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孟婆的湯府

我對阿莉爾說：「阿莉爾，你別怕，現在我來了，我會保護你。我一定想辦法替你破除咒語。再說了，諦聽哥哥可是十分的厲害，實在不行，我們就找他幫忙。」

「諦聽。你和他有多熟？」

「他是我師傅。」

「那你手上的那條鏈子是他給的？」

「是，也不是。總之比較複雜。你好像對諦聽哥哥很感興趣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哦，他是地藏菩薩的坐騎，地藏菩薩又管理著地獄，我自然是知道些的。不過還從未見過面，只是聽說他法力高強，我想如果能有他的幫助，一定能很好地對付我那五個姐姐。我能看一眼你的手鏈嗎？」

「看吧看吧。」我把左手伸出來，在阿莉爾眼前晃著。

阿莉爾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臂，我本能地抽了回來，埋怨道：「你這麼用力幹什麼？很疼誒。雖然我們這麼久不見，但也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此時，我看著阿莉爾的眼睛，直覺告訴我，這不是阿莉爾。我趕緊站了起來，警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阿莉爾也緩緩起身，扭著身子朝我靠攏。她的笑容逐漸詭異，鮮紅的嘴唇慢慢張開，露出兩顆長長的尖牙。

此時，她的身後游來五條人魚，那是阿莉爾的姐姐們。她們齊齊地排成一個圓弧，飄在阿莉爾身後。

她們的手裡都握著一團鱗火，嘴裡不知道在念些什麼。只見她們變換著手勢，阿莉爾朝我猛地撲來，還好我躲閃得快，不然就要被狠狠地咬上一口了。

我趕緊運功將阿莉爾定住，情急之下，動用法術將阿莉爾送到珊瑚牆裡。然後運功啟動紫水手鏈，發出紫色的光芒將姐姐們手裡的鱗火滅掉。

就在我要攻擊她們時，她們自己先逃走了。

我趕緊追到珊瑚牆那裡，可是珊瑚牆已經完全併攏了。我用盡各路法術也沒有辦法將它打開。

此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頭一看，是諦聽哥哥。

諦聽哥哥一臉憂鬱地看著我，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把事情告訴了諦聽哥哥，諦聽哥哥替我打開了珊瑚牆。原來，這珊瑚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牆，而是一道大門，是忘川河管理者住處的大門。

也就是說，這大門內原本就應該是阿莉爾住的地方。為了不讓鬼魄隨意進出，才會把它設計成機關牆的樣子，若珊瑚牆上的觸角感應到了鬼魄，就會把鬼魄吸走。

我們進了門，在窄道上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阿莉爾。諦聽哥哥將阿莉爾抱到房間中，平放在床上。我與諦聽哥哥說了阿莉爾的情況。諦聽哥哥用法術檢查了阿莉爾一遍，說她應當是中了一種古老的咒語，具體的，可能還要問問阿莉爾才知道。

為了防止阿莉爾又變成可怕的樣子，諦聽哥哥在阿莉爾的床前設了一道屏障，只有我和諦聽哥哥能夠靠近，阿莉爾也不能隨意出來。

我和諦聽哥哥走到大廳，坐了下來。我問道：「諦聽哥哥，為什麼忘川河下可以隨意出入？難道你們不知道那五個人魚來了嗎？」

「忘川河是個可怕的地方，又會有誰自願到這來呢？所以，也就沒有設防。沒有想到混來五個人魚，對冥界的人如此傷害，要是被我撞上了，我決不輕饒。」

「你說，她們現在會在哪兒呢？」

「我對忘川河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河底還算比較清靜，其他地方就都是鬼魄。你該不會想要自己一個人去對付她們五個吧？」

「當然不是，我肯定是要叫上你的呀。但是，現在敵暗我明，這形勢對我們而言很不利啊。」

「被我的紫光傷到，怎麼也要靜養恢復。你是不是說她們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只是用鱗火控制阿莉爾，並沒有和你直接動手？」

「對。」

「這說明，她們確實受傷了。讓我想想，忘川河底，哪兒可以養傷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但是一提到傷痛，我就想到一個人。」

「誰？」

「孟婆。」

「孟婆？」諦聽哥哥吃驚地看著我。「難道她會和這五個人魚有關係？」

「孟婆說過她的湯可以讓人忘掉前世的傷痛，而且，她也需要人魚的眼淚來增加功力。怎麼說，她也能和人魚扯上關係的。」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線索，那我們就去孟婆那先看一下。」

我們剛要出發，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了「啊」的一聲。我們趕緊跑回房間查看，是阿莉爾醒來了。我們向她解釋了屏障的事。她點點頭，說她能夠理解。我問她她到底為什麼能變成那個樣子。

