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菊殤（10）
亡羈凝視著他，七彩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流淌出溫情的流光溢彩，淡色如水的唇微微上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昨天這個自小相依為命的孩子凄厲的吼聲歷歷在耳。
淡漠冰冷如百里夢鄢，也會用那樣如幼獸護主一般的語氣維護著自己所重視的人……
從小到大一直護在手心裡的孩子，居然已經開始維護他了啊……
讓他這麼難過，亡羈真的很心疼呢。
百里夢鄢的警覺性很高，花妖男子注視了他不到五秒，他就睜開了眼睛。
裡面，一片清明，像是從來未曾入睡一般。
修鍊到他這種地步，這樣的事情做起來倒是很容易。
「感覺怎麼樣？」看到對方醒了，百里夢鄢心裡一喜，只是臉上沒有表達出來，淡淡地問道。
亡羈運轉了一番妖力，如實道：「沒什麼事了，就是沒什麼力氣。」
零度冰焰大人安下心來，隨即嗤之以鼻，「那麼久沒吃了，有力氣才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我不想吃啦，阿鄢上來再陪我睡一會兒嘛~」花妖男子揪住他的衣角，七彩琉璃眸眨啊眨的，煞是憐人。
「死一邊去！輪到你說不吃了么？！」可惜冰山術士先生從來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兒，扯回衣角揮揮袖子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亡羈扁著嘴控訴：「阿鄢你是壞蛋……」
百里夢鄢冷哼一聲，回房收拾了自己一番才下一樓。
不過……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零度冰焰在面對廚房的各類整潔餐具傻眼了。
除妖滅魔拆廚房他很擅長，但是做飯熬粥……
沉默，黑線。
最後，只能在清晨六點半的時候滿懷罪惡感地去敲自家愛人的房間門。
咳咳，因為某歷史研究者真的跑去找亡羈，特地加了一道他需要很費力才破得了的結界，所以有了「案底」的百里夢鄢只能乖乖在門口望眼欲穿地等著了。
等了好一會兒，司淺旭才穿著睡衣過來開門，早上起床的低血壓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復一貫的利落幹練，而是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瞪著站在門口的自家愛人。
雖然一如既往漂亮得讓人神魂顛倒，但是也不要那麼早跑過來挑戰他的視覺神經好不好……
衛家三少爺壓下沒睡飽的衝天怨念，問道：「怎麼了，夢鄢？」
零度冰焰大人耳朵紅紅地幫他拉好睡衣的領口，道：「亡羈剛才醒了。」
司淺旭眨巴眨巴眼睛，思路立刻活躍了，問：「醒了？有沒有什麼事？」
「沒……就是餓太久沒力氣了……」
「我有熬好湯放冰箱了啊，你拿去微波爐叮一下就好了。」
百里夢鄢仰頭望天花板，無辜至極，「微波爐昨天不是壞了么……」
「那就去用鍋加熱一下啊！」司淺旭動了動眉毛。
零度冰焰大人繼續無辜：「那個……淺旭啊，天然氣閥門在哪裡……」
沉默，黑線。
家務全能廚藝精湛的衛家三少爺嘴角抽搐，面無表情地轉身回房。
「淺旭，你打算幹嘛……」百里夢鄢無比委屈。
司淺旭乾脆利落道：「刷牙，洗臉，然後給你去找天然氣閥門。」
嘖嘖，那閥門難道有腳么？難道它還會跑了么？居然、居然找不到！？
歷史研究者先生怨念衝天。
百里夢鄢：「……」
……
成功搞定天然氣閥門、呃，不是，是早餐問題之後，有兩個目前被列為百里家（衛家？亡羈家？）最不受歡迎的三大人物之二出現在了小別墅的大門門口。
前去開門的百里夢鄢大人神色一冰，果斷地摔門，落鎖，放狗，咳咳，錯了，放禁制。
繼續研究一副愛弟心切的衛家二少衛君陌送來的字畫的司淺旭不解：「是什麼人？」
