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玲

「認識，怎會不認識，他可是除了聖上之外先皇留下來的唯二的皇子。」濮陽澤也沒藏著掖著，直接把龍傲勇的身份給揭露了出來。

「什麼？他就是清王爺？」柳彰一愣，有些事情在他心中也慢慢的有了一個猜測。

「國公爺，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下官見過這位清王。」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堅定的站在龍傲天這邊，柳彰也想著把之前的一些事情都說個明白。

「你說。」濮陽澤看了眼柳彰，他總覺得，接下來的這一番話，很可能對整個案件有所幫助。

柳彰把之前言芍萱來光陽城的路上被劫匪劫了道，讓龍傲勇巧合之下救下的事情將了一邊，然後又把言芍萱勸他的一些話都告訴了濮陽澤，還把自己曾經動過想要往龍傲勇那邊靠攏的事情也說了。

「死者之前被龍傲勇救下過？」濮陽澤看了眼雲凌璟繼續問道，「具體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事情發生了快一個月了吧，下官到了戶部之後就給家裡人送了信，不久后就受到了家中給下官的回信，說是讓芍萱提前一步來光陽城，一來可以照顧一下下官的生活，而來，我們二人的年歲都不小了，也是時候成親了，等芍萱跟下官在光陽城這邊打點好了之後兩邊的老人就一起過來，然後把婚事給辦了。」

「芍萱來的那幾天下官正好要點算金部這一年來的賬目，沒有時間到城外去接應他們，等見到芍萱跟小玲的時候才知道二人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劫匪，拉馬車的馬驚了，跑掉了，兩名下人也被殺害了，若不是正巧出城的清王路過，芍萱與小玲也到不了光陽城。」

「說實在的，下官當時雖沒見到清王本人，可是對他救下芍萱一事很是感激，一直想要當面感謝，可下官也知道清王肯定不會見下官這樣的小官，只是買了些裡屋送到了清王府上。」

「而且自那以後，每次下官跟芍萱見面，她都會感慨一番清王對她的救命之恩，在她的影響下，下官對這位未曾見面的清王也是好感倍增，甚至一度想要聽芍萱的話投到清王府上。」

「下官清楚，雖然下官的官職不高，可是職責卻十分的重要，之前也有官員想拉攏下官，都被下官給拒絕了。」

說道這裡，柳彰看了眼濮陽澤的神色，見他臉上依舊很是平靜，心中開始打鼓了，不知道這話要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然後呢？」濮陽澤沒說話，倒是雲凌璟開了口。

見濮陽澤並沒有出言制止，柳彰這才繼續開口說道，「在那之後，下官每每見芍萱，她都會不著痕迹的提一下之前清王對她的恩情，下官也準備好了禮品，想等戶部封了列印之後親自到清王府上走一趟。」

「可戶部這邊還沒有封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下官，下官心中有個念頭，芍萱這次的事情，或許，多少會跟清王府有點兒關係。」

柳彰鼓足了勇氣把他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忐忑的看著濮陽澤跟雲凌璟，想從他們的臉上察覺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

可濮陽澤跟雲凌璟都不是情緒外漏的人，柳彰心中更加的不安，拿捏不準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後是對還是錯。

「柳大人暫時在大理寺這邊留一留吧，等外出的大理寺護衛們回來后，先看看他們有沒有得到新的線索。」

柳彰張了張嘴，又看了幾眼幾人之後跟著一名護衛往暫時關押嫌犯的廂房中走去。在這件事中，他確實是殺了人，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可做過就是做過，他願意承擔後果。

「也到了放衙的時辰了，今天暫時先這樣吧，嚴大人說呢？」濮陽澤惦記著雲凌璟這幾天有些「勞累」，早就想把人帶回鎮國公府了，現在案情還不怎麼明朗，關鍵性的人物小玲也沒找到，他可不想讓雲凌璟一直在大理寺等著。

