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疲憊
定西和小戈上山後,就發現寨口不大對勁,他在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就急急忙忙地朝寨子里走去。
「馬騮,馬騮?」
可他叫了幾聲之後,馬騮並沒有出現。
「奇怪,馬騮人呢?」
定西一邊往裡走,一邊看著寨子里亂成一團,看樣子這裡一定是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馬騮?馬騮?」
定西一邊往裡走,一邊尋找著弟兄們的身影,可叫喊了半天,還是沒有人理他。
就在他惶恐不安,尋找弟兄們的時候,頭頂的露天洞口發現了一隻手,這隻手耷拉在洞口,上面還有血跡。
接著他就朝上面跑去了。小戈跟在後面也跑了過去,她看這事肯定不簡單。
一跑上去他就看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馬騮和弟兄們都橫屍波浪谷。
「馬騮,馬騮?」
定西鼓起勇氣走到馬騮身邊,他跪在地上搖著馬騮的身體,卻不見他動彈一下。
「你怎麼了?馬騮,你說說話啊?」
定西抱起馬騮大哭起來,雖然他還穿越到這裡沒多久,可馬騮心底對他可是沒得說。現在,怎麼就發生這種事呢?
突然他看到了懸崖邊的完長老,他趕緊跑過去,跪在完長老身邊。
「完長老,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這樣乾的?」
定西拾起完長老的拐杖,淚如雨下。
「定西!」
小戈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走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歡聲笑語,可如今卻哀鴻遍野。
定西依然跪在地上哀嚎,他失去了弟兄們,就像失去了親人一樣難受。尤其是完長老,就和他爺爺一樣,可是什麼人會對他們下此狠手呢?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
劉颯一邊痛哭地哀叫著,一邊從下面上來。他一瘸一拐,手捂著傷口跑了過來。
定西一聽有人叫他,就擦乾眼淚轉身看去。
「劉颯?」
定西甚為驚訝,弟兄們都死了,可他卻活著。
「大當家的,蘭大戈沒有殺我,是讓我給你通知,要是不說出大漠之魂在哪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劉颯裝出一副既可憐又生氣的樣子。可就是他把上山的地圖交到李副官手裡的,也是他待人堵住了暗河的出口。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蘭大戈,絕對不可能!」
小戈聽到是蘭大戈乾的后,他神情瞬間惶恐起來。這件事他想絕不會是蘭大戈乾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干呢?
定西跪在地上怒目而視著小戈,他怒火衝天,在瞪了他幾秒后,站起來,走到小戈對面。
「蘭小戈,你他媽一直在騙我!」
定西看著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一直在騙他。他覺得太可笑了,他天真的以為匪和官能成為朋友。
小戈無力解釋,只能流著眼淚等定西發落。
「蘭小戈,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定西撿起地上的大刀,架到小戈的脖子上。
喜兒趕緊跑過來拽著小戈的胳膊,惶恐地叫道:「公子,公子!」
「雷定西,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好受一點,那就動手吧!」
小戈閉上眼睛,把脖子往長伸了一下。
「你以為我不敢嗎!」
定西攥緊大刀,怒喊了一聲,所有人都以為定西要一刀砍下去的,可定西卻大喊了一聲把刀丟到地上。
「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小戈慢慢睜開眼睛,冷冷地笑道:「雷定西,今日你不殺我,以後你就再也殺不了我了!」
「滾,滾!」
定西轉身看著血紅色的波浪谷,心如刀割。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
「雷定西,你個孬種!」
小戈大罵著跑了下去。
劉颯見定西並沒有殺了蘭小戈頗為驚訝,他以為這次雷定西死定了,殺了蘭大戈的兒子,蘭大戈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大當家的,現在該怎麼辦?」
劉颯走過來問道。
「你也走吧,赫連寨已經沒了,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了!」
定西閉著眼睛,無奈地說道。
「大當家的,我不走,我要是走了,我還是人,還對得起死去的弟兄們嗎?」
劉颯一改往日的小人之態,讓定西很感動,在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幫助。
「那好,現在我們就把弟兄們送到後山上,讓天上的老鷹送弟兄們上天堂吧!」
定西和劉颯把弟兄們的身體運到後山上,讓大漠上空的雄鷹吃掉實體,把每一個亡靈都送到天堂。
定西抬頭看著天空盤旋的雄鷹,心裡很難受。匈奴走了一千六百年了,難道就真的要滅亡了嗎?
