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蝕蠱

第七章 蝕蠱

?納蘭辭聽了還丘的話,抬眼看了一下梓佳,梓佳曉得納蘭辭意思,所以躬身退出了房中。

「本王怕他說不該說的話,為了牽制,早上讓他吃了『蝕蠱』。」

「什麼?」當還丘聽到了『蝕蠱』兩個字后,整個人都不好。

「不是王爺,蝕蠱這種害人的東西不早已經在宜國絕跡,我記得當年還是你派人銷毀的呢?」

關於蝕蠱,他就如名字一樣,就是侵蝕人體的蠱蟲,不過這蠱種在人身體里不同於其他蠱蟲,蝕蠱是可以從體內引出來的。不過有好處便有壞處,蝕蠱每月月圓發動一次,就算是按時用了解蠱之葯,中蠱之人也苦不堪言。

三年前新帝登基,因先帝生前後宮中因此蠱致死之人不在少數,所以新帝上任做的唯一一件讓人慶幸之事,便是派納蘭辭找出了東夏宮中還有民間所有的蝕蠱,並且焚燒銷毀。

「本王當年留下了幾隻蠱蟲,本想著以後若真有千鈞一髮之際也可派的上用場,昨晚顧瑾之不肯答應本王,本王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到了蝕蠱,這才讓他吃下。」

「那顧瑾之他是傻嗎?隨隨便便就吃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丘很是不理解,顧瑾之不同意納蘭辭所說,那更不會相信納蘭辭,又怎麼會吃下他給的東西。

「本王利用養他長大的鄰里性命威脅,他這才乖乖吃下。」

還丘聽后倒吸了口涼氣,雖說納蘭辭為人心狠手辣了些,不過讓他這麼做的人,都是耽擱他去奪皇位之人。顧瑾之未曾招惹納蘭辭,不過就是不願意代替太師之子罷了,納蘭辭此次做的事確實有些讓人看不下去,但還丘顧忌納蘭辭,也是敢怒不敢言。

「王爺,恕臣直言,顧公子高熱不退,八成就是體內蠱毒作祟,您惹想他儘快好起來,怕是還需把蝕蠱弄出來,不然就算臣治好他,怕是以後的身子都不如身體柔弱的姑娘家了。」

「不可,他一日不身心臣服,不肯老老實實待在本王身邊代替顧錦之,這蝕蠱一日不能弄出來。身子弱點便弱點,我榮親王府珍貴補藥多的是,以後天天本王命人天天給他熬制補藥,不怕給他補不回來。」

「可……」

「沒有什麼可不可的,本王已經決定,無需更改。還丘你只要記住,本王只留下他有一口氣便好,至於其他你不用再多過問了。」

納蘭辭不想繼續聽還丘說些有的沒的,對於納蘭辭而言。顧瑾之這個替身,只需要活著就好,哪怕是日日只能在床上躺著,都是無所謂的。

看著納蘭辭離去,還丘看了眼躺在床上一臉慘白的顧瑾之,不由得有些可憐他。還丘走到床邊,將顧瑾之露出的那隻胳膊放回了被子中,小聲的自言自語著:

「可是王爺您不知道,那蝕蠱雖可以控制人的一切,可若在身體里超過半年以上,中蠱之人的壽命,只能剩下三年了。三年,您就可以確定,自己能夠奪下皇位嗎?」

該用的葯還丘已經用過,但畢竟是葯三分毒,還丘三碗葯給顧瑾之喟下去,也不敢再餵了。還丘坐在床邊,看著因為高熱而逐漸雙頰緋紅的顧瑾之,還丘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為一個御醫如此無能。

時間消逝,外面的天也漸漸的黑了,還丘想破了腦袋,終於想到了一種能讓顧瑾之不用喝葯也可以消熱的方法。納蘭辭走時叮囑過梓佳,只要能讓顧瑾之快些好起來,府中有的東西儘管都用上,不怕浪費只為讓顧瑾之痊癒。

此時正值盛夏,夜裡的天氣更加的悶人,正因如此還丘想到王府中有冰窖,完全可以將裡面的冰拿出來放在顧瑾之床的周圍,也可用些用冰水泡過的冰帕子,還給顧瑾之擦身降溫。

想出了如此方法,還丘便讓梓佳立馬去辦了,這一夜錦蘭閣里無人睡下,都在里裡外外不停更換著屋內的冰塊,榮親王府冰窖不小,所以對於冰塊的供應還是有保障的。

寅時剛至,納蘭辭寢殿中,那個西洋進貢來的西洋鍾,叮叮叮敲了三下,每日原本此時應該熟睡的納蘭辭,卻突然從床上坐起。屋中亮著的兩盞燭燈,雖說光線暗了些,但完全能看的清納蘭辭臉上那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的神情。