嚴正哪敢說不許啊，他讓人把雲凌璟找來就有些膽戰心驚了的，現在濮陽澤已經開了口，當然得趕緊的讓人家剛新婚的小兩口回去了。

濮陽澤跟雲凌璟前腳剛走，去天下客棧去找丫鬟小玲的護衛就回來了，客棧的小二說，今天言芍萱她們主僕二人離開之後就沒回去過，現在她們的包袱還放在客房中呢，護衛已經把二人的包袱都拿回大理寺來了。

有過了一會兒，分別去三座城門的護衛也都回來了，他們反饋回來的情況都一樣，守門的士兵沒有見過小玲出城門。

眼見今天也查不到什麼消息了，放衙的時間也到了，嚴正吩咐了三名護衛去三座城門那邊守著，直到關閉城門再回家，其餘的護衛在回家的時候多注意著些路上的行人，特別是天下客棧附近，看看小玲會不會因為害怕躲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嚴正就來了大理寺，在門口遇到了雲凌璟跟濮陽澤。

原本濮陽澤今天是不想讓雲凌璟來的，可他又知道自己媳婦是個責任心強的，既然勸不住她，還不如一起陪著她過來呢，反正只要在自己媳婦身邊，管他婚假期是在什麼地方過的呢。

「雲哥哥。」小五子一來見到雲凌璟也很詫異，昨天嚴正讓人起請雲凌璟是因為有工作要做，他沒想到今天還能在大理寺見到她。

「大人，屬下守在天下客棧外面守了一夜，也沒見言芍萱的丫鬟回去。」

「大人，屬下們在城門那邊等到關城門的時辰，也沒見小玲出現。」

「大人，屬下們也不曾見小玲的蹤跡。」

幾波護衛陸陸續續的來到大理寺，稟報了昨天他們放衙之後的工作，可都沒有好消息。

「加大力度在城中搜尋小玲的蹤影，本官還就不信了，難道她還能長了翅膀直接飛出城外了？！」

嚴正一聲令下，大理寺的護衛們快速的行動起來，一個上午過後，還真把躲在一戶賣菜人家菜框子中的小玲給找到了。

人找到了，嚴正讓護衛們準備一下升堂，把之前祥雲閣的掌柜跟小二又傳喚了來。

「堂下可是言芍萱之婢女小玲？」那邊護衛去找掌柜跟小二，這邊嚴正已經開始問案了。

經過一晚上的躲藏，再加上自家小姐被殺害的時候是她親眼所見，小玲跟個嚇破膽的老鼠似的，驚堂木一響就癱軟在地上了，根本無法好好的回嚴正的話。

「堂下之人回話。」嚴正提高了嗓音，同時走拍了下驚堂木。

「哇！」許是被驚堂木的聲音嚇壞了，也許是小玲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趴在地上放開嗓哭了起來。

坐在下首的小五子很想堵住耳朵，只因小玲趴的地方離他最近，而且還是臉朝著他，那個樣子好像是在跟他哭鬧一般。

「大堂之上不可放棄。」小玲的哭聲確實太吵，嚴正不得不第三次敲響了驚堂木。

「嗚，嗝！」這一下，把小玲的哭聲一下子嚇了回去，還因為太突然，差點把她憋的背過氣去。

雲凌璟快速的走到小玲身邊，使勁在她後背拍了一下，把她的氣給拍順暢了。

「堂下跪的可是言芍萱的婢女小玲？」等小玲緩過來之後，嚴正放緩了些語氣，而且也沒有再拍驚堂木。

「回，回大人的話，奴婢，奴婢正是小玲。」小玲看著堂上嚴肅的眾人，終於開了口，只不過那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幸虧堂上現在沒有其餘嘈雜的聲音，而且嚴正他們的聽力也非常的好。

「昨日在祥雲閣的雅間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嚴正直入主題的問到。

「昨，昨日？！」小玲渾身一顫，想到昨天看到的情景，臉色又蒼白了許多，特別是想到言芍萱被斷裂的凳子腿刺穿後背，流了一地血的情景，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抖動了起來，到現在她都不願意去相信言芍萱已經被殺了。

