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娘化燦爛,無處左右 第二十二章：靈穴

?第二更，本周欠賬還有3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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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是沉澱的紅色，潮汐裹挾腥鹹的風，一路馳騁，無休止。

佇立泊面的珊瑚礁岩上，有瘦削人影屈膝坐卧，低哼著頌揚不休的律調，凄涼而孤獨。

一切的罪惡已然被清洗，往生者們均回歸仁慈懷抱，永享沉睡的安逸。

除卻風語嵐嵐，除卻濤聲汐汐，天地間再無鳥獸蟲鳴，再不會充斥有煩躁和不安的猙獰。

這——是絕對的和平，亦是絕對的安詳。

腥紅的原始湯融化掉一切缺陷，一切不同，以及一切名為「差別」的位階距離，無論是人、是獸、是飛翔者、是守望者、是有罪的、還是享福的。

束縛靈魂的枷鎖不再，意識的輕盈將靈軀升歸伊甸之鄉，仰慕見天國的聖潔容顏。

「李林的後裔啊……」纖細聲線眺望遠方，映襯雲霧霞光。「那天夜裏，你大概……嘟錯洞了吧！」（註：MAD惡搞神作，我想應該不需要解釋吧O(∩_∩)O~）

顯然，陳述的故事，將是罪與罰的另一線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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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奇妙的夢境，岳嵐從熟睡中醒來。

雨幕依舊在洗刷屋檐，墜下叮咚無休的泉音。

側轉眼眸，夢境裏重疊的身形就在屋外，被熹微晨光拖拽出扭曲投影，彷彿折翼的羽民。

「很新奇的世界，不過，那好像不是屬於我的記憶，難道……」

意識波紋，很快從朦朧轉為清晰，驅動靈氣周轉，在滯漲的根系脈絡里徘徊往複。

這裏是圓藏山柳洞寺，充滿復古意蘊的木製建築結構，讓岳嵐打心底感到滿意和熟悉。他不喜歡山麓下那種嚴整異樣的石頭樓閣，更不欣賞條柱鋼鐵和大塊琉璃嵌攏后的高聳積木，居舍就應該像眼前的屋頂棟樑一般——溫馨，安詳，充滿時光的沉澱視感。

「真是難得一遇的靈脈眼穴啊，充沛得怕是連天目雙峰都略有不及吧！」

探出右掌，遮住刺目的光，岳嵐似要在將不可直視的靈氣光輝，狠狠捏緊指間。儘管他從沒見識過天目宗靈池，但這柄不妨礙男修遐想，嘗試觸及雲霄高處的神祗。

生命，就應該有一種追求，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因為承載重負的身軀，需要更輕靈的純粹意志引領，去飛奔向高處階梯。即便途中有跌倒，有碰傷，也終究會留下名為「智慧」的疤痕。

「Lancer，一切都正常嗎？」坐起酥鬆身心，岳嵐揉着眼角乾澀，開口問詢。

「沒什麼……」紙門的投影稍稍晃動，隨即傳來聲音。「凌晨有個把蒼蠅過來打擾，已被我瞬時解決了……」

確實，同模仿使徒的EVA巨\/物比較，那台「高大」的KM斬月不過是螞蟻蒼蠅罷了，根本連入眼資格都沒。

昨夜三騎士的輝煌激戰，證明岳嵐確實被幸運星辰眷顧，他抽中了張好牌。但僅止如此，還遠不夠令男修驕傲，或者是自大。

畢竟，按照那神秘主持人說法，「組隊淘汰賽」將會出場至少七職階英靈，岳嵐的Lancer僅能確認比登場的兩位女英靈強。至於其它職階英靈實力幾何，有沒有比Lancer更強的，或者是存在與槍之騎士差相彷彿的英靈，這些必要資訊條目暫時都一片空白。

