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夢中身

第二十三章 夢中身

夢中身

黎明前的天空是黛青的顏色,水月御扇而去,感覺晚秋冰涼空氣直浸上來,水月打了個寒戰,往下望去空寂一片。

「金魚那傢伙應該沒事吧,臨走時總感覺他不對勁,會不會出什麼事?」水月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喃喃自語道

「空浮大陸的入口月花鏡可是設有結界?之前誤入蒼梧淵時絲毫不能使用半點靈力,要怎樣才能找到回中州的出口呢?如果找到了,我一走了之,那條金魚怎麼辦?唉,不想了,不想了,且先去伽藍找景雲那傢伙投靠一段時日,待些日子再悄悄去瞧瞧瑾瑜那傢伙。」

離耳泉居殿中。

伽藍使臣耐心等了兩日沒有動靜便有些按耐不住求見了離耳君主,使臣隱藏所有其它情緒表現出優秀的外交素養問道「微臣在貴國已打擾良多時日,不敢再過多叨擾,只是公主一事,君上可是詢問了公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藍弦端起手中茶杯,動作稍稍停頓一會兒,只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卻引起伽藍使臣的注意。

使臣見藍弦有些猶疑便開口道「臨走時,王上特意交代,若君上願意同結姻親之好,不僅可以停戰和解,王上還會加封公主為王后,可見王上對公主的情深意切。」

那天藍煙醉酒時便說出了自己心裡話,藍弦當時只當是酒話,待藍煙酒醒之後又去詢問了一番,不想平日說起兒女之情嬌羞扭捏的藍煙很堅定的說出了自己嫁給景雲的意願。

「你回去告訴你們王上,讓他風風光光的把朕離耳的公主娶回去,想要娶離耳公主,必須按照正常嫁娶的禮儀,讓他親自來離耳把公主娶回去,若是只是按照和親風俗,讓朕把公主送過去,那朕寧願不結這姻親之好。」

使臣大人面露為難之色「這...這...從未有過如此風俗啊,自古和親哪有君王親自迎接的道理」

藍弦略顯得意「朕一國之君,既說出的話怎有收回之理,你回去告訴你們王上就是,想要娶公主,就要看他有多大誠意了。」

使臣大人面露難掩的微慍之色起身向藍弦揖了揖手「微臣當是把君上之意帶給王上,微臣先行告退」

藍弦看著離去的使臣背影心裡有些得意,只是想著「如果伽藍的那剛登位不久的王上親自來迎接水月去伽藍做王后,那...只是帝王向來寡情,不知他對煙兒幾分真假,如此做法是對還是錯?」

水月御扇到了伽藍國帝都直接朝皇宮飛去,重重宮闈在湛藍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輝煌,一座座莊嚴的殿宇讓人迷幻。

水月四處張望瞧見一宮宇便落了地,只是一個轉身的瞬間,就對上如林刀槍和滿目的帝國守衛軍。

一個領首的大聲呵斥問道「來者何人,膽敢擅闖皇宮禁地,看你是活膩了不成」隨即又譴令手下人前去捉拿水月。

水月見如此大的陣仗也不驚慌,只是漠然穿過那些拿著兵器的守衛軍,幻化靈力,輕輕抬腳如蜻蜓點水將腳尖踩在冰刃之上翩翩掠過。

眾守衛軍亂做一團,由於水月像極了一隻紛飛的精靈,動作靈活而輕巧而導致守衛軍相互撞擊在地。

水月見狀忍俊不禁便開口道「雖我在武陵仙山修習時偷了不少懶,可是對付你們還是綽綽有餘,你們倒也別那麼緊張,我是來你們王上的朋友,可否能夠通報通報?」

守衛軍的首領見水月使用使用的不是劍術,也不是武力,反而是修靈術心裡知道不好對付,聽得他說是王上的朋友,雖不知是否屬實,但還是不好怠慢了去,只是偷偷對手下人使了使眼色,讓手底下的人去通報。

「王上...」守衛軍的領首跪在地上頷首低眉道。

「你這丫頭,上次請你來都請不動,這次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來了?」景雲挑著眉打趣道。

水月看著景雲身著的服式不同於以往,這次身著是窄袖藏式灑線綉龍袍,腰間所束為金玉大帶,也不似以往用白玉束髮,而是紫金冠,如此裝束不似往日所見的溫潤,而是平添王者威儀和不怒而威的霸氣,讓人不敢直視。

