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痴情罪

第44章 痴情罪

退到山坡的大軍,豎起長盾,且錯位相搭,盾牆足高兩米,擋住了敵軍箭雨同時,也形成一道不易摧毀的防勢。

偷襲大軍騎兵並不多,半數以上為步兵,見輕輕這一方急急逃走,大將料定輕輕這方人馬急行而來,帶兵必然有限,想趨此機會抓了輕輕向司馬睿邀功。於是,也不管後方是否還有援兵,就揮刀搖旗沖了上去。

輕輕見敵將已經領兵殺來,看了自己的將領一眼,後者立即明白下令,他們的旗兵揮舞了兩下專門指揮騎兵的小彩旗,築好的防勢立即撤變為攻擊態,以包抄形勢將衝來的敵軍圍在其中,再一聲令下,輪到他們的箭陣招呼敵軍了。敵軍大驚,將領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圈套便想撤退,未料還未突破,輕輕隨後的幾千大軍趕到,便將其伏沒於此。

「報告公主,還是漏掉幾人。」

「百命總有一疏。罷了,你再派些人出去打探敵情,越詳細越好。」

「是。」

大軍退避一處礙口紮營,等待即將到來的另兩路大軍。

輕輕思忖,這一仗贏得很輕鬆,但是也讓人頗為憂慮。那逃回的人必會將他們的實情告訴敵方領將,若是司馬睿大概會很快發動攻擊,畢竟她現在是他的仇人。而他們兩方大戰時,另一方埋伏並沒有趁火打劫,那定是姬鳳傾的人,至於原因……她很清楚。且姬鳳傾用兵比司馬睿要沉穩許多,絕不會冒然殺來,還得防著他使陰招。

。。。。。。

另一方,司馬睿一得到敗戰的報告,便異常興奮。

刷刷兩刀下,逃回的士兵便身首異處。

一旁的索於磐無奈搖頭,道,「小睿,不要輕敵。」

司馬睿卻仔細看著這方的地理沙盤,擬定計劃,想要立即出發去殲滅輕輕的部隊,將人抓回來好好折磨一番。

「現在正是時候,她心急要救人,比另兩路大軍先趕了來。我們就是要趁其還未匯合,力量有限的時候將之擊斃!你不用勸我,這次我是殺定了!」

正說著,門外又傳來稟報聲,「王,抓到華憲之了。」

兩人同時抬頭,不敢置信,卻聽得外面傳來那哇哇地大吼大叫聲。很快,一個彪形大漢被押了進來,一路上還扭扭扯扯,頗為不服,滿臉的煞氣,一雙虎眸炯亮地瞪向兩人。

索於磐心中登時一驚,有些詫異。

司馬睿狼眼一亮,「立即整兵出發!」一甩大裘,就跨步往外走。

「小睿,等等……」

「現在是天助我勢,不能再等了。」司馬睿揮走了其他人,轉身攬起索於磐鎖吻。吻罷道,「我就用這男人引出那女人,不信她不束手就擒。你等著我帶好消息回來!」

不待索於磐多說什麼,人已匆匆上馬離去。

「唉!這小子怎麼越來越性|急了。萬一……」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妥當。遂叫來小兵詢問,「你們是在哪裡抓到華憲之的?」

小兵道,「稟少君,我們隨秦王當初提供的敵軍逃跑路線一路追蹤,才抓到沒能跑遠的敵軍將領。」

既然是逃跑路線,也應該沒有錯才是。但是他仍覺得有異,一時也想不出來,只有靜候小睿那方的消息了,希望只是他多心。

。。。。。。

「老大——」

一聲大喚,卻喚回塵土滾滾如龍捲,風起雲湧,血濺三尺地。

一身血衫的華憲之被司馬睿直直地綁在一匹馬上,趨到軍前,正對著輕輕這方。

輕輕看到許久不見的華憲之,已明顯消瘦許多,滿臉的血污,卻不掩他炯亮逼人的虎眸,那氣勢赫赫,已不同於他們初時模樣。可他現在卻身為階下囚,生命隨時受到威脅。司馬睿的血腥殘暴她早有所聞,對自己人尚無留情,對敵人更是變本加厲。

