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菊殤(1)

第二卷:菊殤(1)

菊殤(楔子)

誰的靡曲,

造就了一個華美的夢境?

夢境里,

有著誰不再擁有的羈絆?

放棄與堅持的抉擇,

未來和希望的渺茫,

無法圓滿的愛與夢,

生和死的糾纏紛爭,

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天的愛戀,

是誰用生命結束了這一場末世的黑暗?

一生一世山盟海誓的約定,

成為了一生一死的最

極端的詮釋,

是誰掙扎得累了怕了沒有力氣了最終連愛都不再繼續了?

逝去的記憶,

亡去的羈絆,

請允許我在夢境中沉淪,

雙手交握,

十指相扣,

給你我曾許諾過的一生廝守,

請允許我不再回想,

絕望的夢魘里,

誰來成全愛?

第二卷:菊殤(1)

琴聲,幽幽,拂散了虛空中的寂靜。

旋律清越,如那叮咚清冽的泉水,在紫竹林中跳躍;亦如那裊裊的輕煙,不絕如縷,久久繞之不去;

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會覺得好生熟悉?

成片成片的紫竹,錯落有致,排成了奇妙的陣法,步步為營,走錯了一步,就會來回徘徊,不知何處是來路,亦不知何方才是去路。

長衣曳地的雍容男子卻是甚為熟練地踏著一種奇門八卦的步法,身影輕盈地穿梭其中。

此時似是尚屬於春夏之時,連綿的紫竹一片新翠,嫩綠煞是惹人心喜,待到了秋冬之時,它們的桿身就會出現黑斑,逐漸全部變黑,故所以又名黑竹。

竹香淡雅,在微風中裊裊蕩蕩,愜意怡人。

他,要去哪裡?

心裡是迷茫著的,只是腳下步伐卻是自動往前踏著,連那七彩琉璃般的眸子里也帶著些許期盼和喜悅的意味。

琴音,越來越近了。

繞過又幾叢紫竹,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盈盈澄澈的月色在男子水紅色的薄紗長衣上帶起粼粼的水光瀲灧。

紫竹林中,空地之上,一個墨綠的身影端坐在草地里,俯首弄琴,十指翻飛,挑捻攏抹,帶起不絕如縷的動聽琴音。

聽到他站定在那裡的動靜,琴音驀然停了下來,弄琴的男人仰頭輕笑,容顏是模糊的,那嗓音之中卻是幾乎能夠滲出水來的溫柔,甚至勝過了那盈盈飄渺鋪陳而下的月色:

「你來了,沉血……」

……

「嗬!」

一道抽氣聲在安靜的室內驚起,赫然嚇飛了窗台上梳理羽毛的喜鵲。

容顏雍容華貴的男子猛然睜開眼睛,七彩琉璃般的眸子里折射出來的是隱隱的驚懼,臉色極其難看,煞白煞白的,額頭上滲出了涓涓的冷汗,濕透了鬢角的墨發。

室內,一片明亮,窗外,春光明媚,剛從月色漫漫的夢境之中掙扎出來,亡羈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這才適應了清晨太過亮堂的光線。

是夢……

有多久沒有夢到過那個人了?

有多久沒有夢到那人熟悉的溫柔了?

一直以來,夢到的最多的是那足以讓心臟再度疼痛得鮮血淋漓的情景,這樣的美好,卻更讓他覺得惶恐不安,彷彿是褻瀆了那個人似的。

只是,即使疼到極致了,也依舊貪戀那一點回憶……

窗外春機盎然,柳綠花紅,天蒼雲白。

花妖男子的目光變得悠遠,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里,眸子中漸漸滲出了一分無盡的時光沉澱下來的蒼涼,久久揮之不去。

……

三月初,草長鶯飛,新柳扶翠,正是百物生長的好時候,燕雀銜泥,忙著安一個新家,時不時細雨蒙蒙,落了一日復一日,乍一看去,也神似幾分那多雨的江南,偶爾春雷陣陣,電光交織,怕是驚煞了不少怕雷之人的心。