「嗚嗚嗚，大人，大人，我家小姐被殺了，被殺了，好多血，好多血，奴婢害怕，害怕極了，然後，然後奴婢不知道怎麼就跑了出去。奴婢沒有地方可去，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

「你家小姐被殺前在雅間中都見過什麼人？與柳彰糾纏的那人你可知道他的姓名？」

「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小玲偷偷看了眼柳彰，眼底全是不安，當著自家小姐正兒八經的未婚夫，她可沒那個膽子說言芍萱在雅間中私見外男，跟人家有了首尾還被發現了。

「回話！」嚴正哪能不知道小玲在顧慮什麼，可事兒你們都做了，這時候知道要遮醜了，早幹嘛去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與柳公子糾纏的那人叫什麼，只知道我家小姐在雅間中是跟清王殿下有約，每次他們二人約見，都不會讓奴婢伺候在跟前。」小玲畢竟只是個剛到光陽城的小婢女，被嚴正一呵斥，什麼都交代了出來。

嚴正聽完后一愣，不過想到之前從柳彰那邊得來的消息，也覺得這事是在意料之中的。

那言芍萱雖已經有了未婚夫，但凡是個女子，對於救她於危難中的救命恩人肯定有一份特殊的情誼，再加上龍傲勇本身長的也很俊郎，慢慢的對他產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之前龍傲勇對柳彰還有彭柴都有親近的意思，正好借著有救命之恩這件事通過言芍萱的嘴來說服柳彰，也不是多難理解的事兒。

不過小玲說與言芍萱在雅間相會的是龍傲勇，可跟柳彰糾纏的卻不是他，這樣一來，嚴正也不好直接去清王府詢問情況，畢竟柳彰在昨天認人的時候並沒有把龍傲勇從畫像中指出來，他沒有確鑿的證據。

「言芍萱與清王在雅間中約見過幾次？」從柳彰這邊行不通，嚴正只能再問詢小玲，希望從她的證詞中找到別的線索。

「小姐與柳公子相見後過了三天，我們在街上又見到了清王。小姐感恩清王的救命之恩，特意請了清王到祥雲閣用茶點。在那之後，小姐就經常與清王相約在祥雲閣中。」

「只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小姐還讓奴婢在雅間中伺候，後來漸漸的就自己與清王單獨相處了。而且都是小姐從正門進祥雲閣，然後再到雅間中，而清王也是從窗戶進去，說是為了不讓小姐的清譽受到影響。」

聽到這裡，雲凌璟忍不住扶額，這言芍萱可真是傻到一定程度了，若是不想她清譽有損，龍傲勇就不應該跟她私下見面，最後還把人給弄到床上去了。

一旁的柳彰則是死死握住了手掌，手背上全是青筋，他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妻跟龍傲勇已經私會了這麼長時間，這段日子他與言芍萱見面的時候，每次她都表現的很羞澀，卻原來都是在演戲。

柳彰不恨言芍萱的移情別戀，他與言芍萱也只是父母之命，要說有多深的感情那是假的，若是早知道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會稟了雙方父母，取消婚約。

他恨的是明明言芍萱在他跟前一副羞澀愛慕的樣子，一心想要跟自己好好過日子，背後卻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難不成她還要以這幅不清白的身子嫁給自己？

「昨天呢？昨天又是怎麼回事？」嚴正也覺得言芍萱這樣的女子配不上柳彰，同情的看了眼萬分隱忍的柳彰。

「昨天小姐像往常一樣又去了祥雲閣，等了一小會兒小姐就讓奴婢出去伺候了，裡面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奴婢並不知曉，也不知道小姐跟清王在裡面聊著什麼。」

「奴婢在外面盤算著時間，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就去樓下要茶水，可剛走到一樓就看到了柳公子。奴婢嚇壞了，第一時間就像去通知我家小姐，可還沒等我家小姐把雅間的門打開，柳公子就踹開了門，發現，發現雅間中正好有人要從窗戶離開。」

「然後，我家小姐就跟柳公子還有那人糾纏了起來，最後柳公子把我家小姐就給殺害了。」

小玲後面說的跟柳彰交代的很是吻合，昨天的案件也差不多快還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