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話

「鬼話」

吳浪的腦海中忽然閃出這個詞語，心說「鬼話！鬼話！全都是鬼話！這根本就不是說明，沒人能保證我們會陷入何種境遇么……即使出現在眼前的……會是活生生的地獄？！」

「你……你說什麼蠢話啊！」

「胡說八道！」

「不講理！」

眾人紛紛指責著王學山，之前站在吳浪旁邊那人也開口說：「你剛剛說的那些，怎麼可能是真的？玩陰謀么？只要你從一開始就把失敗者要去的地方描述的特別殘酷，到時候有人去了那裡，條件再苛刻也不會有人心懷不滿！」

「哼哼哼」王學山冷笑了幾聲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是有趣啊，原來還可以有這種假設啊，不過你想想……也可以有這麼一種假設，你們光想著失敗者要去的可能是什麼修羅地獄，其實……現在這艘船，就已經是地獄釜底了啊……！」

「啊……唉？」吳浪身邊的男人突然愣在原地，其餘的參加者們也楞住了。

王學山接著說：「只是救命稻草還是有的，大概有一半的人可以從這釜底中被拽上來，不過，當你們還在釜底的時候，連活人都算不上！只是群孤魂野鬼，爬上來的才算是個人，只有上來的賭徒我們才會當成人看待，繼而給予其各種權利，但若想得到這些就必須要贏！你們是因為在外面的世界屢屢落敗才來到這裡的，是名副其實的廢物，這兩天就是廢物集合進行大決戰，而在這裡也輸掉的人……他今後的命運將會如何？就連我也不知道了，這種人真是失敗得無藥可救……未嘗過勝果卻妄想苟活，這……本就是痴人說夢！你們就別追問敗者會遭到什麼處置了，我已經說的很明白，這問題沒意義，你們的責問跟哭哭啼啼沒什麼區別，哭能幫你們打開局面么？當然不會了，你們現在該做的才不是這種事吧？告訴你們又怎樣？就算我說了，狀況也毫無改變，現在你們該努力實現的只有設法賭贏，唯此一途了！因為你們一直在輸，所以根本都不懂勝利的真正含義，你們最多只想過……要是贏了該多好啊，所以現在你們才都這幅德行，什麼叫贏了該有多好啊……？你們必須得贏……！才行……！邁克爾.喬丹，羅納爾多，菲爾普斯，老虎伍茲，舒馬赫，這些人無論是放在從前還是如今……個個如日中天，人們對他們都讚不絕口，都稱它們是神！是傳奇！願意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們都贏了！但別誤會了，他們的口碑不是因為奮鬥！只有成功后他們身上的一切……甚至人格才都被人廣泛肯定，但如果他們全部都失敗了……又會如何？如果他們的人生屢戰屢敗會怎麼樣？那結果很明顯，根本就沒人會搭理他們，道理很明顯，反過來說你們……因為你們一直在失敗，所以現在得不到別人的愛，潦倒的……狼狽的……在人生谷底……掙扎，掙扎，掙扎，拚命地掙扎著啊！為什麼？！那就是因為你們從來都沒贏過，沒有其他任何理由，你們所有人都超過18歲了，既然已是成年人，就必須該意識到這些，你們必須要在心中銘記！勝利才是一切……！無法取勝的就是垃圾……！一定！一定要贏！一定要贏！一定要贏啊……！」

賭場的主管王學山留下一番「振聾發聵」的演說后，便下了主席台，於此同時，眾參加者們有的待在原地不知作何打算，有的則走出廳堂尋找所謂的「24小時經營」，現在是凌晨兩點剛過，距離傍晚的賭局還剩下不到16個小時。

正因為這個世界充滿惡意，正因為活著就是為了生存，所以你們才要爬啊爬啊爬啊，像蟑螂一樣，伏地的爬吧，只有這樣，總有一天……未來掌握在你們手中，只有成功才會被人愛，只有成功才能被人銘記，沒有人會當一個失敗者為人生的標杆，無論你一路走來有多艱辛，有多痛苦，沒有人願意聽你訴說過程，他們以為你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所有的結果才是最令人無奈的現實……

吳浪嘆了口氣走出殿堂，穿過狹長的走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將要感謝什麼，他就像失了魂一樣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走著……充滿咸腥的海風穿透濃霧灌進他的肺里，他好似那風虛無縹緲伴隨在霧中……無所適從。

賭船二層，參加者們因為生活需要，紛紛聚集在金錢兌換所兌換金錢，一顆黃金可以兌換一萬元，也就是每次至少兌換10000元，兌換到的錢財可以可用於住宿、餐飲等用途，當然，這艘船雖名為霍夫號，可卻是艘名副其實的賭船，賭場也是必不可少的，參加者們可在主辦方設立的賭局之外自發賭博，當然不會出現輸家欠贏家錢不給這麼一說，黑衣人就是賭場里的執法者，如果錢輸光了還想翻本怎麼辦？主辦方是非常樂意放貸的，不過對於借款的上限額依舊不變，因為如果沒有上限，鬼知道這群賭徒會怎麼玩。