中國,北城,M市,沁泉路。

比較靠近南邊的M市在二三月的時候總是一片春色無邊,加上市裡許多地段栽種的都較多是桃樹,每逢春天來臨之時,花香鳥語,挺直成排,桃色成片,花開花落花滿天,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當然,對於一些花粉過敏症者來說,這樣的春天就絕對是一個惡夢了。

沁泉路這邊屬於比較偏遠的半度假式城區,臨山傍水,當初亡羈帶著還小的百里夢鄢決定在還沒有怎麼開發的沁泉路定居下來,就是看中這裡的靈氣好,不僅住得舒服,對修鍊也很有好處,加上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懂得享受,所以這裡比起喧囂熱鬧的號稱不夜城的市區來,這邊要漂亮得多了,也更接近自然的景色。

一月的時候,百里夢鄢和司淺旭在義大利羅馬被雙生之子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設計,一個重傷,一個掉進了海里,失去了蹤跡。

按司淺旭的說法是他的記憶只到兩個人被巨浪襲擊的那裡,之後就完全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已經在羅馬的一家旅館里,被告知是二月一號,自己生日的當天了,所以匆匆趕回了夜宴總部。

而且,身上也莫明其妙地多了一件他們一直在找的第五件靈器,天絲結。

儘管不知道這期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司淺旭心裡很清楚,是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心軟了。

雖然,他們始終都不明白,那一對雙生之子為什麼要害百里夢鄢伊武千慕四人。

在因為伊武千慕要養傷,所以單非和他們一起留在了義大利過春節,之後各類靈異事件總算平靜下來,司淺旭安心幫衛家兩兄弟在夜宴工作,經過一次鋌而走險的絕地大反擊,拉鋸了足足四個月的歐洲勢力大洗牌總算在新任BOSS衛君池帶領夜宴部下搗毀了迦迪門抓了對方全部高層的行動中轟轟烈烈地結束了,迦迪門這個大黑幫組織全線崩潰,黑手黨夜宴在歐洲坐大,三月初的黑道風雲人物聚首的秘密會議上,已經公布了衛盟的死訊,衛君池作為夜宴新主人出席,更是一舉拿下歐洲教父的位置,夜宴穩穩站住了歐洲黑道第一的寶座。

由此為止,夜宴的風波也算是平息了下來,有二哥衛君陌第一秘書尼可森等忠心耿耿的屬下在大哥身邊幫忙,司淺旭樂得清閑,在看過Sculpture和娜紗希主持研究、衛家三少挂名挖掘工作的嬰兒冢的文物骨骸展覽后,就和百里夢鄢等人在三月初返回了闊別已久的中國北城M市,《雙生》一卷到此為止,雖然還有很多謎題沒有想明白,但是也算是圓滿落幕了。

……

中國,北城,M市,沁泉路,小別墅。

晨光明媚,小別墅前面庭院的花花草草開得欣欣向榮,一片花團錦簇,草色嫩綠油油。

別墅里,百里夢鄢結束了每天早上固定在書房看半個小時書的活動,便去廚房看自家親親愛人的早餐做好了沒有。

廚房裡,蛋炒飯的香味瀰漫,格外引人食慾大開。

面容靈靜的男人圍著圍裙,正在將黃澄澄的炒飯裝盤,任由那淺褐色筆直的薄薄的發軟軟地垂至了腋下。

自從司淺旭失蹤回來之後,眉心的那一抹紫紅秋水仙花消失了,身上的妖性也平復下來了,發色和眸色恢復了原狀,只是那及膝的長發就變不回來了,年輕的歷史研究者看著喜歡,就是不太好打理,所以只好妥協地剪到了腋下,將厚厚的長發打薄了,整個人看起來更添幾分柔和。

