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坦白心聲

第六十二章 坦白心聲

他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搖了搖腦袋,眼前一頓冒金星,他把手機放耳朵上,那邊卻沒了聲。

他拿著手機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啊?

但他不放心,那句「衛哥,救我」像一根刺一樣的扎進了他胸口。

他也顧不上那樣做道不道德了,一下拉過正抱在一塊親的倆人里的男人,指著手機大著舌頭手舞足蹈的說,「你…快幫我,看看,這……手……」

幸好那男人悟性高,立刻會意了他的意思,把通話記錄里的那個通話記錄調出來,放在他眼前看。

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

「你……幫我~」

男人立刻給撥了過去,害怕他聽不清,男人先是自己接的,然後轉達給他的。

那句話是——衛哥,救我,岐山,郭村。

***

衛清河說,「我一直以為這是夢,直到酒醒了,看著手機,那個號碼確實真的存在,我才發現不是夢。岐山,郭村,這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你說他怎麼就去那了呢?還說什麼衛哥救我。我當時確實慫了,那一整天我都沒吃飯。可是那是一條命,怎麼說也跟著我幹了三年,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來了岐山。」

「之後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電話打不通的那些天里,我一直都在山上。你說這郭村,大就這麼大,我都已經進山去找了,什麼都沒有。你說他能去哪呢?」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關於榮威生與死的問題。

也是關於傅時文,代琳,鄭蘭西,山鬼的問題。

程穆閉著眼睛思付了一下,嘗試著把所有人穿成一條線,「我們嘗試著縷一下啊,首先是肯定有一群人需要運古董,然後榮威被雇去了當保鏢。這第一個問題就來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古董,才會讓人這麼緊張?難不成是他們找到了和氏璧不成?!」

「那第二個點的疑問也出在榮威身上,他像你求救,肯定是受到了生命威脅。可他做了什麼才會被威脅?而且還是生命的威脅?」

「第三點,就是傅時文在這中間到底扮演的是哪部分的角色,他是雇傭榮威的人,還是黑吃黑的那部分。按照我們知道的,鄭蘭西肯定是他的人,而山鬼一定是鄭蘭西找來的。」

「第四個疑點,就是山鬼現在去了哪裡。從我入住酒店開始,他就沒有再出現,但他肯定是已經行動了!會不會找到了什麼線索?」

衛清河捂著腦袋撞了一下靠背,「靠,怎麼這麼多疑點啊?」

「嫌多啊?嫌多再給你弄兩條?」

衛清河趕緊搖頭,「別了,就先這樣吧!」

說完,又忍不住擔憂起來,「那現在怎麼辦,還去找榮威啊?」

程穆說,「榮威必須得找,他是關鍵。」

「那萬一他已經那個那個了呢?」

「死了的話就死了,要是活著呢。我們找到他最起碼還能就他一命!」

衛清河點點頭,也是這個理。

****

程穆抬頭看了一下天,太陽已經大西移了,這麼長時間沒回去,也不知道她們擔沒擔心。

衛清河半路碰了碰他,「還沒來得及問你,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誰啊?」

程穆裝傻,「不是代琳嗎?你認識啊?」

「屁,你要不說,我可就拿下了。」

「……滾蛋。」

**

程穆不說,衛清河也知道答案了。

回去之後,代琳已經分好房間,一共兩間房,也沒疑問,郭大爺和程穆衛清河他們三個男人一間,剩下兩個女人一間。

程穆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睡袋遞給長善,女孩子嘛,總是嬌貴,尤其她還是一個傲嬌小公主——事多的要命。

衛清河酸溜溜的說,「怎麼不見你給我拿知道睡袋呢?」

「你皮糙肉厚的在雪地里住一宿也沒事,要睡袋不就浪費了。」

代琳見衛清河落了下勢,趕緊幫腔,「那我也是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還是和你一起來的,你怎麼不給我準備一個。」

