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痴情罪

第43章 痴情罪

天空,被硝煙瀰漫,大地,被血色染就。

隨著一陣轟天動地的炮聲響起,堅持了數日的城門,終於被洞穿,嘶殺聲迅速衝進了大門內,一聲屠戳終於不可勉強地發生了。

而擔任先鋒軍的將領衝進城中,卻發現那幾乎算是個空城,只有少數士兵在抵抗,而城頭上一直緊守城門的大將一展大裘,哈哈大笑起來,「一群笨蛋,你們以為我真會放著全城百姓的姓命,在這裡等著你們衝進來屠城嗎?!」

大將一臉髯須,虎眸炯炯有神,縱是為了守城數日未睡,虎眸中亦是滿布血絲。但那磐石般剛強的氣勢仍攝人心魂,他身上的戰甲已經破敗不堪,大裘也被燒穿了數個洞,可這狼狽的模樣也絲毫沒有減弱他半分勢氣,只要他站在那裡,就彷彿有一座千刃絕壁立在敵人面前,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華憲之朝一旁的華海使了計眼色,後者立即跑向城頭處,那裡放著一項他們的秘密武器,一直用黑布掩著,無人得知。

華憲之縱身一躍,直接對上了那名將領,分散敵軍眼目,讓華海有時間去完成他們早定好的一招險棋。

而在城外的高坡上,兩柄王旗在內中招展,一面是九翅玄鳥,一面是五趾青蟒。旗下,兩個俊偉不凡的男子,都注目於城樓上的一切。

一方士兵上報,「稟大王,城中無人,乃是一空城。」

另一方士兵也如期報上同樣的消息。

那披著黑色綉金翅玄鳥大裘的男子,一雙鳳眸微微一眯,削薄的唇角一揚,「不愧是末伽族人,這華憲之確是個狠角色。上次在巴子國一戰,本王也沒有佔到絕對的便宜。聽說,他也曾得鬼溪老人真傳,倒是……」他突然住了口,因為旁邊男子發出一聲冷哼。

那男子臉上陰色似乎隨著滿天的煙色,更加深黯,陰戾,他掃了旁邊男人一眼,不屑道,「哼,秦王你未免太看得起一個山匪了!本王倒要親自去試試看,他有多能耐!居然浪費我整整十天的時間攻這個空城,可惡——」

男子稚嫩的面容上,滿布陰色,雙眼如噬血的狼般,迸出寒光凜凜,一甩馬鞭,俯身沖了出去。

為了他的小磐,他要殺光所有跟那女人相關的人,為自己的愚蠢贖罪!他絕不會放過那個女人,哼!

姬鳳傾見司馬睿離開,一揮手時,所有人也隨他跟上,但他的速度明顯要緩慢很多。因為他是真的佩服輕輕救下的這個山匪,沒料到經過一番磨鍊,竟有能耐與他們20萬大軍兜轉了這麼多天。也正因此,他私下派出的探子打聽得來,原來那三個匪類曾跟著輕輕一路穿行過三國聯軍的戰火線,一路到燕渠國為姜霖奕求葯,后又自建了什麼鮮花軍團,嗯,這名字很符合她現在的性子。所以,他不想讓這三個與她必有深厚感情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上。司馬睿因著遷怒而急著動手,他便讓他去發泄一下年青人旺盛的精力。同時,保存自己的實力。

現在,她應該在趕往這裡的路上吧!姜霖奕近來的行逕,必然深深傷害了她,若是此次再失去這三個生死與共的親人,那麼重情義的她,必然會再深受打擊。就如上一次,他殺了保護她一路逃離的親信時,那絕望而痛苦的表情。

所以,他不能一錯再錯。

「王,那城頭上有異,華憲之似乎是故意引開其他人。他身邊那個胖小子似乎在做什麼重要的事?!」

一匹黑騎馳上來,座上的騎士一身也攏在了黑色的斗蓬下,讓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但卻清晰瞧得出他右手處的臂膀是明顯凹下去,仿似並無一物般。