水月心裡納罕該怎樣稱呼景雲呢,這這樣的場合下若是如往日一樣叫他木頭人似乎有損他高高在上的威儀,再三糾結后便做出行禮的姿勢開口道「給王上請安...」

景雲看了眼正在行禮的水月不禁捂嘴偷笑,感覺到了水月的局促不安,景雲便譴散了周身的守衛軍,故意揶揄水月道「你這古靈精怪的丫頭,什麼時候如此有禮貌了?」

水月保持著行禮的姿態偷偷抬頭打量四周,見那些守衛軍全都散了去便起身嘆氣抬頭道「嗨~唉~你還打趣我,在宮中規矩太多,那些繁瑣的禮儀哪裡適合我?若是長居於此想必定會瘋掉的。」

景雲見水月一臉的埋汰,便伸手輕輕敲了下水月腦袋「你呀,以後與我見面我免去那些繁文縟節,你同平日里一般待我便可」

水月聽后眼裡閃著光走近拉住景雲道「就知道你這木頭人最好了」

景雲只是笑而不語過了片刻收斂了眼底的笑意正襟道「你這丫頭怎麼想到來此處的?」

水月正了正身子聳肩道「因為想你了呀」

景雲嘴角輕抿「你這丫頭還有點良心,我以為你會一直留在靈羽國。」

水月能感覺出景雲點破了這敏感的話題,伽藍、靈羽國兩國本就是水深火熱的關係,而自己竟能來去自如,且景雲一直都知道自己停留在靈羽國,所以...

「咳...咳...那你不擔心我是靈羽國派來的細作?啊...哈哈哈」水月雖知話題如同蒙了灰的鏡面,只有把灰塵擦拭乾凈才能清清楚楚投射出影像來,此次也一樣,唯有把事情清清楚楚的剖析出來,兩個人才能不會各自猜忌。

「細作可比你精明,誰會傻到把這樣的身份給你這個傻丫頭。」

「我很傻...?」水月執著的深究著這個問題。

「還在想什麼啊?」景雲又是一巴掌拍在水月額頭上,雖然拍的不疼,可是做出的動作聲勢浩大有些嚇人。

「正好宮中有一別院——月心居空著的,和你名中『月』字不謀而合,倒也是難得的緣分,你暫且先住那裡,介時便派來帶你前去,此時此景,故友重逢,不喝酒豈能痛快?走,前去寡人去殿中淺斟一杯?」景雲看著這有些悲涼的晚秋之色說道。

水月心裡暗暗吃驚,這景雲平日里不知是因為自持身份還是如何從來都是波瀾不驚、溫潤如玉的面容,今日,水月瞧見他眼眸里一種寂寥之情好似無底的深淵,好像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很久沒和這樣體己的人一同喝醉,久到我都忘記了是和誰一起喝的酒……」景雲感慨道,情緒瞬息萬變。

水月不曾想過這樣的情緒會出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臉上,許是景雲從來都是表現出那樣溫潤儒雅如白玉一樣的面容,極少極少能在他臉上捕捉一絲違和的情緒,所以,此時的景雲還是讓水月有些驚嚇,雖如此,水月不露聲色同景雲欣喜而去。

酒過三巡,月過中天,水月由婢女引路途中經過多個抄手游廊,在左轉右折的,費了好些時辰才到了月心居,經過最後一個垂花門借著燈火見兩層宮樓插空而立,雕梁綉檻,白石鋪路,杏花兼芭蕉緣屋倚著小窗,繞階至前院的是滿架薔薇,雖花事一了,可依然有些如火如荼的美,屋內早已掌好了燈,水月拾階而上,滿是睏倦之意,一浴之後便倒頭睡了去。

女子銀灰色的頭髮垂落在地,皮膚冰清玉潔,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襲衣衫似雪盍著眼睛安靜的躺在花下。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中?」水月問著花下的女子,白衣女子沒有言語,水月怯怯走近,輕輕搖了搖花下躺著的女子,當水月觸摸道女子皮膚時能感覺她的體溫卻依然不見反應,於是細細打量她的臉,水月踉蹌後退了步幾差點跌倒在地,,不敢相信她竟然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是花下女子的左眼角下多了一顆淚痣。

水月從夢中醒了過來,身邊輪流守著的婢女見水月從夢中驚醒定了心想定是做了什麼噩夢,在床邊小心伺候道「姑娘可是做什麼噩夢,酸棗仁湯具有寧神之效,我去御膳房為姑娘端些來?」

「不用麻煩了,這麼晚了,你也別守著我去睡吧,我自己在床上坐會兒就可以了」

守床的婢女見水月額間滲出密密的汗珠,便將綉帕給了她。

水月接過綉帕輕輕擦拭了一番便開口道「多謝了,你去休息吧」

守床的婢女這才拂了拂身子行禮退了下去。

水月才稍稍定神喃喃自語道「夢中那個女子好像是我和藍煙上次去洛神山所見躺於花下的女子,當時藍煙好像說過一句話,說那女子容顏與我極為相似,當時也沒太在意,只是為何會夢見於她?」

水月因夢中所見,一夜輾轉反側未能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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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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