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山窮水盡疑無路

「我說，小傢伙，你跑什麼啊？」老鬼怪走到小天面前問道。

小天見跑不了了，索性豁出去了，這樣一來，他心中的恐懼感反而減輕了不少，他扭頭說道：「你是鬼怪！」

再次聽到被叫做鬼怪，老鬼怪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無奈地說：「小傢伙，你見過鬼怪么？」

「沒有！」小天冷著臉，很乾脆地說。

「沒有？」老鬼怪又笑了，奇怪地問：「你既然沒見過鬼怪，怎麼就知道我是鬼怪？」

「你動都沒動，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我說不了話，走不了路，你不是鬼怪是什麼？」小天伸直了脖子想都沒想便說。

「哈哈，哈哈哈……」聽到小天的解釋，老鬼怪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他只覺得這孩子的邏輯實在是有趣，這樣就能算是鬼怪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鬼怪就多了去了。

小天看著老鬼怪哈哈大笑，只覺得他的笑不但陰森而且陰險，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在他想來這恐怕就是鬼怪惱羞成怒的表現，也是鬼怪開始吃人的前兆，索性挺直了脖子說：「要吃就吃！」說完小天乾脆眼睛一閉不再看他。

「喲嗬！」聽到小天語氣生硬的話，老鬼怪立即停止了發笑，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天說：「沒想到，你這個傢伙還挺有骨氣的嘛！」

「哼！」聽到「骨氣」二字，小天冷哼一聲，不由得把腰桿挺得更直了些，只是他那兩條腿還是有點抖。

「好吧！」看著小天明明害怕卻強作堅強的表情，老鬼怪憋住了笑說，「你說我是鬼怪就是鬼怪好了。」

「你本來就是鬼怪！」小天忽然轉過頭瞪著老鬼怪給他更正了一下，然後又把頭扭了過去。

「這有區別么？」老鬼怪更無奈了，心想：也不知是誰給這小傢伙教的這種辨認鬼怪的方法。偏偏他還沒辦法給這小傢伙解釋清楚。

「哼哼！區別大著呢！別當我是小孩子好糊弄！」小天轉過頭又回了一句，說完倒沒再把頭轉過去，眼睛也沒再閉上。

「你本來就是小孩子！」老鬼怪一下子抓住了小天的語病，大聲說道。

「你才是小孩子！」小天的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咦，我說小傢伙，你這還脾氣上來了。」老鬼怪有點抓狂，兩手叉在腰上，繼續說道：「我說你是小孩子，這又有什麼不對了？」

「我……」小天只說了一個字便說不上去了，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人家根本沒說錯，自己就是個小孩子。

「哈哈，哈哈哈……」看到小天的吃癟的樣子，老鬼怪又笑了起來，弄得小天滿臉漲紅卻又想不出什麼話去說，只得怒視著老鬼怪。

老鬼怪也並不管小天的怒視，他忽然指著身後的小土堆問道：「小傢伙，你在那裡埋了什麼好東西啊？」

「哼！」小天仍然怒視著老鬼怪，並不答話。

「不說啊？」老鬼怪見小天不答，小眼睛一轉，也不再說什麼，開始走向小土堆。

「喂，你幹什麼？」小天見老鬼怪走向小土堆，忽然感到有點不安，想要到前面把老鬼怪攔，雙腳卻是根本動不了，只能緊張地問道。

「嘿嘿。」老鬼怪回過頭眯著一對小眼睛反問道：「你覺得呢？」說完，老鬼怪又往前走了幾步。

「你站住！」小天大聲說道。

「我為什麼要站住呢？」老鬼怪不緊不慢地問道。

「那裡面什麼也沒有！你不要往前走了。」

「沒有？」老鬼怪並沒停住腳步。

「我說錯了，有。」

「是什麼？」

「一隻小燕子。它已經死了。」小天傷心地說。

「哦。」出呼意外地，老鬼怪聽到小天的話並沒停止腳步。

「喂，我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往前走？」小天氣憤地問。

「我看看。」說著，老鬼怪又跨了一步。

「那有什麼好看的？」小天大聲問道，剛問完他就吃驚地發現，老鬼怪離小土堆明明還有三四米遠，可他這一步竟然就跨到了小土堆旁。

等小天再度回過神來時，他吃驚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老鬼怪已經把小土堆弄開，而那隻可憐的小燕子正被他提在手中。

「哎喲喲！」老鬼怪看著手中的小燕子說道：「這燕子怎麼成了這樣子了？血肉糊糊的，連尾巴上的毛都被人拔光了呀！不過嘛……」後面的話，老鬼怪卻是沒說出來。

老鬼怪一句話說了一半，小天只覺得他肯定沒好事，連忙問道：「喂，你幹什麼？」

「嘿嘿。」看著小天緊張的樣子，老鬼怪戲謔地說：「你不是說我是鬼怪么？你說鬼怪會做些什麼呢？」

小天想了一下就有了答案：「你不是想要吃它吧？」

「吃它？」老鬼怪似乎沒想到小天會這樣問他，不過他立刻就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沒錯。」說完，老鬼怪把鼻子湊近小燕子做了個聞的動作。

「你別吃它！」知道這該死的老鬼怪果然要吃小燕子，小天感到很害怕：小燕子雖然死了，可還是他最好的夥伴，再怎麼著也不能讓這傢伙給吃了。

「為什麼不能吃它？我現在肚子可餓著呢。」老鬼怪故作不解地問。

「因為它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吃它。」小天想都沒想便說。

沒想到的是老鬼怪立馬就反問道：「它是你的好朋友，又不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就不能吃它？」

「呃。」小天被這個問題一下給問住了。是呀，小燕子跟老鬼怪啥關係也沒有，他沒理由因為小燕子是自己的好朋友就不吃它。不行，得想個好借口讓老鬼怪不要吃小燕子。

小天迅速思索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急忙說：「那隻燕子中了毒，你吃了會被毒死的。」

小天原以為這個理由肯定會讓老鬼怪放了小燕子。沒想到的是，老鬼怪一點也不在乎地說：「中了毒？哈哈，沒關係的。一名正宗的鬼怪是不會怕毒的，對鬼怪來說，毒還是補品呢。」

「啊？」小天萬萬沒想到老鬼怪居然連毒都不怕，這下可不好。

一時之間，小天再也想不出好主意了，急得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眼看著老鬼怪的臉又湊近了小燕子，小天咬了咬牙，說道：「你來吃我吧！」