司馬睿非常得意,看到輕輕變了臉色,他心中痛快不矣,今日不捉了她回去,他誓不罷休。

他揚聲喊到,「想要這個人,就拿你自己來換。」

華憲之立即大叫,「公主,不要過來。末將一條賤命不算什麼,公主千萬不要過來啊!」說著又開始掙紮起來,張口就想自覺,但司馬睿立即點了他大穴。

「哼!想自覺,沒那麼便宜。」

他揚手一揮,便走上四匹馬來,而每匹馬都牽著一根繩子,繩子全系在了華憲之身上,正好是雙手雙腳。

他揚起一絲笑來,陰戾得磣人,「給你一點考慮時間,時間的長短,就看他能支持到多久,才不會被我四馬分肢!呵呵呵!」

啪地一聲鞭響,那四匹雄勁地戰馬開始開始往四個方向奔跑。

「啊啊——」很快,華憲之便被拉扯得目眥盡裂,一張臉由紅變白,由白漲紫。偏偏他又被點了大穴,無法施出全力,很快就被拉得身體變形,隱約中傳來了骨骼的碎裂聲。

「公主,不——要——過——來,憲之……雖死——尤榮!啊——」

縱是身受劇痛,他仍咬牙支撐。

一時間,他痛苦的模樣,令花兵們都氣得咬牙切齒,卻又因著軍令在身不敢妄動,但手上的兵器已經握得骨關發白,低咒聲不斷響起。

輕輕屢次想要出列,都被自方的將領拉住。但見著這番生死一線的情景,再也忍不住,甩開拉扯的手臂,一馬當先站了出去。

「住手,我換!」

管不了身後許多的呼喚,她好不容易逃離楚宮就是為了救憲之,如今人在她面前,她如何捨得讓他這樣被人凌遲。往昔歷歷在目,她早就明白他這般為她拋灑熱血,是怎樣的情意。鬼溪老人曾私下提點過她,他是她的族人,亦是親人。就算不是,他們一路相攜走來,歷經那麼多的磨難,情意已經非尋常可比。

―蠢女人!―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他每每朝她大吼大叫,她都明白他那是對她特別的關心,才會格外地激動。他是個不善表達的人,但只要用心,都能體會出他的真情實意。她當初眼睛受傷,他的擔憂和自責亦不會下於華真他們。本來他一直是自己的護衛,但她在三國聯軍時求他帶兵幫助奕哥哥,他雖不樂,仍是遂了她的意,她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情意幾許。可是,她多麼自私啊!為了自己最愛的人,傷害了一個深愛自己的人。而今,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為自己遭受這等四馬分肢的痛苦,就是再多一分,她亦感同身受。

「不準——過來——」

華憲之已經咬出牙血,痛聲喝斥。而伴著他的,是輕輕身後的數千將士。

但她仍一意孤行,步步走進了敵軍的火力射程中。

拿她換華憲之,只是一時之計。因為她很清楚司馬睿不可能立即殺掉她,那麼她還有機會可以逃走。現在,她只是想再多為親人爭取一些時間。

「司馬睿,我已經過來了,你快放手。否則,就算我死,我今天也不會放你回去。」她信手一揮,但見四面丘巒上紛紛出現一排排的鮮花騎兵,已將敵軍圍住。

司馬睿一見,心下也有幾分佩服,「呵,看來你果如小磐所說,狡猾成性,不壓於你家那男人。」他揮手,四匹馬立即放開了繩子,又哧笑道,「只可惜,那個男人現在在楚王宮中坐擁大權,竟放你一人出來應戰,實在不懂憐香惜玉啊!」

輕輕一門心思只關注著華憲之的馬步步走來,但聽到司馬睿提起姜霖奕,多日趕路壓下的心緒又突然湧上心頭,使她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頭,這細微的一幕被司馬睿捕捉到,便逮著機會窮追猛打起來。