吳浪可沒有心思跟人去賭博，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兌換一張價值一萬元的儲值卡，然後買瓶水，找個舒服點的地方睡覺，於是，在受到海風和迷霧的洗禮之後，他來到金錢兌換所，兌換所里工作的是一穿職業正裝的漂亮小姐姐。

「先生您好，兌換金錢只能兌換以萬為單位的整數金額，每次至少兌換一萬，上限五萬，請問您要兌換多少錢呢？」

吳浪從保險盒裡拿出一塊黃金遞給小姐姐說：「一萬。」

漂亮小姐姐微笑著接過黃金說：「先生您稍等，請問您的姓名是……」

「吳浪。」

幾秒種后小姐姐遞給吳浪一張儲值卡說道：「請拿好，這張儲蓄卡只能您本人使用無法轉賬，祝您賭運昌隆。」

吳浪接過儲值卡說：「請問住宿和餐廳該……」

漂亮小姐姐打斷了吳浪的話說：「您好有問題的話，請您去問我們的同事，後面人很多，請您先離開好嗎？」

吳浪無奈的點頭離開，心說：「與其說那麼多廢話，還不如直接告訴我得了，不過……轉念一想，王學山說的話也對，這個世界可不是有求必應。」

吳浪找到一個黑衣人問道：「您好，請問……」

黑衣人拿出一個類似poa機的東西說：「問問題是要付錢的，一個問題100元。」

吳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轉身就走，心想：「現如今，利益已經成為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溝通條件……」

他沒有依賴黑衣人，而是自己在這賭船上瞎轉悠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才在人流的牽引下才在一層，找到了住房登記處，這賭船上唯一能讓人心情好一點的地方，恐怕就是在這些設施里工作的美麗小姐姐了吧，住房登記處工作的幾位小姐姐如果放在社會中，不用說，就那長相那身材不火都不行。

吳浪隨便挑了支隊伍排在後面，隊伍不長可卻排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跟小姐姐面對面了。

「先生您好，請問您要住總統套房嗎？」

「總統套房……？」

小姐姐微笑著說：「總統套房不僅免費供應一日三餐，還將帶給您最奢侈的服務，也就是說，只要擁有這套總統套房，您的要求就是我們的服務，只要88888元喲~」

儘管小姐姐的笑容可謂傾國傾城，可是吳浪還是了解其處境的，於是毅然搖了搖頭拒絕道：「不需要，給我一間最便宜的就行。」

小姐姐依舊對著吳浪花枝招展一笑說道：「先生，總統套房現在是不需要付錢的，只要您能贏下第一場賭局，就可以免費擁有兩天的居住權，當然，您的要求還是我們的服務……難道，您沒有把握贏下第一場賭局么？就算輸了也無妨，在被迫強制勞動前享受人生巔峰，也是不錯的選擇呢……要是輸了就被迫關進小黑屋，連基本的人權都喪失了，所以說，就算是輸了您也是住過總統套房的人吶……您看，現在只要在這份合同書上簽字畫押，然後就可以享受人生巔峰……這件事，很簡單吧，只要能贏的話，錢對您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就算下了船，您還可以跟朋友炫耀『我可是住過總統套房』的人呢……」

「凱瑟琳，總統套房只剩2間了。」小姐姐身後的美女忽然指著電腦說道。

「啊，是么？我都沒注意到」凱瑟琳一扭頭笑著對吳浪說：「先生，現在只剩2間了喲，要是要不決定……啊！只剩1間了啊！」

「應該是那個客人訂的」美女指著三四米外一個男人說道。

凱瑟琳盯著吳浪的眼睛說：「先生，您要是再不快點，就只能住船艙了，那裡可真的是……又潮又冷又陰又暗……住在那裡你會有好狀態贏下接下來的賭局么？而且，總統套房還免費提供餐飲，要知道，就算您只花了666元住了船艙，可這裡最便宜的飯菜都要賣上100元，就連最便宜的水一瓶也要10元……根本不划算啊，只要您現在就在這份合同書上簽名，我向您保證，您現在就可以享受最頂級的服務！」

經過凱瑟琳的一番洗腦之後，吳浪的心想：「這美女說的也對啊，要是今晚上贏了，那是賺！就算是最後被關進小黑屋，這也算是在勞動前享福了，我這輩子就沒享過什麼福，住總統套房……就算貴了點，也值吧，有吃有喝的……嗯，決定了！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