姬鳳傾凝眸看了看城頭右方,上面似乎顯露出一個粗大的木架,正被人緩緩升起,慢慢露出了原形。

那黑斗蓬男子急道,「糟糕,那是投石器,他們竟然藏了這東西在城樓。可是,這一個投石器,不可能力挽狂瀾。而且現在裡面又是一座空城……」

姬鳳傾突然一笑,下巴微微揚起。

黑斗蓬男子一驚,低叫,「不好,他們在城中布了……」

他話音還未盡,只見那投石器倏地一下彈起,拋出一塊火石,直直落向入城大軍所在地,大軍立即閃躲,卻不料那火石落地,在砸下地面時,似乎引燃了什麼,使得大軍所大的橫豎地面轟然炸起,無數火花石礫四濺,引燃了四下的房舍,就像踩了地雷般,附近的地面全爆了來,將那些被零星守軍引來的敵軍炸得血肉橫飛,爆炸一停,血色的黑煙褪去時,那些衝進去的敵軍全軍覆沒,不過眨眼時間。

但,這一切還未完。

投石器又投下了幾枚火彈,都是為了引燃他們事先埋好的炸藥。

這法子,是曾經在打贏三國聯軍時,輕輕和他們商量秘密武器時,提過。原理雷同於21世紀一度流行的網路遊戲:地雷小子。在橫豎齊整的道路上,引敵深入時,布好炸彈,躲在火力不及的角落裡,一舉引爆,炸得敵人措手不及。而他們到海蜀郡時,發現這裡的街道規劃得四四方方,南北東西貫通,是西部城市中相當特別的方式,原來規劃這種格局的郡首大人並非楚淮人,而是地道的燕渠國人。這地處北地的人,性格也是格外的豪爽直率,故而設計起城池布局來是直來直往。正好為他們設下這最後一計創造了好機會。

「楚材,你現在可認為她是禍水么?」

原來,黑斗蓬男子正是失去一臂,后因輕輕求情,被姬鳳傾留下命來的莫楚材。

他立即垂首應道,「我王放心,臣下願用畢身功力,讓蘭公主心甘情願回到王身邊,一心一意輔佑我王成就王圖霸業。」

姬鳳傾一舉手,大隊人馬又停下,才道,「我只要她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即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王的心愿,臣即死亦為王達成。」

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換條件。他還想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才能改變命運。這也是那一晚,他欲以死為諫,勸姬鳳傾回頭是岸,放棄輕輕,專註爭奪天下時,輕輕到監牢中探望他時說服他的話。

除卻她是個女人不說,她的膽識、魄力和那股子不輸男人的韌勁兒,實在教人佩服。而又因為她是個女人,她的懷柔政策比姬鳳傾的強硬魄力更容易收買人心。若他們二人合力,定是一對自開朝以來,最強有力的帝后,定能開劈新興盛世。

他在被姬鳳傾放出來后,反覆思考了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才認識到自己確實錯了那一步。若非自己故意蒙蔽姬鳳傾,讓他直著了姜霖奕的計,誤會輕輕,將輕輕推給了敵人。那麼,經那次蠱毒事件后,姬鳳傾與輕輕誤會冰釋,便能合好如初,共孝于飛。

誰又知道,那個身世神秘的大惡女,居然是前祈帝的唯一女兒,尚朝的前長公主,還是末伽族的皇室後裔。這樣的身份身世,攘助姬鳳傾成就大業,那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幸運。

所以,他很後悔自己當時的一念之差。

而今,他願意傾己所有,助姬鳳傾奪回輕輕的心,讓一切回到原點。

。。。。。。

漆夜如墨,朔風獵獵。

林道中,一抹騎影疾速移動著。馬背上,高大的騎士懷中緊摟著一個嬌小的人,人兒被緊裹在溫暖寬大的斗蓬下,雙眸緊閉,似仍在沉睡。

顛簸的山路很快讓精神緊繃的人兒醒來,燦亮的眸當發出自己已未在楚宮中時,頗為訝異,她動了動身子,騎士立即俯下頭來。

「公主,你再忍忍,我們很快就能和鮮花軍團匯合。」

「華真……」聽著聲音,望進那雙矍爍的眸子,心立即平靜下來。

她沒有再說話,雖然心裡有很多疑問,現在並不是時候。他們一定是趁著姜霖奕不在,帶她出來。現在看來似乎還沒有碰到追兵,仍不可掉以輕心。這一路得來,又無月光照明,還伴著絲絲的冷雨,只是憑著騎士天生敏銳的判斷,居然在黎明前終是出了山林,踏上一條大道,朝前方山巒而去。

