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出發

程穆看著她，又問，「那傅時文和鄭蘭西的關係你是怎麼知道的？」

代琳想起大概半年多以前自己無意間闖入的那個房間，依然覺著不舒服，「傅時文有個書房是不能隨便進的，我以為裡面都是他的那些古玩，可是有一次他走的急，忘記鎖門了，我好奇，就偷偷的溜了進去。裡面確實有古董，但更加讓我奇怪的是裡面有一個辦公桌，裡面有好多文件，我當時就懵了……。」

程穆有些不理解，書房裡有辦公桌有文件不是一件特別正常的事情嗎？

代琳頓了頓，繼續說，「你不知道，傅時文還有一個辦工桌，就在他卧室里，我每次去的時候都看見他在那辦工，裡面都是他的教書的東西，還有一些公司里的事情。」

「所以我當時一看到裡面的那些密封的文件夾我就慌了，但也沒敢去動，正好又趕上有電話來，我就看了看通話記錄，發現大多數都是我給你的那三個人打來的。不過，我怕自己暴露，只跟了幾次，又問了幾次跟著我的那個助手，隱隱約約的得出一個結論就給你了。」

代琳見程穆沒有說話，又問了一句，「你說，他會不會真的犯罪了啊？」

她有預感，卻又不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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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了一段特別險的山路過後終於漸漸的趨向了平穩，王哥不確定，又和程穆確認了一下確定是去郭村。

程穆點頭之後又問，「王哥，這郭村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就是個村子，什麼都沒有，早幾年的時候聽說有人來這裡收過寶，不過人好騙，都是低價收走的，後來也有人跟風來，可是東西都沒有了！又有人聽說山上又古墓，一群人就風風火火的來！」

「可這山就是個破山，哪來的古墓啊！那群人沒待幾天就走了！就這樣，這郭村也算是出個名頭了。」

王哥停了車子，指著前邊的路口說，「這邊有個景點，要去看嘛？」

程穆問，「什麼景點啊？」

他怎麼沒聽說。

「就是一個椅子山，長得像椅子，聽說以前有過什麼仙的，每年正月初二的時候都會有廟會。」

程穆不感興趣，回頭看，長善還在睡，「不去了。」

王哥有些奇怪，「你們來這不是旅遊的？那酒店的人和我說你們是要去旅遊的。」

他說的因該是五百塊。

程穆解釋道，「是來旅遊的，但對那些神鬼的不感興趣，所以打算去探險。」

卻是有探險的人來這，王哥也就不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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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又繼續往前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長善幽幽轉醒，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和程穆互相挎著走，燈火輝煌的，邊上還有賣糖葫蘆的，但走著走著，程穆就消失了。

她緊張的四處看了看，可根本沒有人，慌張的喊程穆的名字，有回聲，但沒有程穆的應答。

緊接著，她似乎一下就通透了，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已經不是這個世界了。

程穆聽到她起來的聲響，回頭問她，「醒了，要吃東西嗎？」

長善搖搖頭，「怎麼，還沒到啊？」

王哥答，「快了，過了這個山口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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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王哥說的山口，程穆就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穿著長長的軍大衣，厚厚的狗皮帽子，手中還拿著一個棍拄著地。

代琳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這大爺誰啊？難道知道咱們來？特意迎接來的？」

程穆眯著眼睛看了看，那人影，似乎是有些熟悉？

車子又往前開了開，那「大爺」激動的迎上來，走路一瘸一拐的，都靠手中的棍撐著。

程穆不懷好意的笑，示意王哥找個靠邊的地方停下來，喊道，「衛清河衛總，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啊？」