男人一回頭看見了自家愛人站在廚房門口,便淺淺一笑,將三碟蛋炒飯遞了兩碟給他,「夢鄢,先擺在飯桌上,我熱一熱牛奶。」

百里夢鄢乖乖照做,端出去之後很快就倒回來端剩下的那一碟,第三次回到廚房的時候就蹭到了司淺旭身邊,安安靜靜地抱住他。

習慣了愛人這樣的動作,衛家三少也沒有多在意,繼續往杯子里倒牛奶,順便注意一下微波爐里的熱巧克力蛋糕。

「淺旭,你又瘦了好多。」百里夢鄢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有些不滿和自責,也有些心疼地道。

這幾個月里風波不斷,被迫化成半妖形態時更是受了傷,又幫忙著衛君池衛君陌打理夜宴,怎麼可能不瘦下去?更何況本來就沒有幾兩肉了,現在一摸下去,得,全是骨頭。

司淺旭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段時間以來術士先生天天嘮叨著這件事,紫宛居鷹妖小姐天曳和義大利那邊也是動不動就送補品過來,他就愣是吃不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感覺到身後男人的手臂越收越緊,司淺旭停下了動作,微微疑惑:「夢鄢?」

鳳眼冷麵的術士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盯著對面金屬櫥柜上折射出兩個人交頸繾綣的朦朧身影,口氣悶悶的,「淺旭,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接二連三的風起雲湧,血腥和黑暗的交織,死亡和危險的逼迫,無法預知未來還有多少風雨荊棘,平靜的表面依舊掩飾不了的暗涌迭起……

這樣動蕩不安的生活,對於溫和而倔強的熱愛歷史研究熱愛飆車熱愛擺弄植物的習慣安於現狀的只有被逼到原則才會反抗的你來說,是不是太辛苦了……

司淺旭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廚房裡一時間寂靜了下來,各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同時沉默。

面容靈靜的男人去握纏在腰上的對方的手,他的手掌側邊有一道深深的牙齒咬下的疤痕,交握之時,能夠感覺到那微微粗糙的痕迹。

那是司淺旭在被妖性支配的時候咬的,雖然百里夢鄢身上其它地方甚至有被咬下了血肉,但是只有沾到他弄破舌尖時的妖血的手掌才無法用靈力抹去這道深深的疤痕。

聽單非說,起初的時候,咬斷了經脈,又加上泡了海水,百里夢鄢的這隻手掌幾乎就廢了,幸好的是,他是一個異能力者。

半妖之時,他的記憶並不完整,從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里,司淺旭可以知道自己曾經是怎麼樣發了瘋地要將愛人置之於死地,是怎麼樣將五指插入他的腹部,是怎麼樣癲狂地撕咬下對方的片片血肉。

只是想起,嘴裡就似乎瀰漫起了那鐵鏽一般甜澀的血腥味,手裡彷彿就能感覺到當時那滾燙粘稠而滑膩的血液汩汩流出的觸覺。

他差一點就用這雙手,殺了百里夢鄢。

偏偏那個眉眼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男人還笑著說,沒關係的,淺旭,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司淺旭無法想像,若是他真的親手殺了百里夢鄢,他該怎麼辦?

光是想,就已經覺得心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銳的疼痛,彷彿要生生將他撕成兩半一般。

太疼了,連想,都想不下去。

司淺旭是有些累了,不僅是因為這件事,還有,他的乾爹,夜宴上一任的BOSS,衛盟。

還在義大利羅馬的時候,他曾經單獨站在那個雍容華貴的花妖男子面前,徑直問:「亡羈,我乾爹的死,是不是也屬於詛咒的代價?」

這是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疑問,就像一根刺,哽在了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咽著,難受極了。