難不成是有洪水猛獸咩？
百里夢鄢咬牙切齒：「是雍泠音和天曳。」
「我們家要不要買狗？我大哥最近養了一條鬥牛獒，血統很純正。」而是，咬人能力很一流~
難得壞心的衛家三少問道。
哼哼，百里夢鄢最是護短，這一點他司淺旭也半分都不輸給他！
術士先生點頭，將這件事列入最近要慎重考慮的重要事件之一。
門鈴又響了起來。
百里夢鄢翻了一個白眼，甩手一個冰凍術砸了過去。
於是乎，門鈴報廢，世界安靜了。
標準賢「夫」良「夫」的歷史研究者抓過一旁的備忘錄，記下明天要記得買一射門鈴回來。
零度冰焰大人極度不爽的時候遭罪的大部分都是響得煩人的門鈴……
可惜，沒安靜多久，百里夢鄢的手機就響了。
他青筋一跳，拿過手機一看，是伊武千慕。
「夢鄢，開門，我和非非在門口。」電話那頭是驅魔師先生無可奈何的語氣。
百里夢鄢「哦」了一聲，掛斷，走過去開門。
門外，面容溫雅的伊武千慕風度翩翩成熟優雅，帶著可愛精緻的娃娃臉的單非熱情依舊，這對苦盡甘來的拍檔正甜甜蜜蜜地牽著小手站在大門口和他打招呼。
不過，他們身後那兩個是什麼玩意……
年輕的冰山術士冷氣直冒。
伊武千慕微微愕然，一指後面的雍泠音和天曳，解釋道：「我們剛好在外面撞見他們了，天曳就跟著我和非非一起來了。」
百里夢鄢咬牙切齒忍無可忍：「淺旭，把大哥的鬥牛獒要過來！！」
……
雖然百里夢鄢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但是雍泠音和天曳還是成功進了小別墅的大門，原因是亡羈在他們對峙的時候突然下了樓，若無其事地將他們迎了進來，三隻妖怪便坐在客廳里閑聊起各自的一些事情來，只是隻字不提那些敏感的話題。
百里夢鄢守了一會兒，確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才警告地瞪了雍泠音和天曳一眼，和司淺旭帶著伊武千慕和單非上二樓的小議事室了。
而在術士先生守著花妖男子的時候，面容靈靜的歷史研究者已經在他默許下將昨天的事情大概地告訴了困惑的慕非事務所的兩個成員，引得他們看百日菊花妖一族族長和鷹妖女子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
畢竟，比起天曳，亡羈和他們二人的交情自然是更深一點的，在驅魔師和陰陽師剛開始開事務所的時候，亡羈也因為百里夢鄢的關係幫了他們很多，性格也不錯，在伊武千慕和單非看來，花妖男子倒是很接近於他們的導師和長輩的角色。
雖然某的時候顯得有點脫線……
小別墅，二樓，議事室。
「這次又有什麼麻煩了？」百里夢鄢坐了下來，喝了一大杯冰水才緩過一張冷冰冰的黑臉，隨口便問道。
最近事務所都比較忙，又是這個時間點，想必他們過來肯定是因為有什麼棘手的靈異任務了。
「的確是挺麻煩的。」伊武千慕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打開，道：「夢鄢你們還記得上次M市那單異能力者連環殺人案吧！」
「嗯，還沒有搞定嗎？」百里夢鄢皺眉，那次就是司淺旭的親生父親月西隱出現、靈執法部副部長龐定昆製造出來的案件，他和司淺旭也是在那時候差點被地獄業火燒死的，著實不是好的回憶。
正在從小議事室的冰箱里拿飲料的司淺旭聞言，揚了揚眉。
「不是，是那次給我的郵箱發警方驗屍報告的匿名郵件的那個人又發了一封郵件過來。」驅魔師先生開始敲擊鍵盤登錄郵箱，頭也不抬道。
「而且，我也一直都追查不到對方的IP地址。」單非接上話，娃娃臉上神色微微凝重。
零度冰焰大人也正色了起來，單非的另一個身份是網路駭客，技術甚至可以說是能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名次，再加上他又是陰陽師，既然他都追查不了，那就意味著對方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類，而且能力深不可測。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萬一那個人是想引他們入什麼陷井的話就麻煩了。
