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羽化門秘技

所謂識海，其實就是人體大腦的海量記憶，識海分成四層，相對應的也就是大腦記憶的淺表層，表層，深層，最深層。這麼說吧，淺表層大部分都是用來儲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最深層就是那些刻骨銘心難以磨滅的經歷。

該怎麼進入識海狀態呢，其實很簡單，當人體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就算進入了識海。

眼下，綠眼老者的一縷殘魂就依附在唐夜的深層識海中。

可能是因為唐夜在過去的二十二年裏頭，並沒發生過什麼像樣的大事兒，所以他的識海最深層只有無邊的黑暗。

綠眼老者告訴唐夜，他的一縷殘魂之所以能夠進入唐夜的大腦，其實是因為前幾天唐夜所參加的家族祭祀活動。

「小孩兒，你可記得祭祀活動中，你的鮮血滴落在了【顯聖石像】上？就是那時，老朽在石像中殘留千年的殘魂與你的命格產生反應。而後當你手摸石像時，老朽也就順勢穿入你的識海中！」

「老祖宗，您的意思是……您的殘魂已經在石像中活了近千年？」

「哼！區區千年，何以訝然？若不是老朽在天衍界的本尊元神與肉身盡皆被毀，老朽又豈會在乎這下行世界的小小殘魂！」

綠眼老頭一副霸道總裁的口氣，唬得唐夜一愣一愣的。

此時唐夜心裏不由犯起嘀咕，怎麼凈是一些聽不懂的詞兒。

不過唐夜最感興趣的還是所謂的羽化門，連忙問道：「老祖宗，按照您的意思，我從小到大生活的村子就是你在千年之前所創立的羽化門？」

「沒錯，近千年來這個下行世界歷經滄桑變遷，老朽的殘魂就這麼看着，而老朽根本不曾想到千年之後，羽化門本宗之下竟無一人習得秘技，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老頭的聲音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此時唐夜也不知道該繼續詢問什麼。他只是在想着，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腦袋裏突然蹦出這麼一個老怪物，他們會怎麼辦？

「大概情況便是如此，眼下你應該明白老朽此次依附在你身上的目的了吧？」停頓了幾秒，老頭的聲音又響起。

「……」唐夜不予回答，只是靜默著。

「你這小娃，心機頗深！放心，老朽既是羽化門聖祖，又豈會加害於你？此次殘魂重生，老朽不過只是想找一個傳人習得羽化門秘技，不至於讓羽化門徹底隕落罷了。」

「好啊好啊，不過羽化門秘技究竟有什麼？」這時唐夜才把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

唐夜就是故意等著老頭主動提出來，這樣的話以後才不會被動——鬼知道老頭還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羽化門秘技共有三種，這個世界的人普遍只知其中兩種，一為暗器，二為用毒；其實第三種才是最厲害的，倘若學得第三種，前面兩種棄之都不可惜。」

說到一半，老頭突然就賣起了關子。

唐夜心裏的好奇徹底被勾了起來，連忙追問道：「老祖宗，請快點說。」

「第三種名為神眼，倘若學得的話，非但可以看破他人一切招式，快速學來，還可凝結元神，破碎虛空；其實關於神眼秘技，老朽迄今都未能參悟全部。不過老朽確信它還有其他更為玄妙的用處。」

「嘖嘖……雖然不太明白老祖宗說的是什麼，但是聽起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唐夜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唐夜可是看過很多網絡小說的，別說什麼神眼，光是羽化門暗器的威力，那都可以分分鐘秒殺一百個盧凱威了。

「哇塞，倘若我能把三種秘技全部學會，那以後豈不是可以在江南市橫著走……不不不，倒著走都行。」唐夜心頭幻想着，雙眼爆射出貪婪的光芒。

大概是心情舒暢的緣故，唐夜蹬著自行車速度越來越快，一點也沒察覺費力，不一會兒就抵達了住處。

這是一個破舊的小區，在江南市西邊的郊區，算起來挺偏遠的。

小區里原先的住戶大部分都搬走了，他們把房子低價出租，租房的多是外地務工人員，還有像唐夜這樣的剛畢業的大學生。

雖然小區的圍牆已經倒塌了一大半，裏頭公園的雜草長了有半人高，樓房牆體也出現了龜裂現象，但唐夜對這裏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租金很便宜，一個月才四百多塊錢。

「老祖宗，等我一下，我先回家。等一下咱們坐下來好好談。」

唐夜用心念跟綠眼老者交談，識海深層空間里，綠眼老者點點頭，慢慢蹲下打坐。

「不對——老朽在你的腦袋裏，這樣算是坐下來談嗎？」綠眼老者忽然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隨便啦，不要在意小細節！」