「對不起,包太小,裝不來倆。」

衛清河和代琳彼此相視會心一笑,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還能不能讓人活了~」

「我又沒搶你們空氣,怎麼不能活。」

**

三個人吵吵鬧鬧的時候,長善拿著睡袋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雖然不是很好,擺設也只有簡陋的柜子,但收拾的挺乾淨的。

長善隨便扒拉下來床被子就把自己裹了進去。

程穆推了代琳一下,「去看看。」

代琳沒動,「這種時候不應該是你去哪?」

長善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一定是有事。

可自己這個尷尬的身份,她不一定肯說。

代琳是女孩子,女孩子之間總是容易交心的,「你先打個頭陣,你不行我再去。」

代琳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兩袋餅乾就走了房間,看見長善已經進了被窩,直接把門關上了,還上了鎖。

「吃點吧,你晚上都沒有怎麼吃東西。」

長善背對著她搖了搖腦袋,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橙子味的,你要是不吃我可吃沒了。」

長善終於有了反應,一隻胳膊拄著炕,然後身子直接從被子里翻了一個跟頭,繼而一把搶過麻袋橙子味的餅乾。

代琳忍不住笑,「這就對了嘛,再傷心再難過,也沒有吃飯重要,想我小時候,吃飯都是用搶的,不搶就得餓肚子。」

長善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還有這經歷?」

「那可不,人啊,都是表面光,其實背地什麼樣,真沒幾個知道的。」

長善坐起來,雙手一抬,把被子捂上,「如果我不得不離開了,你會難過嗎?」

代琳點點頭,「那當然了?你離開了就剩我一個女孩,那多尷尬。」

「那程穆呢?他會怎麼樣?」

代琳想也沒想的就說,「估計會哭死吧,看的出來,他很喜歡你。」

「他喜歡我?可他總是說我,又笨又能吃,還說我是狗皮膏藥,最重要的他還罵我是魚,這樣,能算是喜歡~」

代琳沒控制住,噗嗤一下笑出來,隨後說,「傻姑娘,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越是特別,才越是重要。你什麼時候看他那麼對別人了?」

「他對我很特別嗎?」

代琳說,「那當然了,你看他給誰帶睡袋了?我沒有吧?衛清河也沒有吧?」

長善微微笑起來。

代琳問她,「不過你剛剛為什麼說要離開啊?難道你以為他不喜歡你所以要離開?」

長善搖頭,「他不喜歡我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他就好,可離開這個事情,好像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說到這,她就難過。

一咕嚕就直接進被窩了,「不說了,睡覺了。」

**

夜涼如水一樣的靜默。

程穆卻呼啦一下就醒了,外面有著隱隱的月色落下來,被漫山的雪又映出了大片大片的光。

那種亮,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候看見過的,就像是在城市裡待久了,突然看見西北那廣袤的荒原一樣。

心裡是無比平和的寧靜,而這種寧靜都被一個屁漆黑的模模糊糊的背影打破。

他看的出來,那個在月色下行走的人,是用棉襖把自己裹成了熊一樣,行走都費勁的長善。

真是蠢的有點可愛。

長善去的方向是廁所,村子里的廁所都是旱廁,睡覺之前郭大爺就說過,廁所里的燈壞了,還沒有來得及去買,告訴他們晚上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程穆不懷好意的想,但願長善可以小心一點,這要是在廁所里摔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估計會哭吧!

**

看著黑漆漆的廁所,長善有些猶疑,可是有些生理問題不解決的話,這一夜可能就是坐立不安了。

她狠下心,對著黑漆漆的廁所裡面吼了一句,「喂……」

沒有回聲,繼而伸出胳膊用力的揮了揮,就好像裡面真有什麼東西似的,可要是真有什麼東西出來,她也沒想好怎麼辦,大概是會叫的吧。

膽戰心驚的上完了廁所,褲子提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內褲棉褲一溜煙的全都提上來就朝著房間跑。

