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六

「那肯定。鴇娘知道還不活剝你的皮。」

青樓和**館，本就不對盤。

「那，以姐姐兩回的經驗，那教頭在床上，可是威猛？」

姑娘們空閑下來，時常聊的就是哪個大爺威猛，哪個老爺疲軟，哪個書生空草包。

「這個嘛。說實話，兩回我都沒什麼印象…那人，喜歡女人喝醉了辦事，所以每次我都喝的不省人事，還真是不曉得他本事如何。」

仙童瞭然點頭，摟住朝霞討好。

「朝霞姐姐，滿院子，你心最善，人最美。」

「就你嘴甜！」

……

好容易想到這個李代桃僵的主意，仙童摩拳擦掌，有些志在必得，又有些忐忑難安。

這事，成與不成，都不好受吶。莫不是心裡不好受，就是身上不好受。

聽著房內兩人對飲，仙童貓在柜子里，盤腿抱著酒壺也灌了不少。

酒壯慫人膽，也壯仙人膽。

朝霞變著法子給自己灌酒，陸教頭不傻，不動聲色，來者不拒。

滿桌空瓶時，他作勢躺在軟被上，鼾聲低沉。

朝霞拍著胸口，提起的心放下，這人連睡覺時佩刀都不離手，若是讓他發現自己哄騙，劈了她都是有可能的。若非看仙童面子，那幾個小錢真不值得她冒生命危險。

「教頭？教頭？」

喚了幾聲沒動靜，她去開櫃門。

裡頭仙童，紅彤彤小臉嬌嫩可口，水眸兒里霧蒙蒙，看樣子也喝的不少。

「唉。這樣的姿色，喜歡男人真是可惜。讓姐姐我嘗嘗有何不好。」

比起粗莽的男人，朝霞更喜歡面目清秀的仙童。

「姐姐別亂說。」

仙童沒醉，人間的酒，比起師祖的青雲醉，差飛了。

「好了，接下去就看你的。若讓人抓包，我可斷然不認賬的喲。」

「嗯。我明白，都是我乾的，與姐姐無關。」

摸摸仙童滑膩的臉頰，可惜的嘆口氣，朝霞悄悄閃身出去，替二人緊閉房門。

仙童蹲在醉倒的壯碩男人身旁，拿指頭戳戳他。

醉死了？

這可怎麼弄？

這不是百搭了？

偷偷掏出尋仙鏡來，照了照。白霧裡，出現瑩瑩光芒。

唉，沒找錯人。希望破滅。

跟這位人熊一戰，逃不掉。

裝醉的男人，聽出來屋裡另一個說話的人，是那愛淌鼻血的小龜公，好奇他們預備做什麼時，屋裡只剩她一人。等半天，除了戳他兩下，她沒有再動作。

「美人兒…」

仙童以為醉糊塗的人，口中喃喃著要醒。

她急忙起來，慌張張吹滅房裡的燈火，只留微弱一燭在角落火光幽幽。

地上的人扶搖著起身，踉蹌著往她方向來，她趕緊躺平在床。

一想，不對啊，身上還是龜公的衣裳，手忙腳亂扯了外衣，床下撿起朝霞軟紗裙囫圇圍在自己身上，聊作外衣。

反正都是要脫的，穿的整不整齊不打緊。

直挺挺躺著等他撲上來，咬牙閉眼，一臉慷慨。

僵了一會兒，該來的人沒來，她睜眼，發現他立在紗帳外，瞧著她。

「你吹燈作何？」

假意嬌滴滴的回答。

「客官。奴家怕羞，喜歡摸黑的情趣。」

陸教頭清透黑眸，皺眉頭看床上的小龜公，穿個粉紗就以為他認不出了？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想起上回的鼻血...

難不成，這小子是個喜歡男人的？看上他了？

嘴角一撇，他搖頭，身影一閃消失。

一臉就義的人，等的差點睡著，人呢？

坐起身來掀帘子，原本立人處早就空蕩，留一室安靜。

怎麼回事？難道他發現了？不是喝醉了嗎？靠！

失敗了。

煩憤的扯下身上扎人的紗裙，仙童好心疼。

心疼自己的一袋子錢，打了水漂。

這也太難了。

師傅，我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