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鵝

因為冰風谷的陽光並不是很強烈，所以這裏的建築沒有嚴格遵循坐北朝南的規則。這座神殿的門開在了北邊，東、南、西三個方向的簡易祭壇分別用於進行祭拜太陽神的早晨、中午、夜晚儀式。

房間中間是一座人工水池，養著食用魚和水生植物，一隻天鵝正在其中埋頭休息。四周畦地和支架上種植著一些溫帶常見的作物，鬱鬱蔥蔥的樣子讓人懷疑那祭司是否信仰的是大地女神。

那牧師已經點亮了蠟燭，將聖書舉向太陽。獨角獸知道她的儀式剛進行到中間，便走進神殿，探頭咀嚼著快該收割的水稻。

「艾潔爾！」一個蠢蠢的女孩聲音叫道，雖然能聽出努力扮出威嚴和生氣的樣子，但掩不住潛藏的欣喜和嬌憨。

——用某遊俠的話說，她真該去給龍珠和海賊王配音，用她的公鴨嗓取代那兩個老太婆。太過毒舌的後果就是他成功拉到了北地所有天鵝的仇恨。

蜜奈將門帶上鎖死，朝池塘里說話的天鵝舉手示意，然後步入西側的寢室，準備脫下全身甲：「親愛的，過來幫我一下。」

白鳥從池塘中躍出，抖了抖身上水滴，仔細地檢查了大門已經被插好，才跟着進入神殿寢室。

重甲一個人不容易穿脫，所以騎士一般需要扈從的幫助。

「真可愛，」蜜奈說，「你肚子上的贅肉又能拉起來了。」

「這是……過……過冬！對過冬所需，就好像熊要冬眠一樣！」

「這裏又變大了呢。看到你這樣茁壯成長，『姐姐』的心情很複雜啊。」

「哼哼，我從十歲起就比你大，這說明……疼疼疼，我錯了，姐姐我錯了！」

折騰了好一陣，直到祭祀完畢、獨角獸飽餐還未停歇。

蜜奈每次和天鵝來這裏，事後都要清洗床單。對於這種為老不尊的行為，牧師蜜絲安感到頗有些無奈，幸好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遭遇到這種變態。

但是她喜歡女孩，總比喜歡男人強。首先不會違反菈芮獨角獸愛人的戒律，其次根據她家祖傳的一本魔法書，據說蜜奈這種頭尖額窄、濃眉銳眼的女性，性情太過剛烈，如果結婚會刑克丈夫家人。

隨着一聲天鵝中箭似的高聲鳴叫，面色潮紅、帶着汗滴的蜜奈走出寢室，輕輕帶好房門。

無論何時她都沒有放鬆警惕，死守着不能讓任何男性看到的那個秘密。某些人，比如說那個居心不良詭計多端的遊俠已經垂涎已久，多次吐露了他的野心：「只要拿到那羽衣，我就有老婆了！嘿嘿嘿……不羨鴛鴦不羨仙哪……夫妻雙雙把家還哪……」

因為進行了稍微有些激烈的運動，蜜奈只穿着鎧甲內襯在神殿內走動——雙手三指。馬褲和弔帶襪都已經為天鵝的法術所修好，銀白色的絲綢將她小小的腳掌和粉嫩的雙腿緊密保護起來。

可惜，從小腹到胸前，甚至身前背後，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在這小女孩可愛的外表下，蘊含着霸王龍似的恐怖殺傷力。

「……我倒是不相信阿卡爾·凱梭已經復活了。據說一百多年前他的部隊主要由巨人、地精和野蠻人組成？」

「還有半獸人和食人魔。」蜜奈一邊鍛煉一邊補充道。

「根據他們兩個在野外的觀察，巨人和獸人確實是比以前躁動許多。但是更奇怪的是，除了智能生物野獸和怪物也變得越發狂躁了，熊、狼、劍齒虎、雪人……都是如此。」

「雪人也是智慧生物。」

「所以……呃，加上最近天氣的劇烈變化，所以我還是懷疑，有類似德魯伊或者邪惡元素信仰的團體在行動。而且碎魔晶克林辛尼朋確實在當年已經被摧毀了，就算是那隻龍巫妖也是。我迪奈爾教會的朋友證實了這點。」

蜜奈楞了一下，隨即反駁道：「但是不管紅龍吹息還是那牧師的犧牲，都未必能徹底摧毀那神器。也可能是雙重陷阱。」

「誰知道呢，」牧師無奈地攤手：「先就當作已經不存在了吧。本地常見的戰神信仰應當不是敵人；最近因嚴寒而拉攏了很多人的寒冰女神教會倒是有可能，但是那個人的兒子說他父親沒有參與。」

「那個人？」

「就是那戒指……」

蜜奈「哦」了一聲，點頭不語。

牧師扳着手指挨個數了下去：「……，在有你增援后，局面大致是稍佔優勢，我們應當能應付。」

「不，敵人還有法師和她手下的卓爾刺客，表面看起來很一般，但是我懷疑一直藏着高環法術沒有用。因為我也同樣沒施展過武術……」

「他朋友中有位矮人狂戰士，精通對抗法師的技術。發揮得力的話，應該勉強扳回。但如果要取得勝利，可能還是要靠那位侏儒科學家。」

「科學家？他那個膽小如鼠的朋友？」

「對，據說當年用來擊退巴爾殺戮者化身的爆破筒和火槍就是這位侏儒大科學家研製的！我聽說火藥還可以用來製造雪崩……」

「但問題是，」蜜奈沉痛地說，「那法師和他是一個世界來的，而且之前關係還不錯。」

「沒關係，我相信他是位忠誠的戰士，一定不會辜負『那位』對他的希望，選擇站在正義和光明的一方！」

我不相信！蜜奈心裏狂叫着，但是仔細想一想，阿曼納塔教會引以為豪的那位太陽之花，雖然穿着不顯身材的罩袍，但是似乎比那邪惡的女法師更「大」？那個下流胚子應該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磨磨牙，蘿莉身材的聖騎士想起遊俠曾經義正辭嚴、極其嚴肅地對她說道：「你知道嗎？最壞的時代，就需要最大的胸部來拯救——蜜奈，你是個不合格的聖騎士。誰也不能從你那得到安撫和救贖！」

與此同時，在客房內的女法師已經做好了床上的偽裝假人。念動咒語，拋起一根短繩，那繩子便豎直立起。法師沿着繩子爬了上去，她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來到了用於隱藏休息的一個異空間內。

在離開路斯坎前，變得面黃肌瘦的男友就已經不敢見她。這樣算來，已經足足有將近一個月沒做過。而根據庫爾伽爾定律，72小時就會恢復成為處女！

冰風谷的野蠻人太過粗俗無禮，更重要的是太跌價，她根本不願搭理；卓爾刺客屬於別人都以為是面首，實際上能看不能吃。

「啊啊，老子的[和諧辭彙]里都快淡出鳥來了。難道就沒有好男人願意和我這樣明媚、知性的可愛女子展開一段純潔的肉體關係嗎？」

等待着卓爾回報聯絡情況的她閑極無聊，自摸后更加空虛。庫爾伽爾強行進入了賢者時間，開始撰寫《風雲》。

對於聖騎策劃的攻擊，她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