程穆站在門口等她,看著她跟做賊似的上了廁所,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大笑。

長善抱著胳膊裹緊羽絨服低著頭往屋裡跑,她總有一種屁股後面跟著人的感覺,這感覺真叫人恐慌。

她根本沒看見程穆,低頭就撞了上去,這一撞撞的腦袋都有點懵,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前,還是程穆眼疾手快的拎著她的羽絨服給她薅起來。

「平身,不用行此大禮。」

長善扒拉開放在自己臉上的羽絨服的大帽子,問他,「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就是為了堵門口不讓我進去?」

程穆擺著手指,「NONONO,我這是怕你害怕,給你站崗呢?」

想著當時怕窗戶的時候,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他就心裡不憤,怎麼,現在有你怕的時候了吧?

長善看著他笑得那麼猥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恨恨的在他腳上踩了一腳,然後陰惻惻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哦~誰讓你不讓路了!」

程穆回了她一個「哈」,然後拽住她要離開的身子,扯著衣服摁著她坐在廊下。

長善一臉嫌棄的看他,「幹嘛?」

程穆見她這樣,實在是想揍她一頓,「說吧,今天怎麼了?」

又說,「只給你這一次的機會,以後就算是你求著我,我都不給你當樹洞了!」

長善心裡念叨著,一次機會?是不是太少了點啊?

抿著嘴沉默著,那些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程穆問,「真不講?不講我可就睡覺去了?」

說著,捂著嘴用力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還真是有點困了,眼淚都打出來了。

長善還在猶豫,但看程穆起身要走,委屈的說,「我說還不行嗎?」

反正不說也是難過,說了也是難過!

索性還就說了吧,說了沒準就好了呢!

「我做了一個夢!噩夢。」

程穆說,「我每天都做。」

長善瞪他,他才說,「好好,你說,你說,我不說了。」

「我說啥了?被你一打岔都忘了……」

他原諒老女人,「你說你做噩夢了!」

長善想著那天自己恍惚間看到的情況,以及在車上做的夢,繼續說,「其實也不算是做夢,就是那天我好像看到我自己回去了,就是用你們的話說,我突然一下又穿越回去了。」

程穆安慰她,「這個確實是個問題,可回家了不是挺好的嘛?這也值得不高興?」

長善嘆口氣,「你不懂~」

女人心他確實不懂,但長善下一句話卻像是插進他心裡的冰錐,又冷又疼。

長善說,「我不想回去,那邊沒有你。」

「所以,你想因為我永遠留在這?」

長善點頭。

能夠再見程丹生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事情,若是能餘生都在一起,她願意留在這。

但男人還是沒有女人那麼感性,程穆沒有說你留下來吧,你留下來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這樣酸的話。

他只問了長善一個問題,「那你問過你自己沒有,你想留下來,是因為程丹生,還是因為我程穆!」

程穆臉色冷靜的可怕,長善打了一個寒顫,聽他繼續說,「你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個人,前世今生也好,我程穆就是程穆!僅此而已。」

**

長善愣愣的想著程穆的那句話。

——前世今生的也好,我程穆就是程穆,僅此而已。

他不是程丹生,他只是程穆,雖然他長了一張和程丹生一模一樣的臉。

可他體內住著的是程穆的靈魂,那個時而冷酷,時而善良,有時還斤斤計較,毒舌,自私的程穆。

而不是程丹生那張看起來隨時都在笑,可沒有一天不活在黑暗中的靈魂。

她沒有辦法回答程穆的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誰才想留下來。

因為那張和程丹生一模一樣的臉嗎?好像覺得哪裡不對。

是因為程穆嗎?她好像也不能確定。

可一想到要離開這了,心裡就特別的疼,呼吸都疼。

程穆從地上起身,拽了拽她的衣服,「回去睡吧,明天還得進山呢?」

長善嗯了一聲,沒有去看他,直接進了房間,代琳聽到聲音翻了一個身子,隨口問了一句,「你去個廁所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長善說,「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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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長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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