唐夜應了一聲，把自行車推到樓房樓梯下的拐角，然後從邊上摸出了一條大拇指粗的鎖鏈，往後輪胎饒了三四圈，這才放心鎖上。

要知道，整個小區里，能擁有他這種五六百塊自行車的，絕對稱得上「貴族」。所以他很注意防盜。

唐夜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的格局，雖然大廳小得跟過道差不多，只擺着一張房東剩下來的沙髮長椅，一張小桌子。

不過唐夜並不在意，他換了拖鞋進房間拿出紅塔山跟煙灰缸，返回大廳後端正坐着，點燃一根煙。

事實上唐夜並沒有什麼煙癮，平常在外頭也不抽，只有在家裏發獃的時候才會抽上兩口。

他喜歡煙霧縈繞在眼前的景象，喜歡尼古丁的那種辛辣味道，似乎這樣會讓他有一種大人物正在做出重大決定的感覺。

「好了，老祖宗！咱們可以好好聊聊了。說起來，我這幾天發高燒，應該跟您有關吧？」

「桀桀，的確如此。畢竟老朽闖入了你的識海深層，肯定會有所反應的。」

唐夜問起這個倒沒有責怪的意思，眼下老祖宗對他而言無異於天賜良機，他不會在意那些小細節的。

老頭的怪笑聲雖然還是那般陰陽怪氣，不過唐夜感覺已經適應多了。

「請問老祖宗，如若今晚就開始修習羽化門秘技的話，大概要多久我才能顯得比較厲害？」唐夜心頭掩飾不住的興奮，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勾勒出笑意。

「你是說三種全學，還是只專精一種？」

「當然是三種咯，我可是一直都很講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況且技多不壓身，我全學下來，不是才能真正向世人展示羽化門的厲害嘛？」

在談條件這種事情上，唐夜素來都是賊精賊精的。

「哈哈哈……小孩兒你想多了。單說神眼這個秘技，千年來，羽化門後裔都不曾有一人做到。」

黑暗空間中，綠眼老者一聲嗤笑，搖頭晃腦了好一會兒。

「不是吧……難不成只有您自己修鍊成了？」唐夜的心頭不由冒出一股淡淡的失望。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難度系數太大，學起來肯定也費勁。

「算了，那就學暗器跟用毒吧。小說里都寫過的，光是這兩樣，足夠打遍天下無敵手了。羽化門一出，誰與爭鋒，老祖宗您說對不對？」

唐夜適時輕拍了一下馬屁，腦袋中已經開始腦補學成之後的霸氣景象……

夕陽西沉，金色餘暉鋪灑大地，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頂端，唐夜負手而立，身後是一群絕世強者，有男有女，其中有一張臉像極了盧凱威，另外一張跟李明珠有幾分相似，他們叫囂著要殺死唐夜，匡扶武林正義。

唐夜抬起手，沒人看得清他的出手動作，十幾把飛鏢如同天女散花般，咻咻咻擊中對手。那長著盧凱威臉龐的高手跟長著李明珠模樣的高手都已經中招，嘴裏呢喃著唐夜你好狠，這飛鏢有毒，緊接着便相擁抱着，一齊滾落萬丈山崖。

「哈哈哈……哈哈哈……」山頂上，身後敵人紛紛倒下，遠處吹來一陣清冷的勁風，伴隨着高手唐夜的不羈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狹窄大廳中，單身狗唐夜也在大笑着。

「小孩兒，你笑什麼？」綠眼老者聽到唐夜的笑聲，頓覺莫名其妙。

「沒，沒什麼……老祖宗，學暗器的話，需要多長時間？」比起用毒，唐夜覺得還是甩飛鏢比較帥氣，所以他打算先學這個。

「暗器的話，分為手擲、索擊、機射、葯噴四種，其中第一種手擲是最為簡單的；單發投擲，練到力度速度跟命中率都有所小成，大致需三年；多發投擲跟一些大範圍攻擊，例如暴雨梨花針、孔雀翎此類，悟性好的話，十年可成。」

綠眼老者緩緩道出，完了還補充一句：「以老朽與你命格的契合程度來看，你的悟性想必不會太差。」

「……」

一瞬間，唐夜雙眼變得獃滯，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三年，才小成而已？十年可以大成……這特么的，也太久了！」唐夜立即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老祖宗，老祖宗……經過我的一番深思熟慮，突然發覺我可能不是這方面的人才，為了避免將來您大失所望，所以我……我還是不學了吧。我就當個普通人好了，您看看什麼時候有空，找個誰的腦袋鑽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