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瓮中捉鱉
「柳闞，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
齊昆看著一身狼狽，一身血污，還掙扎著爬起來的柳闞，語氣冰冷的說道。
「逞強？不！這是我的歸宿！」
柳闞脖子一硬，沖著齊昆厲聲喝道。
「都已經這樣子了，還在嘴硬！」
齊昆搖了搖頭，看著一身是血的柳闞，眼中帶著些許的讚賞已經強烈的殺意。
「都說了……」
正在說著，柳闞突然一甩手，從袖口扔出一柄短刃，直奔齊昆的面門。
「柳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堪了！」
不躲不閃，齊昆戰戈一揮，空中閃出一點火星，稍縱即逝，短刃被齊昆打落。
但是齊昆卻並不滿意，雙腿一磕馬腹，手中戰戈直指柳闞，飛速衝來。
「咣～當！」
又是一柄利劍飛來，擊中了齊昆的戰戈，戰戈一偏，柳闞也順勢，躲開了這致命一擊。但這柄利劍卻不是柳闞的，而是從另一個方向飛來。
「將軍快走！頂不住了！」
眼看著柳闞就要喪命於齊昆之手，情急之下的趙琦直接將自己的佩劍扔出，打斷了齊昆的攻勢。但也正因如此，他沒了武器。
「那就只能你去死了！」
一聲大喝在趙琦的耳畔炸響，難以想象那個如鄰家男孩一般，靦腆的青年竟然能發出這樣的吼聲。
「噗……」
這八面金瓜可著實不輕，加上陳曲那詭異的巨力，趙琦的背脊『咔嚓』一聲，臉色頓時紅如醬紫，張口便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圍著趙琦轉了幾圈。卻不見主人有任何動靜，便低下頭去，用頭摩擦幾下趙琦，卻也就不見趙琦有任何動靜。
「將軍，快走！」
原本協助趙琦的十來名一見趙琦敗亡，立刻脫離了戰鬥，準備救出柳闞。
「柳闞，你這是童子軍嗎？」
齊昆掃了一眼，這些人親衛，發現都是一些十多歲左右的少年。相比起其他人的親衛而言，柳闞的親衛，的確要年輕不少。
「這個天下，終究還是屬於他們年輕人的。」
古人能活過五十，就已經算是比較少見了。更何況還是在戰場，這個血肉磨盤之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能活到現在柳闞已經看過了太多太多。
對於柳闞而言，與其在執著於生死，用一些已經定型，沒有多少潛力的壯年之人。還不如多培養一些有潛力的後輩。將來至少也能夠為主公，盡一點心力。
「都是戰場孤兒吧？正好送他們和父母團聚！」
原本就不是來敘舊的，齊昆稍微提了幾句，算是對曾經那段交情的緬懷，之後自然還是刀劍相向。
「等等，讓我來！」
黑淺捂著臉，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隻手握著單刀，另一隻手緩緩放下，幾塊焦黑的傷疤點綴在黑淺的臉上。在這映襯之下，黑淺露出一派白牙，看上去宛如厲鬼一般。
「啊！」
也不等齊昆點頭，黑淺便怒吼著，沖向柳闞。充滿血絲的眼球之中縈繞著濃濃殺意，宛若瘋狂，瘋狂至極。
「保護將軍！」
親衛的職責就是，保護主將，必要的時候用身體來為主將擋下致命的一擊。甚至戰場上，主將陣亡，親衛無故而活者，皆斬！並三代以內直系親屬皆要收監。
立刻便有三個親衛離開隊伍，向黑淺衝去。而齊昆見黑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也只能聽之任之，黑淺吃了怎麼大的虧，自然要找回場子。
「將軍，快走吧！再不走，就全完了！」
眼下已經幾乎是趨近全軍覆沒，墨騎衛的殺人速度完全稱得上人頭收割機。馬刀一揮便是一顆人頭飛起，大手一甩，便是一柄飛刀飛出。無論是齊昆，還是姚進對墨騎衛都頗為倚重，也不是沒有道理。
當下剩下的十來名親衛也顧不上柳闞的意願，直接拉扯著柳闞上馬，就想逃命。
「十多萬大軍的圍剿，你們也想跑？」
看見柳闞有逃跑的趨勢，但齊昆卻並不著急，早在夜襲之前，他就已經將整個葬老山團團圍住了，整整十多萬大軍，就是一隻螞蟻想要離開這葬老山，也得先問過自己意思才行！
如今已經變得如那時的止城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從請君入甕，變成了瓮中捉鱉。而且主動方，也換人了。
「想跑！」
相比起齊昆，黑淺就要狂暴上不少。被一個老頭子，弄到毀容這次重歸戰場，所有人沒有一個運氣好的，黑淺要是不發威那就不是黑淺了。
黑淺一刀捅入一人腹部，而後回頭就是一拳打在另一人的太陽穴上。瞬息之間，便放倒了兩人，但最後一人，卻毫無懼意。
「先送你們去見閻王！」
還不等那人動手，黑淺便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拳接一拳，狠狠地打在那人臉上。一下，兩下，鼻血橫流，門牙掉落，氣若遊絲。
暴虐之中的黑淺，竟然生生用拳頭，將這人活活打死。
「氣也出了，該追上去了。」
看著已經逃入夜幕之中的柳闞，齊昆很冷靜的對黑淺說道。
「你覺得他跑的掉？」
黑淺雖然在反問齊昆，可動作卻不見停緩，一提腰便越上了馬背，向柳闞追去。
「這下黑淺是動真火了，也不知道這張臉還有沒有復原的可能。」
看著飛速衝出的齊昆也搖了搖頭，隨即便追了上去。
「都隨我來，北邊軍狡猾異常，千萬不能讓二位將軍吃虧了！」
見二人都是孤身追擊，陳曲一招手，讓墨騎衛一同隨他行動，前去支援二人。
「將軍，這些戰俘，還有這座軍寨，都不用理會嗎？」
墨騎衛統帥，一名卑將軍對陳曲問道。這裡可還有幾百降俘，即便已經綁住了，但按照規矩，還是需要派遣人手看管的。
「不用了，量他們也鬧不出什麼名堂來。還是先去接應二位將軍才是。」
陳曲掃了一眼被綁縛住那些降俘，又看了看黃驃馬旁，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趙琦，隨即搖了搖頭，縱身躍馬，向二人追去。
「駕！」……
墨騎衛緊隨其後，沖入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