衛清河疾步走了兩步，拿著棍不輕不重的打在程穆車上，「下來，給我讓地，讓我上去。」

程穆下車，把副駕駛讓給腿腳不行的衛清河，自己到後面挨著長善坐下去。

長善往代琳那邊靠了靠，沒去看他，也沒說話。

程穆有些奇怪，從警察局出來那天開始，長善就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

長善不搭理自己，程穆也只顧看長善，代琳一見衛清河上來，一下就高興起來了，「剛剛我看你，還以為是個老頭呢，你咋就這樣了？瘸了？」

衛清河惆悵的嘆氣，「哎，說來話長。」

又伸手給王哥指了一個方向，「從左邊這條路拐進去，對，前面的最後一家停就好。」

指揮完，又扭頭看代琳，「前幾天進了一趟山，凍著了，得緩幾天。」

代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來這挺長時間了吧？不知道一會能不能吃個熱乎飯，我都餓了。」

衛清河點頭，「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一會回去就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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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清河早就準備好了，一早上就給了郭大爺一筆錢，說自己有好朋友要來，一定要多做點好的。

郭大爺也沒推脫，拿著錢出去又買了一些肉，快過年了，隔壁村子里有殺豬的。

這都準備了一上午，也不見衛清河帶人來，郭大爺也有點坐立不安的，這路不好走，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迎一迎的時候，車子就開了進來，門不算大，車子就停在外面。

郭大爺趕緊給他們把飯菜端上去，衛清河跟著他一起忙活，臨了的時候說，「大爺，這都不是外人，一起吃吧。」

郭大爺沒同意，「你們吃，我還得出去一下。」

郭大爺怕衛清河誤會，又解釋了一下，「早上去賣肉的時候，碰到老趙婆子了，她說讓我幫她修一修燈泡。我去看看，也許就在那吃了！」

說完，拍了拍衛清河肩膀，似乎是在說，你懂得！

衛清河確實懂了，這男女之間就那麼點事，不管是年輕的少男少女，還是期待有個陪伴的夕陽紅之戀，都是一樣的。

他伸著手，裝作嫌棄的樣子揮著，「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不在那吃了飯不許回來。」

郭大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和程穆他們幾個打了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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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王哥收了錢之後也走了，程穆本想讓他留下來明天再走的，可王哥說，這村子里有林城的車，往外走一段就行。

程穆覺得這路況還可以，就自告奮勇去送他，衛清河像是個粘人的小妖精，打開車門就上去了。

程穆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發現長善正和代琳一起刷碗，洗潔精的泡泡弄得鼻子和臉上都是。

他忍不住嘀咕，她到底是怎麼了呢？

村子里的路還不錯，雖然坑坑窪窪的，但並不兇險，路上的積雪也早就被村子里的人弄到了一旁，總體來說已經好多了。

程穆往外開出去了一些距離，正好碰到人，就問了一下車站在哪，轉了方向朝著車站過去。

半路上，程穆問王哥，「你和那個酒店合作很久了吧。」

王哥說，「沒有，也就是今年才開始的。估摸著有十個多月了吧，我夏天的時候跑線，只有這冬天跑線停了，才幹這個。」

「那你肯定認識其他的司機了？就是專門做這個的司機。」

王哥點頭，「還行吧，認識幾個，怎麼你有事啊？」

程穆從錢包里拿了一些錢出來，幸好來之前有預感，特意多取了一些現金，「你回去幫我打聽打聽，看看誰見過山鬼，有什麼消息你就先幫我記下來，然後打電話給我。」

王哥沒接錢，「這事簡單，你還給錢幹啥？」

程穆信奉等價交換的原則，凡是遇上錢就會變得複雜，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有了錢的關係也就簡單了。

不過就是我買你賣的關係，這樣人家也能平衡一點，做事也能相對的儘力一下。

王哥點點頭，「行，錢我就收下了，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

車站不算遠，王哥記下了程穆的電話號，和兩個人拜拜之後就去站點等車了，說是站點，其實也就是一個大牌子，連個座位都沒有。

衛清河說要去買煙，出來的時候扔給王哥一瓶水，王哥接了過去，說了句謝謝，衛清河看了一眼程穆，然後說，「王哥，這趟謝謝你啊，但你回去一定不要說見過我們，這是為你好！」