他不相信,這個一生叱吒風雲精明強幹在爾虞我詐中摸打成了精的黑道頂尖男人竟會那麼輕易就死在他人的槍下。

即使他再怎麼信任衛家管家約瑟翰林D特律可也一樣。

有些人,生來就是註定屬於那一個環境的。

亡羈沉默了許久,飛鳥鳴叫著掠過羅馬蒼色的天穹,殘留的影子落在了那雙流轉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之中,劃下了深深的痕迹,猶如縱橫在眼底的一道明亮的傷痕。

最後,他終究還是點了頭,張握的手指在掌心留下了斑駁的抓痕。

亡羈總是最殘忍亦是最仁慈的人,在恰當的時機,從不隱瞞該讓你知道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司淺旭甚至希望亡羈可以像百里夢鄢那樣,自欺欺人粉飾太平地告訴他,淺旭,這不是你的錯……

粉飾太平,聽起來都讓人覺得難過的一個詞。

背後有著愛人最真實的溫度,提醒著他,他們還能站在這裡,掌心相抵,是多麼得之不易的幸福。

聚散離合,生離死別,風風雨雨,他們的愛情,比一般人要艱難,也無望得多了……

「夢鄢。」男人柔柔的溫和的聲音打破了廚房裡突如其來的片刻的沉默。

面容秀氣陰柔的術士動了一動,表示自己在聽。

「我說過的,只要你能堅持下去,我就不會放棄的。」

所以,無論多麼辛苦,都是他選的路,需要兩個人一起相互扶持,並肩而行。

當日,巨浪滔天,風嘯水唳,男人鳳眸深邃而溫情,唇開唇合,呢喃的聲音被海風吞噬,他卻一個字一個字地辨了出來:不要放開我,記住,淺旭,死也不能放開我,我不會放手的,你也不準。

「你說過,不會放手的……」

百里夢鄢呼吸一滯,下一秒,淡漠的眸子和冰冷的輪廓之間忽地染上了無盡的溫柔和深情,幾乎能夠溺斃了人心,他微微勾唇,輕輕笑了,「是的,所以,淺旭,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

「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拉著你一起……」

「萬劫不復。」

最後四個字,清晰而堅定。

這就是百里夢鄢,屬於他的,即使是閻王,也沒有資格來和他搶。

司淺旭笑顏如花,璀璨的眸色曜曜,熠熠生輝,點頭應允:「好。」

萬劫不復么?

只要有你,萬劫不復,那又如何?

……

沁泉路,小別墅。

早餐已經擺上了桌,司淺旭端著自己的那份熱巧克力蛋糕出來的時候,餐廳里卻依舊還是只有百里夢鄢一個人,他不由地詫異了一下:「夢鄢,亡羈呢?」

若是平時,那個花妖男子早就該在這裡了啊!

臉色淡漠的術士先生也有些奇怪:「不知道,可能是起晚了吧,我上去叫他。」

人還未動身,樓上就傳來了腳步聲,很快就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上。

穿著睡衣的花妖男子明顯的精神不震,有些蔫蔫地走了下來,墨色的及腰長發也略為凌亂地垂在身側,琉璃眸子中流轉的流光溢彩暗淡了不少,不同於以往的慵懶,華麗而優美的嗓音之中多了一分倦怠:「阿鄢,小鬼,早啊。」

司淺旭看他樣子不太好,忍不住微微擔憂起來:「亡羈,你還好吧?」

百里夢鄢蹙眉:「老妖怪,你臉色很不好。」

花妖男子整了整神色,漫不經心地搖頭:「沒事,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

年輕漂亮的術士皺眉更深,他記得,以前亡羈被噩夢纏身的時候,也是這樣蔫蔫的模樣。

可是,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怎麼突然又……

當下他也沒多說什麼,只道:「先吃早餐吧,待會兒再去睡一下。」

司淺旭附和,亡羈埋頭開始吃早餐。

……

拉上了窗帘的房間里光線有些昏暗,隔絕了外頭明亮的暖陽融融。

看著亡羈睡著了,百里夢鄢緊皺的眉頭才鬆了松,替他掖好了被角。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沒精神的花妖男子了。