換句話說，在獲得無與倫比戰鬥力的同時，Lancer同時亦付出了訊息搜集層面的代價，典型的等價交換原則。

「嗯，那就最好了！」聽見確鑿答案，岳嵐的信心愈發穩固。

既然對方不敢來襲，沒膽子與他爭奪開斗圓藏山靈穴的「所有權」，就進一步證實Lancer的實力讓其餘修士忌憚。

轉換角度理解——這就是說，岳嵐契訂的槍之英靈，應該是所有七職階英靈中最強的，單對單時不可戰勝的存在。

「運勢，果然聚攏在我這邊！」散發精光的眸瞳，猶如燈塔般照亮無悔道路。「我不但要贏，要獲得龍空山留存的秘寶，更要藉助洞天內靈穴，成功突破到築基後期！」

十指凝握，掐出興奮紅印——他無比自信，他更無比確信！

起床洗漱過後，稍飲用些來時儲備的膳食，岳嵐便將安全事項交託給Lancer，自個擺起五心朝天姿勢修鍊。

喚作渚熏的英靈，看去性情溫和，且Master交託的事情，迄今為止都沒拒絕，也難怪男修如此信任。

相較神州大地，岳嵐對洞天世界的第一印象，那就是靈氣異乎尋常地充沛，平均高過主世界十倍有餘。更別提他現在身處的還是冬木第一靈穴，周遭靈氣充裕程度高過它處百倍以上，甚至不需用導氣入體，光是呼吸這一動作，就可靈動胸腹竅穴。

當然，這麼高濃度的靈籽或許對常人有害，凡俗並不穩固的神魂容易受刺激，產生不少幻覺和情緒衝動。可就築基修士而言，這裏簡直同天賜福地一般，是突破瓶頸的最佳修鍊地點。

如練武者藉助水壓來鍛煉胸肺呼吸，磨練真氣技藝；修士倘若想突破瓶頸，錘鍊肉身丹田的靈容，自然要選擇靈氣更充裕之所。

畢竟天才是絕少數，世間鮮少有身處鬧市而時刻靜得下心來學習的才慧，更多俗人總需要安靜場所來集中注意力。學習如此，修真求道亦如此，所以「仙」字才以「人在山中」作解。

通天地靜籟之勢，而破自身駁雜執障，此亦為道經妙法所倡。

「哼哼，那些僅知曉爭奪戰鬥的傻瓜，怕是連真正稀罕的秘寶都沒發現！」

岳嵐諷刺般抬起鼻樑，遂定念引領周遭金相靈氣，自天頂神谷處灌入。

「好快！好多！！」興奮的衝浪板，在靈流波濤間跳躍，歡呼不歇。

如果說平時在山野「引靈入體」是提擔挑水，那岳嵐現在的感受，就好比站在高聳水塔下拉杆沖涼。根本不需神念強引，外界充沛至極的遊離靈籽，就像河源之水般沿通閥一路淌墜，徑直衝入丹田氣海。

多些，再多些！快些，再快些！

無與倫比的清爽通透，無可比擬的刺激馳騁，在短短數息間澎湃脊柱。尋常須費心引導個把時辰的周天搬運，就眼下狀況分析，怕是連一刻鐘都不需要，便會灌滿丹田瓶容。

「真不愧是洞天福地，這趟真不虛此行！」眼皮快速眨動，似欲體現出岳嵐心中激動。

他能清晰感受，絆腳鎖腿的泥濘在被金蕖青流沖開，前面是一望無垠的廣闊未來，是成就金丹的無上大道。

大概是七年前，岳嵐就被築基中期的無形瓶頸卡住。多年水磨工夫下來，男修的真元進展依舊乏力，連半成遞增都做不到，也難怪他心有焦躁，牟定參與這生死難料的遺跡探險。

不過，按目前形勢分析，曾制衡岳嵐的萬難障礙，在柳洞寺的靈穴地利下實再難堪為。

丹田，就像是灌滿水的瓶子，又被強壓打進去更多液體。

——噴出，再灌入；灌入，再噴出。

周而往複的打壓運動中，腹痛感愈發強烈，彷彿懷孕婦人的妊娠反應，痛徹骨髓而又欣喜若狂。

飽滿的裂痛感說明，岳嵐的身器在被強壓改造，在被有效擴容。

就像是遭受炙烤的泥胚——痛苦時暫時的磨鍊，美妙則會成為永久的記憶！

換句話說，他突破築基中期的瓶頸，是指日可待，旬日可展。

「不要急，要有耐心！」壓抑住心中激昂，岳嵐終於在瓶器爆碎前鬆開閥門，引導靈力變向。

縱然喜悅，可他冷靜的判斷力依舊存在，雖說「一貫而通」是理所應當的暢快。可既然手握王牌，腳踏地利，又何必像耗子般急於一時，等待和積累未嘗不是一種更妥帖的選擇。

「大概還需要十天吧……」岳嵐感孕身器修補過程，粗略推算道。

沖刷屋檐的雨幕已漸漸稀薄，金芒即將從烏雲漏洞探出，映照斑駁虹霞。

「哼，算你們好運！」岳嵐自信地將靈力導入令咒，彷彿憐憫樣輕訴。「為了穩固突破進築基後期，就多給你們幾天活命時光吧……」

在他看來，摸出最強底牌的自己，所需做的無非是——等待，以及時機成熟后的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