未行多久,前方突然奔來幾騎,輕輕有些緊張,抓緊了華真。華真眯眼看過去,立即展眉一笑,「公主,我們到了。」

輕輕巡眼看去,果然迎面而來的是身著他們特製繡花軍服的士兵,領頭的還是花綸,終是松下緊張了一夜的神經。當花綸等人靠近時,他們立即跳下馬,叩膝行禮。

初升的艷陽扑打在一張張欣慰的面容上,映得軍服肩頭的鮮花,仿如初綻,襯得男兒漢兒英姿勃勃。

「屬下(末將)恭候公主多時。」幾人異口同聲。

「花綸,你們……還好吧?」輕輕扶起眾人,急問。

花綸低眉肅目道,「我們都很好。幸得華真及時通報,鮮花軍團在姜……江陵君發現前,退離楚王都郭地,已經在此整飭好,等公主指揮。」

「好,傳我令,我們立即開赴西境。具體路線,你們已經商量好了吧?」輕輕笑看幾位將領,幾人皆是重重點下頭。

回營的路上,華真便將近月來,在楚淮王都中真實地操兵策略如實報告。由於華憲之三個主心軸離開,雖然他們的事也有交託給信任的部將,但終歸都要在他過目后執行。但他又身負保護輕輕的重責,同時暗中考慮到輕輕乃末伽皇族後人的利益,私下也擬定了幾則應付姜霖奕的策略。由於兩邊都不能放,都必須兼故,才致使他在輕輕安危上產生了疏漏。但此事輕輕很明白,並未怪罪他。他為了長遠打算,不得不忍痛看她因姜霖奕的不信任而身受痛苦。

明裡,他雖每日彙報鮮花軍團的情況給輕輕,但為怕姜霖奕拘禁輕輕沒有退路,便只將明面上的一些無關痛癢的事親口報給輕輕。暗地裡進行的擴充軍隊、儲備軍火糧草,也沒有告訴輕輕。

自從輕輕被拘禁在少君府開始,他已經意識到終有一天,他們不得不逃離楚淮,或者必須救出公主離去。做為臣子並不能左右主子的決定,但在主子需要時,就必須準備好一切。

故而,華憲之一事發生時,他們就已經計劃好離開楚淮。之前為了不時之需,他有意地在皇宮、少君府等處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特別是此次朝中大換血,姜霖奕定然想不到,那被擢升的官員,居然還有他們鮮花軍團打進去的間者。而在奪宮事件后,宮人大換血時,他也趁機安插了人進去。是矣,才能如此趁其不備時,將輕輕偷偷救了出來。

輕輕聽完,忍不住誇讚,「華真,你比我想象得還有天份呢!」不但心思甚密,而且沉著冷靜,深謀遠慮。

華真一聽,有些澀然,仍道,「公主過獎了,華真還是失了職,讓公主受了很多委屈。若是當日在姜玉誥營中能提前一步救走公主,也許便沒有……」

她打住他的話,搖頭苦笑,「別自責,這是我的錯,與你們無關。怪只怪……他太愛我。」

華真抿唇,未再多言。

當他們這方行入大軍駐紮處時,大軍已經列隊完畢,而他們行來時乃是從高坡處下走,正好看到坡下山道上,那蜿蜒無盡的鮮花肩章,整整鋪滿了整個谷地,並一路延至望不到邊的路之盡頭。

輕輕低呼,「這……我們招攬了多少士兵?」

華真和其他將領才一笑,答,「舊有的花兵多半都以間者活動為主,新招的主要偏向去正面作戰的騎兵和步兵。目前,間者隊伍增到三千人,騎兵五千,步兵七千。其中騎兵和步兵中有不少是之前三國大戰時,我們依公主的意思,私下偷攬的皇都大軍中的降兵,他們的家人因受惠於公主,忠誠度更高。另外一些是我派人到戰區招攬的流離失所、失去親人的成年壯丁。至於一些慕公主美名而來的人,屬下也做了詳致調查,保證軍中人員身份清明。」

輕輕宛爾,「呵呵,很好。咱們自己倒是很清潔了,你都把小苗子種到別的軍隊里了!」忍不住笑開來,這是她這麼久以來,一次如此開心。一時間,也教那些新收的花兵們看傻了眼,未料到自己的女主人,是如此風姿妍美的人兒。

