一路回到紫石街,進得家門,便摟著潘金蓮痛哭起來。潘金蓮見她這般模樣,驚愕道「這是怎麼了?」

慕若初只顧哭,也不說話,慌的潘金蓮不知所措,正在這時,忽聽門外有人喊道「若初,少游冒犯,罪該萬死,只求你能原諒我這一回,我再也不這樣了。」

慕若初凄聲道「你走!今後莫再讓我見到你!」

就聽外頭撲通一聲,馮少游跪在地上,道「若能得你原諒,我情願跪死在這裡!」

慕若初猛的打開門,瞪著他,馮少游見門開了,只當她肯原諒自己,不禁面露欣喜,誰知慕若初只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回了屋子,不一會兒,竟拿了把剪刀出來,慌的潘金蓮急忙攔住,道「妹子莫做傻事,殺人是要償命的。」

馮少游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見她慢慢走上前來,痛苦閉上眼睛,豈料慕若初並不是要刺他,只一把奪過白狐斗篷,將它剪成兩半,丟在地上,冷冷道「今日我便與你割袍斷義!你我情義,就如此衣!」說罷拉了潘金蓮,進到家中關上院門,徑直回屋去了。

馮少游望著地上一分為二的白狐斗篷,頓覺灰心,怔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

回到房間,潘金蓮問道「初兒,那廝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慕若初沉吟半晌,才緩緩道出原委。

潘金蓮聽罷,嘆息一聲,道「罷了,左右他沒將你怎樣,莫再傷心了。」又勸了許多話,撫慰她睡下,方才離開。

慕若初閉著眼睛,思緒萬千,翻來覆去直到夜深,才緩緩睡去。

剛入夢,就聽潘金蓮急匆匆趕來道「初兒,醒醒,馮公子暈倒在門外了。」

慕若初驚醒,問道「他還沒走?」

潘金蓮道「沒走,方才我起來解手,聽見外頭有動靜,打開窗子看了一眼,就看見他倒在地上。」

慕若初大驚,忙起身胡亂披了件衣服,朝外走去。

來到門外,俯身蹲在馮少游身旁,輕輕推了推,只覺他身子僵硬冰涼,忙將他扶起來,對潘金蓮道「金蓮姐,幫我扶他進屋。」

二人費力將他扶到慕若初炕上躺下,給他蓋上被子,又往炭盆里加了好些炭,拿溫水濕了毛巾替他擦拭手臉,忙了半晌,見他身子漸漸緩和了,潘金蓮將武松房中收拾一下,又生了一個炭盆,便叫慕若初過去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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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穿越陽谷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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