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生煙

「藍田日暖玉生煙，我叫藍煙，瑾瑜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水月還是照常再為瑾瑜磨墨，一張明媚如春日驕陽的臉出現在水月面前，水月驚訝於天底下竟有如此明媚的臉如春日裡第一朵鮮花盛放的美好，又如同焰焰夏日的熱情，水月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女孩兒。

「嗯，我讓侍女帶你去為你安排妥當的住所」瑾瑜只是淡淡開口，好像並未因為這女孩的明媚和熱情所吸引了去。

「采籬，帶藍煙公主去邀月殿安頓下來」瑾瑜喚一位身著綠色衣衫侍女，侍女來到藍煙身邊。

藍煙有些窘迫，站在那裡不是，走也不是，水月也感覺到了空氣中凝固一絲尷尬。

水月不忍這樣可愛美好的女孩子窘迫，便開解道「這下突然來了這麼個漂亮的女孩子，也有個人兒解解悶兒，終於不用整日里對著這條金魚了，不然沒病都會悶出病來的」

藍煙揚了揚眉，驚訝的望著瑾瑜身邊的曼妙女子看似與瑾瑜很是親密，眼睛里除了驚異還有這艷羨的神采，訥訥開口道「這位姐姐是？」

水月道「江湖兒女，不足掛齒」

藍煙一臉尊崇的眼裡有星星的模樣「姐姐真漂亮」

一旁的瑾瑜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藍煙繼續開口道「藍煙和哥哥來到羽城，畢竟是女兒身也不能與哥哥同住，只是這裡也沒有熟識的女伴，今日與姐姐投緣，對姐姐也甚是喜歡，不知姐姐可否願意與藍煙作伴，以消遣宮中閑聊時光。」

水月心裡本就歡喜這個叫藍煙的女孩，自然不會拒絕，便答應了去。

瑾瑜只是在一旁不開口，任由兩個女孩一言一語的往回。

邀月殿的陳設雅緻精簡、鋪陳華麗，金絲楠木作梁，紅山玉器為燈，床帷雕有鏤空梨花式樣。水晶珠簾低垂，紗幔逶迤拖在床上，帳上綉有百蝶戲海棠，塌上羅衾抱香枕。

花間酒氣春風暖，月色燈影夜私語。

水月、藍煙兩人無眠說起了閨中密語，藍煙好奇的問「水月姐姐可是喜歡瑾瑜哥哥？」

水月沉默了會兒神思有些飄忽遲疑地開了口「我不知對他是不是喜歡，只是看見他皺眉也會跟著他不開心，看見他受傷也會難過，和他在一起學習文章作畫心裡卻也歡喜，這...算不算喜歡？」水月竟反問藍煙。

藍煙有些落寂隨即又恢復往日的神采「嗯，那水月姐姐是和藍煙一樣喜歡瑾瑜哥哥的，水月姐姐喜歡瑾瑜哥哥，藍煙也喜歡瑾瑜哥哥，可是藍煙也喜歡水月姐姐，所以藍煙可不想和水月姐姐成為情敵，那我們兩公平竟爭，不管誰最後和瑾瑜哥哥在一起都不許生對方的氣，而且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水月翻身轉過去看著孩子氣的藍煙，心中的愛憐之情更是泛滿，輕輕敲了敲藍煙的腦袋「你呀，既然藍煙喜歡那條金魚，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追吧，我不會和你搶的，因為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說著便停頓了

藍煙並未注意到水月的異常只是拉著水月的手要和她拉鉤，說不管誰和瑾瑜在一起，兩人都一直是好朋友。

藍煙本是歡歡喜喜的，可突然又有些沮喪地說「我能感覺出瑾瑜哥哥好像不喜歡我，白日里見你們那樣親密，瑾瑜哥哥似乎很喜歡你」

水月安慰道「當然不會，藍煙除了長得漂亮外，性格還那樣可愛，見過你的人都覺歡喜，那條金魚也定會喜歡你的」

藍煙轉憂為喜「姐姐真好，就算瑾瑜哥哥不喜歡我，喜歡姐姐我也一樣開心」兩人說著便昏昏睡了去。

羽皇的生日宴會依然隆重盛大，沒有參加生日宴的水月都已經感受到了熱鬧的氣氛，隨著生日壽宴的過去，熱鬧的餘熱漸漸消退，離耳國的國主前來向妹妹藍煙道別。

水月看著款款走進邀月殿的男子身著一襲白衣，雍容華麗而不失清雅脫俗的氣質倒不像盛氣凌人的帝王而是高山流水的隱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形容他再貼切不過。

男子走去水月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開口道「我是藍煙的哥哥藍弦，總是聽她提及你，今日一見，姑娘的品貌果是驚為天人，只是我回去離耳，我這個妹妹在羽城孑然一身，無親無故，還承姑娘多多照顧，藍弦自當感激不盡」