她坐在床沿邊，痴痴地看著地面，說：「那是本來就存在我身體里的一面，只是一直被父神壓制住了。我的五個姐姐有尖牙並不是因為女巫或者女巫和父神結合，而是父神心底的惡念並為去除徹底，才會在後代身上體現出來。

當年，為了保住自己的清譽和海神的地位，父神特意用他認為最純凈的神靈造出了我。可是在我能自己隨處遊動的年紀，我的尖牙還是長了出來。

父神就找女巫幫忙，女巫用父神最純凈的情感做引子，對我施了咒語，我這才有了一幅完美的面容。

我的姐姐們剛剛將我帶走，不知道對我做了些什麼，我莫名其妙地就遊了回來，怕讓你擔心，我就沒與你說。

沒想到，我和你才聊了一會，我就突然失去了控制，其實我對我長出尖牙以後的事是不記得的。我沒有傷害到你吧？」

我做到阿莉爾旁邊，握住她的手說：「沒有沒有，你怎麼會傷害我呢？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你不會傷害我的。」

我站起來，走到諦聽哥哥身邊，說：「對了，還沒向你介紹，這就是諦聽哥哥。」

阿莉爾站起來，行了個禮，說：「早就聽說了坐騎諦聽法力僅在地藏菩薩之下，如果你在地獄稱第二，那在冥界，你就是第一。」

諦聽哥哥回了禮，說：「海神之女的故事也是撼動了諸界，你既然是業一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那五個人魚趕出冥界，並且解開你身上的咒語。」

「業一？」阿莉爾看向我，說到。

「對呀對呀，我在地獄的時候名字叫做『業一』。」我答道。

「那，我們以後到底怎麼叫你？」諦聽哥哥和阿莉爾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想了想，說：「還是叫青少吧。畢竟，我已經不是業一了。青少是阿莉爾剛剛幫我取的名字，是一個新的我。」

他們兩人點了點頭。我又問阿莉爾：「阿莉爾，那你知道你的姐姐們現在在哪嗎？」

阿莉爾搖搖頭，說：「不知道。我被她們擄走時還未醒來，醒來以後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自己莫名其妙地回來了。只是覺得那兒比較吵，像是集市，還有吆喝聲。」

「集市，吆喝。看來，我們真的要去孟婆那兒瞧瞧了。」諦聽哥哥說到。

阿莉爾的身子還很虛弱，我們叫她好好休息。為了方便她活動，諦聽哥哥撤走了床前的屏障。但是，他給整個珊瑚府都設了防，一旦這兒有什麼動靜，我們立刻便能知道。

孟婆，你這個老婆子，你到底有什麼秘密呢？我雖然活了很長時間，但是我的好奇心可從未減少，就算你和人魚沒有關係，我也一定要把你查個底朝天。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和諦聽哥哥悄悄來到孟婆賣湯的地方所對應的忘川河底。原來，這裡還有一處府邸，上面掛了個牌子，寫著一個字——「湯」。看來是孟婆的住所了。

湯府的大門是開著的，我和諦聽哥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孟婆雖然是熬湯賣湯的，卻並沒有在湯府里見到與那些有關的痕迹。反倒是，府上堆滿了各種色彩的繩子。

我拿起來一瞧，與我學的編繩法十分的相似。不同的是，這些繩子上沒有法術，是純手工編的。這滿府的繩子，得是編了多久啊？

孟婆的府邸格局倒是簡單，進門就是大廳，西邊有一間廂房。穿過一個簡單的廊道，就能繞過大廳到了後院。這後院十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我緊張得握住了諦聽哥哥的袖角。諦聽哥哥幻化出一團紫色火焰，能照亮前面的路。

後院中央有一個大大的水井，我們來到水井邊，水井裡，是一個大大的銀色圓盤。這是月宮在水裡的倒影。

冥界里的水井竟然能夠看到月宮，這個世界，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諦聽哥哥朝水井中施了法，那月宮的倒影越來越大，最後能模糊地看到月宮上的殿宇和人影。

像我這種在月宮待過一段時間的人，從那些模糊輪廓中，也能分辨出哪個是紅繩殿，哪個是玉兔姐姐。

諦聽哥哥輕聲說：「這個水井有些玄機，我們之後再來查查。先去其他地方找找看有沒有人魚。」

我點了點頭，跟在諦聽哥哥身後。可是，這個湯府，除了這幾個地方，就沒有其他地方了。大廳、廂房、後院，都沒有見到人魚的影子。莫非，這幾條人魚躲在這水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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