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羅剎

第三章 白羅剎

?回到村子的時候天色尚早,剛過了早飯的時刻,人們正準備著開始一天的辛勤勞作。

「小和尚,可算回來了,找到山賊了嗎?」一名老人擔著一擔柴火,弓腰駝背地緩慢挪動著步子,抬頭看見迎面而來的惠澤和徐晉二人,便高聲招呼起來。

惠澤快步走到老人面前,行禮道,「小僧無能,未能找到山賊。但得了村裡諸多照顧,無以為報,小僧想誦經三日為鄉親們祈福,以示感激之情。」

「那可是好事啊!」老人高興地說道,但隨即又面露難色,「你也知道,村裡現在可實在是拿不出供養啊。」

「若不是村裡的救助,小僧怕是病死了,豈能還要供養。」

「那就辛苦小和尚了,」老人滿臉堆笑,「我去叫大家準備香案。」

村莊中心一小片空地上,一塊長條形的石頭被當作了案桌,上面點起了香蠟,幾個饃饃放在上面作為祭品。

一個拄著木棍,顫顫巍巍的老人,應該是村裡的長老,對惠澤和徐晉二人說道,「稍後會有人送飯食過來,」又抬手指指旁邊一座村屋,「晚上你們可以在那間屋裡休息。」

惠澤合十行禮,「多謝阿翁。」徐晉見狀,也忙在後面拱手行禮。

惠澤從箱籠里取出一件乾淨的舊袈裟披在身上,雙手合十盤腿打坐在香案前,開始閉目誦經。村裡一些善男信女也陸續跪在他身後,虔誠的祈禱著。

徐晉在一旁的地上坐著看了一會,覺得百無聊賴,便起身在村裡閑逛起來。

這裡居住著約有幾十戶人家,算是一座不小的村莊。晴空萬里,人們都各自忙著自己手裡的活計,孩子們對徐晉這個陌生人並不畏懼,歡快地跟在他身後,又笑又跳的。

時光如此祥和地流淌著。徐晉回到惠澤誦經的地方時,已是炊煙四起,晚霞爛然。惠澤剛結束了一天的誦經,將袈裟脫下來仔細地疊好,放回箱籠內。兩人來到旁邊供他們休息的村屋,徐晉將黑雷拴在門口一根木樁上。

一位大娘給他們送來了吃的,幾個饃饃,一罐粟粥。兩人行禮謝過後,徐晉又向大娘討了一些粟桿來餵給黑雷。

吃過了飯,徐晉來到屋外,仔細為黑雷梳理著毛髮,黑雷愜意地甩動著尾巴。惠澤蹲在屋檐下,望著天空那一泓明月發神。月光皎潔如水,輕柔地從天空灑下來,清冷悠揚的覆蓋了世間萬物。

「喂!」徐晉朝著像入定般一動不動的惠澤問道,「念完經,你打算又去哪裡啊?」

惠澤將思緒收攏回來,喃喃地說道,「不知道,我本來就是行腳僧,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徐晉坐到惠澤身邊,「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你打算去哪裡?」

「我要去南梁。」

「南梁?」惠澤吃驚地看著徐晉。

徐晉堅定的點點頭,「怎麼樣?反正你也無所謂去哪兒,和我一起吧。」

「我想想吧,我想想……」

第二天一早,惠澤依舊身披袈裟,跪在香案前誦經。徐晉拿著一塊砥石在認真地打磨著弓箭的箭頭,準備一會去林子里打些野味回來。

不遠處騰起煙塵,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很快便打破了村子的寧靜。

「難不成山賊又來了?」惠澤停止了誦經,站起來和徐晉一起張望。

十餘騎旋風般的衝進了村莊,頓時惹得雞飛狗跳。

領頭那人鮮衣怒馬,裹著一件火紅的華麗綉袍,長發肆意飛散,臉上敷著粉,嘴唇卻塗得鮮紅,與煞白的臉孔形成強烈的對比。雖然騎在馬上,但仍能看出體態修長,整個人散發著如妖魅般詭異美艷的氣息。跟在身後的那些人,身穿統一的烏黑皮甲,手持各式兵器,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這是男是女啊?」徐晉的語氣滿是疑惑。

「白羅剎來取人了!」

「完了,那姑娘被山賊掠去,這下交不出人,要出禍事了……」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恐懼的氣氛逐漸蔓延,有小孩開始啼哭,大部分村民慌忙躲回家中,將門窗緊閉起來,只有少數人遠遠的圍觀著事態的發展。

「這就是白羅剎啊,看來還是人嘛。」徐晉自言自語的嘀咕。

一個大約五十左右的男人連滾帶爬地撲到白羅剎的馬前,手裡捧著一貫大錢,正急切地分辯著。幾個嘍啰跳下馬,朝那男人家的方向走去,須臾便將一個婦女,一個青年,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丟到那男人的身邊,一家人頓時哭作一團。