「住口。這是我的事,總比你個性向畸形的傢伙好!哼!」

一個忍不住,她反駁回去。

司馬睿一聽,那四下的兵士都忍不住低頭暗語起來。這一幕氣得他殺意頓起,輕輕來不及後悔,冷光已撲來。

「不要——————」

她還是慢了一步,眼見著交叉的銀光朝她落下,但華憲之突然躍起,擋在了她面前,血潑濺在她臉上,燙紅了眼眸。

-花仙子,花仙子……-

-笨女人……-

-蠢女人,你腦子長在屁股上,不要命了嗎?!-

-花仙子,好冷啊!你們這樣還是不行,必須買件大裘。-

-去!我們是男人,這一點算個什……啊啊啊嚏——-

-以十二祖巫之名,我花憲之會誓死追隨她、保護她。-

他抱著她滾落在地,溫熱的液體滾沒入她鎧甲,融進她衣衫,心似被狼爪狠狠撕裂般,絞疼不矣。

「快走,別……管……我……」

「不不,我要帶你走。我來就是為了帶你回去的!」

她慌亂地捂著他身上的血,無淚而泣,悲慟萬分,也緩不住他的生命流逝的速度。

花兵一見輕輕這方落地,未得令便已沖了上來,另一方大軍也在司馬睿猝不及防地攻擊下殺上來,兩兵相接,一片混亂。而負責輕輕安全的暗衛一馬當先,將兩人護著後退。

華憲之嘔出一口鮮血,卻是暗自運氣,先封住了周身大穴,止住血流。勉力支撐著,由暗衛扶著後退,卻不離開輕輕身邊。輕輕舉劍殺開一條退路,心下已經亂成一團。並沒有注意他時刻不離的眼神中,那不同尋常的目光,貪戀,相思,還有一抹晦色的暗流隱隱浮動著。

「保護公主,撤退——」

司馬睿是有備而來,帶了三萬兵馬,輕輕這方根本不敵。若非為了救人,他們也不能採取這樣硬碰硬的方式,當下便落了下鋒,只有邊擋邊退。但司馬睿這方看到輕輕,自然死咬不方,不抓到她絕不會撤退。於是,花兵陷入了一場苦戰。

看著死傷無數的士兵,輕輕自責不矣。但幸好她的大將相當聰明,仍是在退路上布下幾道伏兵,這一路堅持下來,竟也逃脫主力追兵。司馬睿急於求勝,一路疾追,終是跟他的大軍拉開一大段距離。而正好撞入他們最後一道埋伏,一千名弓箭手在他們一退離時,立即箭離弦動,漫天的箭雨將司馬睿殺了個措手不及。

「該死,這女人的大將還真不簡單,個個都挺有一手。」

他拿著士兵做擋將牌,也不顧那利箭,還一逕往前沖。

而相較於他拿士兵命不當命的做法,輕輕這方為了一個大將與敵軍大動干戈的惜將之舉,令晉溏士兵不由心生羨慕。

輕輕回頭查看華憲之傷勢,「憲之,你一定要撐住啊!」這時她有些後悔當初逃走時應該把屠越人帶上,那麼憲之一定會沒事的。

華憲之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放心,我還死不了。你要小心,司馬睿是有備而來。」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我們只要再堅持一下,步兵隊應該會先到。」

可惜,他們畢竟是硬碰硬地一戰,司馬睿的部隊很快趕來,稍緩的局勢又更加嚴重,當一計狼哨響起時,突然從一面山坡上衝下一隊鐵騎,當前的軍旗上赫然飄舞著五趾青蟒,張牙五爪的模樣,猙獰狂囂著,勢要將坡下的鮮花吞噬掉。

輕輕心中一沉,未料司馬睿是兵分兩路,這側翼騎兵雖看來只有千餘,卻應是他最精銳的先鋒隊,看一個個騎士身驃體壯就知道實力非凡。她的將領非常明智地下達了全速撤退的命令,可撓是如此,以他們幾千人對付司馬睿二萬多人,仍是勝算渺茫。