他嘆了口氣轉身向山寨里走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躺在床上,心裡很複雜。
他在想,蘭大戈是怎麼知道上山之路的,他為什麼要殺了弟兄們呢?還有,為什麼劉颯還還活著?大漠之魂真的和自己有關嗎?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起床收拾行李。
他想好了,這裡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可是去哪裡他還沒有想好。
他點起煤油燈,拿在手裡,去後面的柜子里那幾件衣服。煤油燈閃閃晃晃的,好像是一幅畫被壓在了箱蓋下。
「這是什麼?」
他拿出來一看,還果然是一幅畫。畫皺巴巴的,但能看得出畫里畫的是一名女子。
他把畫捋平,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在哪裡見過呢?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這畫上的女子和蘭小戈也太像了。
可蘭小戈是個男的,他怎麼會?難道是蘭小戈的妹妹嗎?
他越看這畫上的女孩越漂亮,他想這要是他老婆就好了。那樣哪天他回去了,爺爺肯定會誇他的。
「雷定西,你看到了沒,這就是你一直暗戀的女孩,只是你把它放在箱子里,那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的。」
定西乾脆身體靠著牆坐下來,拿出那日在虎牙口撿的手帕。
他這下更敢肯定這畫中的女孩就是蘭小戈的妹妹了,要不然他一個大老爺們隨身帶著手帕幹什麼,肯定是他妹妹給送他的。
突然從外面刮進來一陣邪風,把他手裡的畫吹了起來。
他站起來想去抓住,卻不料被吹跑了。
「算了,他和蘭小戈水火不容,就算他妹妹又能怎麼樣呢?」
他嘆了口氣繼續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定西就趁劉颯沒注意拿著行李走了。
他站在山寨前,看著大門兩旁刻著的「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兩行大字,心裡很低落。難道匈奴就此完了嗎?他背上行李心裡感慨萬千。
......
「蘭大戈,你出來,蘭大戈,你快給我出來!」
小戈回去之後,滿蘭府找著蘭大戈。最後在六姨太的房間里找到了蘭大戈。
「蘭大戈,你快給我出來!」
小戈在六姨太門外大吼大叫著。
「老爺,這小戈是要鬧哪樣啊?」
六姨太委屈地看著蘭大戈說道。
「寶貝,你先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蘭大戈抱住六姨太的臉親了一口,就穿上衣服跑出去了。
「小戈,你這幾天都跑哪裡去了?」
蘭大戈打開門看到小戈滿臉委屈地看著他,但也可能是他看錯了,那是憤怒吧!
「蘭大戈,都是你乾的好事!」
小戈擦著眼淚吼道。
「怎麼了,怎麼了小戈?」
蘭大戈走出來關上門問道。
「你幹了什麼自己還不清楚嗎?」
蘭大戈拉著小戈走到一邊問道:「我幹什麼了我?」
「是不是你讓人滅了赫連寨?」
小戈問道。
「是啊,那赫連寨欺人太甚,正好我教訓教訓他們!」
「蘭大戈,誰讓你這麼乾的?」
「小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蘭大戈,你想不想找到大漠之魂了?」
「大漠之魂?」
「是啊,大漠之魂!」
「你知道在哪裡?」
「本來快要知道了,現在被你這麼一鬧,我還真不知道了!」
「小戈不許任性,大漠之魂關乎著我們赫連城和蘭府的命運,你要是知道大漠之魂的下落,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蘭大戈,你就知道大漠之魂,那赫連寨的人可招惹你了嗎?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為什麼,為什麼?」
小戈流著眼淚大聲質問道。每當她想到定西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的心就疼痛不已。
......
下山後的定西看著大漠,卻不知道何去何從。他看著不遠處的赫連城離沙漠這麼近,卻天天熱鬧非凡,如果赫連勃勃還在的話,這裡會不會更加熱鬧呢?
聽爺爺說和大漠神鷹同一時期的還有一位叫大漠第一指的人,此人不但功夫了得,更是洞悉天下事。
「大漠第一指?對,就去找他,可去哪裡去找他呢?真有這個人還是爺爺騙他呢?」
定西牽著馬耷拉著腦袋走在大漠里,天越來越熱,腳下的沙子也滾燙不已。
定西抬頭看了眼太陽,心裡更家惶恐不安了。他要是敢天黑前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很有可能就要死在這大漠中了。
夕陽西下,定西還是沒能找到落腳的地方,可現在他已經無路可走了,向前走找不到去路,向後退,也回不去了。
精疲力盡的定西坐在沙漠中,本想打開水囊喝口水的,卻發現裡面一滴水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