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瀟

吳浪簽完了那張合同書遞給凱瑟琳，凱瑟琳接過合同書，拿著一張房卡遞給吳浪，甜甜地笑著說：「正如我之前說的，現在入住不用繳納任何費用，請您保管好您的房卡坐那邊的電梯到七層766號房入住。」

「電梯？」吳浪朝著凱瑟琳所指的方向一看，原來這賭船上還是有電梯的，早知道就不繞那半個多小時的冤枉路了……他拿過那張房卡，一轉身幾步就走到電梯口，一瞅之下，就見賭船的結構示意圖立在電梯的邊上，一層設有殿堂、接待處、房屋登記處。二、三、四層則設為職員辦公住宿區，餐廳。第五層則設賭場等娛樂設施，第六層則是「遊客」住宿區……當然，這一層的「遊客」只能住單人間或者大床房，基礎設施都不怎麼樣。只有第七層才設有總統套房。至於負一、負二層，那是專門給想要省錢的參加者住的，房間便宜，設施不咋地，價格分別是666和888，保證又潮又冷又陰又暗。

吳浪上了電梯，一想自己就住在最高的第七層，而且還是總統套房，那心裡別提有多膨脹了，當下就挺直腰板，當電梯抵達七層，他深吸了一口氣便大踏著步子走了出去。

「先生，您住幾號房？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說話的小姐姐還是長得很漂亮的，吳浪彎起嘴角怪笑著說：「小姐姐，766號房。」

美麗的小姐姐對吳浪撫媚一笑說：「先生，請跟我來。」

吳浪骨頭都軟了，點點頭「嗯」了一聲，當下跟在小姐姐身後，一邊打量著一邊走著。

「先生，766號房到了，請您入住。」小姐姐媚笑著說。

吳浪沖小姐姐笑著點點頭，拿出房卡往電子感應器上一刷，打開房門就見這房子，這裝修，這格調，這輩子能住一會這地方！值了！

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五個八雖然貴，可吳浪哪裡住過此等豪宅，總統套房果真名不虛傳！這廳堂有多大就不說了，光就那一進門就能看到的衛生間，都比吳浪住的那蝸居強，再往裡走，就見那會客廳，那傢具、那成設，吳浪這輩子有資格享用該偷著笑了。

「先生，請問，您還需要其他服務嗎？」小姐姐問道。

「服務？」吳浪的心裡突然產生出壞壞的想法，當下開口問道：「請問你這裡有什麼服務呢？」

小姐姐對吳浪拋了個媚眼扭扭捏捏地說：「就是……比如說，那個一起干……羞羞的事情唄……」

「嘿嘿嘿」吳浪邪笑了幾聲說：「那是當然啊~」

小姐姐從胸口拿出一份合同書擺出一副撩人的姿態說：「那就請您先在合同書上籤個字唄~」

「靠」吳浪心下忍不住暗罵一聲：「這是走到哪就簽到哪，人與人之間的愛，難道就只值這一頁紙張嗎？」

可當他接過那份合同書，只瞄了一眼便按下了心中的邪念，挺直腰桿對小姐姐說：「我是一個有理想，有目標，有奮鬥精神，學過柏拉圖式愛情的正人君子，您要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吳浪說的這番話雖然義正言辭，可是小姐姐卻知道，那傢伙是看看見合同書上的五個8才泄氣的，當下也不強求，把合同書塞進懷裡就離開了。

「嘎巴！」門關上了，吳浪眼真真看著美人離自己而去，那心裡別提有多痛苦了，他從客廳繞到餐廳又從餐廳繞回客廳，最後終於找到了溫床。

「唔……」吳浪痛苦的趴在床上，小姐姐微笑的樣子還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中，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因為我沒有錢……」

因為沒有錢，吳浪這個「總統」在沒有「總統夫人」的陪伴下度過了孤獨的一夜，孤獨的夢中他夢到了自己的初戀，夢到了他的前任，夢到了好多女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最後夢見了自己，他看見自己置身於迷霧之海，腳下是修羅地獄，身邊則站滿了一隻只惡鬼！

人們都說吃自己，可是吃自己究竟該怎麼吃呢？他連老本都是借人家的，而且還必須得還，這不是吃自己又是什麼？

「呃——」吳浪蜷曲在床上，一夜過去，如今已是中午，睡在這樣的床上，是他這輩子都不敢做的夢，如今美夢成真，哪有起床的道理，當下瞅著床頭上的號碼，撥通了專線。

「喂，先生需要什麼服務嗎？」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段美妙的女聲，想也知道對方一定長得美麗動人。