華真也很欣慰,因為自輕輕進入楚淮后,發生了太多事,她臉上的笑容也愈發少起來。不由,也勾起了唇角,隨著那銀鈴般地笑聲,心中一片蕩漾。

「華真,你有沒有派人遺進耶律鎮惡的軍營?」

「回公主,有幾位頭腦很好的,現在在其軍中擔任要職。前不久破除姜玉誥二十萬大軍時,還曾出謀助耶律鎮惡立下一戰功,頗得賞識!」

輕輕又是一訝,心說這些小子真是越來越精明,真是無孔不入。遂道,「那你們有沒想過……乾脆把耶律鎮惡給挖過來,我們也好……」

華真抬頭正窺見輕輕狡黠的笑容,著實一愣,但心中卻立即認真盤算起來,他的模樣引得輕輕大笑起來。

「哈哈,華真你真是……可愛,」她壓低聲湊來說,「我開玩笑的。呵呵!」

華真重吁一口氣,黝黑普通的臉上,也浮起一層黯紅來。心裡卻真是放下,看輕輕會開玩笑了,也比她總是愁眉深鎖地想著那個人的好。

在見過新兵團的將領后,大隊迅速前行。輕輕很放心華真,也信任他的信任。一路上,只是認真聽著將領們的計劃,沒有過多干涉。

但行半日,有飛鴿報信,原來姜霖奕發現她不見,立即派出了他的暗衛和死士前來追索,那行進的速度必是比大軍快上數倍。且他們的行進路線雖然隱密,也免不了會被姜霖奕算到。為此,他們決定兵三數路,再在海蜀郡外一百里處的山間匯和。

。。。。。。

整個海蜀郡,已陷入一片滔天大火中。

唯有城頭的守城樓,還算完好。城頭上屹立著兩國君王,一個挺立遠眺,微眯的鳳眸,焦點不知落在何處,只任那漫天光烘熱了面頰,而眸底平靜如水。

另一個一身血污的君王半腳蹬踏在牆頭上,對於雖勝尤敗的戰況十分惱火,一把揮開了給自己包紮傷口的軍醫,大罵,「該死的華憲之,該死的女人——」他橫臂一揮,手上的利刃便削掉牆頭磚石,彷彿那正是敵人的頭顱。

一直靜默在姬鳳傾身後的莫楚材又上前,低聲道,「王,已察到他們在城西牆根開了一條地道。」

姬鳳傾未應只笑道,「呵呵,這個華憲之確實有趣,居然能想出這麼個逃跑的辦法。」

莫楚材微一抬頭,才知道主子指的是另外一件事,不由也勾起唇角。

一小兵已走到司馬睿前,「稟大人,那投石器已經被損壞。」

司馬睿聞言,立起身,「愚禍,毀個死物有個屁用,還不給我把人抓回來,我要好好折磨他們。」

「是。」小兵一哆嗦,應聲就逃了下去。

而城下士兵也逮到了一些未及時逃離的花兵和守城兵,排排押來,竟也有百來口人。司馬睿一見,殺意橫肆,提著劍就要下去親自發泄一下。哪知剛走到石階處,就頓住了身形,面上竟有些呆愕。

那梯口飄來一個清雅卻稍顯贏弱的聲音,「你渾身是傷,不好好休息,又去造什麼殺孽?」

來人被一小僕攙扶,身著青衫外罩黑裘,面容稍顯蒼白,但精神看來還好,特別是瞪向司馬睿的那雙眸子,非常有神。

司馬睿瞬間便收斂了那滿臉的殺氣,表情彆扭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道,「你怎麼出來了。才剛醒怎麼不好好躺著?!」口氣也弱了三分。

他上前想扶索於磐,索於磐卻故意錯過他,走到姬鳳傾面前,抬手一揖,「雁悠在此先謝過秦王的救命之恩,還有……」他瞥了眼一旁直皺眉頭的司馬睿,「這莽撞沒頭腦的晉王,讓秦王多費心了。」

