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醉夢閣

第七章 醉夢閣

「姑娘啊,我們醉夢閣可不招待女客,不過我看姑娘你長得也不錯,不如到醉夢閣接客吧?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決不虧待你。」

莫言被這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攔截在醉夢閣的門口,她一路尾隨而來,卻沒想到來到這煙花柳巷之地,難道這郭嘉是個等徒浪子?歷史上說他有很多不拘常理的行為,可看起來,他一點都不像是那樣的人。

「那個,我想問一下,剛剛進去的白衣男子是誰?」先看看他究竟是誰,說不定此郭嘉彼郭嘉。

「噗,你竟然連他都不知道是誰?」其中一個女子像是聽到了一件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掩面而笑,「他啊,可是當今曹丞相的軍師,郭嘉是也。」

曹丞相的軍師……想必此人定是郭嘉了,她該如何混進去問他要回玉佩呢?就在苦思冥想時,「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一個神色慌張的女子,走到她們的身旁,「憐月和心兒吵起來了!」

「什麼?怎麼會吵起來了?」

「這……快帶我們去看看!」幾人隨她而去,呀,這不是個好機會嗎?莫言也跟了上去,那幾人也並未發現她。

「林心兒,當初是誰堅持跟雪姨說,收留你的?又是誰教會了你讀書寫字?是我,韓憐月!你不要忘記這份恩情!」女子怒視著眼前的男女。

「是你,沒錯。可你也照照鏡子吧,你沒發覺自己變老了嗎?那些客人都不願意再找你了,連你最愛的郭公子,也開始遺忘了你,他啊,可寵我了呢。奉孝,是吧?」林心兒依偎在郭嘉的懷裡,像極了一隻撒嬌的小貓兒,郭嘉寵溺的看著她,只應了句,「恩。」

「郭奉孝!你難道忘記了你怎麼說的嗎?你說,醉夢閣只找我一人。你忘記了嗎?」韓憐月無力的向後退了一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眼淚奪眶而出,潸然淚下,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是嗎?憐月你不要忘了,當時我是如何跟你說的。若換了心兒也可。」郭嘉無情的話語更是觸痛了她的心扉,即使她明白郭嘉是何意。但眼前的白衣男子,是她的希望,她還盼望著,他能為自己贖身,從此為他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過著生活,雖然她深知他不是個平凡之人。

「呵呵,心兒勸姐姐快醒醒吧,別執迷不悟了。」林心兒離開了郭嘉的懷裡,走到她的面前,微笑著。

「啪」的一聲,林心兒的嬌容上已多了一塊巴掌般大小的痕迹,她捂著臉,眼眸瞪大,「你……竟然敢打我?」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當然這其中也有莫言。

林心兒不顧眾人的阻攔,一把揪住韓憐月的頭髮,韓憐月也不甘示弱,也一把揪過她的頭髮,場面十分壯觀。這女人一旦打起架來,實在是太恐怖了。莫言更是替那韓憐月感到憤怒,雖然她是個青樓女子,可是青樓女子就不能擁有愛情嗎?莫言也深深地愛過一個人,她更加明白韓憐月的感受,她本是個可憐人了,如此一來,這不等於傷口上撒鹽嗎?

莫言剛想上前為她說話,郭嘉卻發話了,「憐月,氣壞了對身體不好。心兒,你也別鬧了。」他笑得非常淡定,莫言的嘴角微微扯動,他未免也太淡定了吧?兩個女人為了他而大打出手,他竟然無動於衷,不但多情而且還很無情,像極了他,他曾經也說過他有多麼喜歡她,可結果呢?移情別戀,愛上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郭嘉,郭孝嘉,兩個人影在莫言眼前漸漸重合在一起,可是明明知道這兩個人不是同一人……

「是,公子。」林心兒不甘願的停下了手,對著韓憐月冷哼一聲。

「我給客官們賠罪了。」有一女子從人群中踱步而出,這女子看起來似乎也有一定的年紀了,歲月雖無情,但猜得出她當年也是個美人。

「雪姨。」醉夢閣的姑娘們一一對其行禮,也包括那韓憐月和林心兒。想必這個女人就是醉夢閣的老鴇了吧?

圍觀的群眾漸漸減少,那些客官繼續他們的花天酒地,美人在懷,好不愜意。

「憐月,心兒,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胡鬧?」姑娘們口中所說的雪姨慍怒道。

「雪姨,明明是她有錯在先,明知道我……」韓憐月辯解道。

「行了行了,還不快好好招待客人去!」雪姨打斷了她說的話,一眼瞥見莫言,這姑娘倒是眼生得很,這裡根本就沒這個姑娘,醉夢閣也從不招待女客,她怎麼進來的?她突然眼前一亮,這姑娘長得可是俊俏,那雙眸子更是出奇的清澈。若是讓她來醉夢閣接客,那麼客人豈不是更多了嗎?她狡黠的笑著,她雪姨絕不會看錯人的。