在他年紀尚小的時候,亡羈常常會和他一起睡,然後,夜夜噩夢,大汗淋漓地驚醒,面目是驚惶而悲傷的,眼底流淌著一眸的蒼涼,甚至沒有發現百里夢鄢也是醒了的,小心翼翼地靠著他,彷彿可以用一點體溫來驅散那遍體生冷的寒意,然後就是一夜的無眠,睜眼枯等到天明。

百里夢鄢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只能一日復一日地閉著眼睛,陪著他度過那一個又一個難熬的暗夜,直到旭日東升,方才睡去。

偶爾沒有噩夢纏身,靜靜睡了一夜,百里夢鄢醒來時,卻能看到他在睡夢中淌下的淚,早已經濕透了枕頭的一角。

慢慢的,亡羈關心的事情越來越一心一意撲在他身上,加上時間的久遠,在這幾年裡,這樣的情況便少了很多了。

當日,在羅馬機場里出現的那個黛眉入鬢眸如幕夜的百日菊花妖曾經脫口而出,用一個陌生的名字來喚亡羈。

其實,百里夢鄢也知道,大概那才是他原本的名字。

不過定下契約的時候必須要報上雙方的真名,花妖男子既然用亡羈這個名字和他結成契約之體,那麼就意味著,亡羈已經完全捨棄了過去。

即使還不能遺忘的那一段,成為了噩夢讓他夜夜驚醒的過往……

百里夢鄢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張雍容華貴的容顏,隨後返身走出了房間。

無論那是一段怎麼樣刻骨銘心的記憶,只要它會傷害到亡羈,百里夢鄢就不允許那些記憶里有關的人來生生揭開亡羈的傷疤。

這個總是漫不經心地笑著的偶爾脫線的男子,可是他惟一的親人啊……

……

M市,沁泉路。

因為今天是伊武千慕和單非固定來蹭飯的日子,所以司淺旭一個人步行出門,採購了大堆小堆的蔬菜肉類瓜果才慢悠悠地走回小別墅。

道路兩側的桃樹上一片桃色花團錦簇,微風輕揚之時,嫩粉色的花瓣簌簌而落,調皮地飄到了過往行人的身上,發上,即使留下拈走,也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司淺旭正走著走著,忽然手裡的一個袋子鬆了,幾個蘋果咕嚕咕嚕地滾了過去。

兩手都是袋子,司淺旭看著一地的蘋果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正打算放下東西來撿的時候,一雙白皙的手插了進來,一一幫他撿了起來。

「啊、謝謝你。」年輕靈靜的歷史研究者先生立刻致謝,看著對方細心地幫他將蘋果放回袋子里之後才去打量眼前的這個好心人。

「不用客氣。」對方很是禮貌道,嗓音如同幽幽古箏,又似山中清泉,格外的悅耳。

眼前是一個很出色的東方男人,黑色銀鑲邊衣衫,帶著復古的風格,一頭極厚的墨色長發,從中間開始編織成掌心寬的鞭子,發尾用緞帶束起,從前胸垂及了膝蓋,丰神俊逸的容顏,黛眉入鬢,眸如幕夜,眉眼之間隱約可見幾分霸氣,刻意掩飾了下去,被一股尊貴之氣掩蓋而過,一舉一動之中帶著的優雅洒脫令人讚歎。

本來照理說應該離開了的男人卻朝司淺旭微笑了一下,問道:「請問,先生你是住在這條沁泉路的人嗎?」

正多看了幾眼那條編織漂亮的大鞭子的衛家三少愣了愣,點頭。

「那麼你有沒有看過一個經常穿水紅色衣服的男子?他大概這麼高,」男人比劃了一下高度,「頭髮很長,樣子很漂亮的,很年輕,也有二十歲上下,唔……經常帶著一把墨綠色的摺扇。」

給讀者的話:

撒花~菊殤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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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愛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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