這時,華憲之突然道,「輕輕,讓大家衝到前方的礙石口,我記得那裡有我們當初預計逃跑時設的一處碎石彈,只要我們先衝上去,可以推下大石阻斷礙石口,得一刻喘息機會。」

輕輕不疑有他,立即告訴將領。於是他們快馬加鞭,往前佔領那處險要的路口。

而司馬睿的鐵騎兵似乎料到他們有計先行,便緊咬不放地追上來,使得花將不得不分出三百人犧牲斷後。為此輕輕更加痛恨自己意氣用事,而至傷亡慘重,走到這一步死棋上來。

終於,他們還是奪了礙石口,山上堆了很多碎石塊,一一滾落時,正好將隨後趕來的先鋒軍給砸了個七死八傷,一片散沙。司馬睿行到時,恨得咬牙切齒,又不敢再行靠近。

輕輕這方得到機會,迅速撤離。

但當一計破天的號鳴響起時,路的這一頭翻卷飛揚來一面鮮亮的旗幟,耀眼的金色玄鳥,在略顯灰黯的天空下,亦如烈日當空,金光閃閃,逼人眼目。

輕輕緩緩睜大了眼眸,看著那一馬當先的紫袍男子,越來越近,紫金髮冠下,邃遠的鳳眸直射而來,瞬間逼出她腦中紛繁的畫面,額頭一片絞疼。而她身邊的華憲之當迎上姬鳳傾時,目光閃過一絲疼痛,和深深的無奈。

天低垂,雲翻湧,血色,嘶殺,撐滿天地。

她早就料到此一戰,他絕不會袖手旁觀。也早明白,他也許會利用這次機會,再將她搶回去。一切都是預料中的,她還是踏了進來。

明明都知道,為什麼還要來?

奕哥哥那樣阻止她,並沒有錯呵!

誰叫她就是個禍水呢?

誰叫她這麼貪心!

。。。。。。

濃烈的苦澀味,直鑽口鼻。她一怔神,終於醒了過來。

入目,還是那張俊帥非凡的俊臉,緊閉的鳳眸下,是一彎濃密卷翹的睫羽,投下一彎同樣魅人的黯影。

當下她亂了氣息,他亦立即察覺,在她要掙開時,托緊了她的後腦,深深吻了下去。

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一如她初醒時。

他不依不撓地追尋著她的小舌,纏上便不放開,深允,慢挑,綿軟又痴情地攪弄她一腔的蜜*汁。甚至在她要勸身反抗時,又先行動身將她壓下,他獨特的男性麝香味撲來,哄得她本來略顯蒼白的小臉迅速漲紅,他才戀而不舍地放開她。

「醒得剛好,葯剛好喝完。」

他舔過唇的血漬,勾起笑容,半眯的鳳眸澹澹如水,表情是從未曾有過的溫柔悠逸。

她心中一緊,無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她記憶中的傲氣霸王,彷彿有什麼地方完全不同。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

他沒先回她,只是將碗先放下,從小几上拿來一個冰雪般的小盒子,打開后,縱是當下天寒地凍日,小盒子里氤氳的寒氣也泄出了濃濃的白霜霧氣,霧氣流逝后,清晰地看到盒子里翠綠如碧的紫色草葉。

「這是什麼?」

他才應,「這是你剛才喝的東西的原物——紫極草。為你解身上的雙龍蠱毒!」

「你怎麼得到的,這不是只在楚境的紫極島上……」

他卻是一笑,帶上幾分熟悉的傲然,「不過一株草,我秦王連這也得不到,還談什麼稱霸天下?!」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況且,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心愿,拖了這麼久才幫你達成,是我不好。」

「姬鳳傾,你不要……」

「噓……」他將食指擱在她唇中,搖了搖頭。

他這不同尋常的模樣,讓她心慌,好似貓爪直癢著心,極不舒服。她習慣了他的傲慢,而今他這般屈尊降貴的音容實在古怪,讓她更加琢磨不定,更加……擔心。

「你體內雙龍蠱毒寄生太久,要拔除還需要些時日。現在你且好生休息,我再叫人弄些吃的來。」

他起身就要走,她急喚住問,「等等,我的人,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傷害他們?」

「按之前的約定,我已經放他們離開了。」

「真的?」

「如若不信,我帶你去看看便知!他們為了你,仍駐守在距離這裡僅二十里的地方。確實忠心不二!」

她默然無語,開始相信他的話。可是同時更擔心那群花兵,她本意是要他們先三軍匯合,再共謀大計救她出去。現在花兵不若以前,集華真和眾間者謀士之力,一定能救她回去。如果能再聯絡上華驍的大軍,希望就更大了。或許即時他們還可以裡應外合,將這兩**隊重新趕回他們的老家去。