「那一定就是把那姑娘賣掉的人家吧。」徐晉有些幸災樂禍。

白羅剎不耐煩地擺擺手,嘍啰們心領神會,將一家人並排著跪立在地上,雙手反扣,使他們無法掙扎。

白羅剎跳下馬,攤開右手,一名嘍啰將一把裝飾華美的匕首的刀柄輕輕放在他的掌心。

全然不顧一家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饒,白羅剎一把揪住那男人的髮髻,凌冽的刀鋒在脖頸上一舔,皮膚及筋肉被切割開一道長長的裂口,鮮血爭先恐後地從這口子中洶湧出來。

「住手!!」還沒等徐晉反應過來,惠澤已經大喊著沖了出去。徐晉慌忙一手抓起自己的槍,一手抓起和尚的鐵杖,趕快追了過去。

白羅剎瞟了一眼,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他丟開還在抽搐的男人,伸手抓住了旁邊早已嚇得半死的婦女的頭髮,動刀之前,他還特意轉向惠澤的方向,刀刃再次切開皮肉,血涌如泉。丟開婦女,任她趴在地上抽搐抓撓,又抓住了那青年的髮髻……

等惠澤衝到近前時,一個嘍啰正一手環腰抱起那小男孩,一手掰住他的頭,男孩大聲哭嚎,手腳拚命亂蹬,企圖阻止步步逼近的死神。

惠澤悶頭衝過去,一下撞翻抓著男孩的嘍啰,並迅速將掉在地上的孩子抱在了懷中。

「為何要胡亂殺人?」惠澤怒目而視,大聲斥責,「這還是個小孩,你們難道沒有人性嗎?」

「收了我的錢,我要的東西卻不見了,」白羅剎擺弄著手中的匕首,「這種無信之人,不該殺嗎?」

「他們不是把錢還你了嗎,為何還要下手?」

「我不需要他還錢,我要的是人。交不出人,那隻能用他們一家的命來補償。」

徐晉此刻也跑了過來,站在惠澤身旁,憤怒地質問道,「如此草菅人命,你們就不怕有報應!」

「嘻嘻嘻……報應……嘻嘻嘻……」白羅剎用袍袖遮住嘴巴,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這一帶的土地田產,山林村莊,都是我家的!這些賤民是靠著我家的田地才有口飯吃,如同家畜一般,我想怎麼處置都行,誰也管不了。」

「這是人!不是畜生!」徐晉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怒不可遏的吼道。

「哈哈哈哈……」白羅剎笑得前仰後合,「在大爺我眼裡,和畜生沒有區別,包括你,還有那小禿驢,都是一樣的。」

「想要做出頭鳥嗎?」白羅剎收住笑,目露凶光,「你們會被砍成肉泥的……」

徐晉無視白羅剎的恐嚇,冷冷的回應,「你試試……」

「晉,你先把孩子抱走。」惠澤把已經嚇呆了的小孩遞到徐晉手中,又接過自己的黑鐵棍,「這事我來解決!」

「那你千萬小心!我把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就馬上來幫你。」

惠澤堅定地點了點頭。徐晉抱著孩子剛想轉身離開,卻被嘍啰們攔住了去路。

「這待宰的小崽子,你們這麼輕易就想帶走?」白羅剎歪著頭,嬉皮笑臉的問道。

徐晉也毫不示弱,單手將槍一挑,「這孩子我們今天救定了,看誰先來做我的槍下之鬼!」

「哎呀!這小子氣勢好盛啊。」白羅剎說道,「今天真是有趣,乾脆這樣吧,大家都是武人,我們就以比武來決定這小崽子的生死如何?」

「呸!你們也配稱武人!」徐晉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惠澤攔住徐晉,上前一步說道,「好,怎麼個比試法?」

「當然是你們贏了的話就饒了那小崽子啊,就看你們的能耐了。」

「行!對手是你嗎?」惠澤朝著白羅剎又踏近一步。

「這小崽子的命還不配讓我出手,」白羅剎掃視了一圈手下的嘍啰們,「你們都是我豢養的悍勇之士,今日誰來為我出頭?」

「我來!」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精壯的身影便應聲站了出來。

惠澤定睛一看,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壯漢,頭髮稀疏,面相頗為兇悍,手持一柄粗糙的開山大斧。

