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郭村進山
程穆醒過來的時候，郭大爺已經起來做早飯了，似乎是豬肉燉的大白菜，看著白花花的一片，但聞著還不錯，挺香的。
程穆拿著臉盆洗臉，郭大爺給他解釋說，「山裡風大，吃點帶湯的暖身子，不過就算是這樣，你們進山的時候還是要小心，對了，保溫杯帶來了嗎？得喝熱水，那比吃東西都強。」
程穆說「都帶了。」
想了想，又問，「對了，郭大爺，你們這村子除了我們，還有沒有外人來過？」
也許山鬼來過？也許他也見過榮威？總之就當做是嘮嗑一樣的，問一問，也累不著。
郭大爺又往灶里挑了柴，「之前生人來的挺多的，半夜都能聽到三輪車的響動，可後來，突然的就沒聲了，這些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都撤出去了，再後來，就沒什麼人來了。但是前段時間確實來過人，不過這也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啊？」
「就是老趙婆子，我昨天去他們家換燈泡，她就說起你們，說你們的車好看，還說前段時間她也見過兩個年輕人，給了她一百塊錢，拿走了一堆乾糧。」
程穆猜測，這應該就是榮威他們，拿了這麼多的乾糧，估計是打算在山裡長貓起來了。
「衛清河知道知道這事嗎？」
衛清河正好走出來，說，「你真當我傻啊，什麼都不做就瞎眼的往山裡走，我之前也是打聽過的好不好，知道他們在村子里拿了東西我才進山的，不僅是吃的，當時應該還偷走了一把鐵鍬一把鎬頭。」
郭大爺點頭，「是，那把鎬頭就是我家丟的。」
程穆看了一眼，拉著衛清河往外走，「這麼說，榮威他們真的是把東西私藏了？」
「推測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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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代琳和長善也都起床了，昨天的談話有那麼一點不好，吃飯的時候，長善特意和程穆隔了一個郭大爺坐。
老人家才不管年輕人之間的那點花花腸子呢，自顧自的吃著，把他們權當成了空氣。
到是衛清河對長善極為的好奇，「喂，老妹兒，你今天和我們一起去嗎？」
長善偷偷的瞟了一眼程穆，沒說話，代琳瞪了衛清河一眼，「要落單也是你，我們三個一起來，當然一起走了。」
回頭看著長善，「對吧！」
長善把菜泡在飯里，一句話沒說，禿嚕禿嚕的吃起來，碗大臉小，一時間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代琳悄無聲息的在桌子底下踢了程穆一腳，用唇語問他，咋了？惹她生氣了。
程穆沒搭理他，也學著長善把臉埋飯里，代琳看著他，實在是忍俊不禁，還學長善，你臉那麼大，半個臉都進不去。
程穆狼吞虎咽的吃完就進了裡屋，拿出自己的那個黑色大的旅行包，把沒用的東西精撿出來，只留了一些吃的，還有岐山出來時臨時買的葯和暖寶寶。
想了想，把長善買的那個圍巾也拿出來，圍在了脖子上，並且還告訴自己，山裡冷，須得這樣。
東西收拾完，背包還剩下挺大的空間，借著這個由頭去找長善，「喂，你要帶啥東西嗎？」
長善搖頭，「啥都不帶，一個人一身輕。」
管它是人是物是情的，都一回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昨天想了一宿，管他是程丹生還是程穆呢？自己開心最重要。
她決定了，要放棄這段感情，一個人瀟洒的度過在這的時光，到時候一個人，該走就走，沒有遺憾，沒有心痛。
她還決定了，離開這鬼地方之前，要自己出去賺錢，把程穆拿錢買的手機還給他，是在不行，就把自己的那個玉佩抵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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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清河代琳對視一眼，緊接著就收拾碗盤去洗，程穆跟著長善去了房間，呵呵一笑，「東西真不帶了？告訴你，山裡可冷。」
長善寒著臉，把羽絨服一脫，在修身的毛衣外面又套了一層寬鬆點的毛衣，然後把羽絨服穿上，回他倆字，「不冷。」