王哥點頭，這個道理他懂。

這一路，他也看出來了，程穆一行人根本就不是來玩的，去郭村，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衛清河點了只煙，不抽，拿在手上搖一下，煙霧便成了一個圈一個圈的裊裊升起來，王哥有些覺得尷尬，幸好，沒過兩分鐘，車子就來了。

上了車子找個座位坐下去，從窗戶里對衛清河和車子里的程穆拜拜，心裡也同時鬆了口氣。

看著車子走遠了，衛清河才重新打開車門走上去，程穆不理解，「你嚇唬一個司機幹嘛？」

「有多少事情是從他們嘴裡傳出去的啊？這麼大的事我能不小心點嘛。」

程穆一副你說的都對的樣子去發動車子，衛清河突然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程穆一個激靈的抽回，可衛清河分明沒有注意到，他獃獃的望著前邊，咋舌道，「這事情奇怪，咱倆得好好聊一聊。」

程穆正想問他，「你說的那個榮威到底是誰啊？」

衛清河說，「你還記得當時我和你約在咖啡館見面的那次嗎？就是你剛剛罵完代琳那次。」

程穆點點頭，他有印象。

「那天我在外面，見過一個女人，你還問我來著。」

程穆繼續點頭，那女人還踢了他一腳。

「我記得我當時和你說，這個女人是一個朋友的老婆，我還說那朋友失蹤了~」

程穆沒吭聲，好整以暇的等著他繼續說。

「那個失蹤的朋友，就是榮威，他也算是你的同事，不過你向來獨來獨往，又不喜歡參加年會，當然不認識他。」

程穆說，「你那也算是年會？頂多一群單身狗在一起喝酒跳舞！」

衛清河反抗著說，「也不全是單身狗，那榮威就有女朋友，雖然厲害了點，可到底是女的。」

「對了，這榮威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失蹤了？還和代琳的事摻和在了一起！」

衛清河神神秘秘的說，「你聽說過黑吃黑嘛？」

「港匪片？」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榮威前段時間背著我接了個活，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女朋友來找我了，我才知道他要結婚買房子缺錢，所以就背著我接了這麼一個活。

「我也是聽他女朋友說的，這事是他之前的一個客戶給他聯繫的，只說是護送古董，你也知道這玩意用快遞送肯定不行，所以大多數人還都選擇人工護送，可是肯找保鏢的也不多，畢竟那玩意往箱子里一放，偷偷摸摸的運走誰也不知道，社會主義社會，敢光明正大去搶的也沒幾個。但這次似乎是有些興師動眾的感覺，據說不僅是榮威去了，還從別處也找了一些人。」

「她女朋友，從那之後，榮威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一開始說不讓帶手機，她也就沒在意，可都過了一個多星期了，就算是從漠河護送到海南也都到了，他女朋友這才急了，那天你見的時候，她就為這事找的我。」

「可我無辜的啊，他背著我接活，是不是正經的事我都不知道，找我要人，我哪知道去哪了啊。所以我也就沒在意，萬一榮威這小子不想要她了，就跑了呢？這事我可不摻和！」

衛清河往靠背上一靠，雙手枕在腦後，「事情差不多就這樣了，現在估摸著失蹤也有一個月了吧。」

「所以你懷疑榮威的失蹤是古董商的黑吃黑？」

衛清河點了點頭，「估摸著是這樣，要不怎麼解釋？」

程穆問，「報警了嗎？」

「他女朋友報沒報的我不知道，但我是沒報。」

程穆覺得哪裡不太對，「你是不是還有事沒說？」

衛清河點點頭，閉著眼睛回憶那一天的事情。

他只記得自己是從酒吧出來的，當時他有點喝多了，腦子暈暈的，就想著出去透透氣。

門口有一對情侶在親，唄兒唄兒的響。

他心裡罵了一句，就往邊上靠了靠。

榮威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他手都在哆嗦，摁了半天才接通電話。

榮威有些奇怪，聲音特別小，就像是蚊子在耳邊嗡嗡的聲，他連連說了好幾遍「衛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