「來人啊。」

納蘭辭一聲召喚,靠在內室門外打盹的下人立馬驚醒過來,也來不急揉搓那朦朧的睡眼,習慣性的開門躬身向納蘭辭走去。

「王爺,這才剛到寅時,您怎麼就起來了?」

「吳欠啊,錦蘭閣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被稱為吳欠的人,是納蘭辭院中的掌事,聽到納蘭辭問起錦蘭閣的事,吳欠也把他們動用冰窖的事告知於納蘭辭,但是關於顧瑾之,確實一點消息也沒有。

「給本王更衣,本王過去瞧瞧。」

「王爺,再有兩個時辰您便要去趕早朝了,不借著這功夫多休息一會兒,怕是早朝沒有精神啊。」吳欠雖然手上開始幫納蘭辭更衣,但是不免還勸了一句。

「本王一宿沒睡,瑾之一點消息也沒有,本王那時離開錦蘭閣,他人還昏睡著沒有知覺。你說好不容易尋回來的人,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本王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吳欠的手頭很快,服侍納蘭辭更衣根本沒花費多久的時間,這也是為何給納蘭辭守夜,還需要他這個一院掌事親自守著的原因。

門外守著的侍衛看到納蘭辭出來要離開,出於規矩跟在了後面,納蘭辭聽到身後零零碎碎的腳步跟來,立馬停下來轉過了身。

「本王和吳欠出去轉轉,你們都別跟著了,一會兒五更天就換班了,在這裡守著就行了。」說罷,納蘭辭繼續走開,而吳欠也挑著燈籠,緊緊跟在納蘭辭身側。

還沒到錦蘭閣,納蘭辭離不遠處便看到了錦蘭閣中燈火通明,下人也在院門處里裡外外的走著。納蘭辭停下了步子,他這一宿沒睡,其實只因為還丘的那一番話。

蝕蠱對人身體是有害的,但是納蘭辭已經做慣了心狠手辣之事,以至於對待一個文弱的顧瑾之也沒有一丁點的手軟。

納蘭辭的母親是先帝的婉皇貴妃,當年她便是死於蝕蠱,這也是三年前為何納蘭辭親自處理掉了所有的蝕蠱原因。若不是顧瑾之冥頑不靈,納蘭辭對他又不相信,何苦納蘭辭會拿出自己最痛恨的東西讓顧瑾之服下。

想到這裡,納蘭辭的手用力攥成了拳,那關節被他握的嘎嘎直想:

「吳欠,你說瑾之他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吳欠雖為納蘭辭院中的掌事,但是卻不算納蘭辭的心腹,所以顧瑾之是替身的事,吳欠也是全然不知情。

聽到了納蘭辭如此問,吳欠還以為納蘭辭是在擔心他一直寵愛的太師之子:

「王爺,錦之公子當初貴為太師之子,現如今又是榮親王的側室,此福氣不是人人都有的,既然錦之公子有如此的福氣,奴才自然相信會有神靈庇護,保錦之公子萬無一失。」

納蘭辭聽後手突然放鬆開來,一隻好好的手被握緊的毫無血色,眼下也已經微微泛白。

吳欠的話真是說盡了納蘭辭的心中:

『以前的顧錦之是太師最寶貝的兒子,也是自己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妾室,可如今躺在那裡人卻不是擁有那個身份的顧瑾之,他不過是個替身,難道他也會有顧錦之一樣得神靈庇護,福氣加身嗎?』

納蘭辭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時的空氣略微摻雜了露水的味道,聞起來微微有些發腥:

「走吧~」

納蘭辭轉過身,並沒有繼續向錦蘭閣的方向走去,吳欠這下也是有些懵,納蘭辭都走到了這裡,也不說去錦蘭閣里看上一眼,果然納蘭辭的心思,也不是誰都能猜的清楚。

錦蘭閣的內室里,忙碌了一宿的還丘,終於驚喜的發現,顧瑾之的熱終於退下去了不少,雖然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熱,但是已無大礙。

一直昏睡的顧瑾之,現在也開始說了胡話,但是咬字不輕,大家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看著他緊皺的眉頭,也知道夢裡定不是什麼好事。

梓佳一直從旁守著,聽到了顧瑾之說的不清不楚的胡話,梓佳有些著急:

「還太醫,您說公子的熱已經退了,但是怎麼也沒有瞧著他醒過來?」還丘抬眼看了梓佳一眼,一肚子的話也沒有辦法說出來。

「梓佳姑姑無需著急,我這便為顧公子施針,不出一柱香,他肯定會醒過來,不過還是得勞煩姑姑安排人去趟廚房,這一夜顧公子雖沒做什麼出力氣的事,但折騰的肯定筋疲力盡,昨日一天,他只吃了早上一餐,想必醒來必餓的發慌。姑姑讓人去幫著做些清淡的雞湯白粥讓顧公子用了,也好接著喝葯。」

「哎,我這便去。」梓佳說完離開了屋中,還丘也拿出了銀針朝顧瑾之的手上扎去。

銀針入肉三分未見起色,還丘用加大了力度扎深了二分,床上一直躺著的人兒,終於有了清醒過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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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師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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