是不冷，就是整個人都成球了。
程穆是在是拗不過她，把她的背包拿了出來，分門別類的給她收拾了一下，把那天她和代琳一起逛街時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都推到一邊，這代表著他已經放棄了它們。
長善正對著鏡子扎頭髮，驀的停下來，獃獃的從鏡子里看程穆。
昨天晚上那樣和自己說話，今天早上就笑嘻嘻的來和自己說話，真是不要臉，而且還是臭的。
趁著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伸著手，把鏡子里的他一頓打，捏捏臉，揪揪耳朵，極盡所能的去報復。
程穆忽悠的回過頭，長善嚇的直冒冷汗，把手被過去，愣愣的看著他，「幹嘛？」
程穆把一個小東西擺在炕沿上，「你出行，帶這個玩意幹嘛？」
長善看著炕沿上擺著的那個小東西，是一隻貓，張牙舞爪的，神里神氣的，是她從光頭那白要來的，特意當成禮物送給了程穆，那天收拾東西的時候見它擺在程穆的床頭柜上，隨手就了進來。
長善走過去，一把抓過那個貓，「我喜歡，就裝著，你管的著嗎？」
程穆無語，「你不是已經送給我了嗎？難道還能要回去？」
長善不說話了，假裝繼續去梳頭。
程穆這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裝了一個袋子里，反正最後也得回來，就先放這了。
這次來本來就沒帶多少衣服，程穆看了看，就沒往外拿。精簡過後，包一下就空了，剩下的就全放吃的，四個人，吃喝之類的肯定不能少，要是能找到榮威和他一起的那個，若是還活著，也需要糧食。
收拾的差不多了，衛清河也走了進來，他拿了幾個棍子，「山裡路滑不好走，這是郭大爺給準備的。就將就著用吧。」
程穆看了看，這棍子應該是為了雪天特製的，上面是個棍子，下面還帶著類似於鐵爪子一樣的東西。
他拿出去試了試，還挺好用的，要是山裡遇到什麼緊急情況的話，還能當個防身武器。
只是這個玩意，男人用還行，像代琳和長善用起來就有點費勁了，程穆有點後悔那天那把刀沒買下來。
可是山裡什麼情況還不一定呢，這榮威又說出了救命那樣的話，總歸還是要多做些打算的。
程穆想了想，去找郭大爺要了兩把刀，一把殺豬刀，但是郭大爺家沒有豬，看起來還挺新的，沒怎麼用過，另一個是水果刀，不算大，但要是出手快的話，也能給敵人弄個遍體鱗傷。
他拿著兩把刀去找長善，問她想要哪個。
長善絲毫沒有猶豫的拿了那把殺豬刀，拿在手裡掂了掂，手腕一晃，還揚成了花。
程穆說，「殺過豬啊？玩的這麼溜！」
「以前父皇給我打過一把刀，那刀和它差不多，我拿著玩了挺多年，但這次來的突然，沒來得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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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穆把另一把西瓜刀給代琳，代琳拿著細細的看了一圈，「這有點丑誒，有沒有那種特別精緻漂亮的小匕首，那種適合我。」
長善傻裡傻氣的把自己的殺豬刀往桌子上一放，「那這個給你，那小西瓜刀給我。」
代琳嫌棄的搖頭，「呃，還是不用了，這西瓜刀適合我。」
說著，有些緊張的看向程穆，「這帶刀進山。不會出什麼事啊？我只是雇你查事情的，你這要是持刀殺人，或者被人持刀殺了，那我怎麼辦，這事大了，我還能好好的活著嗎？」
長善安慰她，「放心吧，恐高的人是絕對惜命的。你就不要瞎想了。」
代琳嗯了一聲，「那就這樣，你們都要惜命一點，死了我可賠不起的。」
衛清河把包包的拉鏈一拉，「行了，別說沒用的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該走得了。」
長善和代琳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都有點微微的驚喜，一說要走了，各自背上自己的小包包，就跑了出去。
沒跑多遠，才發現郭大爺給每個人做的那個帶棍的鐵爪忘拿了，回頭卻看著程穆和衛清河一人拿著倆，走起路來像是個笨拙的鴕鳥。
長善走在最前面，想了想，卻直接朝著衛清河過去，什麼也沒說，直接拿過他手裡的兩個大爪子就走了。
代琳從她手裡接過一個，問她，「你倆打架了？還沒好？」
長善搖頭，「沒有，我就是在想，我既然是一定得離開的，那我就漸漸的遠離他一點，省的到時候離開的時候抓心撓肝，撕心裂肺的疼。」