白羅剎對壯漢說,「不可輕敵,可別給我輸了。」

徐晉輕聲問惠澤,「你行不行啊?這壯漢看來不是那麼好對付,可千萬當心啊。」語氣中滿是擔憂。

「而今唯有全力以赴了!」惠澤回應道,「事關那孩子的生死,我不會輸的。再說,你不是想看我的棍法嗎,這下你可要看仔細了。」

雙方上前,鐵杖在惠澤手中隨意的旋轉舞動了幾下,徐晉突然覺得那根看起來笨重的鐵棍,在惠澤手裡變得輕巧了,顯得虎虎生風,心裡也踏實了一點。

那壯漢倒很直接,也不搭話,衝過來當頭就是一斧,惠澤輕輕側身閃過,斧刃深深地劈入腳下的土中。

惠澤隨即發起反擊,鐵棍迅猛地襲向壯漢的面門。那壯漢身軀雖然龐大,卻遠比想象中更為靈活,歪頭躲過鐵棍,順勢將大斧提起,攔腰便砍了過來。

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惠澤只能用鐵棍招架,斧刃撞在鐵棍上,迸發出清脆的聲響和耀眼的火星。

力量上壯漢有絕對的優勢,雖然惠澤擋住了這次劈砍,但虎口被震得發麻,整個人也被這股力量擊得一個踉蹌,倒退了好幾步。

「別跟他硬碰硬,先周旋一下啊!」徐晉焦急的喊道。

惠澤調整了一下呼吸,定了定心神,重新擺好架勢,準備開始第二回合的較量。

壯漢企圖乘勝追擊,掄起大斧沒頭沒腦的一頓亂劈。惠澤聚精會神,靈敏的左右躲閃,盡量不與其直接兵器相交。

逐漸把握到壯漢的節奏后,惠澤變得遊刃有餘起來。瞅准了一個空隙,鐵棍迅速而準確地擊中了壯漢的左膝。一聲脆響,伴著壯漢一聲慘叫,左膝變形成一種極不自然的形狀。劇烈地疼痛讓壯漢站立不穩,重重摔倒在地上。

惠澤收起鐵杖,轉身面對白羅剎,「勝負已分,可以放那小孩走了吧。」

白羅剎仰天大笑起來,「你這禿瓢,既然是對決,那必然要以死相搏,至死方休,否則何談勝負。」

話音未落,惠澤聽見徐晉一聲大呼,「當心!」隨即感到腦後一股冷風襲來,急忙閃身躲避。

斧刃幾乎貼著惠澤的身子砍下來,若非躲閃及時,這一擊必死無疑!

逃過一劫的惠澤驚魂未定,而那壯漢居然靠著殘存的那條好腿站了起來,呲牙咧嘴,目露凶光,掄起斧頭還要繼續戰鬥。

「惠澤,殺了他!別犯傻!」徐晉對著惠澤大聲喊道。

「可…可我們只是比試高低而已,如何能取人性命啊?」

又一斧奔著惠澤襲來。

再次閃身躲過後,惠澤聽到徐晉對自己怒吼著,「你不殺他,他可是會殺你的!念經念傻了嗎?」

「你同伴說得對,你不殺他,他可是要殺你的。」白羅剎看著一直在躲避退讓的惠澤說,「你不是想救那孩子嗎?想贏就只能殺死他,否則不但救不了孩子,還得搭上你自己這條小命呢。」

「你是在救人啊惠澤,這是逼不得已啊!」徐晉大聲疾呼。

惠澤依然在一直躲避壯漢的攻擊,並未反擊。白羅剎不耐煩的打起了哈欠,「太無聊了,本大爺可沒那麼多心情在這裡耗。」然後故意抬高了聲音大聲說道,「所有人聽著,五個回合之內,若還沒有分出勝負,就一擁而上,把他們全部砍成肉泥!」

「惠澤,你聽到了嗎?殺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事,你要再下不了決心,一會咱們就得殺光他們所有人了!」

徐晉的話顯然逗樂了白羅剎這幫人,爆發出一陣鬨笑。

就在這鬨笑聲中,惠澤突然像是清醒了過來般,用鐵杖架住了大斧。

「你我無冤無仇,但今**不得已,只能取你性命,不要怪小僧……」惠澤低聲對壯漢說道。

壯漢咆哮著再次掄起大斧。但這次他沒有再將斧頭砍出去的機會,惠澤手中的鐵杖如同一條黑色巨蟒,直撲壯漢的頭顱。強烈的旋轉將棍端那些鐵齒化為魔鬼的利爪,在接觸到目標的瞬間,便將頭顱撕得粉碎,只剩一團混沌的血霧以及飛濺的碎渣……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在所有人的驚愕之中,壯漢轟然倒地,下頜以上的部分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條軟塌塌的舌頭搭在剩餘的骨肉外面,鮮血頓時溢滿了地面。

徐晉費了些力氣,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嘴巴合上,他終於明白惠澤當初為何會說這棍法過於兇悍。