「這次對方發過來的是什麼？」百里夢鄢問道，凌空抓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機。
「一批名單。」單非替拍檔兼嘗試期戀人答道，「最近M市失蹤的一批人的名單。」
「每個地方有幾個人失蹤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司淺旭不解道。
「有人失蹤是很正常，但是一個禮拜多的時間裡，不同背景不同年齡不同階層的二十六人紛紛失蹤，這樣的事就不普通了。」
衛家三少微微吃驚：「這麼多？」
他們說話期間，伊武千慕已經調開了那份匿名郵件，開了全頻放大在電腦屏幕上讓給他們看。
百里夢鄢正準備讓驅魔師把那封郵件轉發到他的電腦里，無意中看到自己的郵箱有一封未讀郵件，就順手先點開了。
下一秒，術士先生愣了一愣，「千慕，這個……是不是和你的那封郵件是一樣的？」
其他三人一聽，紛紛朝他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看了過去。
伊武千慕對此了一下，茶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的確是一樣的……」
單非拖過兩台電腦對著鍵盤敲敲打打了一會兒，肯定地沖他們點點頭：「雖然查不到對方的IP地址，但是可以確認是出自同一台電腦的。」
司淺旭湊過去翻閱著郵件的內容，的確就是僅僅是一批名單而已，紀錄了M市從上個星期開始到昨天，一共九天里失蹤的二十六個人的具體身份，職業，年齡等，也沒有說要委託什麼，彷彿只是純粹地想告訴他們似的。
百里夢鄢用手指叩擊著桌面，丹鳳雙眼中眸色深邃。
為什麼，對方會發到他的郵箱里呢？
百里夢鄢雖然也有個人單獨接一些任務，但是那些大部分都是有過交往的，怕麻煩的他更多接的是由伊武千慕和單非轉交給他的那些，就算假設對方是想讓他們查這件事，也不可能直接找上他啊！
還是說，對方想通過這份名單告訴他什麼？
想到這裡，他便問道：「千慕，單非，你們有在郵件里看出什麼來嗎？」
伊武千慕的語氣有些無可奈何：「就是沒有看出什麼，這些人的身份背景各有不同，大到高官的小孩，小到泊車小弟，也有異能力者，他們之間我和非非都看不出有什麼聯繫，似乎是隨機的。」
單非點頭，接上話題道：「而且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發現有靈異學界的生物介入的跡象，所以M市警察局這邊也沒有上報到靈異學界特殊安全局，如果不是這份名單，我們也不會注意到的吧！」
聽罷了，百里夢鄢不知道想到什麼，鳳眼暗光一閃，視線鎖住了筆記本電的屏幕，修長的手指滑動著滑鼠，似乎在確認什麼。
熟知他脾性的眾人紛紛停下了討論，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好一會兒，年輕的術士抬起頭來，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容顏上帶起了一片晦暗。
他開口道：「我想，我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了。」
另外三人齊齊看向他。
百里夢鄢也不賣關子，直接道：「他們全部都是命格屬陰，五行屬水缺火。」
伊武千慕和單非一愣，兩個人都對著名單上面失蹤人員的生辰八字拈算了一下，發現百里夢鄢確實是沒有看錯！
雖然不是像司淺旭那樣的極陰體質，但是他們陰氣也是很重的，這樣的人的確比較容易招惹鬼怪。
司淺旭望著自家愛人，他知道對方之所以臉色這麼難看，並不是因為這些人。
果然不出所料，百里夢鄢也看向他，緩緩道：「暗儡他……也是命格屬陰，五行屬水缺火……」
這樣，未免太巧合了吧……
面容靈靜的歷史研究者心裡一凜。
