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圓受傷

第八章 月圓受傷

?顧瑾之被針灸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只聽床上人兒突然長長呼出一口氣,還丘別過頭看向顧瑾之,只見他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逐漸慢慢睜開了眼睛。

頭痛的不行,腦子裡渾濁的感覺有幾千隻蒼蠅在一起飛,顧瑾之抬手按住自己的左右的太陽穴,試圖想緩解一下這種折磨人的感覺,但卻無用。

看著顧瑾之亂動的手,還丘一把抓住強迫按下:

「你莫動,手上還有銀針,若是碰壞了,我可不保你這手還能不能要。」

因為平日里針灸大概都是入穴三分,可是還丘足足加了四分,這是還丘第一次給人針灸入了七分,所以才萬般小心。

「頭好痛……」顧瑾之咬牙說著,還丘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也是沒有辦法,怕就怕的事情終於發生。

蝕蠱那東西對身體的害處還是極大的,再加上顧瑾之無意之間吃了本不該吃的東西,所以便引發蝕蠱發作的厲害,顧瑾之未醒之時還丘還在猜想,顧瑾之醒來會哪裡不舒服,如今看著頭痛欲裂的顧瑾之,還丘只能嘆氣。

「我已經備人去弄了去痛的湯藥,不過治標不治本,你以後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你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自己也要當心,別誰給什麼都去吃,身體是自己的,難不成等他人大事已成,你卻丟了性命?」

「吃下王爺早上單獨給我的葯,我便不把這命當回事,我不過一介平民命如草菅,哪裡會有人在乎我的生死?王爺一心想讓我代替的只是太師之子的身份,若是太師之子久病不愈死了,太師不也便罷了。」

「糊塗,死可是最容易的事,王爺雖把你禁錮王府,但也沒待你多苛刻吧?在王府的日子不比你在外面顛沛流離,這頓不知下頓吃什麼的好?成天就想著去死,你可還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王爺大事告成,定會還你自由。」

「可我卻不知,是否有命能夠等到那一天。」

今日早上,納蘭辭進了顧瑾之的房中將其壓在床上,顧瑾之原以為納蘭辭是要對自己做什麼不軌之事,可卻未曾想,納蘭辭拿出一個瓷瓶,並讓他將裡面的東西喝下。

顧瑾之自是知道,那瓶里的東西定是納蘭辭想控制自己的東西,原是不想從命,可納蘭辭卻以街坊鄰居要挾,顧瑾之略微想了一下,那些人對自己都有恩,若以自己一命來換大家安慰,也算還了他們的養育之恩,所以才仰頭將藥丸吞了下去。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兩個多月的時間匆匆流逝,經過還丘的努力之下,顧瑾之的身子雖比不上從前康健,但也基本感覺不到任何病痛。

這兩個月的時間,除了榮親王妃時不時過來噓寒問暖,顧瑾之再未見過除了錦蘭閣中下人以外的其他人,當然未見之人也包括納蘭辭。

因為每日除了發獃,顧瑾之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所以顧瑾之每日都會問上梓佳一句『今天是幾月初幾了。』

王府里的日子正如還丘所說,顧瑾之雖代替他人身份待在王府,但是吃穿用度一應俱全,包括平日里梓佳送來解悶的小玩意,看著都價格不菲。

這天晚膳后,顧瑾之瞧著外面黑透了的天上那輪圓月不錯,便走到院子里的躺椅處躺了下來。想起今早問起梓佳,今日正是十五月圓之夜,但卻是七月。按照老話說,七月十五是鬼門大開,萬鬼回家與見面親人之日。

顧瑾之看著圓月難免傷感,也不知自己從未謀面的父母,會不會在肉眼瞧不出的地方,偷偷的來看看自己。

雖已經是正夏,但晚上的天難免有些涼些,顧瑾之身子骨並未好全,梓佳在顧瑾之出來有兩柱香之後,拿著一張毯子走到院子里。

「公子,夜漸漸深了,涼意上涌,您是不是回屋去歇息啊?」

顧瑾之微微搖了搖頭:

「回去也是無事可做,不是作畫便是發獃,那些書我也看不進去,倒不如在這裡賞月,明日作畫也好知道畫些個什麼。」

梓佳點了點頭,隨後便將手裡的毯子蓋在了顧瑾之身上。

不得不說,顧瑾之知道,梓佳是知曉自己不過為人替身,但是梓佳對待他卻隔外上心,凡事都親歷親為侍候著,有時顧瑾之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梓佳姑姑,我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你便不要再如此照顧於我,我雖是答應王爺在府中做事,但也不好天天由你們伺候著,你若是有什麼可以交待我做的,儘管開口便是。」