幾聲掌聲讓所有人回過神來。白羅剎拍著手,讚賞的說道,「精彩,太精彩了!小和尚居然有這樣的神技。」

惠澤低頭對著地上的屍體,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

眼中閃著隱隱的淚光,惠澤轉頭問白羅剎,「現在勝負已定,可以饒過那小孩了吧?」

「當然,我說話算數,」白羅剎擺擺手,「那小鬼可以滾了。」

那小孩掙開徐晉的手,哇哇大哭著迅速跑開了,徐晉甚至來不及拉住他。

惠澤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是一命換一命,但他心裡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白羅剎又開口了,「小崽子的事情解決了,現在該是解決咱們之間的事情了。」

「咱們之間有什麼需要解決的?」徐晉不解的問。

「你們殺了我的人,不會以為可以就這樣算了吧?」

「喂,是你說必須要以死相拼的!」顯然徐晉對這個說法相當不滿。

「一碼歸一碼,剛才是決定那小鬼的死活,你們贏了,我也饒過了小鬼。但你們始終殺了我一個手下,總得有所交代吧。」

「那你又想怎樣?」徐晉怒不可遏,「也不要一個一個上了,來,一起來!今日無非就是你死我活,我可不會手軟的!」

「哪裡來的野犬,敢在紇骨少爺面前撒野!」一個嘍啰跳出來,揮起手中的長刀便要來砍徐晉。

徐晉也不躲避,挑開迎面而來的刀鋒,手腕一抖,就刺穿了來者的胸口,又用力一挑,鮮血劃出一道弧線,那人被挑到空中,甩出幾步開外,只掙扎了幾下,便咽了氣。

這下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其餘的嘍啰們一窩蜂撲向徐晉和惠澤二人,手中的兵器齊刷刷掩殺過來。

刀槍劍戟飛舞碰撞在一起,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白羅剎脫掉綉袍,轉身取下掛在自己馬匹上的長戟,大喝一聲,「停手!」

嘍啰們停止了揮舞手中的兵器,並迅速散開。白羅剎長戟一挺,指著徐晉,「這小子挺狂妄的,本大爺來做你的對手,你若能贏……」

話還沒說完,徐晉已經挺槍殺了過來,白羅剎揮戟擋開,兩人立刻便混戰成一團,他們的身形被鋒刃的寒光包裹其中,鋼鐵碰撞擦刮的聲響不絕於耳。

一聲震耳欲聾的猛烈碰撞聲,將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分開。徐晉往後急退幾步,靠著槍桿使勁抵住地面,才穩住了身體。而白羅剎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不屑一顧的說道,「我還以為有多厲害,不過如此而已。」

徐晉怒目而視,一副毫無畏懼的勢頭,但衣袖和褲腿已有好幾處被劃破的口子,有些口子上還泛著點點血跡。最嚴重的一處,從左臉頰一直劃到耳廓,所幸傷口並不深,但仍有不少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惠澤連忙靠過來,緊張而關切地問道,「晉,沒事吧?」

徐晉抬起手臂擦了擦臉上的血,「不礙事,不過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確實有些厲害。」

「要不換我來吧!」

「你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對手,」徐晉壓低聲音,「現在這情勢,咱們得想辦法儘快脫身才行。」

「你有什麼想法?」

「暫時還沒有,你也想想,看如何脫身。」

見兩人一直在嘀咕,白羅剎不耐煩了,「還打不打啊?要不你倆一起上也可以啊!」

「你也太小瞧我們了吧,」徐晉高聲回應,「我一個人對付你,綽綽有餘了!」

「那就繼續啊,好久沒這樣舒展筋骨了!」白羅剎一個箭步朝徐晉竄了過去,手中的戟呼嘯著襲向對方的胸口。

兩人再次戰成一團。徐晉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不再猛打猛撞,擋住對方的攻勢,再伺機反擊。白羅剎攻勢雖凌厲,卻沒有再佔到什麼便宜。

暴風驟雨般的互斗持續了好一陣,兩人依舊沒有分出高下。

「這樣耗下去可不是辦法。」徐晉心中默想,閃身跳出白羅剎的攻擊範圍,靠近惠澤低聲問道,「你會騎馬嗎?」

惠澤點點頭,「但騎的不太好。」

「一會兒黑雷過來的時候,你搶匹馬跟我沖。」說完徐晉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白羅剎挑著眉毛,「怎麼,難不成你們還有同夥?」

徐晉不置可否。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匹高大的黑馬風一般的沖了過來。

徐晉翻身躍上馬背,手中長槍左右揮舞,掩護著惠澤。惠澤見狀,連忙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匹馬爬上去。

兩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闖出嘍啰們的包圍,策馬飛馳,衝出了村莊。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白羅剎高聲大笑,「這可比女人有意思多了。」轉頭吩咐身邊的一個嘍啰,「你立刻回去召集府里人手,儘快追上我們。」

說完,白羅剎翻身上馬,招呼其餘的嘍啰,「所有人跟我來,咱們要狩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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