姬鳳傾掀簾離開,進來了兩個服伺的丫頭。

面對後有財狼,前有虎豹,她不得不委曲求全。說她卑鄙也好,無恥也罷,她知道他只會保護她而絕不會傷她半分,如此逃出去只是時間問題。可是……

她擔心若讓姜霖奕知道,即時必又是一番大動干戈。明知道爭奪天下的大戰已經開始,他們倆遲早會有一場對決,可是她覺得並不是現在。至少,她想拖得一時便是一時吧!

她確實是,婦人之仁。

喝了葯后,便覺得昏昏沉沉,就要睡去。恍惚之間,似又見有人進了帳子。不是那紫服華袍,而是一身黑袍的人。她看不清那人面貌,只覺得應是認識的人。那人執起她的手號脈,完后,喃喃自語。

「再喝三劑葯,就可以施術拔蠱了。即時……」

他聲音低沉下去,她意識也更加模糊,聽不真切。但是沒由來的就是有一股心慌,鑽得她難受,總覺得,醒來時喝的那個葯,有古怪。

更古怪的,還是姬鳳傾的態度。

他,在預謀些什麼?

。。。。。。

再次醒來時,未想竟見到了華真。

「華真,你怎麼來了?」一時間,她很生氣,氣他的魯莽不知輕重。當下情形,大軍若沒有他這主帥在,怎麼了得。

華真卻只道,「屬下本就只是公主的護衛,理應在公主身邊伺候。華真的命,與公主同在。請公主恕罪!」

「你忘了我當初教過你們的嗎?凡事擇利行之,不可愚忠!偏偏你就是不聽,再這樣下去,回頭我就換了你!」

「華真願意領罰,但請公主這次不要趕走華真。」

「這裡幾十萬大軍,你要能走得了,你還怕我不敢趕你走么!哼!」

華真不語,基本他是理著輕輕脾氣,知道這幾下發泄,她的氣也差不多了。

姬鳳傾進來時,便見著滿帳的沉悶氣,笑道,「我以為你見著自己的親衛會高興幾分,怎的還丑著小臉?」

輕輕扭眉,「你出去。」

華真清楚是叫自己,即躬身退了出去。

姬鳳傾在輕輕身邊攬袍坐下,她皺眉往旁邊挪了一下,他勾勾唇角,任她挪動。

她還是忍不住問,「你還要繼續進攻楚淮國嗎?」

「不。」

她這才抬眸看他,他又笑,「瞧你這心思,怎麼這麼明顯。真是教人傷心啊!」

她一愣,立即別開眼,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她偏護著楚淮,一聽他不打,她就給了正臉。心底有些尷尬,但這是條件反射啊!也許,她早就把自己視成這一國的人了,只因為那個他是深深裝在心底的。

「為夫為了王后,得罪了盟友。當下,自然要提防這身旁的盟友,無瞎他顧了。」

「司馬睿他要跟你打?」

「蘭兒可是在為我擔心了?」

「哼,那是你的事。誰讓你使詐……」

他不避言道,「對,我是使詐,讓九州扮了華憲之引你入我的局。但他也為保護你受了重傷,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他的死活了?我如此做,都是因為你。」

他捻過她的小臉,直視道,「兵不厭詐。這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我的心意、我的想法,我可以全部都告訴你,絕不欺瞞你。我不會耍姜霖奕那套攻心之計,我要的,我想的,我都會光明正大去取。或許你覺得我蠻橫霸道,但這就是我。」

她不想看他,他偏迫她不得轉目。

直言道,「蘭兒,你不能忘了,你是我的王后。」

鳳眸深深,直凝得她的心,倏地揪緊。

她終是逃不開他的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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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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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痴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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