靈執法部的最高負責人暗儡也是在幾天前失蹤了的……
那麼，對方有可能是來了M市么？
是他因為被捲入了這件事，所以才無緣無故失蹤了嗎？
那邊的伊武千慕和單非驚訝又忐忑地把頭轉向他們：
「關暗儡什麼事？」
「他在調查這個么？」
百里夢鄢頓了頓，語氣有些微妙：「前天林映空來找過我，他說，在幾天前……暗儡他也失蹤了。」
這是屬於靈執法部的內部機密，不過他相信同樣也是暗儡的朋友的伊武千慕和單非會保密的。
而且，他們也比他更有途徑去想辦法找人。
聞言，慕非二人大吃一驚，目光頓時沉了幾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伊武千慕最先緩過來，定了定神，問道。
面容淡漠的術士便將那天暗儡的助手之一林映空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跟他們說了一遍。
「夢鄢，暗儡真的……沒有來找過你或者傳過什麼消息？」單非神色有些古怪，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能怪他這麼問，畢竟作為百里夢鄢同父異母的哥哥，暗儡卻完全沒有和他的父母相認的意思，即使是這些年以來大部分時間都在異地忙碌，但是暗儡最親近的人還是百里夢鄢，這也是林映空在毫無頭緒的時候來找並非靈執法部內部成員的他的原因。
伊武千慕飛速地瞥了瞥司淺旭的表情，後者有些好笑，只是當作不知，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百里夢鄢正想搖頭，但是又猶疑了一下，想到了那次亡羈坐飛機的時候自己在義大利羅馬國際機場撞見林映空時暗儡托那位助手轉交給他的那個銀色小球狀的通訊留言器，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事情太多，又加上他實在惱恨當初暗儡差點害死司淺旭的關係，所以一直放置在一邊沒有看。
但是，都已經那麼久了，會和他現在的失蹤有關么？
看出了他的猶豫，伊武千慕試探著問：「夢鄢，你是想起了什麼嗎？」
「我不確定……」飛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司淺旭，術士先生如是道，在心裡默默打算待會兒單獨去看看暗儡的那個通訊留言器。
「難道說，發匿名郵件的那個人是打算讓我們照這個順藤摸瓜去找暗儡？」褐發黑眸的歷史研究者權當作沒有看到自家愛人微微忐忑的眼神，兀自猜測道，「亦或者是那個人將這份名單發給了整個M市的異能力者？」
從剛才開始一直在電腦上不知道搗鼓什麼的娃娃臉陰陽師抬起頭來，道：「后一個猜測可以否定，我剛才去入侵了一下其他異能力者的電腦，目前還沒有發現有其他人收到這個。」
司淺旭：「……」
不要用那麼無辜那麼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入侵別人家電腦的事實好不好……
百里夢鄢的表情顯得有些凜冽，溫雅的伊武千慕風度翩翩依舊，但是茶色的雙眸里覆蓋上了薄薄的冰層。
「我個人比較認同淺旭的前一個說法，不過，」驅魔師睫毛動了一下，「是好意還是陷井，就不得而知了。」
「對方似乎是拿捏准了，知道我們不管怎樣都一定會插手的吧！」衛家三少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百里夢鄢冷笑一聲。
很顯然，無論匿名郵件的主人是敵是友，好心還是假意，都已經被他惦記上了。
零度冰焰大人最討厭被人家算計，牽著鼻子走了啊！
單非將一張精緻的娃娃臉皺成了包子，伸手拉了拉拍檔兼戀人的衣角，像是哀怨的小狗一樣，明顯表示出他不喜歡對方這個模樣。
伊武千慕溫柔一笑，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茶色的眸子彎成了漂亮的下弦月，薄薄的冰層瞬間化作脈脈愛戀與溫情，幸福之意不言而喻。