代琳跟著點頭，「也是，在一起的時候千好萬好，可一分開了，絕對能抽筋扒皮。」
「看來你深有體會啊？」
代琳嘆了口氣，她那何止是有體會啊，那是體會的極深。
都說女人八卦，可作為男人不得不和程穆走一條線的衛清河也八卦起來，「說說，你倆咋回事啊？咋認識啊？還有，這兩天你們倆咋不對勁呢？分手了？」
程穆給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就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邊走過去。
衛清河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的在想，這他們倆的事自己怎麼能自行體會呢？難道讓他橫插一腳？
大概是……
衛清河跟著小跑起來，一邊跑，一邊笑著喊，「長善妹妹，你等等我。」
笑不過三秒，緊接著一個跟頭摔在地上，程穆站起來，「對不起哦，鞋帶開了，系個鞋帶！沒想到你這麼不長眼睛，棍子都看不見。」
衛清河抓了抓自己發麻的頭皮，這程穆還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他那是系鞋帶嗎？系鞋帶有把腿伸出來那麼長的嘛？
真是，當他傻呢？
為了報復程穆，他迅速的朝著長善跑過去，一口一個笑，「長善妹妹，你渴不，我這有一大瓶的熱水，喝點吧？」
長善晃悠了一下自己背包上程穆給她準備的保溫瓶，「不用了，我這有。」
衛清河不說話了，如果說自己的保溫瓶是個蘋果的話，那長善那個就是柚子了。
他還是不自討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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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不算難走，但是因為有雪，他們各自穿來的鞋子除了程穆和衛清河，兩個女生的又都不是防滑的，尤其是代琳穿著一雙雪地靴，只有稍微不注意，就會摔一個跟頭。
為了提高上山的效率，以及安全係數，程穆打算把人兩兩分一組，這樣男人可以隨時照應一下女生。
其實他不說，也該如此，可他一說出來，衛清河就忍不住的酸他，「你就說你不想和我走一起得了唄。」
跑著去代琳邊上，「代老闆，咱倆一起走，我保你。」
程穆朝著長善走過去。
之前，每一次她不要臉似的朝著自己貼過來的時候，他都覺得很煩，真煩，後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現在突然一下不說了，陡然生出了好多不適應。
「你冷嗎？」
長善停住腳步，把自己的帽子往下一摘，「你覺得呢？」
程穆去看，也覺得自己多此一舉，她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就連自己都走的有些熱了，就別說她穿那麼多的衣服了。
「那你渴嗎？」
長善抬腳繼續往前走，「不渴。」
程穆繼續沒話找話，長善實在忍無可忍不可忍，「程穆，你到底要幹嘛？」
「不幹嘛，就是說說話，不說話的話，太無聊了，你看衛清河和代琳，他們倆都在說話。」
長善頓了頓，「可我不想說話，尤其是不想和你說。」
程穆一下就呆住了，他有感覺，長善是刻意在疏遠自己，可她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自己還是有點難過的。
稍稍的小拇指指甲那麼大的難過。
「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想說就說，我不想聽都不成，現在把我耳朵都給磨出糨子來了，你就不說了，你真當我耳朵好欺負是吧。」
「那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樣，就是說說話啊？」
長善妥協了，「那你說罷，我聽著。」
程穆張了張嘴，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往前走，好一會，程穆才說，「我小時候遇見過一個人，特別神奇，就是街邊那種摸一摸你的臉，你的手，看一下你的名字出生年月日之類的，他就能看出你之前經歷過什麼，以及你以後經歷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