「公子您說的這是哪裡話,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下人伺候主子天經地義,不管您作何身份,您現在都是王爺的妾室,在王府之中是除了王爺、王妃身份最貴重的人,所以這話以後萬萬不能再說了。」

梓佳的話聽著恭敬,但語氣卻略微有些嚴厲,顧瑾之聽出了梓佳的話音,點了點頭后便不在說話。

梓佳曾經告訴過顧瑾之,他既然入了府、住了錦蘭閣,便是名正言順的榮親王妾室,也是太師之子,所以今日顧瑾之的話,確實說的有些多了。

知道自己說的不對,心中想了想以後,顧瑾之再次抬頭看向圓月,可是不知何時,原本明亮的月亮卻好像被蒙上了一層薄紗,看起來略微有些模糊。

「梓佳姑姑你瞧,天有些陰了。」顧瑾之抬頭指向月亮,梓佳順勢看去。

「確實有些陰天了,既然如此,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也好。」朦朧的月亮缺失了原有的美感,顧瑾之也沒有興趣再看下去,回到房中略微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漸漸睡去。

午夜,顧瑾之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再接著便是有什麼很涼的東西摸向了自己的脖子,顧瑾之驚醒,發現平日里睡覺都會點著的兩盞長明燈,今日不知怎麼的都被熄滅。

因為外面天色發陰,原該有的月光也被遮擋,此時的屋子裡昏暗一片。

「芸兒,芸兒。」顧瑾之喚了平日里守夜的小婢女,可是叫了兩聲卻未得到回應,反倒是一隻巨涼的手,從顧瑾之背後伸出捂住了顧瑾之的嘴。

顧瑾之因為突然捂住自己嘴的手而嚇到顫抖,其實並非顧瑾之膽小,眼下這種情況放在何人身上,八成也不能比顧瑾之好到哪去。

「別出聲,掌燈。」身後的人低沉且有磁性的聲音是顧瑾之忘不掉的,被身後之人放開,顧瑾之立馬穿上了鞋子去點了盞燈,隨後小心翼翼回到床邊,照清了納蘭辭的臉。

應了那句老話,就算你化成灰我也會識得你,對於顧瑾之,納蘭辭便是這樣的,納蘭辭的聲音,就算顧瑾之瞎了,也會聽的出來。

納蘭辭靠坐在床上著一身黑衣,臉色透著慘白,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看到納蘭辭如此,顧瑾之心生納悶,今日的納蘭辭似乎有些異樣。

借著燈光顧瑾之向下看去,只見納蘭辭的右手正從上至下流著血,此時乾淨的床單之上,已經被滴上了點點血跡。

「你受傷了?」顧瑾之將燈放在床邊的柜子上,在柜子中找到了金創葯和紗布,立馬跳上了床。

原是因為這兩個月顧瑾之一直病子,所以原來裝雜物的柜子,便被梓佳姑姑換了新的,裝了些平日里用的著的葯和乾淨的紗布。

顧瑾之小心翼翼的跪在床上,將葯和紗布遞給納蘭辭,而納蘭辭卻緊瞪著顧瑾之:

「你不會是讓本王自行處理傷口吧?」

「啊?可是,可是王爺我不會,要不我去叫梓佳姑姑吧!」

說罷顧瑾之便欲離開,可是還沒等他轉身下床,卻被納蘭辭一把抓住:

「不許去,本王今日受傷之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不然會出大事。」

納蘭辭一時情急,顧不上自己受傷的右手抓住顧瑾之,可這話說完,強烈的疼痛從右肩傳出,納蘭辭疼的面部猙獰,豆大的汗珠也從額頭冒出。

「那我怎麼辦?」

「拿剪子把本王衣服剪開,傷在右肩,本王教你。」

顧瑾之立馬點頭去尋了剪子,按照納蘭辭說的剪開了衣服,雖然顧瑾之極為小心,但因為傷口的血肉已經和衣服摻雜在一起有些幹了,納蘭辭還是受了點好罪,但他強忍著不肯出聲,以至於顧瑾之處理好的衣服轉頭看向納蘭辭,他的嘴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

顧瑾之在枕邊翻找,終於找到了自己常用的那支毛筆,他遞到納蘭辭的嘴邊:

「王爺,您咬著毛筆吧,不然明日有人問起你嘴上的傷,不好解釋。」

看到毛筆,納蘭辭嗤笑:

「呵,這種疼都忍不了,怎麼成大事?傷口如何?」

「還,還好。」

顧瑾之這話說的完全沒有底氣,這傷是他有生以為見過最嚴重的傷,那傷口從右肩處一直到胸口,足有一寸長,傷口血肉外翻著很是猙獰,顧瑾之不知這傷是劍還是刀或是其他利刃砍出來的。

「你這話說的不老實,那人一把利斧劈下來,當時本王胳膊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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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師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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