姬鳳傾朗聲一笑,有些促狹道,「雁悠君過獎了,不過是舉手之勞。晉王膽識過人,這一路走來功勞最大。少君的苦心,畢是沒有白費。」

鳳眸掃過二人,即轉身離開了。

索於磐躬身相送,而司馬睿卻上前攬住他道,「還看什麼看,他高大威猛,救了你,你著迷了?」口氣極酸。

索於磐扭頭瞪他一眼,「我一不在,你就亂來。你該知道這男人野心勃勃,你想利用他除去周芷蘭,那根本是與虎謀皮。他那麼愛那女人,怎麼可能容你亂來。你這一路上,被人家當槍使,還這麼高興?!妄我當年是怎麼教你的,你到底有沒有……」

「停停停,你再訓話,我可不管這裡有多少,我會吻你到你喘不出氣來。」他心中雖不酸了,不過還是有點氣。他如此沒理智,還不都是因為他生死不明。雖然他平安回到他身邊,但卻一直昏迷不醒,身受重傷,這怎不教他心疼。

想那姜霖奕為了所愛之人,還不是一樣殺戳連連,連自己的暗衛因保護輕輕失職就被削去了一半人命。他殺幾個楚人,算得了什麼。就算被利用,他也心甘情願。誰敢傷他的人,他定要加倍奉還。

索於磐知道司馬睿的執拗,才道,「姬鳳傾已經派人去尋輕輕,你快派三組人馬跟上,必須在他之前找到輕輕。」

司馬睿卻笑開,「嘿,這一件事上,你就得佩服我了。我早在攻城前就已經派人去各路口守著,剛才還得了消息說那女人居然兵分三路往這裡趕。而且,三路中還不知道她到底跟著哪一路走。且兵馬還不少!」

「真的?」索於磐雙眸一亮,看向司馬睿。

「當然。這女人不簡單,不過短短時間,竟然在姜霖奕眼下儲備了萬人的戰力,神鬼不知地逃離了姜霖奕的監視,前來救援。」那爍亮的眸子讓他心神一盪,一隻手就悄悄摸上了對方的脖頸,俯下身來,「怎麼樣,我沒辱沒你的師名吧?是不是應該獎勵一下我這一路的賣力拚殺啊?」

「別胡鬧。這裡還有……」

人字已被他吃進了嘴裡,多日相思併發,火焰瞬間燎原,火熱的唇死抵著那還帶著淡淡藥味兒的香舌,輾轉廝磨,不休不止。

。。。。。。

三路人馬,主帥華真隨間者隊伍走西路,會途經巴子國。騎兵隊行在最前,位於三路人馬之中,走的也是大官道,只為突速度趕時間,而步兵則沿著北邊與皇都的邊境走,距離最近。而輕輕急於救助華憲之等人,說服了華真等大將,領著騎兵先行奔到了匯和點處。因她當年在姬鳳傾軍隊中,也是領三千到五千的先鋒騎兵隊作戰,才讓華真等人非常不甘願地聽從了命令。

剛到達匯合點時,派出的探子去了十人,卻只回來了三人,很明顯附近已布下重重埋伏。

雖然這一切都在她預料之內,但未想到埋伏比想象得還多。

「海蜀郡在前日已經被攻破,這一百里,現探到兩處埋伏。」

輕輕揚首看去,之前翻山而來時,已經遠遠看到那一片濃煙滾滾,整個城都在燃燒,那火勢,黑煙,即使遠隔百里,也能窺見那方天空尤為黑暗,吹來的風中,都帶著淡淡的腥氣。

「可有探到憲之他們的下落?」

「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有探到。」

她還是鬆了口氣,「那就好。沒消息,也就是好消息了。現在……」

她話未落,哧地一聲破空聲響起,便聽一人啊地一聲墜落在地,接二連三的人落馬,竟是一隻只黑箭凌空落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偷襲?!來得好快。

「豎盾,全部後撤到山坡!」

一聲令下,所有騎兵放下長戟,拿起掛在鞍后一米高的盾牌,抵擋箭雨,行動迅捷,有條不紊地互相掩護著後退,很快就退到了之前他們下來的山坡處。

輕輕暗中觀察著偷襲者的數量,在箭雨後,卻沒有了下文。而箭數也沒有多少,不過持續了片刻便告罄。估計這拔人並沒有多少人,大概千來人。當前她並不想跟他們正面交鋒,只想先救到想救的人,同時聯絡上華驍所領的大軍再做反攻打算。

她沒想到的是,她料對了開始,卻料錯了那唯一深信不移的一環,至使之後鑄成那無法挽回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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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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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痴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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