驅魔師先生受了那麼多的苦，隱忍了那麼多年，總算是熬出頭了吧。
有時候，幸福這種東西，需要索取的代價還真是大呢……
司淺旭眨巴眨巴眼睛，試圖將眼前甜甜蜜蜜的情景替換成他和冷冰冰的百里夢鄢，結果著實惡寒了一大把。
把理智和從容不迫當飯吃的歷史研究者先生在心底抹汗，果然每一對情侶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他和自家愛人百里夢鄢就絕對不適合膩歪在一起卿卿我我你儂我語……
那樣做的話，還是先殺了他們兩個吧！
說起來，他和術士先生其實連滾床單的次數都很正常呢，百里夢鄢很照顧司淺旭的身體情況，兩個人很經常非常純潔地相擁到天明，甚至有時候會分房睡。
司淺旭看向那個漂亮得不可思議的人兒，都覺得有些不解了，他和百里夢鄢都是屬於是那種很獨立的人，一個理智一個冷靜，一個從容一個淡漠，一個溫和一個冰冷，明明就是兩個從精神上到身體上都不必怎麼依賴對方、性格亦有很大衝突、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男人，怎麼就會看對了眼，頂著那麼多的磨難走到一起，甚至連性命都可以無所顧忌地交到對方手裡無怨無悔呢？
愛情這種東西，果然很盲目啊！
零度冰焰大人自然不知道自家愛人腦袋裡轉的是什麼念頭，只是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心裡毛毛的，還以為他在糾結暗儡的事情，不禁抓緊了他的手，又多了幾分內疚。
這邊的伊武千慕和單非不顧場合的甜蜜總算告一段落了，回頭一看，見氣氛有些奇怪，急忙扯開話題：
「這單失蹤案夢鄢你打算插手了？」他指了指電腦屏幕，問道。
其實他和單非也不太放心有這麼一個隱患留在M市，如果百里夢鄢肯插手的話事情也就比較讓人放心了。
百里夢鄢想了想，「我先看看林映空那邊的消息，真的沒有其他線索的話我就查這個，事務所最近比較忙，你們只要幫我留意一下暗儡的下落就好了。」
「嗯，我們會的。」
……
四人談完事下樓，結果發現雍泠音和天曳還賴著不走，零度冰焰大人的臉色立刻黑了半邊。
當然，這所謂的「賴著不走」，只是某護短心切的冰山術士的個人認知。
他瞥了瞥巨大的落地窗外的春光明媚，大步踏過去對一衣水紅的花妖男子道：「老妖怪，去院子里睡一下吧，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七彩琉璃眸眨啊眨的，亡羈自然知道自家阿鄢在想什麼，原本面對父親和好友時的漫不經心的淺笑深了幾分，點頭：「好啊！」
於是百里夢鄢立刻將花妖先生帶走，在後面的庭院里拖來亡羈慣睡的躺椅，無可奈何於愛人的幼稚行為的司淺旭連忙抱來一床毛裘被子。
天曳大口地吐出一口煙，煙霧朦朧了那張嬌媚的容顏，模糊了她的神色。
看著他們忙活，雍泠音微微一笑，也沒有什麼不悅，只是那雙幕夜一般的眸子里沾染上了一分淡淡的失落和心疼。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身邊的話，他的沉血，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吧……
當年的事情亡羈和天曳都不肯說，雍泠音也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麼，但是還是能夠明白，炙雙祭對於雍沉血抑或是亡羈來說，有多麼地重要……
至少，雍泠音和艷闕斕就做不到為彼此妥協什麼。
若不是他們兩個兜兜轉轉一個比一個犟，寧可生離寧可陌路寧可就此分開寧可獨自心碎神傷，一個婚嫁一個入魔，也許，雍沉血和炙雙祭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給讀者的話:
心情有點差，文比較低產，更新有點慢……大家原諒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