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五

「你們兩個，還躲在這兒偷懶？！鴇娘都要吃人啦！」

廚房的小廝提著水桶跑過兩人身旁，急急提醒他們。

「嗯？又怎麼了？」

「聽說，上回來的那個大將軍，今晚又要來。鴇娘正布置呢，讓你們，趕緊死過去。」

這是她原話。

哎呦，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今夜那熊...啊呸，那神尊既來了，她就要主動出擊。

又是先前那一出，上回仙童出了糗，這次索性以賠罪為由，領命進熱鬧的廂房裡端茶送水。

在門口端著酒，鼓足勇氣嬉皮笑臉走進去，畢恭畢敬候在旁邊。

嗯，再看一眼，確認一下。

她悄悄抬頭，正好看教頭端酒仰首豪飲的姿勢，那粗壯手臂肌肉鼓脹。

讓那樣的雙臂擁住，她一定會死於缺氧。

滴答。一滴鮮血落在他放下的酒杯中。

眾人皆皺眉頭看她，又流鼻血？

「哈哈哈！——」

孟將軍笑到把懷裡的姑娘都推倒在地，姑娘們笑到伏地亂顫。

「你這小龜公，是吃了什麼？心火這般旺？讓老鴇給你找個泄火的吧！憋壞了傷身子。」

聽到廂房裡動靜，又耳尖聽人叫，鴇娘扭著胯進屋。

一見仙童鼻下掛的血條子，氣惱上前揪住她耳朵。

「嗨！你小子，讓你來伺候是賠上次的罪，你怎麼又來了？這回是偷看誰了？說！」

誒呦誒呦誒呦。仙童疼的眯眼。

「老鴇，這都要怪你啊。自己的夥計，也不知道給他找個姑娘補補。」

就是就是，姑娘們坐回桌邊，隨聲附和。

「不用不用，我是有病，不是火旺。」

仙童急忙解釋，想想不對又改口。

「不是不是，不是有病，就是火旺。」

將軍和姑娘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越解釋越亂。

只有她，讓鴇娘提著耳朵數落，默默一雙晶亮亮的眸子瞪著那隻臂膀，如臨大敵。

教頭換個酒杯，給自己滿上。斜眼打量仙童，這個小龜公莫不是真有病，腦子有病。

待垂頭喪氣回後院，仙童愁的慌。

如何能讓教頭心甘情願的睡了她這個小龜…哦不，小仙子呢？

這裡是青樓啊，這事情本該是最便利的了。

唉...

廚房外頭的門板上，貼著大大四個字。

仙童勿入。

她叉腰看了一炷香。不就是吃幾個雞腿嘛，這上綱上線。

「一點都不大氣。」

胖廚娘，一門之隔，握著擀麵杖也瞅她。

「你闖一個試試？」

順子捂嘴偷笑。活該，讓你吃獨食。

癟嘴。仙童轉身就走。才不試，又不傻。

她回屋數數自己的小金庫。除了那三十個銅板，還有小姐姐們分給她的賞賜，就剩紅妝給的半個銀錠子。那可是大錢。將軍賞的。

錢，對凡間的人很重要。仙童打包好自己所有的財產，踹在懷裡。

「朝霞，美麗無雙，溫柔貼心的好朝霞。你就成全我吧。」

打聽到教頭兩次來，都只找了朝霞姐姐，仙童悄咪咪上屋去，軟磨硬泡。

「難怪這麼多姐妹願意陪你，你都不肯要。仙童啊仙童，我是真沒想到，你原來是個斷袖？！」

朝霞美艷的臉上無比惋惜，螓首不住搖。

「嘿嘿。」

仙童故作羞怯。

「還請朝霞姐姐替我保守秘密。莫要讓外頭的姐姐們傷了心。」

錢袋子塞進朝霞懷裡。

「就一晚。就讓我替姐姐一晚，仙童就知足了。」

掂掂分量，朝霞算是同意。

「罷了。今晚就便宜你吧。你一個男子，若真能讓教頭對你這樣又那樣，也算你本事，否則就是白白給我送銀子，可不許要回去。」

「不會不會，仙童心甘情願。傾慕他已久，這樣的機會也只好我自己籌謀。一個男人，總不好光明正大的勾搭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