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收徒哪得易如許

「吃你？」老鬼怪沒想到這個時候小天居然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他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走到了小天身邊上下看了幾下，然後問道：「可是，我為什麼要吃你呢？」

小天偏過頭，將快要流出的眼淚抹掉，說：「我身上的肉多，小燕子的肉少。」

「但是，我可以先吃這隻燕子，然後再吃你啊。」老鬼怪晃了晃手中的燕子。

小天很想罵：「你這個該死的老鬼怪，連一隻死了的小燕子你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可是他知道他要是真罵了，可就再也保不住小燕子了。想了想，他只好強忍了怒氣說道：「因為我的肉好吃，它的肉不香。」

「哈哈哈。」聽到這個解釋，老鬼怪笑了。笑得小天又一肚子的怒火。

「你怎麼知道你的肉好吃？難道你吃過你自己的肉？」老鬼怪笑著問。

「該死的！」小天心裡暗罵了一句，回答道：「我就知道。」

「這可奇了！你怎麼可能知道呢？」老鬼怪問了一句。不過，不等小天回答他就又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喜歡先吃這隻燕子。等吃完了它，我再吃你。」

這一刻，面對這毫不講理的老鬼怪，小天再也沒了什麼好辦法，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但他還是忍著淚冷聲說道：「你到底怎樣才可以放過小燕子？」

「這樣啊？」老鬼怪臉上一抹喜色一閃而逝，然後露出了一副遲疑的表情。

看到老鬼怪遲疑的表情，小天立刻感覺大有希望，心中一喜，連忙放低了姿態低聲軟語地說道：「求求你了，放過小燕子吧。」

老鬼怪嘆了口氣，沉吟了一會說：「好吧，不過……」

「不過什麼？」小天急忙問。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只要能做這件事，我倒是可以放了它。」

「什麼事？」

「我要你拜我為師。」

「拜你為師？」小天驚訝地問道，先前還以為老鬼怪會讓他做上刀山下火海之類的困難事呢，現在一聽，這個要求純粹沒什麼難度嘛。這個要求簡直太容易了吧！

小天剛想同意，可是轉念之間他就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你會讓我去吃人嗎？」

「吃人？」老鬼怪怎麼也沒想到小天會問這個問題，「我讓你吃人幹什麼？」

「因為你是個鬼怪啊！我要當了你的徒弟的話，肯定也要跟著你吃肉喝血。」小天解釋道。

「啊！」老鬼怪一臉的黑線，他差點忘了他鬼怪的身份了。弄明白了這一點，老鬼怪也不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那如果我讓你吃人肉，喝人血呢？」

「哪我就不能拜你為師。」小天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這是為什麼，你不是要我放了這隻小燕子嗎？難道你不想救它了？」老鬼怪疑惑地問。

「爹爹說過，做事要有原則，不能因為救一個人而去害另一個人。我不能因為要救小燕子小去害別人。所以我就不能拜你為師。」小天一臉認真地解釋說。

「嗯，有意思！」老鬼怪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如果我只是讓你吃壞人的肉、喝壞人的血呢？」

小天想了想，道：「那也不行。娘說了，人肉不好吃，也不能吃。」

聽到小天說他娘，老鬼怪還以為又會是什麼大道理呢，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理由。老鬼怪聽罷又不由得笑了。

「這麼說，你是不能拜我為師了？」老鬼怪又問。

「是的。」不能救小燕子，小天又開始沮喪起來。

「你確定你不想救這隻燕子了？你可要想好了，否則我可要開吃了哦。」老鬼怪問完，故意把舌頭伸出來舔了舔。

小天掙扎了一會，說：「我當然想救，可是我救不了。」說完，乾脆又閉上了眼睛。

看著小天滿心失望的表情，老鬼怪忽然問道：「如果，我能讓這隻小燕子死而復活呢？」

聽到這話，小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然而下一刻又恢復了黯然，說道：「不可能的，小燕子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的。」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小傢伙，你要明白，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老鬼怪意味深長地說。

聽老鬼怪這麼一說，小天覺得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帶著幾分希冀問道：「你真的能救活小燕子？」

見小天似乎有些心動，老鬼怪一臉高深地說：「可以！別忘了，我可是鬼怪！鬼怪的本事可大著呢。你要是當了我的徒弟，我可以教你很多高深的東西。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拜不拜我為師？」

「可是，我不能吃人肉，喝人血！」小天面露為難地說。

「好吧，好吧。不讓你吃人肉，喝人血可以了吧？」老鬼怪似乎沒了耐心。

「我也不想喝其它動物的血！」小天還是沮喪地說。

「什麼？」老鬼怪感覺自己要抓狂了，他實在是沒想到收個徒弟也有這麼費事的。這感覺怎麼跟自己當初拜人為師時一樣呢？世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收個徒弟也要有這樣那樣的條件？想當年自己可是提了好多好東西，還經過了漫長的試用期才修成今天的正果的。現在倒好，徒弟不用拿任何東西，反倒是想當師傅的先要答應若干要求才行。你說這怎能讓人好受？可是，對面這個小傢伙他還真是不捨得不收。不過幸好，他提的這些要求對自己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想到這裡，老鬼怪偷偷地笑了，但他還是假裝為難了一番才說：「好吧，也不讓你喝其它動物的血。」一邊說，老鬼怪一邊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接受小天的下一個要求。

果然，小天又為難的說：「你也不能讓我做壞事！」

「哈哈，我本來也沒想讓你做壞事。」老鬼怪在心裡偷笑了一回，然而表面上卻裝作不情願地說：「好吧，也不讓你幹壞事。還有什麼要求，一起說了吧！」

「沒有了。」出乎意料地，小天再沒說什麼要求，而是說，「你先把小燕子救活，我再拜你為師。」

「哈！」老鬼怪高興地快要手舞足蹈了，他沒想到這個收徒大業這麼容易就實現了，真應該放幾個爆竹慶祝一下。不過他還是故作鎮定地嗯了一聲，把小燕子放在手心，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小玉瓶，從中倒出一顆米粒大小的黑色藥丸喂入了小燕子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