吳浪打了一個哈欠說：「呃……那個，之前說過，供應一日三餐，請問有什麼吃的？」

「今天中午供應的是總統牛排套餐，另外還有很多付費的精品餐點及飲品，請問您需要看下菜單嗎？」

「呃……就給我來一份精品牛排套餐，房門我就不開了，你們自己送進來可以嗎？」

「滿足您的一切要求，請問您還需要什麼服務嗎？我們這裡還提供……」

「不需要。」吳浪直接回絕了對方，要知道這艘船上的人可都是大忽悠，一旦猶豫，那連珠炮打的真是避之不及。

「……那請問，您要幾分熟的牛排呢？」

「七分」吳浪想都沒想就答道，他雖然沒吃過什麼正規的牛排肉，可也是知道牛排這玩意，正兒八經是分2、5、7分熟。

掛了電話后，吳浪想了想，終於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到了比自己家還大，還奢侈的衛生間，洗漱完以後，來到客廳就見餐廳的餐桌上擺著一餐盤，蓋著餐盤蓋，他走過去掀開餐盤蓋，就見一塊美麗的牛排在向他招手，這廝長這麼大哪裡品嘗過此等美味？當即刀叉並用吞下了那塊牛排！

賭船之內，吳浪把自己悶在房間里享受著奢華，做著白日夢，但也有不少的參加者，聚集在賭船的賭場內妄圖發一筆橫財，王瀟就是其中一人，只不過他玩的遊戲純屬詐欺，專門坑騙低智商人群，就見他拿著一張破紙板往邊上一立，上面寫著石頭剪刀布，下限一塊金上限十塊金，一賠十。

紙板一立，就有人過去跟他比，可是當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被坑，已經輸了好幾萬了。

原來，王瀟這傢伙給這遊戲立了一規則，規則是：石頭剪刀布，石頭見面，拳拳不能重複。這意思就是，如果兩人一起玩遊戲第一拳必須出石頭，第二拳就不能出石頭只能出布或者剪刀，那麼……如果出布，王瀟出剪刀，王瀟贏，如果出剪刀，王瀟出剪刀，平手，遊戲繼續。講白一點，只要王瀟一直按著石頭、剪刀、布的順序一隻出下去，他就完全不可能會輸，可是就是有人沒腦子，自投羅網，有些輸了一萬元明白過來走了，有的輸了幾萬明白過來走了，還有的輸乾淨了又向主辦方借了錢，妄圖翻本最後輸的是屁滾尿流。

沒辦法，有黑衣人做監督，輸了錢又不能不給，鬧事的要被帶去小黑屋，於是……王瀟這買賣是越賺越多，更有甚者，明白其中的含義，也找來一塊破紙板一立做起這穩賺不賠的買賣。

在這艘船上，沒腦子的人只能被有點腦子的人玩弄，沒有人願意去挽救誰，人們都總會被巨大的利益沖昏頭腦，尤其是進入賭場的參加者們，絕大多數都是賭徒，賭徒擁有幾大特性：不自律、不服輸、不信邪等等卑劣的特質……在這些特質的影響下，他們會在賭局中迷失自我，而作為莊家的王瀟，正是應用了賭徒的這幾大心理特性，一次又一次贏下博弈……輸了人往往好面子，他們才不會提醒其他人，這個遊戲其實暗藏玄機，他們還更希望看見有人比他們輸的更慘，所以王瀟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

就拿街邊擺設殘局的詐騙師來說，他擺的那個棋局其實已是死局，已是死局，可是路過的一個個「高手們」還是會忍不住去破局，圍觀的人們根本不會去提醒那個人「此局，已成定局，別下了，回家洗洗睡吧……」他們只會一臉冷漠的看著「高手」一次次輸掉、掏錢，然後帶著遺憾離開，之後又會有一個「高手」重複之前的事……直到，此事被記者報道或是有人投訴，有關部門介入調查，詐欺師滿載而歸，之後不了了之。

而在這艘船上，直到這些低智商的賭徒們都被騙了個遍，王瀟才收了攤，高高興興地去吃晚餐，可是……為什麼會有人連續輸了好幾萬甚至十幾萬都沒什麼感覺呢？那是因為，在這個遊戲里賭的不是錢，而是黃金，黃金對於這些賭徒來說沒什麼概念，那玩意他們平時接觸不到，拿手裡沒什麼感覺，但要是換成現金……那意義就會非同尋常，整日跟現金打交道的人，對一萬塊現金的概念基本上都是：這可是我幾個月的工資，這些錢夠我吃多少頓牛排，能買多少支口紅，多少條煙之類的……所以，輸黃金對於他們來說就跟玩一樣，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