莫言一心想著,如何向郭嘉拿回那玉佩,並未注意到雪姨看她的眼神。心裡幾番思量之下,她踱步上前,走至郭嘉身前,開口道:「郭公子,能否把你腰間的玉佩還給我。」

郭嘉略微一愣,是方才的那個女子,挑眉而言:「哦?姑娘此話何意?我為何要把這枚玉佩給你?」這玉佩是他前幾日去丞相府時,在門口無意中看到的,以他的性格來說,根本會置之不理,但這玉佩似乎有生命一般,令他鬼使神差的拾起玉佩,放於腰間。

「因為……這玉佩是我的!」

「你的?天底下一模一樣的玉佩多了去了,姑娘憑什麼說我這塊玉佩就是你的呢?」郭嘉反問道。

「這個……」莫言被難住了,會不會真的只是與那紫玉佩長得一模一樣的普通玉佩呢?可是……那紫玉佩能令她穿越,照理說應該是個獨一無二的東西,不可能會有另外一模一樣的玉佩。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直視郭嘉,理氣直壯的說:「反正就是我的,你快還給我。」說罷,便伸出手,示意郭嘉把玉佩還給她。

郭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從沒人敢如此對他直言。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見一人來至身旁,俯身作揖道:「軍師,丞相有請。」

他頷首示意,便隨他而去,走之前,留給莫言一個複雜的眼神。

「喂,你別走呀!」莫言上前追去,悲劇也隨之產生了,她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再然後,撲倒了眼前的青瓷壺,於是乎,那青瓷壺就當著她的面碎了……

黑夜降臨,陰暗的柴房裡又多了幾分寒冷。她畏縮在角落裡,臉色蒼白,虛弱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喲,睡得還挺沉的。給我叫醒她。」女子伸了伸手,示意身後的大漢。

那大漢拿著水桶,走到莫言的身前,「嘩」的一聲,她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被水嗆到的她,止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好冷……她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哼。醒來了?」女子冷哼一聲,她從沒見過這麼倔脾氣的人,寧可餓著肚子,也不肯答應接客,我雪姨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那打碎青瓷壺的賬,絕不可就這麼算了,愛財如命的她,更加不會放過眼前這棵「搖錢樹」。

「還要我說幾遍?」莫言已顧不得身上的涼意,縱使她的身體還在不停地發抖,縱使她有萬般難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著:「我、不、會、答、應、你!」

如果她沒有算錯的話,她餓了足足三天了,不吃不喝,一直堅持到現在。原因起源於那個被她撞碎的青瓷壺,她剛想從包袱里拿錢作為賠償,可誰知……她的包袱里的錢竟然不見了!該死,一定是之前撞她的人偷的,只怪她太過心急於要回玉佩,竟然沒發現自己的錢已被偷了!而那老鴇還說什麼青瓷壺是醉夢閣的鎮店之寶,沒了它就沒了財源,古代人都是這麼迷信嗎?她只能自認倒霉,願意為醉夢閣幹活,償還青瓷壺,可這個女人也太貪得無厭了吧?她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她接客。以此償還青瓷壺。逼良為娼?開什麼玩笑!那女人還叫人把莫言手腳綁起,關在柴房裡,只要她答應,就允許放她出來,可性子向來倔強的莫言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無禮的要求?她絕食抗議,一絕就絕了三天。

「嘴巴太硬,是沒有好結果的。」她毫無表情的說著,眼中卻突然閃過一道亮光,「誒,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身後的大漢走上前去,步步逼近莫言,莫言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你要幹什麼!」她的聲音開始莫名的發抖,她真的害怕了,怕他們把她……莫言不敢想象下去,咬著嘴唇,她真的好想反抗,逃離這裡,可她又如何反抗呢?手腳都被綁著,三天沒吃飯,根本沒力氣,再加上剛才的冷水,她真的快虛脫了,就連睜眼說話都覺得困難,全憑意志支撐著。

「你等等不就知道了嗎?」她微笑,可在莫言的眼裡,那是一個讓人感到刺痛的笑容。莫言的感覺也很快得到了證實,「啊……」刺骨的痛,鑽心的痛,莫言忍不住痛喊出聲,眼淚瞬時留下,那大漢拿著細針,對著莫言的後背刺去,這種刺法,不會讓莫言致命,但卻能讓她吃盡苦頭,不得不低頭求饒。

「恩,還要逞強嗎?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絕……不……答……應」莫言強忍著痛,咬著牙回答她。

女子被她那堅定的眼神所震撼到,但她決不會就此作罷,又對那漢子道:「給我使勁的刺,直到她點頭求饒。」

漢子的力道果然又加深了,莫言只覺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她就快撐不住了,她的忍耐已經快到了極限,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會答應的。

「放開她!」門突然被撞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雙眼,是他……

眼皮好沉重,又餓又痛的她,終於撐不住,昏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被擁入一個懷抱中,還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莫言……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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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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