水月聽出了他對自己妹妹的關懷和擔心，便開解道「藍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以己之力護她周全，何況她這樣的金枝玉葉，不用我也會有人保護，國主不必過於擔憂」

「那先謝過姑娘」藍弦知水月能留在瑾瑜身邊，還受到瑾瑜的看中，便知水月一定不是普通人物。

「哥哥，我都這麼大了，也只有你還拿我當作小孩子」藍煙撒嬌道

「我的傻妹妹，從小到大你都在我身邊從未分離此次之久，等待些時日便將你接回，以你這傻丫頭的性子，我不再你身邊，哥哥難免會擔心」藍弦戳了戳藍煙的腦門，像極了寵溺自己女兒的爹爹。

水月看著這樣的畫面想起了自己的爺爺來，不知道武陵仙山的爺爺一個人會不會孤單。

「哥哥...」藍煙撲到了藍弦的懷裡，心中有著無限的不舍。

藍弦摸了摸藍煙的頭開口道「傻妹妹，如果在這裡不開心就傳信給哥哥，哥哥定當派人接你回去，沒有什麼比你開心更重要」

「我知道了啦，哥哥快走吧，別耽擱了時辰」埋在藍弦懷中的小腦袋拱了出來望著他的臉說。

藍弦望著閃著星星眼睛的藍煙有些無奈，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你這丫頭...那哥哥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在這裡不開心了哥哥就來接你回去」

「知道了啦，在這裡有水月姐姐，每天都很開心，你真的很啰嗦咧」

藍弦「...」

「那哥哥走了啊」

「還望姑娘對藍煙多多照顧」藍弦再次拜託水月道

水月回過神來緩緩開口道「國主放心，水月定竭盡全力照顧藍煙的」

藍弦帶領著一車馬軍隊離開靈羽回去離耳國，藍煙看著離開的車隊，心裡有些悵然和落寞。

自藍弦離開后的幾日里藍煙都是鬱鬱寡歡，水月為了讓藍煙恢復昔日的活潑便托瑾瑜讓人去購買了製作天燈的材料，紅的，白的，綠的，紫的，各種顏色，各色花樣，古有天池池上看天燈，這次水月帶著藍煙一起製作天燈，起初做工雖是拙劣了些，後面越做精巧，邀月殿的侍從跟隨著一起製作，一日時間竟做出了上千隻來，水月對藍煙說，在中州有個傳統，就是把心愿和祝福寫在天燈上，然後把天燈放入入夜空中會把你寫下的祝福帶給對方，也會實現心愿，藍煙滿心歡喜鬧著要晚上放天燈。

夜色中一隻接著一隻的天燈升入了空中融入在了朦朧的月色中隨星逐月，藍煙把自己做的最精美的一隻留在了最後，然後寫下心愿與祝福，希望風帶去遠方可以為她實現。

由於天燈太多，水月叫來許多侍從一起前來放天燈，燈火星星，人聲杳杳，天空中很快就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天燈，密密麻麻的騰空而去，美麗如同幻景，引得宮中許多人側目。

月沉碧海望重樓，誰放明燈惹夢遊。

鶉火星稀螢點點，北辰途遠雁啾啾。

人間每寄千般願，天帝難平萬種愁。

借問飄搖風送處，今宵熱淚未東流？

瑾瑜在殿中處理政務，看著床外邊影射進來的紅光，然後滿天密密麻麻緩緩騰空的天燈，不知覺放下了手中筆墨，提步朝著天燈方向走去。

攬月宮中，依然是女香酒烈，外面悠揚飄蕩的天燈這番寧靜打破殿內的熱鬧。

錦衣玉緞男子開口問身邊的侍從「夜空中騰空的玩意兒是從邀月殿那裡所傳出的？」

男子身邊立著的侍從用謙卑而恭敬的語氣「殿下，空中飄騰的新鮮玩意兒確實是從邀月殿所傳出，聽話那裡住著離耳國的藍煙公主」

男子斜了眼身邊侍從，語氣中都是不滿和怒氣「本殿下耳不聾，眼不瞎，還用你個狗奴才說？」

身邊的侍從立馬閉口不語，身體有些顫顫巍巍。

「聽說藍弦那傢伙已經離開了靈羽國？」錦衣玉緞男子露出邪邪的壞笑，似乎想到了什麼很精彩的壞主意。

「是的殿下，幾日前離耳的國主帶著一車馬軍隊離開了羽城」身旁的侍從小心翼翼的回應道。

「呵，那就好」錦衣玉緞的男子望著星星點點的天燈想到了什麼主意似的招手喚來親信的侍從貼在耳朵上悄悄交代一些事情，隨之是一臉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